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沒說話。

　　碧桃也不在多言。

　　好一會后，碧桃才說道，“我去給小姐準備行禮！”

　　“嗯！”

　　碧桃離開，辛月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好一會才離開。

　　房間內

　　君墨戈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顧宛若。

　　想著今天的相處，勾唇笑了起來。

　　挨著顧宛若睡下，幸福滿滿。

　　天已經很亮了，日上三竿，顧宛若、君墨戈還沒，碧桃在門口低喚，“小姐，殿下？”

　　沒人回應。

　　碧桃猶豫著推開門，房間里空無一人，床鋪被疊的整整齊齊，看得出顧宛若、君墨戈他們已經離開很久了。

　　碧桃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才轉身出了房間，辛月立在一邊。

　　“小姐、殿下已經走了！”

　　辛月沉默。

　　碧桃又道，“我們也去準備準備，回京城！”

　　“我們分開走吧！”辛月淡聲。

　　碧桃冷冷的看著辛月，沉聲道，“你還不明白嗎？辛月，我敬你在小姐身邊伺候多年，拿你當姐姐看待，你別逼我！”

　　真動起手來，她碧桃一定不手下留情。

　　誰敢破壞小姐和殿下的感情，她碧桃豁出命去，也會阻止。

　　辛月看了眼碧桃，轉身離開。

　　碧桃站在原地，深深的吸氣，呼氣。

　　凡事有先來后到，辛月在顧宛若身邊伺候多年，碧桃敬著。

　　后面來的人，對她碧桃也會敬著，這是規矩。

　　但并不代表在小姐身邊伺候多年，就可以恃寵而驕。

　　“不一起走就不一起走，弄得誰欠了她似的！”碧桃哼著，卻在益州選了兩個人，去跟蹤辛月。

　　但益州這兩個人，沒經過老門主的訓練，跟蹤起辛月來很吃力。

　　碧桃讓她們回益州去，一個人去跟著辛月。

　　而辛月卻是暗中跟著顧宛若、君墨戈。

　　這讓碧桃又氣又急。

　　顧宛若、君墨戈一路上騎馬前行，偶爾也會弄輛馬車，狄熙讓人偽裝成君墨戈和顧宛若，走的明目張膽，遇到不少刺殺。

　　顧宛若、君墨戈躲在暗處，幫著除去不少人。

　　君墨戈最強悍的屬下都還在大禹國，幫著把從浩瀚王朝帶回來的東西運回乾辰國。

　　眼看就到了十二月初五，離過年還有二十五天，這一路上下了幾場雨，又下了幾場大雪，河道結冰，船只很難前行，很多船運都停工回家準備過年。

　　狄熙他們騎馬、馬車前行也有些慢，加上躲在暗處的敵人時不時的冒出來刺殺。

　　狄熙帶的人傷了不少，也死了不少。

　　“呼！”狄熙吹了口氣，看著前方蜿蜒的山道，深深吸了口氣，“來人！”

　　“侍衛長！”

　　“探子回來了嗎？”狄熙問。

　　哪怕馬車內的人是假的，狄熙還是要弄成真的，讓敵人出來刺殺，狠狠的反擊回去。

　　“陳侍衛長還未回來！”

　　還沒回來嗎？

　　狄熙沉聲，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而此刻，陳皓已經遇到了埋伏，一人對上三百人。

　　陳皓殺了不少人，自己也受了傷，剩下二百人立即將陳皓包圍起來。

　　“他受傷了，殺了他，替死去的弟兄報仇！”

　　“殺了他，殺了他！”

　　“殺！”

　　陳皓握緊了手中劍，大吼一聲，“一起上吧！”

　　死，并不可怕。

　　只要死得其所，死算的了什么。

　　只可惜，沒能跟著殿下建功立業，將來有了功名，從暗處走到明處，娶妻生子。

　　他也想有個家的。

　　但今日死在這里，他也不怕。

　　跟著殿下也算長了見識。

　　“殺！”

