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2.她是我老婆!
夏綿是被驚醒的,她好像聽見顧御的吼聲,清晰的仿佛就在她的耳邊。
她慢慢抬起頭來,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她看見聶清輝,他正皺著眉頭盯著她。
她才要皺眉呢,她明明是趴著睡的,怎么靠到他肩膀上去了?
夏綿很自然的就往聶清輝的身上聯想,一定是他趁她睡著的時候,把她扶到他肩膀上靠著的。她懊惱自己居然睡得那么熟,是因為太信任他的關系嗎?
昨晚輾轉反側根本就沒睡好,早上又起得極早,所以,今天下午才會突然覺得很困,她本來只是打算趴幾分鐘,沒想到趴著趴著…天就黑了。
對面的位置空了,許瑤不在,她的包包也不見了,大約她是先回去了。
夏綿把自己的包撈過來,低頭仔細的翻著,她找手機,想知道現在幾點了。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里,那只手正握著某樣東西,眼熟的很,可不就是她的手機么?
聶清輝晃了晃掌心的手機,示意夏綿接走。
夏綿狐疑的看著他,他拿她手機做什么?她接過手機略略看了一下,沒有什么變化,可就算他做了手腳,刪除了痕跡之后,夏綿也是看不出來的。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傍晚5點37分,顧御5點半下班,再過十幾分鐘就該到家了,她卻兩手空空,什么都還沒買。
她捋了捋額前的幾絲碎發,抓起包包,匆匆忙忙就要走,聶清輝看她著急,便主動說:“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夏綿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過是去超市買點東西。”
“我陪你一起去買吧,要是有東西重了,我還可以幫你拿一下。”
他的好意,夏綿沒辦法拒絕,而且依聶清輝的個性,就算她拒絕了,他也一定會死皮賴臉的跟去。
在美國的時候,聶清輝就已經像一顆牛皮糖一樣的粘著她,煩不勝煩。
*
超市離這家咖啡館不遠,沿著一樓店面朝右直走,拐角就是這座商廈的商場大門,這大廈十幾層高,五樓以內是商鋪和飯館,超市入口在一樓,大門右側。
夏綿他們走到超市入口處才發現,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前面圍了一堆人。
有個女孩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保安在勸她不要吵鬧,可那女孩依舊不依不撓,嘴里振振有詞:“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不道歉嗎?看看他,一句話都不說,什么態度嘛!”
夏綿向周圍看熱鬧的人打聽事情的經過,說的是有個男的,長得像模像樣的,沒想到有毛病,人家一姑娘買了一整購物車的東西從超市出來,那男的不知道發了什么瘋,一腳把人購物車給踢翻了。
夏綿汗,心想那男的果真有毛病。
然后呢?
然后那姑娘就抓狂了呀,逮著那個男的就跟他吵了起來,那男的大約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紅著臉,一句話都不吭。
那姑娘一直抓著那男的胳膊,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人家帥哥抓疼了,總之呢,那帥哥一直想走,那姑娘哪里肯啊,說東西都灑地上了,要他賠。
那男的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拿了一疊錢給那姑娘,乖乖,都是紅的,一疊挺厚的,大約有1000多人名幣呢,姑娘的那車東西,大多是零食水果什么的,撐死也不要500塊。
大家心想,這下沒熱鬧看了,姑娘高高興興收了錢,把人放了,也就沒事了。
可姑娘不肯啊,不肯要錢,硬叫人家給她道歉。
帥哥估計沒見過這陣仗,本來臉怪紅的,這下那張英俊好看的臉都憋黑了,抿著唇,硬是不肯說一句對不起。把錢扔在那堆東西上,推開姑娘想走,那姑娘倒好,整個人貼到帥哥身上,雙手死死的抱著帥哥的手臂。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眼看著超市入口都被堵了,保安都急瘋了,“這位先生,看你這一身西裝革履的模樣,如果不是推銷保險的,那準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人家姑娘就要你一句道歉,也沒那么難以啟齒吧?再說了,也確實是你的不對,是吧?你就跟人家姑娘說一聲對不起,成嗎?”
