第031章 不要臉?你隨意就好!
褚易安閉了下眼,起身道:“琪楓你跟我一起去!”
言罷就當先一步跨出門去。
褚琪楓略有幾分憂慮的看了褚潯陽一眼,也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跟著褚易安的步子追了出去。
待他走后,褚潯陽才神色凝重的看了延陵君一眼。
延陵君的唇角彎了一下,聳聳肩,也是對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褚潯陽一怔,眉頭就不由的皺了起來,她走上前去一步,看了眼床上仍是昏迷不醒方氏道:“我母妃她怎么樣了?”
“沒什么妨礙,不過我刻意減少了藥物的用量,她可能還得要再多昏睡幾日。”延陵君道,跟著走過去與她并肩而立,側目道:“宮里——”
“不知道!”褚潯陽搖頭,“之前你從那庚帖上面查驗出來的毒藥出現在了壽康宮,我順勢推了一把。”
羅皇后的這件事完全算是意外收獲,依照之前的形勢來看,皇帝將她打入冷宮已經是極限了,看是羅二夫人暴斃,緊跟著又有毒藥被搜了出來——
這些說是巧合都顯得牽強了。
這里面,據對會有人為的因素在里頭。
當事事發之時褚潯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延陵君,不過也很快就打消了念頭——
羅國公府雖然可以隨便動作,可壽康宮里卻不是那么容易做手腳的。
這件事——
雖然看似塵埃落定,他和褚琪楓得了大實惠,可這要喜酒起來卻是普索迷離,叫人不敢小覷。
延陵君抿著唇角盯著床上的方氏,很是斟酌了片刻才緩慢的開口道:“側妃娘娘身邊——還有可用的人嗎?”
方氏是自己服毒,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她的目的是針對羅皇后的,也十分明確。
那兩個女人,這么多年以來就仿佛是天敵一般,互不相容,而現在——
羅皇后被賜死,當時她和方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也都無從追究,說是兩人之間多年的矛盾終于一夕爆發,以至于引發了這一場匪夷所思的毒殺事件也不為過。
這件事——
已經就此下了定論了。
褚潯陽也是皺眉看著方氏,卻只覺得心煩意亂,想了想道:“桔紅和淺綠呢?怎么樣了?”
“已經醒了,康郡王讓她們下去休息了。”延陵君道,自是知道她的暗指,目光在這屋子里四下掃視一圈,最后定格在遠處的一扇窗戶上,“我問過了,來者是孤身一人,桔紅和淺綠聯手也只在他手下走了十幾招就被放倒了。不過他沒傷人也似乎沒打算生事,侍衛進來就翻窗逃了。蔣六及時封鎖了消息,后來太子殿下回來又下了禁令,消息是徹底壓住了。”
是什么人會潛入方氏這里?不殺人也不生事?那他的目的何在?
褚潯陽想著就越發覺得心慌意亂了起來,扭頭對院子里喚道:“常嬤嬤,你進來!”
片之刻之后常嬤嬤快步從外面進來,“郡主!”
“之前府里不是進賊了嗎?你給仔細的看看,母妃這里可有遺失什么金貴的東西。”褚潯陽道。
“是!”常嬤嬤點點頭,開始在妝臺和重新搬回來的行李之間打量一遍。
方氏常年居住在庵堂,穿戴都十分樸素,隨身的用品也都只是整潔而已,并不十分的考究,其實都價值不高。
常嬤嬤盡心盡力的翻了一遍,搖了搖頭,“東西都在呢,好像——沒什么損失!”
褚潯陽皺了眉頭,沉默了下來。
常嬤嬤走過去,仔細的給方氏掖了掖被角,突然“咦”了一聲,傾身過去在枕頭附近四下里翻了翻,詫異道:“娘娘的那支金鳳步搖怎么不見了?”
說著又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之前被桔紅姑娘抱進來的時候碰掉了?”
褚潯陽也延陵君都是不約而同的提了口氣。
延陵君上前一步,問道:“是一支什么樣的步搖?”
