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如果都忘記了
君墨戈很少這樣毒舌,或者評價一個女子。
但宇文城主實在是欺人太甚,這般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女兒來算怎么回事兒?弄得他像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天知道,他進(jìn)城主府,拿到出海文牒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曾有。
“你……”宇文城主氣的不輕。
不帶就不帶,話說的這般難聽做甚?
原本覺得君墨戈不錯,可見君墨戈這般性子,宇文城主覺得根本配不上他的寶貝女兒。
宇文嘉敏也氣的臉漲紅,震驚的看著君墨戈,好一會才幽怨說道,“殿下怎可這般說我,我只是,只是……”
“哼!”君墨戈冷哼了一聲,“起航!”
轉(zhuǎn)身離開。
臉面是別人給的不假,但自己都不看重自己,休怪別人不給你臉面。
按道理說,城主家的女兒,那是千家聘,萬家求,可到了宇文城主這里,女兒都養(yǎng)到二十歲了,依舊無人問津,難道問題不是出自他女兒身上?
宇文嘉敏見君墨戈要走,立即上前,“殿下!”
狄熙伸出劍攔住了她,“大小姐,請自重!”
“狗奴才,滾開!”
狄熙聞言,不痛不癢。
不是他關(guān)心的人,隨便她怎么說,他只當(dāng)狗叫。
君墨戈卻停住了腳步,朝狄熙說道,“狄熙,丟下去!”
“是!”
狄熙應(yīng)聲,抓了宇文嘉敏便朝船外丟去。
宇文城主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看著被丟出去的女兒,怒視君墨戈,“戰(zhàn)王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君墨戈重復(fù)這四個字,“如果本王就欺人太甚了,宇文城主你打算如何?”
宇文城主頓時無言。
只能悻悻下船去看被丟在岸上的女兒,心里恨毒了君墨戈。
“來日方長,且等著!”
只要君墨戈回來還經(jīng)過鶴壁安城,他總有機(jī)會雪今日之恥。
扶起摔得不輕的女兒,宇文城主看著那離去的船隊,邊上百姓小聲議論,宇文城主眸子越來越沉。
君墨戈,是你找死,可怪不得我。
海上那么大,總有那么些不受任何地方管束的海盜……
七月的天,海上也是很熱的,尤其是海風(fēng)回來,熱浪滾滾,顧宛若倒有些喜歡這種感覺,歪在船甲上,喝著茶,吃著點(diǎn)心,睡覺。
沒人敢去打攪。
大家也各有各的事情要忙。
君墨戈更是要時刻防備著海盜,總不能讓人給殺個措手不及,還要練武,也只能閑暇時過來看看顧宛若。
少了武功,顧宛若也安穩(wěn)了許多。
老門主一直盯著航行路線,讓人看著指南針,不能有絲毫的偏差。
只要準(zhǔn)確找到第一個海島,就能找到浩瀚王朝了。
“爺!”老丁走到老門主身邊。
“怎么了?”
“總覺得這幾日不太對勁!”
老門主挑眉。
“這幾日的路過的船隊不太像商船,倒有些像海盜,我們是不是被海盜盯上了?”
老門主沉默片刻,“吩咐君墨戈,日夜戒備,防止對方用火攻!”
白天航行速度比較快,夜晚就慢了許多,正是海盜進(jìn)犯的最好時機(jī)。
“是!”
老丁找到君墨戈,把事情說了一遍,君墨戈尋思片刻,“丁叔,您回去告訴老門主,我知道怎么做了!”
顧宛若在海里釣上來一條大魚,讓人燉了魚湯,和老門主、君墨戈坐著一塊吃。
老門主對等級看的十分嚴(yán),飯桌上不會允許屬下一起吃。
顧宛若一早就知道老門主的脾氣,魚湯早就分了下去。
顧宛若親手給老門主、君墨戈舀了魚湯,“嘗嘗看味道如何!”
“你釣的魚?”老門主問。
“對呀,是不是很厲害!”顧宛若嘻嘻嘻的說著,拿了調(diào)羹舀魚湯喝。
“是很厲害,半個月了,總算釣上來一條!”老門主不咸不淡的說了句。
“咳咳咳!”顧宛若嗆了一下。
君墨戈忙給顧宛若拍背。
她和老門主斗法,他總是默默的站在顧宛若這邊,然后被老門主報復(fù)磋磨。
順過了氣,顧宛若才笑道,“那你喝不喝嘛?”