保安是位四十多歲的大哥,該是見過各種奇葩事的人,勸人的話倒也句句在理,重點是態度極好。
那帥哥黑著臉,憋了許久才憋了一句:“對不起。”
夏綿一聽,這聲音有點耳熟啊,忙撥開人群擠到前面去。
一看,我的乖乖,還真的是顧御。
顧御也道歉了,可姑娘還是不滿意,仍舊把他胳膊當金子一樣的抱著,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
姑娘啊,你這是要人家道歉呢還是要人家道歉?
保安大哥操碎了心:“姑娘啊,人家先生已經道歉了,你這么漂亮,就大人有大量,放了人家,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好嗎?”
姑娘不依,胳膊抱得更緊,盯著顧御的臉說:“不行!”
顧御忍無可忍,沉著臉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一個32歲的男人被個20出頭的姑娘耍的顏面盡失,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人現眼,簡直…令他想殺人!要不是男人不能打女人,他早就把她摁在地上揍一頓了。
這女的如果是夏綿的話,他就掐死她!
想到夏綿,胸腔中就又積著一把火,推那女的動作不由得有些粗魯,“你給老子放手!”
那姑娘逮著事兒就小題大做,只不過被推了一下,表現得好像被打了似的,很是夸張的說:“你推我?你居然對我動粗,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嗎?”
顧御:“……”
看顧御一臉又氣又窘的樣子,夏綿忍不住想笑,從來都是他堵的她啞口無言,沒想到,顧大爺也有今天,被個小姑娘整的說不出話來。
顧御的耐心已經被磨到極限,想到夏綿正不知道和哪個男人睡著了,而他卻被困在這里!他看著面前這張討厭的臉,冷冷的問:“你到底想怎樣?是不是嫌錢太少?”
那冰冷的眼神忽然就帶了些鄙睨的意味,姑娘臉一紅,嘟嚷著:“我要的又不是錢。”
然后,踮起腳尖趴在顧御的耳邊,也不知她說了什么悄悄話,顧御忽然就暴走了,這一次他毫無保留的使力,一把將幾乎掛在他身上的姑娘推到了地上,嫌惡萬分的吼著:“你他媽的有病吧!”
本來,顧御拿出大把鈔票賠償的時候,圍觀的群眾已經表示這事可以算了,人家帥哥拿出那么大的誠意,姑娘見錢就收吧!可姑娘偏要人家道歉,這也無可厚非,但人家道歉了,姑娘還不依不撓,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大家都開始同情那位帥哥啦,覺得這姑娘確實過分了些。
現在畫風一轉,姑娘被推倒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大家又開始譴責帥哥。
“這人怎么這樣?”“怎么動手打人呀?”“想走?不許走,趕緊把人扶起來。”
隨著姑娘一聲一聲喊著好疼,甚至有人要求顧御趕緊把人家送醫院去。
顧御視線冷冷掃過面前一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考慮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叫人來把這些人都暴打一頓。然后,他忽然在圍觀的人群里看見了夏綿——他的心跳驟然停頓了數秒!
她不是在某個男人的懷里睡著了嗎?那個男人呢?才想著,夏綿身后的人群里擠出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那男人站在夏綿身后,近的好像是貼著她一樣。
男人的手很自然的搭在了夏綿的肩上,視線順著夏綿的視線朝這邊望了過來。
兩雙同樣黝黑深邃的眼睛撞上了,四目相對,一個充滿敵意,一個疑惑不解。彼時聶清輝還不認識顧御,被他這么一瞪,倒覺得他聲音有些熟悉了,好像是打電話的那個男人。
越看越覺得那個男人礙眼,尤其恨不得把他放在她肩上的咸豬手給剁了!顧御心情郁悶的低吼:“臥槽!”
他的視線轉而落在夏綿臉上,死死的盯著她,帶著滿臉的殺氣,正好腳邊滾著一個橘子,他的腳慢慢踩上了那個橘子,橘子在他的腳下扁成了渣渣。
夏綿頭皮發麻,似乎被顧御踩在腳下的,不是顆橘子,而是她的腦袋。
她摸了摸頭,怕是不能再旁觀下去了。
她慢慢的走上前去,彎腰準備扶氣那個女孩,順便替顧御道歉,哪知她手還沒碰上那個姑娘的胳膊,整個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氣往后扯,后背撞上顧御的胸膛,腰間也橫過來一只手臂。
手臂不是特別健壯,但卻剛勁有力,死死的將夏綿箍在他的懷里。
顧御帶著慍怒的聲音在夏綿頭頂上響起:“她是我老婆!你想當我女朋友,得問她同不同意。”
轟~地上那姑娘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的臉瞬間紅成猴屁股,又羞又窘又不甘,“你…你…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想當你女朋友了?”
