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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


  邱敏對安慕容的印象就一個:貪財,極其貪財。

  此人以一個小小商人之身,連盧琛都敢得罪,可見為了錢到了連命都不要的地步。

  安慕容看見邱敏,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他不知道邱敏是什么身份,但小北看起來很有背景,能讓小北不惜代價從盧琛手上搶人,自然不會簡單。他瞬間在心里給邱敏下了“財神爺”的定義,對待財神爺,他素來熱情周到。

  “你怎么笑的這么恐怖?”邱敏差點被安慕容臉上堆起的諂媚嚇到。

  “貴人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卑材饺荽猴L滿面:“在下這里什么都有,您隨便挑隨便看,有什么要我做的,盡管吩咐。”

  邱敏道:“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這有塊玉佩,你收不收?”

  安慕容微征:以邱敏的身份居然還需要向他賣東西?

  邱敏讓沐澤拿出玉佩,安慕容不動聲色打量沐澤:此人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看五官跟小北還有幾分肖似,難道是小北的兄弟?

  邱敏附在沐澤耳邊說:“他叫安慕容,是小北在幽州當地找的向導,曾幫助我脫困!

  邱敏脫困的過程沐澤聽小北詳細說過,知道他曾花費大價錢雇過一個叫安慕容的栗特人,原來就是此人。沐澤將玉佩拋給安慕容:“你看看,這個能賣多少!

  安慕容接住玉佩,眼中精光閃過,又瞬間恢復平靜:“一百兩。”

  “你當我們是傻子!”邱敏叫起來:“這上等的羊脂玉佩你告訴我只值一百兩?”

  安慕容狡辯道:“正因為是上等的羊脂玉,所以只能賣一百兩。這種玉一般人不能戴,只有王公貴族才有資格戴,我收了這玉,以后要脫手轉賣不容易,說不定還會被官府認定是我偷來的贓物,惹上官司。一件不能賣的東西,自然就沒什么價值!

  他笑看沐澤和邱敏,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不簡單,不過他們自己要裝平民百姓,那他就配合他們裝不知道。一些在平民百姓看來價值連/城的東西,貴人老爺未必會看在眼里,若是能低價把這塊玉佩買下來,那他就賺大了。因為小北出手很大方,所以安慕容認定這個跟小北長得肖似的男人肯定也很大方。

  邱敏才不想便宜這個奸商,又將玉搶了回來。沐澤附在邱敏耳邊低語:“罷了,給他吧,你不是還要上酒樓吃飯?”

  “敗家子啊你!”邱敏忍不住數落沐澤:“這樣一塊玉夠多少受災百姓吃飽穿暖,憑什么就這樣便宜這個奸商?”邱敏正想說:“咱們走,大不了我不去酒樓”,門外又進來兩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臉上戴著黑紗遮住容貌,只露出一雙美目,另一名女子則像她的丫鬟。

  那丫鬟一進門就對著安慕容囔囔:“姓安的,快把我家小姐要的釉彩花瓶拿出來!”

  安慕容忙不迭答應,又對邱敏和沐澤道歉:“先失陪片刻,馬上就回來!

  “去吧。”邱敏點頭放人,見安慕容匆匆走到博古架的后面,接著拿了一個小臂長的錦盒出來。

  安慕容將錦盒對著那兩名女子打開,露出里面的釉彩花瓶,一臉諂媚地說道:“這個范公釉彩花瓶世間僅存這么一只,價值連/城,若不是水小姐,別人我還不肯賣!”

  邱敏聞言也來了興趣,問道:“這東西有這么貴重?”

  安慕容有意吹噓,語調夸張:“那可不是。范大師制作的瓷器,本就受世人追捧,價值高昂,而這個花瓶更是范公瓷器當中的絕版貨,你說能不珍貴嗎?”