“樣式很普通,有些年頭了,只不過娘娘說是殿下送的,所以這么多年來幾乎從不離身的。早上進宮的時候奴婢勸著娘娘換下來,她都沒肯呢!”常嬤嬤道,神色之間便略見了幾分焦灼,“這要是沒了,娘娘醒來該著急了,郡主娘娘這里您先陪著,奴婢去花園里找一找。”
“嗯!”褚潯陽點頭,目送了常嬤嬤離開。
延陵君在她面前負手而立,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好像是有點印象,挺不起眼的一件東西。”褚潯陽道,所有的事情已經明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方氏隨身攜帶的毒藥應該就藏在那支步搖里面,而她進宮前特意要求回來更衣,應該就是已經在做這一步的準備。
于是——
有人冒險潛入東宮盜走了那件東西,并且——
弄到了羅皇后那里。
“這么說來,弄死了羅二夫人和在皇后宮中布局的應該是同一伙人了?”延陵君咝咝的抽了口氣,唇角牽起的笑容略帶幾分玩味。
若不是羅二夫人的死在皇帝那里形成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已經讓他覺得此事和羅皇后脫不了干系,后面也未必就會因為那一劑毒藥直接定了她的罪。
褚潯陽笑了一笑,那笑容之間卻不見絲毫輕松。
這件事不是她和褚琪楓做的,而且也和延陵君沒有關系。
因為就算他們有心,方氏服毒之前是沒有和他們通過氣兒的,誰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布置周到,有條不紊的做到這一步?
所以——
延陵君也才會懷疑方氏手中可能還握著部分人脈。
“不會的!”褚潯陽道:“你當我父親是什么人了?如果她真的還有底牌,父親就第一個要懷疑她的,又豈會是——”
褚潯陽說著又兀自打住話茬。
她實在不知道在外面面前該是用何種態度面對方氏,說的多了,自己都覺得厭煩。
總之方氏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張白紙,就算褚易安是知道她的底細的,可是這么多年來她都循規蹈矩,半點差錯也沒出,所以此事發生之后褚易安也才根本就沒有懷疑過她。
反而是一直和她生有嫌隙的羅皇后被推到了風尖浪口上。
延陵君的面色也略帶了幾分凝重,四下又打量一遍這間屋子道:“至少就目前看來,不管背后運作操縱這件事的是什么人,那人的目的似乎都與你一致。”
這件事算下來,他們沒有損失,反而徹底除掉了羅皇后這個心頭大患。
褚潯陽皺眉看著他,“你覺得會是什么人做的?”
延陵君搖了搖頭,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抬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抱了抱道:“暫時不要想這么多了,萬事都等你父親從宮里回來再說。”
“嗯!”褚潯陽點頭,心里卻始終懸了塊石頭沒有落地。
這一次的事,對他們來說實在是順利的太詭異。
她的目光從延陵君身側移過去,又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方氏——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方氏的作為?
如果這個女人手中還操縱著另外一些人由她驅策的話,她還能不動聲色的瞞了褚易安這么多年,這個女人的心機就遠比她現在看到的還要深沉。
可是——
真的會是她嗎?
*
宮里最終給出的消息是羅皇后痼疾發作而猝然病逝。
皇帝仍舊給了她所有的禮遇,以皇后之禮安排下葬,保全了她身為一國之母最后的體面。
而同時東宮方面也有一些極為低調的消息透露出來,因為皇后病逝,方側妃也暫且留在京城,等著參加皇后葬禮。
不管之前鬧的是怎樣的天翻地覆,這一切也都隨著羅皇后的死而沉寂了下來。
宮里在有條不紊的辦著喪事,有人哀痛,也有人是偽裝的哀痛,總之這相當的一段時間內整個京城之地都被無聲的籠罩在一眾莫名的低氣壓之下。
而這種氣氛,在羅家的二房表現的尤為明顯。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羅翔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口中喃喃低語不斷重復就只有這一句話。
那天羅皇后才剛剛遞了消息出來說是和東宮聯姻的事情成了,可是一轉眼才不過個把時辰的消息就馬上天翻地覆了。
羅二夫人懸梁,他和羅予琯都當場嚇傻了,想要去宮里找羅皇后做主的時候就連羅皇后也傳出暴斃的消息。
兄妹兩個突然就失去了主心骨,那感覺——
當真是高處跌入塵埃一般。
羅予琯穿著一身素白的孝服坐在椅子上,一張小臉上的面色卻似是比那衣物的顏色更白,完全沒有一絲血色,一只失去了知覺的木偶一樣,任由羅翔再怎么鼓噪她都什么也聽不見。(平南文學網)
羅翔兀自轉了一陣,一直等不到她的響應就更是焦躁了起來,走到她面前,不耐煩道:“予琯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我們到底是要怎么辦?”