顧御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笑:“哼。”女人皆有一個毛病,口是心非。
夏綿不蠢,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原來,這女孩纏上顧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說女人貌美是禍害,男人長得太好看又何嘗不是?
夏綿擰了顧御的胳膊一下,他這才吃痛的放開她。
事到如今想要息事寧人,只能給那個姑娘臺階下。她走過去將姑娘扶了起來,一臉抱歉的說:“妹妹,真是對不起,他脾氣不好,我替他向你道歉。”
果然,給了女孩臺階,女孩立馬就站上去了,她倒也是不笨的。
“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接受道歉。”女孩撇過臉,根本不敢看顧御的眼睛。她看他長得很帥,所以…沒想到他已經結婚了,早說嘛,手上連個戒指都不帶。
保安見女孩接受了道歉,事情得到解決了,松了一口氣,揮散了人群,把散落一地的東西撿起來裝回袋子,和錢一起遞給了那個女孩。
購物車是不能帶回去的,剛好只能推到這里。帥哥腳勁不小,好在購物車質量夠好,沒有順壞。
保安大叔說:“姑娘,我看大部分東西都好好的,你提回去吧。”
女孩接了過去,不再說什么,低著頭灰溜溜的走了。
而顧御憤恨的視線早已經不在她身上,此刻顧御的心里、眼里只有一個女人。
他狠狠瞪著夏綿,這個該死的女人!
*
唉!顧御要是再瞪下去,眼珠子估計都能給他瞪出來。
“你既然這么不想看見我,那我走了?”
夏綿嘆息一聲,轉身要走。哪知身形一頓,她低頭一看,一左一右兩只手腕,分別叫兩個人扣住了。
巧的是,兩人異口同聲:“他是誰?”
這還真的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兩個男人明明跟她都沒有關系,卻都和她牽扯不清,她一時頭疼,不知該如何回答。
然而他們的問題接踵而至。
聶清輝問:“你真的嫁給他了?”
顧御問:“你和他…睡了?”
聶清輝問的小心翼翼,他很怕,怕夏綿的答案會將他打進地獄,他由衷的希望那個男人說的話只是權宜之計,她根本不是他的老婆!
和聶清輝的情緒相反,顧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夏綿捏碎。他以為在合同里寫上“不能和任何男人有曖昧不清的關系”就可以困住她,到底他還是太天真了。
顧御的問題叫夏綿覺得很不可置信,她皺著眉頭瞪他:“你到底在說什么?”
什么叫她和他睡了?問話也好歹問的高端一些,不要這么low好么?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呢!
三個人還站在超市入口處,不知道不覺,他們就成了被圍觀的新焦點。
夏綿有些氣惱,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的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
天已經完全黑了,萬家燈火,點亮了夜空。
大廈三樓的一家中餐廳里,顧御和聶清輝緊跟著夏綿走了進去,兩雙眼睛不時的瞪著對方,暗暗的較著勁。
夏綿盯準了一個個靠窗的位置,走過去坐好。也不過是三樓,不高,街景看得很清楚。寬闊的馬路上,形形色色的車子和人群,傍著燈光,川流不息。
顧御因為動作比較快,搶先一步在夏綿身旁的位置坐下,正揚起下巴得意洋洋的看著對面的聶清輝。
夏綿白了他一眼,真是幼稚的好好笑。
夏綿的心是坦蕩的,可身邊這兩個男人卻不是,一個像是抓到對方是老婆的情夫,一個則像是被對方搶了女朋友。可是,她跟他們兩個到底有半毛錢關系?
見兩個人都要開口說話,她趕緊厲聲打斷,“閉嘴!”
抬手招呼侍應生過來,徑自點了自己愛吃的菜,身邊的顧御湊了過來,“我要吃魚。”
她在糖醋魚的選項上打了勾,抬頭問聶清輝:“你吃什么?”