  絕版貨?邱敏走過去看那個花瓶,感覺挺普通的一個花瓶嘛。

  只聽安慕容繼續說道:“隆興三十五年,隆興帝下令范公精心制作十只釉彩花瓶進貢皇室,然后從中挑選出制作的最精致的一只花瓶送與自己的皇后,并將其他的九只花瓶全部打碎,同時命令范公從此以后不得再制作任何瓷器。皇帝下這命令是為了顯示自己對妻子的寵愛獨一無二,就連他送的花瓶在世間也是獨一無二,結果就這么埋沒了一位天才瓷器大師,而范公因為從此以后不能再制作瓷器,第二年便抑郁而終。所以這花瓶是范大師在世間留下的最后一件作品,異常珍貴。”

  安慕容口中的隆興帝是沐澤的爺爺,隆興帝的皇后就是已過世的錢太后。邱敏沒想到沐澤爺爺和奶奶,居然還有過這么一段故事。

  丫鬟問安慕容:“既然這花瓶是進貢皇室之物,又怎么會落到你手里?”

  安慕容道:“五年前,先帝還在成都,嫌成都行宮破敗又沒錢修,便命內監將一批宮廷之物賣至民間充實內帑,所以這花瓶也就流出來了。這花瓶來路絕對正當,否則的話,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賣宮廷之物!”

  女子放了心,將花瓶從錦盒中取出,滿是迷戀地撫摸著瓶身,道:“聽聞隆興帝一生最愛的女子便是自己的皇后,能得到一位帝王這樣的寵愛,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邱敏腹誹沐澤的爺爺不過開口說句話討好老婆而已,又沒付出什么代價,真正付出慘痛代價的人是那位瓷器大師才對吧,就因為皇帝要討好老婆,硬生生地被斬斷了藝術生涯,真是飛來橫禍。

  她在皇宮中看習慣了好東西,雖然不懂鑒定,但東西好壞她還是能感覺的出來,那個花瓶怎么看都很普通,邱敏直覺安慕容這個奸商在拿假貨坑人。

  女子將花瓶交給丫鬟,讓她收好,準備付錢給安慕容。不想那侍女轉身的時候,正好撞上站在旁邊的邱敏,花瓶啪地一聲,落地開花!那女子和丫鬟當即變了臉色。

  “你!”丫鬟指著邱敏喝道:“你居然砸了我家小姐的花瓶!”

  邱敏微微挑眉,剛才是那個丫鬟自己轉身不注意撞到她的,關她什么事。∏衩袅⒖袒氐溃骸斑@花瓶你們還沒付錢,不算你家的吧。再說了,剛才分明是你自己撞到我,你把我撞疼了,我還沒叫你賠償我呢!”

  沐澤忙道:“她撞疼你了?我讓人去找大夫來。”

  邱敏沖他擠眼:傻瓜!她故意這么說的!

  “小姐,你看她!”丫鬟可憐巴巴地朝自家小姐求助。

  那女子憐惜地看著地上的碎瓷,眼中一片難過,隱隱有水光泛出,半晌才對邱敏道:“這花瓶我昨日已相中,只是當時我的錢不夠,便和安掌柜約定今日來買!彼龂@了又嘆:“就算它已破碎,我也會按原價兩千兩將它買走,至少以后還有我知道,它曾經承載過一段感人至深的愛戀!

  邱敏忍不住抖了抖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她一點都沒看出沐澤爺爺奶奶的故事有什么感人,只覺得那個受皇權壓迫的瓷器大師十分可憐。

  女子質問邱敏:“這位姑娘,這個花瓶被打碎你也有責任,你怎么能若無其事的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你至少也應該賠一半!

  邱敏回嘴:“本來就是你的丫鬟不小心,既然是貴重的東西,她自己怎么不抱緊些,還抱著瓶子來撞我!”想讓她出一千兩賠個破瓶子,沒門!她就算不缺錢,也絕不做冤大頭!

  女子見邱敏不松口不道歉不賠償,一雙美目越過邱敏,看向她身邊的沐澤:“這位公子,若是你們執意不認賬,小女子身單力薄,又不像這位姑娘有人撐腰,那也只有自認倒霉的份,只是這世間就沒有公理了嗎?”

  沐澤聞言不悅,這女人分明是在說,邱敏仗著身邊有男人給她撐腰,欺負對方弱女子。那不就等于在指責他身為男人卻欺負女人?

  他掃了地上的碎片一眼,冷笑:“就這么一個假貨,也值兩千兩?”

  那女子尚未說什么,安慕容反而先叫起來:“本店從不賣假!”