“喝!”
老門主端了碗,一口悶。
天知道,他多討厭吃腥膩的東西。
吃了飯,君墨戈陪了顧宛若一會,便去安排人打了水裝在木桶里放在船甲以及兩邊過道。
“水下面更是要注意,千萬不能給了海盜砸破船底的機(jī)會!”
船底一旦有了洞口,海水就會滲透進(jìn)來,到時候就只能棄船,或者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修補(bǔ)。
不如將這一切扼殺在搖籃里。
“是,殿下!”
老門主的二百人,君墨戈還是能夠指揮動,他們也是佩服君墨戈的,雖各為其主,但兩伙人因為顧宛若,相處的還算可以,配合也十分默契。
船底有人時刻注意,船邊有人時刻巡邏。
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耳力不凡,感官更是敏銳。
第一夜,并未有海盜。
顧宛若是這些人中睡得最香甜的。
君墨戈被老門主訓(xùn)練了一夜,也在水里泡了一夜,有些精疲力盡,當(dāng)他洗干凈回到顧宛若身邊,見顧宛若睡得這么香甜,安心、溫柔,疲憊一掃而光。
為了她能這般靜謐的睡,他愿意將所有的苦累都攬下。
揉揉顧宛若柔軟的黑發(fā),顧宛若依舊未醒,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君墨戈心口頓時一疼,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大手摩挲著顧宛若細(xì)嫩的臉,“宛宛……”
心口疼的很難受,君墨戈聲音都有些哽咽,“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君墨戈不敢去想沒有顧宛若后如何,只是一個勁想著,她會好,會沒事。
連著三天,都安然無恙。
顧宛若除了下棋,就是彈琴,要么便是看醫(yī)書,或者誰有個頭痛腦熱,她給扎幾針。
顧宛若悶壞了。
想到大家都在為了她在忙碌,在吃苦,顧宛若不敢有絲毫抱怨,也不會把不悅表現(xiàn)在臉上。
十個侍衛(wèi)撲通跳進(jìn)了海里,老門主正在訓(xùn)練他們在海里能夠潛藏多少時間,或者在海里廝殺。
顧宛若吹了個口哨,“碧桃,他們身材真不錯!”
這種話題,可辛月說,根本沒用,因為辛月壓根不理會。
且辛月也去海里練習(xí)了。
“小姐,您不怕殿下知道您看別的男人啊?”
“你不說,我不說,戈戈是不會知道的,他很忙的!”顧宛若說著,癡癡笑了起來。
碧桃無言以對。
顧宛若又道,“碧桃,不如你去準(zhǔn)備畫筆、顏料,我把他們畫下來可好?”
“額……”碧桃驚了一下,“小姐,奴婢覺得不妥!”
“呆,我不畫別人,我畫戈戈呀,等到我們年老時,拿出來給孫子們看,看看他們的祖父,年輕時是多么的英勇神武,是多么頂天立地的男兒!”顧宛若說著,笑了起來。
她真想,陪君墨戈到老的。
很想,很想。
碧桃深吸一口氣,“那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畫紙和顏料!”
“去吧,去吧!”
顧宛若揮揮手,繼續(xù)看美男入海,“嘖嘖嘖,身材真是好呀!”
“真的嗎?”君墨戈立在身后,淡聲問。
顧宛若忽地笑了起來,回頭見君墨戈只穿了一條褲子,露著蜜色的胸膛,肌理分明,有力又強(qiáng)壯,朝君墨戈拋了個媚眼,“好是好,可和我家戈戈比,還是差了許多的!”
君墨戈將顧宛若擁到懷里,狠狠的吻了她,才嘶啞著嗓子說道,“不許看他們!”
“沒看,沒看呢!”顧宛若軟軟說著,靠在君墨戈懷中。
笑的明媚又有朝氣。
“一會我就下水了!”
“戈戈加油,也要小心,那些人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燈!”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
“我信,我去煮點(diǎn)東西等戈戈凱旋而歸!”
君墨戈聞言,心軟了又軟,真什么都不想去做,就這么抱著她,在海上看日出日落,說著甜言蜜語。
握住顧宛若的手,“煮一碗姜湯就好!”
“嗯,那就姜湯吧!”