聶清輝微微笑道:“綿綿點什么,我就吃什么。”
夏綿:“……哦。”
顧御猛的抬頭!
所謂明***易躲,暗賤難防,對面那個男人果然不容小覷。
他氣呼呼的拍著桌子,問:“你他媽的誰啊?”
“你又是誰?”聶清輝到底是個溫和的人,他不屑拍桌子,挺直了身板,不甘示弱的和顧御對視。
兩個人的眼睛瞪的都能噴出火來,分分鐘要將對方燒成灰燼。
夏綿頭疼啊!將菜單遞給侍應生,終于開始數落他們,繃著臉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她也想拍桌子呢!她指著聶清輝對顧御說:“聶清輝,我的一個朋友。”
哦,只是朋友啊!顧御嘴角微揚,示威一樣的看著聶清輝。
介紹完一個,還有另一個,“顧御,我領導,我現在在他手下做事。”她說的這么含蓄,希望顧御那個傻蛋不要拆她的臺,畢竟女傭這個身份不太光彩。
很多年代劇里面都是傭著傭著就被男主人給用了,當然,她不會這么慘,她和顧御是有合同的。
領導?聶清輝看著顧御,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哦,原來連朋友都不是啊!
兩人因為夏綿的關系,劍拔弩張,弄的整個飯桌的氣氛很不好。
“就不能好好吃飯么?”她看著顧御,“你不是我老公。”然后看著聶清輝,“你也不是我男朋友。”最后說:“你們倆都和我沒什么關系,其實你們完全沒有必要這樣。”
搞得像情敵一樣,沒必要。
顧御又不是喜歡她,只是因為目前把她當成了他的所有物,不喜歡看到她被別人覬覦;聶清輝是喜歡她,但他們這輩子都沒可能。
他們不是情敵,不可能是。
“一分鐘之內握手言好,否者的話,這頓飯你們自己吃吧。”她走人。
夏綿狠話一放,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竟然很有默契的向對方伸出手,兩人都是面帶微笑,可誰又知道,那交握在一起的手正暗暗發力,分分鐘要捏死對方。
如果不是夏綿瞪了他們一眼,也許他們很快就能分出高下了。放手的時候,都是不甘心的瞪了對方一眼。
菜很快上桌了,夏綿不打算搭理那幼稚的兩個人,埋頭開始吃飯。大約現在肚子餓的人,只有她一個吧,那兩個人光瞪眼就可以瞪飽了。
期間顧御問她為什么不接他電話,她馬上抬頭看向聶清輝,怪不得她醒來的時候,電話在他手上,他接了顧御打給她的電話。
“我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說。
“那他為什么接你的電話?”顧御最不爽的就是這點,她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很好!可她和那個男人的關系好到可以讓那個男人幫她接電話的地步?
這一點,夏綿也是有氣的,“我怎么知道?我睡著了,他想干嗎就干嗎,我又管不著。”說完才發現,她說的這句話有歧義,忙追加了一句,“手機在我包里,包我放在椅子上,他拿我手機也沒有碰到我,所以我才不知道。”
她居然向他解釋,哦,真是瘋了。
“哦,這么說是他擅自接了你的電話?”凌歷的眸光看向聶清輝。
夏綿也幽怨的瞪了聶清輝一眼,讓你亂接我電話!
被他們兩個人一起瞪著,聶清輝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隨即不慌不忙的解釋著:“我看你睡的很熟,你的手機又一直響個不停,我以為是誰找你有急事,誰知道打電話給你的居然是神經病,我也是好心,想幫你…”
“你他媽的說誰神經病?”顧御暴走了,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一副要找聶清輝干架的樣子。
夏綿汗顏,在她手機通訊錄里,顧御的電話號碼顯示為:神經病。
堂堂一個明譽集團的大總裁,動不動就拍桌子,就想找人打架,這要是傳出去,他往后的面子往哪擱啊?