　　二百人將陳皓圍在中間，陳皓雙拳難敵四手。

　　那些人殺紅了眼，陳皓亦然。

　　但一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落在了陳皓身邊，拔劍快速的刺殺著那二百人。

　　來人一身黑衣，黑色的披風，披風的帽子遮住了臉，而他還帶著一個白玉面具，遮去了他原來的面目。

　　但從氣質上，陳皓看的出來，這是他最敬重的殿下—君墨戈！

　　是殿下來救他了。

　　心中越發火熱。

　　而陳皓還發現，外圍亦然有一個黑衣人，穿著同樣的黑衣，披風帽子遮住了頭，帶著白玉面具。

　　那是歸榮郡主，顧宛若。

　　他們沒走，他們一直在暗處。

　　有了兩大高手的加入，那二百人很快就被殺的一個不剩，雪山之中，一地尸體，一地血。

　　紅的白的，格外刺眼。

　　陳皓單膝跪在地上，看著那相擁離去的兩個黑衣人，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身回去找狄熙。

　　“侍衛長，陳侍衛長回來了！”

　　狄熙連忙迎了上去，“陳皓！”

　　“我沒事，只是山頂剛好有埋伏，人都死了！”陳皓說的輕松。

　　但狄熙可不敢大意，“人很多嗎？”

　　“三百余人！”陳皓說著，沖狄熙頷首。

　　狄熙頓時明白，有人救了陳皓，而陳皓不說，狄熙也已經猜到。

　　他以為君墨戈前面去了，卻不想居然一直跟著他們。

　　“你先下去休息吧！”

　　“嗯！”陳皓轉身，想了想又說道，“山頂的人雖然殺了，但前面未必就安全，小心！”

　　“放心吧，我明白！”

　　狄熙吩咐上路，并親自前去查探，果然好幾處陷阱，好在有驚無險的過了蜿蜒的山路。

　　“呼！”

　　幸虧那三百余人死了，不然從山頂丟些巨石下來，他們想躲開很難，指不定還會掉到懸崖下，被湍急的河水沖走。

　　狄熙想著，等回到京城，他一定會提醒君墨戈，重新訓練一批人，像老門主訓練人那樣子訓練。

　　客棧內

　　顧宛若正在洗手，君墨戈把碗筷擺上。

　　“宛宛！”

　　“嗯！”

　　“洗好了嗎？可以吃飯了！”

　　“好了！”

　　兩人慢吞吞的吃著飯菜，味道不咋樣，不過一路走來，兩人也沒那么多心思嫌棄了。

　　吃了飯，顧宛若拿了一本書坐在窗戶邊看著。

　　“又下雪了！”顧宛若低聲。

　　君墨戈給顧宛若披上披風，溫柔應聲，“是啊，又下雪了！冷不冷，我給你去要個暖爐子！”

　　“不用了，也不是特別冷的！”顧宛若合上書，也沒心思看，都十二月初八了，離京城還有很遠的路。

　　就要過年了呢！

　　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么喜事。

　　她不問，就是想，這些驚喜都她自己去發現。

　　“想家了？”君墨戈擁著顧宛若，柔聲。

　　“想！”顧宛若重重說了一聲，又道，“戈戈，讓我的人幫著狄熙，我們快些回京城去可好？”

　　君墨戈看著顧宛若消瘦很多的臉蛋，微微頷首，“好！”

　　有些東西要堅持，可有的東西，卻不能堅持。

　　顧宛若欣喜萬分，抱住君墨戈，“戈戈，你真好！”

　　“傻！”

　　君墨戈揉揉顧宛若的頭發。

　　隨顧宛若去了匯通錢莊，安排了好些事情下去，然后兩人連夜趕往京城。

　　乾辰國，永和十八年十二月十九。

　　顧宛若、君墨戈騎在馬背上，風塵仆仆。

　　看著那高大的城樓，上面寫著京城兩個字，顧宛若眼眶微微發紅。

　　總算回來了。

　　在過年之前回來了。

　　“宛宛，我先送你回家，我在進宮去見父皇！”

　　“好！”

　　兩人騎馬慢慢的進了城，這次沒有偽裝，很快，京城幾個大家都知道，君墨戈、顧宛若回來了。

　　“什么？”太子驚呼。

　　“回太子殿下，戰王殿下回來了，我們的人在城門口親眼瞧見的！”