反正其它的,她也不會。
只能煮紅糖姜湯了。
君墨戈從不覺得美人鄉(xiāng)、英雄冢,卻在顧宛若踮起腳尖,摟著他脖子,在他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笑著走開,留他在原地,摸著唇傻笑的時候明白,這話從不是假的。
“殿下,開始了!”
君墨戈聞言,抹了一把臉,轉(zhuǎn)身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深吸一口氣,拿了匕首跳到海中。
匕首自然不是真的,但是一旦刺中對方,對方卻必須退出,因為他出手,自然是要命的。
他也只有兩次機(jī)會。
從三人,到五人,到現(xiàn)在十人,這般高強(qiáng)度的訓(xùn)練,讓君墨戈累的同時,收貨良多。
這二百五十人,以后將是一支利箭,定所向無敵。
當(dāng)然,只有五十人是他的,另外兩百人,是屬于老門主,以后屬于顧宛若。
君墨戈從不覺得顧宛若的就是他的,他只堅持,他的是顧宛若的,顧宛若的永遠(yuǎn)都是顧宛若的。
水中,十個人同時刺向君墨戈,從各個方向,水中不比陸地,君墨戈一身武藝并不能完美的發(fā)揮出來,且還要憋住呼吸,每一招都要慎之又慎。
以后遇到同樣的情況才能殺敵又保命。
君墨戈雖不太明白老門主為什么要這么訓(xùn)練他以及五十暗衛(wèi),可心里對老門主還是多有感激。
快速的出招,點(diǎn)在一個人心臟位置,那人錯愕之后,快速的退了出去。
又一個,再一個。
水里的人越來越少,君墨戈更是不敢大意,能留下來的都不是泛泛之輩。
這些人雖然都是同時訓(xùn)練,但各有各的優(yōu)勢和本事,誰都不是善茬,他豈敢小巧了誰去。
直到十個人接處理好,君墨戈也準(zhǔn)備到水面上透氣,卻感覺到一陣殺氣從背后而來,是真真正正的殺氣,君墨戈往腰間一摸,并沒有任何武器。
那人一身黑衣,蒙面,只露出一雙伶俐非凡的眼睛,他在水中十分靈活,想來是個中高手,而且那人手中的匕首是真的,踢過來的時候,鞋尖上還有利器。
那利器在水中還泛著紫光,很明顯有毒。
君墨戈更不敢猶豫,快速躲著的同時連著出手,招招狠辣,卻奈何不了他。
直到匕首尖端抵在心口上,那人拉開了面巾。
“丁叔!”
君墨戈驚呼一聲,老丁朝他頷首,朝水面上游去。
船已經(jīng)出去老遠(yuǎn),只能看得見個尾巴。
“呼呼!”君墨戈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看向老丁,“丁叔,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殿下雖然最后輸了,可殿下才下水練習(xí)半月,奴才卻練習(xí)了整整五十年,若是殿下練習(xí)個一年半載,奴才定不是殿下的對手!”
君墨戈深吸一口氣,“我倒是不氣餒,就是想著宛宛……”一頓,才幽幽說道,“她越來越嗜睡了!”
“殿下放心,再出一月,我們肯定能到浩瀚王朝!”老丁說著,看向君墨戈,“主子爺偷偷與奴才說起,他曾經(jīng)去過浩瀚王朝,所以殿下放心,只要爺能夠撐到浩瀚王朝,主子爺就能尋到藥材給爺解毒!”
“真的?”君墨戈欣喜問。
“自然!”
“那真是太好,真恨不得早些到浩瀚王朝啊!”
顧宛若在廚房,拍了生姜放在砂鍋里,加水,加紅糖,然后點(diǎn)火,靠在柱子上,眸光飄的很遠(yuǎn),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看著火候!”顧宛若說著,快速離開了廚房,找到老門主的時候,老門主正畫著地圖,顧宛若靠上前,詢問道,“怎么樣啊?”
“什么怎么樣?”老門主問了一句,繼續(xù)研究。
顧宛若站在一邊看了一會,才說道,“老毒物,你說有沒有人,就是機(jī)緣巧合知道一些以后會發(fā)生的事情!”
老門主聞言,手一頓,淡淡的看向顧宛若,“你想說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顧云沁呀,上次宮宴上,她讓蕭歆蔚念的一首詩,我覺得我也會唉!”
“然后?”