“好了,不要吵了!既然你們不能愉快的做朋友,吃過這頓飯之后,你們就不要再見面了。”夏綿說。
兩個男人皆用沉默表示贊同,確實再看對面的男人一眼都嫌多。
見他們不說話了,低頭吃飯,夏綿終于松了一口氣。
整桌的菜,除了糖醋魚聶清輝一口沒碰,其它菜他都一一品嘗了,他夸夏綿點的菜好吃,顧御冷冷一哼。
又問夏綿現在做什么工作?顧御抬起頭看著夏綿,好奇她會如何回答,只見她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他公司是賣化妝品的,我和之前一樣,還是做業務經理。”
聶清輝點了點頭,又問:“那現在你住哪?我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你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他這話一說出來,顧御的臉都氣綠了。
“你只不過是她的朋友,讓她搬過去和你住,不太合適吧!”顧御咬牙切齒的說。
聶清輝笑笑:“有什么不合適的,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住太危險了,我房子大,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好有個照應。”
顧御勾唇冷笑,老子的房子是別墅,你一個小小的三居室敢在老子的三層別墅面前說大?他知道夏綿故意向聶清輝隱瞞他倆的現狀,也就不把住別墅的事情說出來得瑟了。
夏綿附和顧御的話,“他說的對,我搬過去和你住真的不太方便,就算你沒有意見,將來你女朋友肯定會有意見的,你應該找個女朋友,這樣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邀請人家和你一起住。”
也許是因為顧御的關系,平常夏綿撇清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只是無所謂的笑笑,但這次,他竟然有些生氣。
“綿綿,你知道我——”
夏綿打斷了他,“啊,時間不早了,飯也吃完了,咱們趕緊各自回家休息吧。”
她站起身,踢了顧御一腳,顧御也不惱,反倒笑呵呵的站了起來,大掌伸過來就要牽夏綿的手,被夏綿拍掉了,“坐我的車。”他說。
夏綿白了他一眼,徑自往飯館的收銀臺走去,她掏錢包準備付錢,身后那兩個男人已經爭了起來。
“我付吧!”
“還是我付吧!”
“顧先生是領導,怎么好意思讓你付錢呢!”聶清輝笑笑。
“領導請朋友吃飯,也是應該的。”顧御也不甘示弱朝他微笑。
夏綿拿出顧御的卡,默默的把賬結了,也不搭理那兩人,轉身就走。意料之中,身后兩顆牛皮糖很快的跟了上來,一左一右的纏著她。
聶清輝說:“綿綿,你住哪里,我開車送你回去。”
顧御說:“她住哪里我最清楚了,還是我送吧!”
最后,夏綿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你一言我一語的兩個人,終于閉上了嘴巴。
*
地下車庫里,夏綿鉆進白色轎車的駕駛座,顧御打開副駕的車門彎腰準備坐進去,夏綿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他將半個身子退了出去,默默的關上副駕的車門。
眼看著夏綿開車揚長而去,聶清輝和顧御相視而笑,那笑容的背后有著多少刀光劍影,大概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了。
“顧先生,后會無期!”
“聶先生,不見!”
兩輛車子,一前一后出了車庫,一輛向東,一輛向西,很快的消失在夜幕中。
*
夜晚,顧御的別墅。
叩叩叩、叩叩叩!敲門聲不厭其煩的持續了十分鐘之久,并且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夏綿終于忍無可忍的跳下床。
一把拉開房門,沖著站在門口的那人直接吼:“你到底想干嗎?”
顧御的手僵在空中,微微沉了臉,慢慢的將手放了下來,“我想和你聊聊…聶清輝。”
“你看上他了?”夏綿皺眉。
顧御聞言,狠狠的皺眉:“別胡說八道,老子是直的還是彎的,你最清楚了。”
夏綿笑笑,“那我就不清楚了,你這么多年沒交女朋友,沒有傳緋聞,大家都以為你是彎的,我也忍不住懷疑——呀,顧御,你做什么?!”
她話都沒有說完,他竟然撲過來直接就把她壓在墻上,結實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她的,幽黑的眸子明亮的能噴出火來,他滾燙的臉龐貼著她的臉頰,薄唇輕啟,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耳邊:“要不要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到底是彎的還是直的?”
夏綿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被烈火灼燒般,燙的要命。
她有些別扭的推著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直的,你快放開我。”
他冷眸一瞇,“現在我們可以聊聊聶清輝了嗎?”