　　太子沉默許久，才說道，“他既然回來了，就一定會進宮去見父皇，去，埋伏在路上，本宮不要他進宮！”

　　更不要他見到皇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回來了。

　　“是！”

　　二皇子府

　　君億澤得知君墨戈回來之后，倒是很淡定。

　　“二皇子，咱們要行動嗎？”

　　“不必，他既然活著回來了，就一定留有后手，這一路上咱們追殺他多次，都能讓他回來，如今咱們不能在動手了，這黑鍋……”君億澤說著，微微一頓，“就讓太子去背吧！”

　　而他和太子從君墨戈踏入京城的那瞬間，再不是盟友。

　　不，還是盟友，他們必須一起去對付君墨戈，分開來，誰和君墨戈對上，都不是對手。

　　君億澤讓人下去，一個人坐在書房。

　　好一會后，管家才在門口低喚，“殿下，娘娘說她親手做了些點心，問您是過去吃，還是她送過來？”

　　“我過去，懷著身子，到處走做什么！”

　　君億澤于去年十月娶了顧心語，期間顧心語懷過一次，卻小產了，這是顧心語第二次有孕。

　　這期間，顧云沁倒是經常來陪伴，這讓他和顧云沁見面方便許多。

　　這二皇子府都是他的人，想要隱瞞顧心語，很簡單。

　　君億澤到了顧心語住的慕語院。

　　顧心語已經在門口等著，身邊站著一臉緋色的顧云沁。

　　“相公！”顧心語低喚一聲就要上前。

　　君億澤連忙扶住她，“天氣這么冷，還懷著身子，走出來做什么，快里面去坐著！”

　　“嗯！”

　　得到丈夫的關心，顧心語十分開心。

　　顧云沁則微微福身，“見過姐夫！”

　　十二歲的顧云沁，身子發育的很好。

　　君億澤瞧著，格外的有成就感。

　　“沁兒也一起進去吧，順便也嘗嘗你姐姐做的糕點！”

　　“姐姐專門給姐夫做的，可舍不得給我吃！”顧云沁說著，扶住顧心語另外一只手臂，手有意的去觸碰了君億澤一下。

　　君億澤笑著。

　　顧心語一無所知。

　　坐下之后，顧心語立即拿了筷子夾點心喂君億澤，君億澤吃了后，十分開心的夸道，“不錯！”

　　這糕點顧云沁早就做給他吃過了。

　　顧心語做的不如顧云沁花心思，味道不夠，精致程度也不夠。

　　“相公喜歡就好！”

　　顧心語喜歡喊君億澤相公，那樣子就除去了表哥、表妹的關系，只是單純的普通夫妻。

　　又重新拿了筷子，夾了小心翼翼的喂顧云沁吃。

　　“好吃，姐姐最好了！”顧云沁夸著。

　　對顧心語，她心里是有歉意的。

　　“你�。　鳖櫺恼Z點了點顧云沁的鼻子，寵愛之情不言而喻。

　　君億澤似笑非笑的看著。

　　顧云沁垂下了頭。

　　義郡王府大門上，掛著大大的匾額。

　　門口并沒有門衛，顧昀楠是個仁厚的主子，讓人在大門邊修建了個小屋子，一般門房都在里面烤火，但也可以看得見大門口的一切。

　　門房兩個人都是顧宛若在時的老人，所以是認得顧宛若的。

　　在瞧見顧宛若那瞬間，兩個人是又哭又笑，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臉，“哎呦！”疼的叫了起來。

　　顧宛若以為兩人會出來迎接自己，結果兩個人又哭又笑的朝內院跑。

　　“夫人……”

　　“公主！”

　　顧宛若看了君墨戈一眼，笑了起來。

　　兩人下了馬，任由馬兒在門口，進了大門。

　　和一年前離開并無太大的變化，風管家很快迎了上來，“小的見過郡主！”

　　顧宛若笑著擺擺手，“我娘呢？”

　　“夫人在暖園逗兩個少爺！”

