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洛辰奚,為什么
醫院急救室門口,蘇沫全身縮在旁邊的椅子上,渾身散發著陰郁的氣息,她頭埋在雙膝里,看不見她的神色。在她旁邊,是一個白凈的男孩,穿著京市一中的白色藍條的校服。
只見他一臉擔憂的看著蘇沫,手攬著她的肩,將她抱在懷里。
“沫沫,沒事的,叔一定會沒事的。”他不斷的呢喃著這句話,不僅是在安慰她,更是在說服他自己,人都已經進了急救室,怎么可能會沒危險。
在他們對面,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子,面容清秀,和那男孩有些相似。
“天佑。”那女子輕喊了一聲,眼神示意他不要在說了。因為這話,連他們倆,都不能說服自己。
“媽…”許天佑咬了咬唇,心里也知道這不過是他自己自欺欺人。可是,沫沫她沒有見到當時的情況,她一定不會不相信。
“天佑哥,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我爸的傷到底是怎么來的。”蘇沫的頭離開了膝蓋,只是依舊沒有抬起來,可那聲音,卻沙啞中帶著一絲陰翳。
“…”許天佑抿著唇,面色有些掙扎,在來的路上他每說,覺得那些告訴了蘇沫,她一定會失控的。可是,里面躺著的是她爸爸,她有權利知道。
蘇沫沒有催促,安安靜靜的低著頭,只是身上那陰郁的氣息越來越濃,看得另一邊的許母都有些心驚擔憂。
過了良久,就在蘇沫以為,這位善良的鄰居哥哥只會絕口不提的時候,許天佑開口了。
“是你二媽,她來你家,和叔吵起來了。我回家吃飯的時候,聽見她說什么你們有五千萬還那些高利貸的,卻一直不還他們的錢。”說道這里,許天佑停頓了一下,他看著身體有些僵硬的蘇沫,眼里劃過一絲無奈和憐惜。
“最后他們談崩了,你二媽直接動手打人,叔想把他們趕出去。他們在樓道口的時候,混亂之下,我看見你那二媽暗地里伸手推了叔一把,這才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撞到了頭。”說完,許天佑就不敢在開口,他只是很用力的將蘇沫抱緊,就怕她沖動。
果然,在聽完后,蘇沫那沒人看見的眼瞳紅了幾分,手更是緊握,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骨頭咯吱響。只是,她現在不能走,爸爸還在搶救,她要陪在他身邊,至于那所謂的二媽,她會讓她知道,傷害她爸爸的下場。
急救室的燈還亮著,走廊這個時候,傳來幾道腳步聲,許天佑側頭去看,那和蘇沫相同的校服讓他有些驚訝。本以為按照蘇沫的性子,去了圣輝只會更加沒有朋友,沒想到,還是有人愿意和沫沫做朋友。
蘇沫沒有側頭,她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那門口,那目光,仿佛能夠將那急救室的門盯出一個洞來。
趕來的是白紫菱和洛辰奚,當然,洛辰奚本來不想來的,是白紫菱硬拉著他來的。
看見蘇沫,白紫菱停下腳步,她回頭看了一眼一臉不爽的洛辰奚,皺了皺眉。
“你就呆在這里。”說完,也不管他什么反應,直接朝蘇沫走去。
看著蘇沫那一雙緊握的發白的手,白紫菱心疼的將她握住,“小沫沫,你要相信你爸爸,她不會丟下你的。”
蘇沫抿著蒼白的唇,悶聲沒說話,只是縮了縮身子,將頭重新埋回了膝蓋。許天佑無奈的一嘆,將蘇沫抱緊,輕輕的拍打安慰。
白紫菱也知道這個時候,蘇沫心里就如同背了萬重山。她坐在蘇沫的另一邊,手緊緊的握著蘇沫的手,沒有放開。
洛辰奚雙手環胸,瞇眼看著蘇沫,這樣的蘇沫,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渾身都散發著低迷陰郁的氣息。原本這是他和很樂意見到的,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覺得煩躁。
急救室外,所有人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兩個小時后,門終于打開了,醫生出來了,嘴里還說著注意事項,然后護士就準備將蘇秦匯推走。
蘇沫聽見響動,連忙起身上前,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活動,身上發麻,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不過還好旁邊有兩個人拉著,這才沒有直接摔倒。
啪的一聲,蘇沫狠狠的抓住病床的護欄,她目光像極了那沉水的人,而床上的那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醫生,我爸他沒事吧。”蘇沫問道,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可是,那語氣充滿的害怕,話語更是顫抖。
醫生看了蘇沫一眼,語氣沉重,面目嚴肅,“頭裂了,嚴重腦震蕩,還有手骨折了,能不能醒來,還得靠病人的意志和你們家屬的呼喚。”
蘇沫踉蹌,她嘴唇顫抖,目光有一瞬間的呆滯。
這么說,爸爸…成了植物人……?
“現在病人還沒有脫離危險期,所以等會家屬是不能進入重護病房探病的,小朋友,你先和你母親去吧一些費用給交納了吧。”說完,一聲搖頭離開,不過臉上卻并沒有什么傷感,畢竟這樣的場景他見多了。
蘇沫緊跟著護士,一直呆在病床旁邊,一雙眼緊緊的盯著蘇秦匯。目送他進入病房,自己站在玻璃前,怔怔的看著里面忙碌的護士。身后,是白紫菱那一群人。
洛辰奚站在不遠處,眉頭緊皺,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過了良久,病房里就只剩下蘇秦匯一人安靜的躺在床上,他的頭上裹著紗布。
“小沫沫,先去把費用交了吧,你要現在身上是沒有,我可以借你。”白紫菱看著垂頭的蘇沫,輕聲道,那一米七的個子,完全將蘇沫籠罩。
蘇沫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轉身離開,去收費處。
“你好,我來給470病房的病人交納費用。”蘇沫垂眸,聲音低沉沙啞。
“好的,請稍等。”護士小姐從發愣中回神,微微一笑,連忙查詢。
470?不就是剛剛那個大帥哥交費的房間嗎?護士小姐仔細查了一下,果然交齊了,而且還有多余的。
“那個,這位小姐,之前已經有一個長的很帥的男生來交費了,穿的和你一樣的衣服。”護士小姐訕訕一笑,可蘇沫卻愣住了,白紫菱也愣住了,許天佑和許母也愣了。
蘇沫垂下頭,睫毛輕顫,心里有一絲異樣劃過:洛辰奚,他為什么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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