  沐澤從地上拾起一片碎瓷,漫不經心地點評:“范公瓷器最大的特色就在釉彩上,因為那種光怪陸離,氣韻自然天成的藍,有王者風范,堪稱瓷器之王,所以這種瓶也叫君瓷。這個仿品的釉彩無暈化,色彩過渡生硬,沒有真品柔和的光澤,整個瓷器的造型也不是范公的風格,就算在仿品當中,都屬下乘貨。”

  那女子見沐澤言之鑿鑿,像是個行家,起了一絲疑心。女子道:“你確定這花瓶是假的?”

  安慕容一臉緊張地看著沐澤:“你可別亂說啊!

  沐澤看著他,忽而笑了一下,安慕容頓時脊背發寒,脖子后面冷颼颼的,眼前這個人雖然跟小北長得有些相似,但明顯比小北可怕多了。

  沐澤道:“先帝雖有命內監販賣宮中之物充實內帑,但五年前錢太后還在世,花瓶既是隆興帝送與錢太后,必是錢太后的心愛之物。試想先帝又怎么會在自己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把母親的心愛之物給賣了?”他那個爹再昏庸,對待自己的親娘還是很孝順的,賣什么都不可能賣錢太后的心愛之物。而且那只花瓶,在錢太后過世后,也隨她一起葬入帝陵中,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市面上。

  女子聽沐澤提醒,才想起來先帝賣宮中之物是五年前,但錢太后是三年多前過世的,正常人確實不可能在自己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賣掉母親的心愛之物!

  “好!你個奸商騙我們!”丫鬟柳眉倒豎,沖安慕容喝道。

  安慕容急急忙忙將地上的碎瓷片撿起來裝進盒子里,心想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一個錢多人傻的肥羊,結果卻被邱敏和沐澤破壞,之前他怎么會覺得他們兩個是財神呢?分明是霉神!他收完瓷片,又趕那女子和她的丫鬟出去:“你們摔壞我的花瓶我都還沒找你們算賬!罷了罷了,今天算我倒霉,我不做你們的生意,快走快走!”

  丫鬟雖然不忿,但安慕容畢竟是個男人,這個栗特人個子高高的,五官深刻留著大胡子,板起臉來還有幾分兇惡,而且據說這個人有些背景,告官未必有用,她不敢硬碰,只得護著自家小姐出門。

  那女子走到門邊,忽然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摘下面紗,露出如花似玉的臉,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望向沐澤:“今日多謝這位公子提點,不然奴家就上了奸人的當。奴家水玲瓏,家住丹鳳街環采閣,公子若來,奴家必親自奉茶接待!

  水玲瓏說完,挑釁地看了邱敏一眼,帶著丫鬟裊裊娜娜轉身離開,留下一個引人遐思的背影。

  邱敏瞬間鼓起了臉:這女人分明是在報復之前的口角!她要道謝就道謝吧,還對著沐澤摘下面紗,留下名字住址,擺明了在勾引沐澤給她看!邱敏白了沐澤一眼。

  沐澤快郁悶死了,剛才他一個字都沒應,就這樣也能惹毛邱敏?明明是兩個女人起爭執,卻讓他這個無辜的男人遭殃。沐澤委屈:“娼妓本來就是看到男人就開口招攬,難道就因為我是男人,又正好碰到娼妓在招客,我就有錯了?”

  水玲瓏才剛剛走到門口,聽到沐澤毫不留情直接說她是娼妓,氣得臉色發青。她確實出身風塵,但因為名聲在外,平日受到文人雅士的追捧,從來沒有男人會直接說她是娼妓!那個人居然還把她和街邊招客的流鶯等同!

  “小姐,他竟然這么說你!”丫鬟忿忿不平,多少公子哥捧著錢要見她家小姐都見不到,那個男人接到她家小姐的邀請,居然還不識好歹!

  水玲瓏跺跺腳,“我們走!”

  沐澤暗道今天這場風波都是安慕容惹出來的,要不是這個奸商賣假貨,他和邱敏又怎么會碰到水玲瓏!他心里有火氣,就想找安慕容麻煩。沐澤攔住正準備將碎瓷片丟掉的安慕容:“等等,你賣假貨欺詐,且數額巨大,跟我去見官!”

  安慕容瞪大了眼:不是吧,小北承諾過他可以在大祈境內自由經商,他不就是賣了點假貨嗎?反正揚州這里錢多人傻的家伙多!安慕容叫道:“可是小北答應我……”

  沐澤打斷他:“小北答應我可沒答應!”