“很奇怪的感覺吧,我總覺得我忘記了些什么,哎……”
老門主被顧宛若的話嚇了一跳,卻又認(rèn)真說道,“有的人確實會得了機(jī)緣,知道一些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不過這樣子的人少之又少,也有人或許這一輩子過的太凄苦,各種辦法想要重來一次,便回到了命運(yùn)改變的地方,但這些都沒有任何考證,除了那個人自己,誰也不知道!”
“重生!”
老門主頷首,“可以這么說!”
顧宛若沉思片刻,“難道顧云沁是重生的?”
“有這個可能!”
“是完全有這個可能,不然她小小年紀(jì),會的慈圣師太青睞?我和顧云沁交手過幾次,笨,蠢,傻,就這樣子的人,如果不是知道點(diǎn)什么,又怎么會做出點(diǎn)讓人側(cè)目的事情來!”
老門主沉默。
顧宛若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說道,“老毒物,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你覺得呢?”老門主反問。
“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讓我猜猜!”
“那你慢慢猜吧!”
顧宛若想了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啊,戈戈的紅糖姜湯!”
顧宛若連和老門主打招呼都不曾,直接出了屋子。
老門主看著顧宛若離去的背影,深深吸氣,又深深的吸氣。
如果一開始只是嗜睡,那么這會子,她的記憶已經(jīng)開始衰退。
如果解毒遲了,她會忘記曾經(jīng)的一切,變的什么都不記得,最后的后果是什么,老門主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顧宛若到了廚房,紅糖姜湯已經(jīng)熬的差不多,看了一眼,走出廚房,卻不知道應(yīng)該去哪里等君墨戈。
“我這是怎么了?”顧宛若呢喃。
她不是傻子,身體的不適,早已經(jīng)有了預(yù)兆。
立在甲板上,看著漫漫無邊無際的大海,君墨戈已經(jīng)換了衣裳走到顧宛若身邊,輕輕的把她擁到懷中,“想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看看大海,覺得挺好的!”
“姜湯很好喝!”
“姜湯,什么姜湯?”顧宛若疑惑的問。
她準(zhǔn)備姜湯了嗎?
君墨戈頓時瞪大了眼眸,卻隨即笑了起來,“宛宛就是沉默,想捉弄一下都不行!”
“那是,我是誰,我可是顧宛若!”顧宛若得意洋洋,揚(yáng)著秀麗的小臉。
沖君墨戈笑的燦爛萬分。
君墨戈輕輕的親了親顧宛若的額頭,“要不要曬日光浴?”
“在哪里曬?”顧宛若好奇問。
君墨戈指了指船頂,抱著顧宛若飛身而上,顧宛若卻一定要君墨戈脫光了衣裳曬。
“宛宛,要不穿上褻褲吧!”
“穿了褲子,就不叫日光欲了,快脫,快脫!”顧宛若壞壞的催促著。
君墨戈推拒著、猶豫著,還是在顧宛若面前脫了個干干凈凈,躺在衣裳上,顧宛若靠在他懷中,“戈戈,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呢?”
“因為你是我的宛宛!”
顧宛若親了君墨戈一眼,“你是我的戈戈!”
歲月靜好,君墨戈想,如果時光停在這一刻多好啊。
曬了日光浴,君墨戈帶著顧宛若去釣魚,運(yùn)氣還不錯,三條比較大的,君墨戈親手殺了洗干凈,親手烤給顧宛若吃。
小心翼翼的給顧宛若挑刺,才吃到一半,顧宛若就開始打哈欠,第二條魚還在烤,顧宛若便沉沉睡倒在君墨戈懷中。
看著那酥脆的烤魚,君墨戈頓時什么心情都沒有,抱著顧宛若回房,碧桃已經(jīng)端了熱水進(jìn)來。
君墨戈小心翼翼的給顧宛若洗手、擦臉,洗腳,擦身體,然后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她。
“殿下,老門主請您過去學(xué)浩瀚王朝官腔了!”
君墨戈想說,他不去。
可他竟開不了口,只得起身,去老門主的房間學(xué)浩瀚王朝的官腔。
房間里,已經(jīng)有人在等著了,是暗衛(wèi)們的隊長,他們先學(xué)了再回去教其他人。
老門主看了君墨戈一眼,知道他情緒不好,也沒多言,開始講解浩瀚王朝的官話。
君墨戈好幾次走神,老門主依舊沒喊他。
狄熙快步走來,在門口便說道,“殿下,海盜來犯!”
------題外話------
如果宛若都忘記了,她會不會再次想起君墨戈?又會發(fā)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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