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一個人就不怕橫尸遍野
方傾墨似乎被陶麥的脾氣悚了一下,他斂住不羈的眉心,伸手拿下口罩,取下墨鏡,看著陶麥,狀似疑惑的喃喃自問,“我也不知道到底要跟著你干嘛,明明我忙的要死,居然就偷跑了出來。”陶麥丟給他一個無聊的眼神,抽身便走。方傾墨有些惘然地站在原地,不多一會兒,甘霖找了過來,看見陶麥的背影沒入人潮中才走至方傾墨身邊,“全組的人都在等你一人,還有不到半個月這戲就要殺青,不要再分心了。”好久,才聽見方傾墨回了一個字,“好!”他想,他是有必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了,失控的連他自己都覺不妥。陶麥到花店買了一束百合花,百合,她覺得十分配于穎。不得不說,于穎其實是個清純的大美女。抱著鮮花,陶麥回到清瀾醫院。早上的時候,于媽媽已經來看望過了,見女兒轉到像豪華酒店似的醫院,又有一些老專家治療她的女兒,對他們,她也說不出話了,見小穎醒來,又被照顧的妥妥當當的當即又回家去了。于穎,是京都人,不過卻是京都外圍,屬于窮鄉僻壤的地方。她爸爸媽媽都是下崗工人,家里還有一個有病的弟弟,生活比較困難。剛到410病房外就聽見里面傳出爭吵聲,陶麥覺得訝異,推門進去一看,祁蓮居然來了,還有一位陌生的男生,看樣子年齡只在二十二三左右,相貌極其的清秀,身材也偏瘦,眉眼間顯得有絲陰霾。陶麥的忽然出現,讓爭吵聲一下子停了下來。陶麥走進,看一眼祁蓮,祁蓮鼻孔朝天地朝她哼了一聲,石頭則滿臉鄙夷地看著她,見陶麥朝她走來,解釋,“麥子,你說這京都人也真是奇怪,人家生死未卜的時候她不來看望,偏偏要等人家好了她才來,你說,這是不是假惺惺?”石頭夾槍帶棒的這么一說,陶麥立刻明白剛剛一定又是祁蓮和石頭在吵架,“嗯,那是人家的事,我們不要多管。”陶麥說著,笑瞇瞇地把百合花舉到一臉為難的于穎面前,“送給你的,祝你早日康復。”于穎高興地嗅了嗅百合,滿臉陶醉,“謝謝陶姐姐。”陶麥呵呵的笑,“不要叫我陶姐姐了,和石頭一樣,叫我麥子姐吧。”于穎哦了一聲,不過嘴角卻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但卻止住,只又叫了一聲麥子姐。陶麥覺得于穎十分懂事,不由多了幾分關愛之情,“我幫你把花放到花瓶里。”“謝謝麥子姐。”于穎道謝,陶麥轉過身就去插花,卻被石頭一把搶過,“我來。”陶麥只得坐到邊上陪于穎,準備和她說說話,可邊上又杵著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祁蓮和那名男生一起被無視,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祁蓮看看正拿著花瓶插花的石頭,又看看陶麥,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那名男生見祁蓮走了,仿佛松了一口氣,接著便道:“于穎,你這里不缺人陪你,我先走了。”也不等于穎說話,自顧自就離開了。陶麥看見于穎眼里流連不舍的神色,若有所思地問:“你盼望能來看你的那個人就是他?”于穎臉一紅,她明明什么都沒說,居然就被看出來了,“嗯,他叫沈棋,我們在一個大學。”陶麥不知道于穎還是學生,便問她在哪個大學,于穎說是S大,陶麥一陣驚訝,S大,可是赫赫有名的電影學院啊。而且她的專業還是表演,看不出來她一副清純的柔弱樣兒,夢想居然是進軍影視業。猜到陶麥可能會想些什么,于穎不好意思的解釋,“麥子姐,我不是貪慕虛榮才上的電影學院,我是純粹的喜歡表演。”陶麥點點頭,表示贊賞和認可,于穎卻虛幻的笑笑,“我是真的喜歡表演,當初為了上電影學院,幾乎和家里決裂了,他們,就是我的父母,都不理解也不支持我。”她家里本不富裕,又有一個需要常年吃藥的弟弟,父母自然希望她讀一個“靠譜”的專業,將來好找工作救濟家里。難怪于媽媽對女兒的態度有點奇怪,原來如此。“那沈棋學的什么專業?”陶麥好奇的問,在KTV的那天晚上,她對沈棋好像沒有一點印象。