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唐少龍帶著護寨有功得到的獎金一萬元下山，臨行前春麗紅著眼悶悶不樂為他收拾行李，對他的行為既理解又不放心，說山下的城里治安不好，經(jīng)常有越境毒販出現(xiàn)，偶爾還有黑社會火拼。唐少龍笑說總不會比境外危險，我無錢無色不惹別人也不會有人找自己麻煩，保證不管是否恢復記憶都會回來的才得以脫身。

　　除一萬元獎金外，吳寨主出手大方還獎了兩支百年野參。唐少龍一支給了龍老爺子，一支放進背囊。

　　B市是離云緬邊境最近的地級市，熱鬧而又看上去亂糟糟的，一出汽車站長期在部隊生活的唐少龍便覺得對環(huán)境有些不適應。

　　“住旅社嗎？我們的旅店又便宜又干凈！”

　　“吃飯吧，到我們餐館來！”

　　“要出租車吧，不實惠不要錢！”

　　一群攬客的人吆喝著，不少背著行李的乘客下車后被連勸帶拽拖得東倒西歪。唐少龍穿著一套質(zhì)地良好既透氣又防雨的迷彩服，背著一個帆布背囊，看上去象是個找活干的民工，沒被攬客者青睞。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可能是乘長途汽車腿坐麻了，下車后被擁擠的人流擠得一個踉蹌跌坐在地，臉上露出痛苦表情。周圍的人立即象躲避瘟疫似的散開，無人施以援手。

　　唐少龍跑過去檢查一下判斷是右小腿脛骨下端骨折，到附近找了兩塊木包裝箱板熟練地為老人手法復位后包扎固定。一位高中生模樣的小女孩用手機錄下視頻告訴唐少龍電話號碼后說：“萬一老人家屬找麻煩就打我電話。”唐少龍點頭道謝。

　　之前有游客遠遠地打了個120求救電話，此時一輛救護車呼嘯而至。唐少龍想離開，老人卻抓住他手不放，只好隨車到了附近醫(yī)院。

　　接診醫(yī)生粗粗檢查一遍后說是骨折，要交錢住院。老人悲哀地發(fā)現(xiàn)提包混亂之中不知被誰拎走了，在口袋里掏了半天只掏出一張身份證和幾十元皺巴巴的毛票，急得想哭。唐少龍安慰一番拿著住院證到收費處交上2000元錢，他估計這種閉合性骨折經(jīng)自己初步處理后只要敷上石膏固定就可無需特殊治療，這些錢已足夠。哪知會計開口就要一萬，唐少龍討價還價會計才不耐煩地收了五千開出收據(jù)。

　　把老人送進院，將發(fā)票塞到他枕頭下，見醫(yī)生護士開始處理病人唐少龍默默離開。

　　到附近一問，稍象樣一點的賓館最便宜的一天也要一百五十元，而且還有有身份證才能開房，唐少龍干脆租了個一千元一月的一室一廳民房，房間里有電視電腦和簡單家具。

　　這里的租房規(guī)矩是交三押一，也就是一次要交四個月房租四千元，盡管如此也比住賓館一月就要四千五劃算。唐少龍給老頭交了五千住院費又花掉四千元房租身上剩幾百元了，別說找人打聽自己情況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決定打工掙點錢貼補開銷。

　　唐少龍上網(wǎng)查了一會兒招聘廣告悲催地發(fā)現(xiàn)這年頭真如網(wǎng)上所說“博士家家有，碩士賤如狗，本科生遍地走”，憑自己本事應聘個普通醫(yī)生綽綽有余，但幾家市醫(yī)院招聘臨床醫(yī)生起點是碩士，本科生只能搞輔助科室，連超市收銀員也要求大專學歷。自己連身份證都沒有哪來學歷證明，看來找一份體面工作都難，只能干保安或到碼頭扛包或到建筑工地當農(nóng)民工了。

　　肚子餓了，唐少龍不敢進酒店，找了一間大排檔點了一碗陽春面兩個肉包子狼吞虎咽，準備吃完后去趟醫(yī)院，如老頭子家人來了則要回代交的住院費，五千元對自己現(xiàn)在來說是一筆巨款，沒必要幫了忙貼力又貼錢。

　　排檔味道不錯顧客盈門，一個十六、七歲的背著雙肩背包的小蘿莉坐在唐少龍身邊拼桌，叫了一堆燒烤大吃大嚼，辣的滿頭大汗直呼過癮，不時身處香舌舔唇邊沾上的食物，模樣很是可愛。唐少龍仔細一看竟是在車站給他錄了救老人視頻的女孩，女孩也認出他。

　　“又見面了！”兩人不約而同打招呼，相視一笑。

　　四個年輕人橫著膀子走進排檔，每人左臂上紋著一個張著血盆大口面目猙獰的虎頭。為首的頭頂染著一撮黃毛的家伙對著老板吆喝：“張老頭，這個月的錢要交了！”

　　“黑虎幫的又來收保護費了。”“這幫家伙青天白日都敢敲詐，太囂張了！”有食客嘰嘰喳喳小聲議論。

　　店老板邊做事邊點頭哈腰回答：“再等兩天錢湊齊了就交。”

　　“咔嚓！”黃毛踏碎一把椅子大吼：“馬的，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看來你是不想做生意了！”

　　唐少龍不想惹事準備趕緊吃完東西結(jié)賬閃人，小蘿莉不干了，拍桌嬌斥：“收保護費了不起啊，口水都濺到人家臉上了，真沒教養(yǎng)！”

　　“草你馬，小屁孩也敢管閑事，信不信我打得你爹媽不認識你！”黃毛突然甩手一耳光打得小蘿莉頭一歪，口角溢出鮮血。

　　小蘿莉看來從沒吃過這樣的虧，抓起燒烤用的鐵簽閃電般扎向黃毛，沾著油漬的鐵簽”噗嗤“穿透牛仔褲沒入大腿，黃毛痛得哇哇大叫，順手抓起一個啤酒瓶砸向小蘿莉腦袋。

　　眼看小蘿莉腦袋就要開瓢，店老板和食客們嚇的不敢吱聲。

　　唐少龍出手鐵鉗般抓住黃毛手腕冷哼：“大男人欺負小女孩，太過了吧！”

　　黃毛大腿插著鐵簽，手腕被扭不能動彈，對同伙吼道：“還不給老子上，弄殘這兩個狗男女！”三個同伙拔出彈簧刀朝唐少龍圍攏，小蘿莉嚇得躲在他背后打哆嗦，幾個膽小的食客已開始起身走人。

　　唐少龍一記側(cè)踹，黃毛屁股向后倒飛而出平沙落燕跌落壓垮了一張餐桌，其他三名同伙只覺眼前一花，持刀手腕傳來劇痛，每人手腕被燒烤專用鐵簽穿透，鮮血淋漓，接著頸動脈處遭到重擊暈死過去。

　　“老板，這是我們的消費和桌椅損壞賠償。”唐少龍?zhí)统鳇S毛錢包拿出一千多元遞給老板，把剩下的一沓錢賽給小蘿莉說：“今天挨了打，這些錢只當是醫(yī)藥費。”

　　凄厲的警笛聲響起，一輛警車狂奔而來，也不知是哪位食客報了警。

　　唐少龍沒有身份證，小腿上還別了把春麗的護身匕首屬于管制刀具，不愿意被帶到警局錄口供惹麻煩，拉著嚇傻了的小蘿莉倉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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