羅予琯的思緒被他打斷,這才有些茫然的抬起眼睛,“什么?”
“我說母親的事!”羅翔道,憤恨的捏著拳頭,目光陰冷而燃燒著明顯憤怒的情緒道:“母親是什么樣的人你比我還清楚,好端端的她怎么會尋短見?難道你不覺得蹊蹺?”
羅二夫人是不可能有膽子尋死的,這一點他們兄妹都十分確定。
羅予琯皺了沒有,心思明顯沒有放在這里,比他更不耐煩的說道:“你又不是沒查過,事發前后誰也沒進過母親的院子,大伯都已經動怒了,我們要是再去鬧——你是真要他把我們趕出去才算滿意嗎?”
“可是——”羅翔張了張嘴,最后也只是煩躁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事發的前一刻他還做著迎娶美嬌娘,并且平步青云的美夢,哪怕是有變動和落差,這樣——
是不是也太快了!
羅二夫人沒了還沒什么,羅皇后一死,他的前程命運就全部折進去了。
羅國公?這已經是他再也不敢奢望的事情了。
怎么想,都是不甘心。
“母親的死,一定是大房的人做的手腳!”羅翔道,目光隱晦帶了幾分暗示的盯著羅予琯。
羅予琯被他盯的心里逐漸升起一股子火氣,憤然的甩袖起身,“你別指望我,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跟我在羅家能得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不錯了。別說你沒有證據,就算你能拿出是大房的人謀害母親的證據來——上頭沒了皇后娘娘撐腰,誰會去揪堂堂羅國公的不是,來給你我這樣兩個無名小卒做主?要鬧你去鬧,我可不去!”
羅翔見她變臉如此之快,面色也跟著越發的難看起來。
但是瞪了她半晌,終也還是無計可施,遲疑了一下還是冷哼一聲氣沖沖的走了。
羅予琯聽著他的腳步聲來開,臉色就越發的陰沉了起來。
香草從旁前湊上來,大著膽子勸道:“小姐還是想辦法勸勸三少爺吧,皇后娘娘和夫人都不在了,他要是——”
如果羅翔還是不肯收收心的話,他要有什么事,羅予琯也一樣要跟著受牽連。
可是羅翔做了那么久的美夢,現在要讓他一下子清醒又談何容易?
羅予琯用力的捏著手里帕子,斟酌半晌,似是在做某種艱難的決定,過了好一會兒才是對香草道:“給我遞個信出去!”
話只有一句,不用太明白,香草卻是心知肚明,雖然對她在這個時候還能有這樣的興致頗為意外,也還是謹慎的答應了。
羅予琯想了想,又補充,“小心點兒,別被人發現!”
“是,奴婢知道!”
*
渥漓江邊的血案發生之后,蘇霖就在城南的民巷那里規制了一座二進的小院用來和羅予琯私會。
羅予琯柔順乖巧,很是投了他的心頭好,兩個多月處下來他非但是沒有厭倦,反而樂此不疲,做多三天兩人便要見上一面。
羅予琯換下孝服,找了身不起眼的丫鬟衣裳喬裝了出府,過去的時候蘇霖已經到了,她從外面一開門就被人從后面抱了個滿懷。
“怎的,幾日不見,你倒是比我還心急嗎?”蘇霖埋首去啃她的后頸,兀自吃吃的笑。
羅予琯欲拒還迎的躲了一下,只嗔了兩句,卻也沒多說別的。
被他蹭的脖子后面發癢,忍不住笑了起來,回轉身去摟住他的脖子,兩個人極有默契的很快糾纏在了一起。
這幾天因為是處在羅二夫人的喪期之內,為了避嫌,兩人已經隔了幾日不曾見面了。
這會兒**的湊在一塊兒,自是少不得一番折騰,從午后一直廝混到日暮時分,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淡了。
羅予琯平時就話不多,不過這一天卻是格外的沉默,完事就靜靜窩在蘇霖懷里,以手指在他胸前慢慢的畫著什么。
蘇霖歇了一陣,待到緩過勁來就握了她的手,調笑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母親出了那樣的事,我——”羅予琯苦笑一聲,說著眼淚就滾了出來,把臉藏在了他的肩上。
感覺肩上被她滑膩的淚水打濕,蘇霖心里一軟,就又抬臂攬住她,抬手去給她擦眼淚,安慰道:“哭什么?人死不能復生,二夫人的事雖是有些突然——可你不是還有我嗎?”