　　兩個少爺。

　　顧宛若大喜，“嫂嫂生了？”

　　“二少爺都一歲多，會走路了！”風管家說著，眼眶微微發紅。

　　顧宛若頓時有些迫不及待。

　　看向身邊的君墨戈，“戈戈？”

　　“我先進宮，晚上來找你！”他也很想見見自己的父親。

　　這世上，怕也只有這么一個人為他牽腸掛肚了。

　　“好！”

　　顧宛若看著君墨戈離去，才對風管家慎重其事說道，“派人暗中保護！”

　　至少在狄熙回來之前。

　　“是！”

　　風管家也不多問，立即去安排了。

　　“小姐！”

　　爾綠帶頭，一群丫鬟應了上來，一個個紅著眼眶。

　　顧宛若笑了起來，“怎么？我回來了，你們不高興嗎？”

　　“不，我們高興的！”爾綠說著，努力笑著，卻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暖園

　　三歲多的文艾逗著一歲三個多月的顧瑀正在玩鬧，兩個人一個前面跑，一個后面蹣跚的追著，艾氏在顧瑀身后，就怕顧瑀摔著。

　　十一公主在炕上縫制著衣裳。

　　為人母后，十一公主脾性改變很多，溫柔了，也柔軟了。

　　身子雖不如以前那么肥胖，卻是豐腴的。

　　顧瑀是十一公主自己喂養，對此艾氏沒有任何不贊同，反而很支持，顧昀楠雖早出晚歸，但只要外面沒事兒，都很早買些東西回來，陪著母親、娘子，陪著兩個孩子。

　　顧瑀本應該是顧家嫡長孫，卻因為文艾在，他成了二少爺。

　　顧昀楠和十一公主、艾氏都商量過了，如果再過幾年，顧宛若依舊沒回來，就真真正正把文艾記在顧宛若名下，成為顧家真真正正的孩子。

　　“慢點，慢點！”艾氏追著。

　　白天，艾氏從不去想顧宛若。

　　只是晚上的時候，她整宿整宿睡不著，吃了藥也沒用，整個人老的很快，原本光潔的臉上有了皺紋，烏黑的發間有了白發，一根一根數不清。

　　艾氏從不參加京城夫人之間的宴會，也從不請人來郡王府，十一公主也不去，更不輕。

　　婆媳深居簡出。

　　十一公主看了一眼，垂眸笑著。

　　淺淺的笑著。

　　“夫人，夫人！”

　　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嚇住了顧瑀，顧瑀看著艾氏，嘴巴扁了扁。

　　文艾立即笑了起來，“弟弟，到哥哥這里來，哥哥這個就給你了！”

　　看著文艾手里的東西，顧瑀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笑著撲向文艾。

　　文艾很乖的牽著顧瑀走到一邊玩，然后用心聽著。

　　“什么事情，這么急？”艾氏柔聲問。

　　“夫人，郡主回來了，郡主回來了！”

　　“什么？”艾氏驚呼。

　　整個人有些站不穩。

　　不可置信的看著來稟報的丫鬟，“你再說一次，是誰回來了？”

　　“郡主回來了，已經在大廳，和戰王殿下一起回來的！”

　　“呵呵！”艾氏傻傻的笑了笑，笑著笑著，眸中溢滿了淚水，扭頭看向同樣震驚的十一公主，“泓兒，是我聽錯了嗎？”

　　十一公主回神，連忙跳下了炕，握住了艾氏的手，“娘，你沒聽錯，是妹妹回來了，是妹妹回來了！”

　　十一公主也激動不已。

　　說話聲音都啞了，整個人顫抖著。

　　而文艾已經跑了出去。

　　“艾兒！”

　　“文艾！”

　　艾氏、十一公主驚呼。

　　艾氏急的六神無主。

　　十一公主連忙吩咐戴嬤嬤好好照顧顧瑀，她扶艾氏去迎顧宛若。

　　文艾才跑出暖園，就看見一身男裝的顧宛若走來。

　　文艾站在原地，歪著頭看著。

　　屋子里有燒地龍，暖烘烘的，他跑出來穿的不多，臉蛋紅撲撲的，眼睛明亮的看著顧宛若。

　　“文艾！”