“美術。”于穎臉帶笑意的回答,抬眼間見陶麥在想些什么,便說:“麥子姐,對不起。”陶麥一臉疑惑,不懂于穎怎么忽然說這話。“那天晚上,在KTV,我是陪沈棋去的,他和祁蓮他們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都認識,當中就屬祁蓮爸爸的官做的最大,平時號召力也最大,她說被人推下水,大家不問原因就找到了你們。沈棋不愛打架,就和我一直站在最后面的邊上,誰知反而不小心害了你們。”陶麥握了握于穎的手,“都過去的事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于穎嫣然一笑,“麥子姐你真好。”石頭弄好花走了過來,順著于穎的話說:“麥子當然好了。”于穎笑嘻嘻的,看樣子沈棋的到來令她低迷的心情一掃而空。下午的時候,于穎要休息,陶麥和石頭一起離開清瀾醫院。由于這次意外事件,石頭耽誤了行程,學校和家里肯定都要交代,陶麥便催他趕緊回去。“那你呢?你跟我一起回去嗎?”石頭一臉期待,話語間有著藏也藏不住的希翼。陶麥面色一僵,“不,我不回去。”石頭心里一抽,急切的問:“為什么?”為什么不回去?她在這里明明不幸福?為什么還要留下?“因為我愛的人在這里啊,即使我離開這里,但這里……”陶麥指著自己的心口,對石頭認真的說:“它卻會留在這里,留在我愛的人身邊,石頭,你要我成為一個沒有心的行尸走肉嗎?”原來麥子竟是這么的愛林啟輝,愛到根本不能沒有他,即使林啟輝對她不好,她也毫不在意,石頭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發疼,他滿眼失望地看著陶麥,近乎喃喃自語,“麥子,你太傻了。”也……太癡情了。陶麥不置可否,讓石頭失望她也不想的,但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從來就沒有完美一說,她伸手撫慰似的摸了摸石頭的頭,“你明天就回S市吧,石伯伯肯定很著急了,學校的學業也不能耽誤,這里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石頭無可奈何,只好點頭。下午的時間,陶麥拉著石頭逛商場,特意去買禮物給石頭爸媽,知道陶麥的心意難改,石頭也懶得跟她客氣。想到明天他就要回去了,現在,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寶貴的,管他是在喧嘩的商場,還是氣氛浪漫的餐廳。走了足足三個小時,陶麥才買到心滿意足的禮物,看看差不多快到晚飯時間了,便拉著石頭往外走,準備找個地方吃晚飯。剛出商場,手機響了,陶麥一看是林家老宅的座機號碼,停頓了一下接通,那邊立刻響起林爺爺的聲音,“麥子啊,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吧,你爸爸回來了,說要見見你。”這樣富有家庭氣息的話,讓陶麥心里一動,一股暖意涌出心頭,想也沒想的一口答應下來,“好。”掛了通話,陶麥才回神,林爺爺叫她回去吃晚飯,林啟輝會不會也回去?“對不起,石頭,待會我不能陪你吃飯了。”陶麥對石頭十分歉然,石頭看到陶麥要走,只覺十分不舍,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她一日不離婚,就一天是別人的老婆,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和顧忌。“我沒事,你有事先去忙吧。”石頭擺著再見的手勢,示意陶麥有事趕緊離開。陶麥揮著手,“記得打電話告訴我明天離開的時間,我去送你。”石頭笑笑,“知道了。”而后看著麥子跳上公交車離開。陶麥一路趕到林家老宅,到的時候看到林啟輝的路虎已經停在了大院子里,步伐不自覺慢了下來,林母眼尖的看到她過來了,迎上來就說:“啟輝爸爸難得回來一趟,等一會見到他,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陶麥微斂了眸子,應了一聲知道了。