羅予琯卻是不為所動,伏在他身上只是不住的落淚。
蘇霖也實在是見不得她受委屈,干脆就坐起來,攬了她,“別哭了,快擦了眼淚,天晚了,一會兒我親自送你回去,嗯?”
“嗯!”羅予琯抹了把眼淚,勉強想要對他扯出一個笑容來,可是在抬頭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
蘇霖皺眉。
羅予琯在他面前一向都十分柔順,也懂得體貼他,這一次著實是有點反常了。
羅予琯仰頭看著他,神色悲戚,滿面淚痕道:“世子,如果此去三年,您還會記得予琯嗎?”
“怎么不記得?”蘇霖脫口道,俯首又吻了他。
羅予琯卻是一改往里日被動羞怯的作風,雙臂也用力攔住他的脖子湊了上去。
蘇霖倒抽一口氣,兩人順勢就又滾在了一起。
這樣又折騰了一番下來,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
蘇霖半伏在她身上喘著氣,聲音聽起來卻帶著暢快淋漓的笑意道:“今兒個這是怎么了?倒是險些叫我招架不住。”
他原不過是想要逗逗對方,不想羅予琯卻并沒有嬌羞閃躲,只是沉默了下來。
蘇霖這才覺得她今天是真的不對勁,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外面香草聽到里面的動靜停了才敢過來敲門,壓著聲音提醒道:“小姐,天晚了,咱們該回了。”
蘇霖也怕這事兒泄露出去,就先爬了起來,兩人穿戴妥當了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擦黑。
夜色略有幾分深沉,羅予琯一直低垂著眉眼沒再吭聲。
香草有些瑟縮的探頭往大門外看了眼,見到外面沒人就道:“小姐等一會兒,奴婢去雇馬車。”
為了保險起見,羅予琯每次出來并不敢用自己府上的馬車,都是出府之后臨時租用的,回去的時候也是雇傭了馬車,送她到羅國公府附近。
蘇霖看了眼天色就將她攔了道:“算了,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香草遲疑著看向羅予琯。
羅予琯輕輕的點了下頭。
回去的路上,她也一直回避著蘇霖的視線一再沉默。
漸漸的蘇霖也被激起了脾氣,語氣不由的惡劣三分道:“到底是怎么了?”
本以為羅予琯是不會回答的,不想她卻是慢慢抬起頭來,眼淚又再次滾了下來,看著他,神色悲戚道:“過幾天——我可能要離京了!”
蘇霖一愣,“怎么?”
“呵——”羅予琯苦笑了醫生給,往旁邊別過頭去,面容凄苦,“皇后娘娘仙逝,我母親又出了這樣的意外,我們府上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現在那府里哪有我和哥哥的容身之所?過兩天等我母親下葬之后就要送她和父親的靈柩回老家的祠堂供奉,到時候——”
她說著,就已經泣不成聲。
蘇霖已經聽明白了她話中深意,“你要跟著回鄉!”
“嗯!”羅予琯點點頭,“在那邊,可能會好上一些。”
羅家的局面蘇霖也十分清楚,他們家兩房素來不睦,現在羅皇后倒臺,羅予琯兄妹的日子會是怎樣可想而知。
羅予琯見他沉默了下來,就擦干眼淚,勉力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道:“世子,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知道,我家中遭此變故,已經是不敢心存奢望了,只是——”
她說著,就有些羞于啟齒的紅了臉,又再垂下眼睛去,“我的身子是給了你了,我雖是不敢奢求正妻之位,可是——世子若是惦念舊情,三年之后等我孝期守滿,您還能接我到您身邊嗎?讓我服侍左右也好,我——”
羅予琯的聲音弱了下去,已然淚流滿面。
以長順王府的地位,蘇霖的世子妃未來的長順王妃,怎么都不能娶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的。
羅予琯非但沒有糾纏他,反而主動提了這個問題。
蘇霖本來是有一點擔心,這會兒也全成了對她的憐憫,伸手將他拉入懷中。
他沒說話,眉宇之間的是你色卻是本能的帶了幾分凝重。
羅予琯溫順的伏在他懷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底卻有灼灼的光影閃爍。
蘇霖只送她到羅國公府前面的一條街就放了她下車,自己也是片刻不停的馬上離開。
羅予琯帶著香草從后門溜進去,輕車熟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香草備了熱水給她沐浴。
羅予琯坐在浴桶里,往身上撩了水,看著身上那些深深淺淺歡愛后的痕跡,冷冷的笑了一下。
香草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旁邊給她添水,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道:“小姐,過幾天您真的要回老家嗎?”