　　顧宛若低喚一聲，上前把文艾抱起來。

　　文艾緊緊抱著顧宛若的脖子，“哇”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年多，小小年紀的他其實懂的。

　　“好了，好了，文艾乖，不哭了哦，娘親回來了，不哭了！”顧宛若柔聲哄著。

　　就看見艾氏在十一公主的攙扶下跑了出來。

　　顧宛若努力擠出些笑意，“娘，嫂子！”

　　心里酸澀難受。

　　艾氏不顧一切跑了上來，抱住了顧宛若，“嗚嗚！”

　　從顧宛若離開之后，艾氏一直壓抑著，不讓自己哭，也不許自己哭。

　　如今顧宛若回來，提起的心啊，總算放回到肚子里。

　　十一公主在不遠處，也哭的淚流滿面。

　　因為最先在炕上暖和，下床來連鞋子都沒穿，這會子，就穿了一雙布襪站在冰涼涼的地上。

　　顧宛若安慰著艾氏，看著她鬢角白發，眼角皺紋，顧宛若心疼的厲害，卻強忍著，“娘，我們先進屋子去好不好，你看，嫂子連鞋子都沒穿！”

　　艾氏聞言回過神來。

　　扭頭看向十一公主，見她果然沒穿鞋子。

　　“這孩子，咱們先進屋再說，進去再說！”艾氏拉著顧宛若。

　　往暖園走，一邊走一邊吩咐，“快去收拾初晨苑，還有準備些吃食，再去把郡王爺請回來！”

　　一起進了暖園小廳。

　　文艾哭得哽咽，吸著鼻子。

　　趴在顧宛若懷中不肯離開。

　　顧宛若也看見了戴嬤嬤懷中的顧瑀。

　　離開的時候，這孩子還在嫂子肚中，幾個月的胚胎，如今都這么大了。

　　顧瑀很可愛，白白胖胖的，正好奇的看著顧宛若。

　　“快先坐下來！”艾氏拉著顧宛若坐下，又看向十一公主，“泓兒，你快去泡泡熱水腳，換上干凈的鞋襪！”

　　十一公主點頭，“好，好，娘，我這就去，這就去！”

　　十一公主開心的出了暖園，欣喜萬分。

　　整個人神采飛揚。

　　整個家本來都沒什么過年的氛圍，如今顧宛若回來了，十一公主心情頓時好的不得了。

　　一邊走，一邊安排下去。

　　“讓廚房那邊去采買，什么都買，多買點，郡王府所有人賞十兩銀子，還有還有初晨苑那邊，一定要仔細收拾，地龍也燒起來，熱水也要時刻準備著！”十一公主一邊走，一邊吩咐。

　　開心的有些忘乎所以。

　　回到朝陽苑，快速換衣裳，泡腳。

　　“給我拿套色彩艷麗的，還有發釵什么的，也要喜慶的，吩咐下去，府里丫鬟都給我穿新衣，都給我打扮喜慶點！”

　　“公主放心吧，奴婢知道的！”錢嬤嬤樂滋滋的應著。

　　如今郡主平安回來，籠罩在郡王府上空的烏云終于散去。

　　真是太好了。

　　“嬤嬤辦事，我素來放心，不過如今妹妹回來了，府里又要熱鬧起來，嬤嬤多費心！”

　　“公主言重了！”

　　暖園

　　顧宛若坐在炕上，任由艾氏幫忙洗臉、擦手，文艾坐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

　　顧瑀坐在文艾身邊，也眼巴巴的看著最疼他的祖母，這會子疼著別人。

　　好奇的很。

　　顧宛若本想說，自己好幾天沒洗澡了，整個人身上臟兮兮的。

　　或許應該先洗澡的。

　　可艾氏一邊擦，一邊哭，顧宛若什么都不能說，只能由著艾氏。

　　好久之后，顧宛若手背都被擦紅，艾氏泣不成聲，顧宛若才把艾氏擁在懷中，“娘，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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