林母見她一副乖覺的模樣,冷笑連連,“你倒挺會裝的。”說罷,利落地走進大廳。陶麥看著林母風韻猶存的倩影,心里真不是滋味,都說婆媳難相處,更何況她這個兒媳婦還特不討婆婆的歡心,其中的不自在和難處可想而知。陶麥幾乎稱得上小心翼翼地跟著林母進了大廳,誰知林家的男人都不在,只有張姨在往茶幾上擺放水果,見她來了,笑著道:“少夫人,這是剛洗的水果,你要不要嘗嘗?”陶麥還沒答話,林母往沙發上一座,臉色微微透出一絲冷,張姨欲拿櫻桃的手稍稍頓住,陶麥立刻上前解圍,“謝謝張姨,這兩天牙疼,都不大想吃水果。”張姨看一眼陶麥,眼里有同情一閃而過,這同情,讓陶麥瞬間心口泛酸,忽覺偌大的林家大廳,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一樣,擠擠挨挨的,格外難受。“媽,張姨,我出去轉轉。”陶麥轉身就出了大廳,沿著軍區大院最寬的一條路向深處走去,走了不到二十米遠,聽見邊上的樹林里傳出打斗聲,不由好奇的拐了個彎,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道向聲源處走去,等到走的近了,陶麥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林爸爸居然在打林啟輝。林爸爸明明已經五十多了,可身材卻保持的和青年人一樣,絲毫不見發福,反而健壯不輸林啟輝。此時,兩人實打實的對打,一招一式毫不留情,他們的發絲已然被汗水濕透黏在額頭,對打的空隙,林爸爸指著林啟輝訓斥,“告訴你,我只認陶麥一個兒媳婦,你要和她離婚,想也別想。”林啟輝緊抿著唇,不相讓地與自己的父親對峙,陶麥看見他寬廣的額頭有一滴汗珠緩緩滾下,滑過他的眉骨經過他的臉頰匯聚在堅毅的下顎,無論何時何地,即使他無情對她,她也覺得他實在是太帥了,一種天生的張揚的男性氣息渾然天成的彌漫,讓人忍不住心跳加快。陶麥捂著自己的心口,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了。“爸爸……”陶麥見林爸爸看林啟輝一副桀驁不聽話的模樣又要上前打立刻喊了一聲,其實她怕什么呢,看樣子林啟輝身手了得,林爸爸根本打不到他,而且,若有似無的,林啟輝顧及他年事已高,總有意無意地讓著他。陶麥走至林爸爸面前,看著他,甜甜的笑,“爸爸別打了。”林明挑了挑眉,見陶麥臉上笑容如花,他也跟著高興,“怎么,怕我把他打壞了?”陶麥臉一紅,嘴上說著不是不是,可腿卻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林啟輝面前,離的近了,仿佛連他略重的呼吸聲都能聽見,他身上因用力而折騰著熱氣,陶麥忘乎所以地抬起手就去擦拭他臉上的汗珠兒,一點一點的接近,他俊朗的臉觸手可及,可當她的指尖就要觸到他的肌膚上時,他冷冷地一把揮開她的手,他的大掌砸在她的手腕上,很疼,陶麥這才覺得自己造次了,活該她被林啟輝拒絕,臉上火辣辣的,即使是她的厚臉皮也有些掛不住。林明見自家兒子這樣,氣不打一處來,敢情剛剛白教訓了?“你那是什么德性?我就是這樣教你做人的?那是誰?”林爸爸指著陶麥,“那是你妻子,你居然這樣對她?”“去……”長期在部隊生活,習慣了對下面的兵呼來喝去,林明一個不小心差點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去跟人家道個歉。”以他兒子的強硬性格,顯然不易達到,不如換一個,林明心思轉了個彎,氣勢十足的接著道:“去……給我親一下你媳婦。”林啟輝以為自己聽錯了,伸手摳了摳自個兒的耳朵,他沒幻聽吧,他家老頭子說什么?叫他去親陶麥?這種“不正經”的事,他居然光天化日的就說了出來,這還是那個固執己見的老古板嗎?陶麥也吃了一驚,她知道林爸爸一直是維護她的,也知道林爸爸的個性剛正不阿不茍言笑,現在出其不意地說出這種話,讓她不由得嘴角抽搐,林爸爸,不是跟他們開玩笑吧?林爸爸擼起袖子,看士兵現場表演一樣的動員起來,“來,來,你們兩個別站的離這么遠,往一起靠靠,靠靠。”