  安慕容轉轉眼珠,他雖然不知道沐澤是什么身份,但看樣子他的地位比小北更高。他的這家店鋪原本是官府的產業,小北一句話就可以讓揚州的官員親自登門送店鋪給他,估計沐澤一句話就可以讓他的店鋪被收回。

  安慕容沖沐澤諂媚地笑:“我這不是剛來大祈,還不懂規矩嗎?念在是初犯,能不能通融些?”他看了看邱敏道:“我為了救她,把幽州的產業都丟了,只身來到大祈,揚州這里什么都貴,我也是迫于生計,才賣點假貨。”

  沐澤聽小北提過,安慕容被自己家族里的人排擠,在幽州混得不如意,才一心想跟小北來大祈。不過他畢竟幫忙把邱敏帶回來。

  “一百兩封口費。”沐澤道。

  “什么?”安慕容詫異。

  “拿一百兩封口費出來,我就放了你!便鍧烧Z帶不耐:“快點,不然就帶你去見官!”

  安慕容目瞪口呆:他這是被人敲詐了吧?青天白日有人敲詐他這個純良商人!他好想去報官啊怎么辦!

  從安慕容的珍寶軒里出來,有了打假得來的一百兩銀子,邱敏隨著沐澤去酒樓吃午飯,兩人上了二樓雅間,在店小二的推薦下點了幾道揚州的特色菜,再過幾天就是中秋,這個時節螃蟹正肥,所以又要了幾只螃蟹。

  樓下有個小姑娘在賣花,沐澤看到,下樓買了一束五顏六色的菊花上來哄邱敏。

  邱敏手捧著顏色雜亂的菊花心想男人的審美真不靠譜,她眼尖的看見菊花上還有蟲子,立刻將花放遠一些。

  沐澤見她不喜歡,只當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吃醋,沐澤看著她笑:“你醋勁這么大,咱們還是早點回長安,揚州這種煙花之地娼妓多,我回了長安,你也放心點不是?”

  邱敏挑眉:“誰吃你的醋了,自我感覺良好!”再說了,回長安后照樣有一堆女人想爬他的床!

  “還說不是!便鍧蓢@道:“你這個人就是口是心非。你叫小北回來跟我說:以后你跟哪個男人交往我都不準干涉。不就是算準了我聽到這句話后,肯定會坐不住回過頭來找你?你故意下了餌,知道我一定會咬鉤!

  邱敏嘴硬:“我才沒有!

  沐澤握著她腕上的珍珠手鐲:“那這個鐲子怎么解釋?你既然想找別人,為什么還一直戴著我給你的信物?”她還戴著他給的鐲子,就說明她心里還有他,在等他來道歉。沐澤道:“以前是我不好,現在我知道錯了,你要怎么樣才肯原諒我跟我回去?我給你做牛做馬行不行?”

  邱敏沉默片刻,才道:“我還沒想好。你欺負過我太多次,現在還不想原諒你!

  沐澤跟她打商量:“要不我吃虧點,讓你親一下?”

  邱敏白他一眼:“想得美!”

  沐澤立刻改口:“那我親你一下總行了吧?”

  邱敏吐槽他:“不要臉!”

  沐澤裝傻:“不要臉?那就嘴好了!”他抓住邱敏強行在她的唇上用力親一下,還得寸進尺把舌頭伸進去。

  下流!邱敏抬手就想掐他,正好酒樓的侍者端了菜上來,只好暫時放過他。

  沐澤偷眼看邱敏,見她一頭青絲如瀑,臉頰暈紅,唇不點而朱,微微撅著,看著像生氣,然而雙眸中露出的羞意又泄露了她的心思。沐澤忍了忍,將腦中旖旎念頭壓下去,換上一副純良的表情,主動幫邱敏撥蝦子,剔蟹肉,服侍得殷勤周到的很,邱敏吃滿意了,結果之前的事又被忘到腦后。

  用過午飯后,從酒樓出來,秋陽暖暖地照在身上,空氣中草木的清香使人心曠神怡。

  沐澤道時間還早,邀請邱敏一起乘船游覽揚州,邱敏問他:“你不去代寫書信賺錢”

  沐澤搖晃著手上的錢袋:“我不是剛賺了一百兩嗎?”