“我?”羅予琯斜睨她一眼,眼底的笑容就越發現出幾分十分怪異的森冷來,“誰說我要回去了。”
“那您之前對蘇世子說——”香草吃了一驚,詫異道。
羅予琯的唇角勾了勾,冷冷道:“以前有皇后娘娘和母親在,哥哥有前程大好,我等著就行,遲早也有水到渠成的一天,可是如今這會兒——”
她說著,就是悵惘的幽幽一嘆,“我不能再等了,如果不趁熱打鐵得到長順王世子妃的之位,再過三年?等我守孝完了,誰知道他還記不得我了!”
之前她還有所倚仗,只要哄著蘇霖拖時間就行了。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必須不惜一切,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爭取拿到最大的利益。
羅家這里她已然是靠不住了,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抓住蘇霖,早一步謀得長順王府世子妃之位,這才是最大的實惠。
至于羅翔——
她也管不了了。
香草看著她臉上陰森詭異的神色,心里不覺的抖了抖。
羅予琯斂了笑容,靠在浴桶里閉目養神。
為了吊蘇霖的胃口,她今天這也算是使出渾身解數了,這會兒渾身酸痛,疲累的很,正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就聽外面外面有丫頭大聲道:“大小姐,都這個時候了,您怎么來了?”
“有點事情想要和三妹妹說。”羅思禹的聲音帶著慣常的冷淡和高傲,叫羅予琯覺得極不舒服。
她嚇了一跳,趕忙從浴桶里爬出來。
香草也嚇壞了,手忙腳亂的扯了件衣袍給她披上。
羅思禹來的很快,而且還是長驅直入,根本就沒等丫鬟通傳就徑自闖了進來。
彼時羅予琯正神色有些慌亂的系著衣物的帶子,抬眸看到她就是尷尬一笑道:“大姐姐怎么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好像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了!”羅思禹笑笑,目光似是不經意的將她周身掃視一遍。
羅予琯趕忙更加用力掩住領口。
羅思禹的目光還是略微一閃,已經掃見她頸邊半掩住的紅痕。
不過她的情緒掩飾的極好,面上卻是絲毫不顯的笑道:“你現在方便嗎?關于二嬸兒的喪事,有點事情母親讓我過來和你商量一下,看看你的意思。”
“我——”羅予琯正在心虛的時候,下意識是的想要拒絕,然則看著對方的笑臉又唯恐做的太過更會露破綻,趕緊斂了心神道:“大姐姐先到外面坐吧,等我穿了衣服就來。”
“好!”羅思禹也不和她為難,轉身走了出去。
羅予琯給香草使了個眼色,香草慌忙找了件高領子的衣服給她穿戴妥當。
羅思禹鎮定自若的就著喪禮的有關事宜和她說了半天的話,羅予琯卻是心不在焉,一直強打精神應付。
一直磨蹭了個把時辰羅思禹才起身告辭。
她人一走,香草就腿軟的一把扶住桌子,臉色發白道:“三小姐,大小姐來的好蹊蹺,她——您說她會不會——會不會是發現了什么?”
羅予琯也不很確定。
這羅思禹就是個笑里藏刀的性子,何況那次除夕出事之后兩人就不怎么往來了,她今天會突然過來,的確是叫人起疑心的。
羅予琯也拿捏不準對方的意圖,心里更是慌亂不已。
萬一叫羅予琯查出她和蘇霖的事情來——
那女人該不會是發現今天蘇霖送她回來的蛛絲馬跡,所以才來查她的底了吧?
