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邱敏隨著商隊出洛陽,商隊走的是平坦的官道,官道歸于當(dāng)?shù)毓俑芾恚ㄆ谟芯S護(hù),關(guān)卡處要收費,對路檢查路引。愛玩愛看就來網(wǎng)。。
沒多久,一行到達(dá)洛陽北邊的孟津渡口。孟津渡口是南北往來的交通要沖,黃河出陜,奔騰豫西峽谷,地勢巍峨起伏,水流湍急,等河水流到孟津后,河道漸寬,地勢稍緩,水流減慢,便于行舟。她要北上,就得從孟津渡口過黃河。
邱敏站渡口前,于茫茫天穹下迎著浩浩長風(fēng),眼前的黃河之水奔騰不息,數(shù)千年的時光中流轉(zhuǎn)無涯,雖然歷經(jīng)滄桑,銳氣卻不減分毫。河上船只來來回回往返不止,過往旅客的車馬紛紛停渡頭上,搬運貨物的挑夫穿插其中,聲鼎沸十分熱鬧。
邱敏付了渡河錢,船工將她的馬牽上船,船底艙位可放馬,邱敏剛剛客艙坐定,沒多久,又見一熟進(jìn)入客艙。邱敏默然,心想真是生何處不相逢吶。
盧琛一上船,雙眼習(xí)慣性地先將船上的渡客都掃了一遍。玉真若要北上去晉城,必然要從孟津渡口過河。雖然他跟玉真同路,但卻沒那功夫一直守關(guān)口逮,只能經(jīng)過的路上順便找找。
其實再仔細(xì)想想,那女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他還從沒見過這么笨的,憑她那點腦子,還異想天開搶他的路引外行走,她真懂得怎么北上去晉城?說不定早迷路到深山老林里,被虎狼吃掉。這么一想,盧琛頓覺悻悻,他本來還想親手宰了她。
邱敏看了那神經(jīng)病一眼,轉(zhuǎn)過視線當(dāng)沒看見。她閑著無聊,豎起耳朵中聽周圍的說古論今,旅途中的各種見聞,覺得頗為有趣。
突然,她聽見有提到去年安陽河之北的那場戰(zhàn)事。那次的事邱敏也有印象,盧琛率精兵五萬,崔道遠(yuǎn)率兵二十萬,安陽河之北激戰(zhàn),雙方都傷亡過重,后來大祈商的糧食源源不斷運往前線,盧琛耗不過崔部,只能退兵北還,一直休戰(zhàn)至今。邱敏想,盧琛大約是無力南下,不過大祈也拿他沒辦法,那貨手下的鐵狼軍太兇殘。
戰(zhàn)爭從來都是男的最愛,雖然船艙中的多是平民、商,但是一談起戰(zhàn)爭來個個口沫橫飛,好像自己親自上過戰(zhàn)場一樣。
只聽有道:“都說崔家是本朝第一將門,看也不過爾爾,二十萬打家五萬,最后還打個平手。”
另一道:“有本事去跟盧琛打啊。”
“是沒那本事,但還不能說了?看崔家就是打不過盧琛,前年崔家還吃了敗仗,大公子崔光遠(yuǎn)被盧琛砍了腦袋,將頭裝盒子里讓送回來,奇恥大辱啊。”
又一道:“說來那盧琛確實不簡單。常年販貨至北方,聽說那盧琛十三歲剛從軍時就展現(xiàn)出了與常不同之處。”
立刻有問道:“怎么個不同?”
那道:“那時盧琛還只是個百夫長,有一次帶兵邊境巡邏,忽然從樹林中沖出一只巨熊,那熊站起來有一多高,兇猛無比,一出來就拍翻十幾。然后那熊一路狂奔到盧琛的馬前,們猜怎么著?”
馬上有識趣地接下去:“怎么著?”