這下子,林啟輝和陶麥更傻眼了,林爸爸見兩人不動,手指在空中點兒點的,“你,啟輝,你是男人,你先過去,照著你媳婦兒的臉親一口,我告訴你,聲音不響,不算。”說著,林明自顧自轉過身,靜等身后發出響聲。陶麥摸了摸鼻子,偷偷覷一眼林啟輝,他的臉色微微發青,已是生氣的征兆,偏偏林爸爸背對著他們,等著那“吧唧”的一下響。陶麥無奈,乘林啟輝不注意,忽地抓起他的手臂挽起他的袖子照著他的膀子上使勁一吹一吸,發出響亮的聲音。林啟輝嫌棄地再次揮開陶麥的雙手,斜著眼怒看著她,陶麥臉上訕訕的,心里別扭又難受,可又帶著一種詭譎的甜,似乎在告訴她:親到了,親到了。抬頭去看林爸爸,哪里還有他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悄然離開了。這片濃密的樹林里,只剩她和林啟輝了,莫名的,她的心臟輕跳起來,可又局促不安。樹林,樹林,是一個多么容易誘發奸情的地方,可林啟輝的眼神始終沒變,嫌棄的冷淡的。他不抬腿離開,陶麥也陪他站著不動,天本就要黑了,沒過一會兒,徹底黑透了。旁晚的涼風,簌簌的吹,耳邊都是樹葉的沙沙聲,伴著蟲鳴,只覺格外安靜。昏暗中,陶麥只看到林啟輝的臉部線條,硬朗而帥氣,墨黑的雙眸,即使在黑暗中也帶著迷人的清輝。林啟輝的視線卻并未落在陶麥臉上,他的目光飄忽,早已飄向了遠方。他今天從民政局離開之后找到了住在未央花園別墅的遙遙,房子是他經商之后賺到的第一筆錢買來的,那時候就想,等到遙遙回國了那就是他們的婚房,因此,里面的每一間房都是按照遙遙的喜好來裝修的。可今天,當他回到未央別墅,一進門,首先看到的卻是她隱忍不發的眼淚,遙遙呆呆坐在沙發上,見他來了,目光便緊緊鎖住他,不發一言,卻滿臉滿眼的悲哀。他走過去緊緊抱住她,而她只是鎮定地看著他,輕聲道:“啟輝哥,我想我應該搬出去住。”他渾身一震,有種痛刺激著他,把她抱得愈發的緊,遙遙撫著他的后背,一字一句,說的艱難又認真,“我說真的,啟輝哥,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罔顧生我養我的父親。”遙遙是個孝順的女孩,他一早就知道的,他知道面對父親的阻止,她只有無奈。“遙遙……”他呢喃著她的名字,仿佛這樣就能夠安慰她似的,她故作堅強地朝他笑笑,說自己沒事,自己會很好。過去有那么多的苦難,那么多的困難,她都一一挺過來了,現在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考驗,她沒理由退縮,更沒理由失敗。“啟輝哥,我們都還年輕,我愿意等。”遙遙這么對他說,具體等到哪一天,他們兩個人全都說不清,或者等到林父能夠接受她的那一天開始,或許等到陶麥主動向林家要求離婚提出離開,又或者……等到蘇爸爸出獄之后,也就不用忌憚這么多了。“林啟輝……林啟輝……”陶麥的聲音喚回了林啟輝的神智,“我們回家吧,爺爺他們看不到我們回去,會著急的。”林啟輝冷笑,“家?誰的家?那是你的家嗎?”陶麥面色一白,不再吱聲。林啟輝發狠道:“你知不知道,遙遙因為你現在變得無處可去,而你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家,這樣,你開心了嗎?”陶麥咬唇,她死死壓著喉嚨里的話,裝作對林啟輝的話毫不在意,就像以前面對他刻意的冷嘲熱諷一樣。“你還真能沉得住氣。”他的語氣實在惡劣至極,陶麥忍無可忍,嘴里的話沖破喉嚨傾瀉而出,“什么叫堂而皇之?我是你老婆,出現在這個家,不應該嗎?”林啟輝沉默,當初,他就是在爺爺和父親的一度高壓下才選擇用假婚姻混淆他們的視線,時過境遷,此時此刻,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或者,一時沖動選擇陶麥來進行這場交易,根本就是個錯誤。事已至此,只能先安頓好遙遙再說。想到自己該做什么,林啟輝立刻抽身離開,陶麥見他往外走,她也跟上,但樹林很深,周圍又伸手不見五指,林啟輝故意走的很快,不需一會兒,陶麥便跟丟了,她站住試圖傾聽林啟輝的腳步聲,可只有樹葉的沙沙聲,她頓時有些慌了。