這么想著,羅予琯也是忍不住的手腳發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惶惶道:“你會的,都這么久了,怎么偏偏就——”
可是她自己的心里卻是真的沒有譜。
主仆兩個惶惶不安的對望了半晌,香草大著膽子道:“要不——還是先跟世子通個氣,以防萬一吧!”
羅予琯這樣的大家小姐與人行了茍且之事,這要是被抖出來,不死也要脫層皮,一輩子就完了。
“不行,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時候她肯定是盯著我的!”羅予琯怒道,話音未落,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緊跟著就是目光隱晦一閃,改了口風道:“也好,明天一早你再替我約見世子吧。”
“嗯!”香草不疑有他,用力的點點頭。
羅予琯看了她一眼,又提醒道:“先什么也別和他說,省的他擔心,就說我要見他,有什么事都等見了面我親自和他說。”
“是,奴婢知道了。”香草點頭。
羅予琯的目光閃了閃,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冷笑——
她正愁沒有立竿見影的法子逼迫蘇霖就范,如果真是羅思禹發現了她的事反而是件好事,倒是可以叫她利用一把的。
從羅予琯處出來,煙兒就忍不住道:“大小姐,您瞧三小姐方才魂不守舍的那個樣子,她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奴婢不會看錯,那馬車上面雖然沒有標志,但是那駕車的車夫奴婢之前在宴會上見過,就是長順王府蘇世子身邊的。”
羅予琯坐了蘇霖的馬車回來,會是什么事?
羅思禹冷著一張臉,一聲不吭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關了門才對煙兒道:“吩咐兩個妥實點的人盯著,暫時不要聲張,母親和大哥那里也不要說,先給我盯著她就好!”
“好!”煙兒趕緊應了。
上回除夕的事羅思禹不介意她可是記在心上了的,羅予琯那賤人竟然當眾害人,也是時候叫她嘗嘗苦頭了。
羅予琯心里抵著盤算,次日下午出門的時候干脆就沒有喬裝,而是直接說是出去買元寶蠟燭就帶了人出門。
“小姐,三小姐出門了!”煙兒興沖沖地回來稟報。
羅思禹聽了,不過微微一笑,“叫人盯著了嗎?”
“是!”煙兒道。
“那就先這樣吧,別打草驚蛇,她去了什么地方或是做了什么,回來告訴我知道就好。”羅思禹道。
“是!”煙兒卻是為著馬上就能抓住羅予琯的小辮子興奮不已,急匆匆的去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又神色凝重的跑了回來,二話不說的直接關了房門,又啐了一口,對羅思禹道:“大小姐,三小姐真是不要臉,上回奴婢看的果然沒錯,那人真是蘇世子,他們兩個就在城南的一座民居里——”
到底也是個十幾歲的下丫頭,煙兒說著就先紅了臉,躲了一下腳道,“我們現在去吧,一定能將她堵在那里的,到時候看她還有什么話說!”
羅予琯和蘇霖?
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羅思禹倒是有些意外,不過想了想卻是什么也沒說的繼續垂眸繡花,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們這個時候趕過去太不厚道了。”
“可是——”煙兒卻是不甘心。
把羅予琯捉奸在床的機會,千載難逢,自家小姐居然不肯?
羅思禹只看了她一眼,卻不解釋,仍是平靜的繡花,一邊道:“只讓人盯著她就好,她什么時候回來記得提前告訴我!”
“可是小姐——”煙兒到底還是不服氣。
“照我的吩咐去做!”羅思禹道,語氣加重,不容拒絕、
煙兒拗不過她,只能嘆一口氣去了。
這一天羅予琯和蘇霖在一起的時候仍是使出所有的手段,兩人顛鸞倒鳳的死命折騰了半天,一直拖到日暮時分。
她是打定了主意羅思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報仇的機會的,可是左等右等,最終卻風平浪靜,根本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
蘇霖只當她是要離京了舍不得,所以才分外粘人,他自是樂的享受,最后折騰的實在是狠了,兩個人出來的都有些氣虛。
羅予琯被香草扶著,左右看了眼沒人,心里就更是憋了一口氣,對蘇霖道:“世子,我今天有點不舒服,還是您送我回去吧!”