“當然!”識時務者為俊杰。
*
一樓的客廳,夏綿為自己和他各泡了一杯花茶。
“你想知道聶清輝什么?身高、三圍、體重?”看顧御黑了臉,夏綿趕緊接著說:“這些都是我不清楚的。”
很好!顧御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你和他什么關系?”
夏綿答:“朋友。”
顧御皺眉,“什么樣的朋友?”
夏綿想說普通朋友,可這么說,又覺得有些對不起聶清輝,這幾年在美國,多虧有他在身邊照應,他應該更像她的兄長多一些。
“算是很重要的朋友吧。”她說。
“重要?多重要?有比我重要?”話一說出口,顧御就后悔了,當年她那么決絕的要離婚,幾時在乎過他,他算老幾?這個問題當他沒問。
“你知道他喜歡你嗎?”他臭著一張臉,夏綿的行為無疑就是在綿羊的身邊養著一頭餓狼。
“知道啊!”夏綿很坦然的點頭。
知道?顧御深吸了一口氣,好想一巴掌拍死她!
“知道你還和他做朋友?”有沒有腦子?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足以令他抓狂的可能,“你…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夏綿不高興了,“我和誰做朋友,是我的自由吧,你好像管不著,至于我喜不喜歡他,也和你沒關系,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跟他不可能。當然,和你也不可能。”
顧御臉一僵,沉聲道:“夏綿,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不喜歡你!”
夏綿聳聳肩,“Idon’tcare!”打了個哈欠,起身準備上樓睡覺。
顧御盯著夏綿的背影,無比氣惱的叫住她:“夏綿,你為什么不能喜歡我?”
夏綿轉身,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因為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女人。”
看著顧御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她忽然就“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睡咯,晚安~”揮了揮手,瀟灑的上樓。
顧御望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和她為什么不可能?如果,他恨她是因為他愛她,也不可能嗎?盡管他一直不愿意承認,但是今天,聽到夏綿手機里傳來那個男人聲音的時候,他心里的某根弦斷掉了,心臟好像生生的被割了一道口子,疼,要命的疼。
他終于明白:七年前他就已經愛上她了,只是他發現的太晚。直到她人間蒸發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如今她又回來了,對他還是和七年前一樣的無情,可他發現,他愛她的心,死灰復燃。
*
“樂薇,出大事了!”
煩惱的時候,夏綿總喜歡打電話給林樂薇。
林樂薇有些興奮的問:“是不是顧御終于把你睡了?”目前她只關心這個問題。
“……”夏綿噎了好久,“不是的。”
“哦,那你就不要打電話給我,什么時候顧御把你睡了,你再打電話通知我這個好消息。”林樂薇很困,大晚上的,都快12點了,夏綿還打電話***擾她。
“……”真的不能再愉快的做閨蜜了!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什么事你說吧。”夏綿讓自己惦記她惦記了七年,林樂薇總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氣氣她,以解自己這七年來的心頭之恨。
“我有個非常狂熱的追求者,他——”
夏綿的話還沒說完就叫林樂薇激動的打斷了:“夏綿,你要不要繼續這么過分下去!居然給顧御找了個情敵,你覺得他喜歡你這么多年,愛而不得,他的愛情之路還不夠坎坷嗎?你還給他找情敵,你可真會在人的心窩上捅刀子啊!”
夏綿:“……”冤死,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
她就是想做點什么,所以才打電話給樂薇的。
“我當年去美國的時候,聶清輝非要跟我去美國,這些年他一直陪在我身邊,很用心的照顧我,我跟他說了我們不可能,可是,他說他愿意等,他不要求我為他做什么,他只希望我能夠讓他陪在我身邊,不要阻止他繼續等下去。”
“哇塞,他也是個癡情的種啊!他陪你在美國六、七年,你都沒有對他動心?”林樂薇很欣慰,綿綿在美國呆了那么多年,有個人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真的很好,說來,真的應該謝謝這位狂熱的追求者。
“我也不知道,我對他就是沒有那種感覺。”說來慚愧,聶清輝真的對她好得不得了,她也很感動,可感動不是愛情,她還是沒有辦法愛上他。
“樂薇,你說他到底喜歡我什么?我真的好想改一改。”
夏綿好苦惱,聶清輝今年將正式踏入而立之年,馬上就30歲了,眼看著就要在她這棵樹上吊死,她再不想點辦法,到時候,他的終身大事耽誤了,不是她的錯,也變成她的錯了。
林樂薇忍不住吟詩一首:“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樂薇,別鬧了好嗎?”夏綿想哭,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當年那個溫柔的、善解人意的林樂薇去哪兒了?