只能按照剛剛的方向繼續往前走,可她感覺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伸手觸摸時,身邊還是層層疊疊的大樹,心里越發著慌,連步伐都亂了。林啟輝回到家,一家人正坐在餐桌前等他們吃飯,爺爺沒見到陶麥和林啟輝一起回來,便問:“麥子呢?”林啟輝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她有個朋友找她有急事,先走了。”林爺爺和林爸爸的目光如出一轍地瞪向林啟輝,林爸爸拿到手的筷子啪的一聲放回桌面上,聲音不重但非常嚴厲地開口,“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你就讓她這么走了?去,給我追回來,追不回來,晚飯你也別吃了,也別想離開。”林啟輝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回頭去找陶麥,母親起身拉住了他,林母程玲勸自己的丈夫,“她走了就走了,你一年難得回來這么幾趟,我們一家人坐一起吃吃飯不好嗎?非要把兒子趕走。”林明絲毫不肯讓步,直說要讓林啟輝去找陶麥回來,程玲一臉的不舒坦,那個陶麥,真就那么好?值得他們對唯一的孫子唯一的兒子生這么大的氣?見林明一臉堅持,程玲心知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只得推了推兒子,“你去吧,找到了就把人帶回來。”父親的鐵血手段林啟輝一清二楚,與他面對面對抗,就相當于以一己私利挑戰整個東南軍區的權威,他還不想被押到部隊關緊閉,只好回頭去找陶麥。“爺爺,爸,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和陶麥。”程玲見兒子走出了家門,心里又把陶麥恨上了,兒子平時忙于工作,丈夫又常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團聚一次,卻連頓飯都坐不到一起吃。林啟輝熟門熟路的走向大院深處的那片樹林,他從小在這里長大,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即使在黑暗中,也輕易地摸回了旁晚時分和父親切磋的地方。他試著叫陶麥,但始終聽不見她的回應,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樹葉搖曳的摩擦聲。他想要打電話給她,卻又想起手機好像被他放在臥室里了,算了,他還不信就找不到她。聽不見她的回答,周圍又沒有異響,林啟輝只得劃分區域,一小片一小片的開始尋找。陶麥自己也不知道身處在哪個地方,更辨不清方向,有幾次她都撞到了大樹上,撞的她頭暈眼花,抬頭,樹林太密,不見一絲星輝。她覺得自己就像在森林中迷路的小女孩,怎么走都走不出女巫的詛咒,只能等待王子的救贖。起初,她用手機照明,但可惡的是還沒走出去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她只能順著一個方向往前,最后發現她選擇的那個方向盡頭居然是一堵厚實的高墻,她手沿著高墻一路摸索一路走,但這墻似乎沒有盡頭一樣,并且周圍總是有著障礙,她終于累的走不動了,沿著墻壁慢慢滑下,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耳邊盡是蟋蟀的叫聲,此起彼伏。眼前有著濃重的黑,似乎連星光都拋棄了她。陶麥想起了小時候,她見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她興沖沖地跑回家問媽媽,“媽媽,我有爸爸嗎?我的爸爸呢?他去哪里了?”那時候太小,不懂媽媽目光里的含義到底是什么,即使現在她參悟了這么多年還是一知半解,但媽媽的話她卻記得非常清晰,媽媽說:“你爸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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