蘇霖這連著兩日被她溫柔小意的哄著,正在喜歡怒放的時候,抬手蹭了蹭她的臉頰,就將她抱上了車。
“呀——”羅予琯羞赧的驚呼一聲,把臉藏在他胸前。
兩人在車上又互相調起情來,羅予琯的心里卻始終憋著一口氣——
沒等到羅思禹,她是怎么都覺得不甘心。
一路上也是相安無事。
蘇霖還是比較謹慎的,仍舊是在羅國公府后面的一條街放了她下去。
待到蘇霖的馬車一走,羅予琯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一片,瞬時黑成了鍋底灰。
“小姐?您這么了?”香草不解道,她只看著蘇霖和羅予琯兩人親密的模樣,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羅予琯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打算對她說,冷哼一聲就轉身快步往羅國公府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還是后門,心不在焉的從花園里穿過,一腦門的官司都是在想著羅思禹的——
那女人昨天分明就是故意去試探什么的,而且今天出門的時候她又故意留了破綻,就那女人的心機,怎么可能不叫人盯著她?
可是——
對方為什么沒有出手?
這樣想著,她就有些分神,走到花園當中的十字路上的時候冷不防就被自己的裙擺絆了一下。
“小姐——”香草驚呼一聲。
然則還不及伸手扶她,卻是從旁側探出另外一只纖纖玉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羅予琯穩住身形,抬頭卻見羅思禹含笑看著她。
這個時候遇到她,羅予琯卻是愣了一下,正在猶豫著不知該是如何應對的時候,羅思禹已經漫不經心的微微一笑道:“三妹妹這是剛和蘇世子幽會回來?”
她問的直白,甚至是有點突然。
羅予琯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跟等人來捉奸時候的心情完全不一樣,整張臉上都不知道該是做何表情。
而香草聞言已經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石子路上,疼的滿頭大汗。
羅思禹的唇角含一絲清淺的笑容,平靜的看著她。
羅予琯只覺得她之前的所有算計都瞬間煙消云散,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完全是無地自容。
她咬著嘴唇,和對方對視良久,實在料不準羅思禹這是要做什么,但是僵持之下也就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她是等著羅思禹戳破此事,好逼著蘇霖就范的,雖然對方沒能如愿去那民巷里堵人,但是如果在府里鬧開了也是一樣的,屆時羅家為了遮丑,肯定也要找上蘇霖的。
“大姐姐!”心思一定,羅予琯突然乞丐一萬就跪了下去,一把抓住羅思禹的裙擺,哭喊著告饒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做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求求你,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就幫我一次,饒我一次吧!”
她說是哀求,那聲音卻是刻意拔高。
羅國公府的規矩大,夜里這后宅里值夜的婆子丫鬟不在少數,她這么刻意的一喊,消息肯定馬上就要散開的。
她這也算是個狗急跳墻,孤注一擲了。
羅思禹被她拽著裙角,身子晃了一晃,卻是不動如山,只就含笑看著她聲情并茂的表演。
羅予琯哭的渾身抽搐,可謂聲情并茂。
然則流了半天眼里,卻發現四下里寂靜一片,除了她們姐妹兒兩個和兩個心腹的丫頭再就一個人也沒有。
夜色寂靜,甚至有些冷,她打了個哆嗦,聲音也弱了不少。
羅思禹居高臨下的俯視她,這才微微一笑道:“今晚這院子里沒人值夜,全都被我打發了,你要求我,可以再大點聲的也沒關系,天亮之前是不會有人過來了的。”
羅予琯的眼淚戛然而止,四下里看了眼,再看羅思禹倨傲而冷酷的容顏時突然就窘迫的無地自容。
她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羅思禹已經往旁邊走了兩步道:“你不要臉,我還想要活呢,背地里你要怎么樣都隨便你去,相借我的手來成全你的丑事?你覺得可能嗎?”
羅予琯就是求著她去捉奸的,然后再借機對蘇霖施壓上位。
她雖然不介意報復一下這個女人,可是他們同出一門,一旦羅予琯的名聲毀了,她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要她配合著演戲?門都沒有!
而羅予琯只是想要上位,卻也肯定是不敢把這事兒鬧給蘇家和羅家以外的人知道的。
羅思禹說完就冷嗤一聲轉身離開。
羅予琯的心里冰涼一片,頹然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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