“好,我跟你說一本正經的,你要想斷了那個人的念想,首先,你得轉移他的注意力,這樣吧,你給他介紹女孩子,就相親的那種,然后,你躲他遠遠的,你們倆盡量少見面,少接觸,懂?”
“這樣…有用嗎?”
林樂薇想了想說:“可能沒用。”
夏綿:“……”
這招對于普通人可能有用,可對于一個那么癡心癡情的人,大概是沒用的。林樂薇說:“你別急,我還有一招,保證有用!”
夏綿驚喜:“真的?快說。”
“你從了顧御,嫁給他不就完事了?”
夏綿:“……”
夏綿那方沉默,林樂薇又忍不住教育她了:“綿綿,你真偏心。你說的那個什么聶清輝,他等了你那么多年,如今都快30歲了還在等。那顧御呢?他難道不是也等了你七年?而且,他都32歲了啊,要著急也該替先顧御著急吧?”
夏綿承認,在顧御的事情上,樂薇總是振振有詞,能跟她講出一堆的道理來。
可是!夏綿小心翼翼的問:“顧御單身這么多年,難道不是因為他是gay?”
電話那頭,林樂薇沉默了許久,終于吐了兩個字出來:“再見!”
*
相親這種事情,很多時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顧御的終身大事,大約是輪不到夏綿來關心的,顧家七大姑八大姨,早就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這一日天朗氣清,顧歷陽推開顧御辦公室的門。
顧御正盯著桌上的一份文件看得入迷,顧歷陽笑笑的走了過去,“哥,這么用心工作啊!”
走近一看,那份文件根本就放反了,顧大總裁上班時間公然走神,嘖嘖…
“哥,在想夏大美女?”
顧御這才回過神來,冷眸睇著顧歷陽,“什么夏大美女,沒大沒小的!”
自從明白自己對夏綿的心意之后,他對她是勢在必得,他絕不會重蹈七年前的覆轍,傻傻的把她放走!
顧歷陽忙說:“嫂子,是嫂子,哥,我錯了還不行?”你大人有大量就別瞪我了。
顧御點點頭,還是這聲“嫂子”聽得舒服。
他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左臂枕著頭,右手拿起桌上的手機,隨手把玩著,頭也不抬的說:“你可是難得來我辦公室,說吧,什么事?”
顧歷陽一臉壞笑,“哥,最近和我嫂子感情還好吧?”
顧御瞥了他一眼,好不好關他P事!
顧歷陽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笑容不減,頗有些委屈,“我也是關心你們嘛!”
顧御沉了臉,“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言下之意就是沒別的事的話他可以滾了。
“當然不是了。”顧歷陽拉開顧御面前的椅子,身軀一晃就坐了下去,“我來跟你報個信,我媽和大姑準備替你找個媳婦。”
說完,顧歷陽仔細的觀察著顧御的表情,發現,他毫無反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他不禁又強調了一遍:“我說她們要給你找個老婆啊,你沒聽見?”顧歷陽倒是急上了。
只見顧御仍是悠閑自在的把玩著手機,不疾不徐的說:“聽見了。”
“聽見了你就這反應?”這毫無反應的反應算什么反應啊?他說的可是他媽媽和大姑啊!那兩個老女人早就想給堂哥找個媳婦了,她們忍了這么多年,終于忍不住出手了,這次堂哥恐怕是躲不過了。
要是讓她們知道堂哥又和夏綿那個女人搞上,估計那兩老女人能氣的把老顧家的房頂給掀了。
那兩個老女人合起伙來多厲害啊,堂哥就不著急一下?
顧御勾勾嘴角,嗤笑道:“我該有什么反應?難道她們找了我就一定要娶?”
他的婚姻大事幾時輪到別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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