邱敏也眼巴巴地聽著。
那道:“盧琛大喝一聲,將手中拿著的壇子砸地上,對著巨熊拔出腰刀欲砍,那熊立刻匍匐盧琛腳下不敢動彈。”
邱敏眨眨眼,心想這不可能!一頭有一高的成年熊,起碼有五、六百斤重,這種連老虎都可能拍死的猛獸,怎么可能會匍匐一個十三歲少年的腳下?
和邱敏抱著同樣想法的不少,噓聲四起:“騙的吧?喝一聲就能讓熊拜倒?那不是比漢高祖斬白蛇還厲害!”
還有笑言:“莫非那熊是母的?”
“千真萬確,這件事情幽州很多都知道,那些胡兵都說他身懷異能,對他很是敬畏。從那次事件以后,盧琛就入了當(dāng)時幽州知州張狩的眼,很得張狩看中。”
“還說不是亂編!張狩本來就是盧琛的義父,盧琛之父盧膳,和張狩是多年的好友,不然以為盧膳當(dāng)年怎么攀上奸相林海升,代替崔家鎮(zhèn)守北方的?就是靠張狩舉薦!這盧琛從小就有個當(dāng)知州的義父,一個當(dāng)將軍的爹,別還一刀一槍拼軍功呢,他十三歲小小年紀(jì),剛從軍沒多久就能當(dāng)百夫長。而且聽說他原來不叫盧琛,因為他義父張狩無子,所以很喜歡好友的這個兒子,給他改名叫琛,琛是寶貝的意思,可見張狩有多喜愛這個義子。”
船艙里的還爭論不休,邱敏嫌吵,轉(zhuǎn)過視線看向船艙外,說來這些年紀(jì)輕輕就能身居高位的,雖然可能自身能力也不差,但更關(guān)鍵的還是靠出身,這是個拼出身的時代,不然沐澤怎么能十五歲登基。不過那盧琛因為有個當(dāng)將軍的父親才能領(lǐng)兵,他爹造反稱帝后還封了他當(dāng)太子,他卻弒父登基,當(dāng)真滅絕性。
忽然船艙里有說了一句:“聽說張狩喜愛盧琛不是因為自己無子,而是因為張狩是個斷袖,盧琛是他的禁臠。”
周圍安靜了片刻,后又嘈雜起來,畢竟大多數(shù)的男喜歡的對象還是女,對男與男間的話題不敢興趣。因為鐵狼軍殺了不少大祈百姓,大祈編排盧琛的流言可多了,把他說的要多不堪有多不堪,斷袖之說,實不算勁爆。而且張狩盧膳起兵造反前就死了,大祈百姓對他有惡感的不多,倒是很少有編排張狩,邱敏也興致缺缺,只當(dāng)笑話聽聽便罷。
船靠了岸,邱敏隨著旅客魚貫而出。
她站岸邊等船工把她的馬牽出來,其他商也忙著卸貨,邱敏站岸邊四下亂看,忽然看到那個神經(jīng)病正臉色不善地站一旁。他又怎么了?邱敏奇怪。過了一會,看到盧琛朝一個走去,同對方攀談了幾句,接著兩一起離開。
跟他離開的那個,好像是剛才說盧琛是張狩禁臠的那個。邱敏朝那兩遠(yuǎn)去的背影看了一眼,默默地想。沒多久,船工將她的馬牽來,邱敏翻身上馬,跟著商隊繼續(xù)北行。
卻不知她離開半日后,洛陽周邊的關(guān)卡皆被官府封鎖,包括孟津渡口亦被封鎖,導(dǎo)致大批商旅滯留河對岸。
沐澤騎馬趕了一天,方才抵達(dá)洛陽。
皇帝親臨,早得到消息的洛陽令誠惶誠恐地率當(dāng)?shù)毓賳T出城迎接,半日前他就收到皇帝親下的八百里加急文書,將洛陽周邊關(guān)卡全部封鎖,檢查所有要離開洛陽的。
洛陽令抬眼偷覷沐澤,見他鬢發(fā)散亂,眼角眉梢都帶著疲憊,顯然是心情不佳。洛陽令心里有了數(shù),恭敬地垂下頭,又看到沐澤的衣擺和鞋面上黏滿塵土,越發(fā)疑惑是誰讓皇帝這樣披星戴月風(fēng)塵仆仆趕了一路。
“回皇上。”洛陽令道:“臣已將周邊關(guān)卡封鎖,按照皇上的指示,將出關(guān)口所有身高五尺三寸左右的羈押。”
沐澤點點頭,邱敏會易容,但身高她沒辦法改變。
“可有注意那些穿高底鞋的?”