  邱敏無語:“敲詐來的錢也算?”

  沐澤恬不知恥,往自己臉上貼金:“錯!這是我伸張正義,懲治不良商販所賺來的錢。再說了,寫信賺的那點錢,連頓飯都吃不起,我要是繼續去寫信,哪來的錢給你買花戴?我要換個營生!

  邱敏笑道:“誰要你買花戴了!你看不起的寫信活計,別人還搶著做。一般平民百姓家,一天的花費也就十來文錢,很多人一輩子都沒進過酒樓吃一頓飯。”

  沐澤嘆道:“百姓生活不易啊!

  沐澤雇了一條烏篷船,牽著邱敏的手踏上。船夫支起竹篙,船兒破開碧波清水,從石橋下緩緩而過。邱敏回首朝船后面看了看,果然看到躲在暗處的小北帶著侍衛出現,在后面攔了船繼續跟著他們。也不知道這兩天皇帝的笑話被他們看去多少,虧沐澤一點也不臉紅。

  他們沿著河一直坐船到郊外,上了岸,邱敏看到不遠處有一隊百姓吹吹打打,肩上還抬著豬肉、羊肉、米面果品。

  出于好奇,邱敏同沐澤跟了過去,才發現那些人原來是上蟲神廟祭拜。

  邱敏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但凡有蝗災發生的地方,就會有蟲神廟,百姓希望通奉上食物祭祀,讓蝗蟲吃飽了離開,或者讓蝗蟲到別的地方去吃,別再危害當地作物,這其中有點禍水東引的意思。

  “這樣祭拜是沒有用的。”邱敏搖搖頭。但是古人迷信,相信天人感應,認為地上的災難,是上天的警示懲罰,捕殺蝗蟲是違背天意,只能通過祈禱請蝗蟲自己飛走。別說目不識丁的百姓,就連很多士大夫,有時都愚昧的可笑。像大詩人白居易,甚至說過蝗災會發生,是因為官員的德行不夠,主張要靠官員修德來渡過蝗災。

  沐澤靜靜地看了片刻,忽道:“敏敏,你覺得殷士杰這個人怎么樣?”

  邱敏一愣,回道:“他……很正直,但也很迂腐!

  沐澤道:“我當初能登上帝位,他起了很大的作用,因為他這個人認死理,堅決維護立嫡立長的宗法制度。曾經我以為,他會是輔助我的股肱之臣,然而我跟他的政見不合,早在我登基前就已經顯現出來。那年長安發生時疫,我跟他說要燒尸,他反駁我燒尸有傷天和,他不做,也不肯讓我做。我說要收鹽稅,他帶著一幫清流反對我,認為我收稅是剝削民脂民膏,當時反倒是賈京一直力挺我的決策。我本來以為賈京是因為他曾經幫助過沐涵,怕我會清算他,才一直附和我的決定。但這兩年,我發現其實在很多方面,賈京跟我的政見都一致。也許他這個人奸猾、好色、貪財,但他比殷士杰更加務實,也更明白百姓的需要。”

  邱敏笑道:“我聽賈夫人說,賈大人發跡以前是個窮書生,靠自己考出來的,也許是因為他在社會底層呆過,所以他才更了解百姓的需要,雖然他很多時候沒骨氣了點。”

  沐澤點點頭:“是啊,殷士杰出身世家大族,他倒是不貪,錚錚傲骨,滿身正氣。我說要跟回紇人聯姻,他說我用財物賄賂討好外邦蠻夷,失了大國風范,但在那種情況下,若是得罪了回紇人,轉頭回紇就會和盧琛合作,那時大祈就得同時面對回紇和盧琛的鐵騎。這一點賈京看的明白,殷士杰卻看不明白。或許他也看的明白,但他的氣節不允許自己向他看不起的外族人低頭。”

  “氣節這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鼻衩魯_擾臉頰:“漢武帝登基之初,也跟匈奴和親過,后來等他強大,就把匈奴給滅了。和親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嘛,扯什么氣節不氣節!”漢武帝和親過,唐太宗和親過,康熙也和親過,誰說和親的皇帝就沒用了。

  沐澤忽然回過頭看邱敏:“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邱敏紅了臉:“什么?”

  沐澤道:“我最喜歡你,能懂我的想法,贊同我的決定,不是假意附和,而是你真心這么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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