洛陽令忙道:“臣讓檢查時,命他們將鞋都脫了。臣將這些羈押后,又命婦給他們洗臉?biāo)焉恚瑳]有發(fā)現(xiàn)其中有女扮男裝的。”
沐澤蹙眉,問道:“城中的客棧都找過沒有?”
洛陽令道:“也找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
沐澤薄唇緊抿,如果都沒有,那很可能他來遲一步,邱敏已經(jīng)離開洛陽。
仿佛是印證他的猜測,劉向升向沐澤匯報道:“皇上,們城中的一家客棧找到一匹黃瘦馬,經(jīng)過那名車夫確認(rèn),就是他賣給邱姑姑的那匹。根據(jù)客棧伙計的口供,馬主的身形和邱姑姑差不多,但昨日她離開客棧后,就再沒有回去。”
沐澤閉上眼:他果然來遲一步,邱敏昨日已經(jīng)離開洛陽!
劉向升又道:“皇上,洛陽四通八達(dá),們根本不知道邱姑姑是往哪個方向走的,是走水路還是走陸路。”
沐澤道:“通知下去,以洛陽為中心,向四周輻射,檢查所有關(guān)口。”
劉向升一驚:“皇上!”所有關(guān)口都檢查,這得用多少手?
沐澤也知道這樣排查量太大,可除了這個辦法,他沒有別的選擇。
“重點檢查胡商的路引。”沐澤道:“那個死去的胡身上被洗劫過,敏敏很可能冒用他的路引。那個胡的身份查到?jīng)]有,知道他是從哪里的嗎?”
劉向道:“尚未查到,臣還需要一些時間。”
“朕要盡快!”
劉向升聽出沐澤語氣中的不耐,嘴里發(fā)苦:“是。”這是他第二次被沐澤命令尋找邱敏,那個女為什么總是這么能跑?他的京畿衛(wèi)都快成尋犬了……
“哈嚏!”
邱敏揉揉鼻子,感覺好像有念叨她。
昨日她隨著商隊到一個小鎮(zhèn)上過夜,一會商隊就要出發(fā)了,她打算出發(fā)前買些新鮮的食物路上吃,雖然包裹里有干糧,但如果能吃上新鮮的熱食,她自然不想吃干糧。
邱敏騎著馬悠閑地行走晨光中,和暖的日光照射她身上,令她舒服地瞇起眼睛。
幾個栗特,牽著十幾個被鐵鏈鎖著的奴隸,大搖大擺地從她的身邊經(jīng)過。
邱敏厭惡地皺起眉頭,栗特擅長經(jīng)商,會鑒寶,活躍于絲綢之路,各國之間來往,他們什么生意都做,包括罪行累累的販奴。但大祈官府允許奴隸買賣,所以他們的行為是合法的。
她厭惡地掃了那群一眼,忽然奴隸隊伍的最末尾看到一個熟。
盧琛一臉呆滯地站一群奴隸中間,原本綁額上的黑色額帶不知去向,寬闊的前額上露出一個顯眼的“奴”字刺青。
邱敏一臉無語:這飯桶該不會又突然犯傻,被當(dāng)奴隸撿了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唐代,一尺約30.7cm
五尺三寸,162.7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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