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德州之變
雖然冊封為太子了,但是因為太子還小,如今還是養在慕容薇身邊的。乾德三年,蕭明睿早就坐穩了皇位,大秦也是興興向榮,一派盛世景象,這年春天冊封太子之后,蕭明睿宣布要去南京祭奠太祖皇陵,這一趟天子出游規模不小,慕容薇和幾個孩子也一同跟隨去金陵城出游。說是祭祖,不如說是去游玩,慕容薇自嫁給蕭明睿,還沒有出過京城呢,頂多是在京城郊外玩過,這一次從北往南,一路前行,不知道能看到多少風景,當真十分興奮。天子出游,乃是國之大事,乘坐的龍船,負責保護的禁軍,一路上的行宮都要安排妥當,地方官員如何接洽,這些事情都要朝廷為之頭痛。在臨行前,蕭明睿已經給各地官府發出通告,要他們不準為迎駕鋪張浪費,而要盡量從簡,這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地方官接著迎駕的事情對百姓進行攤派,收刮,到時候弄得奢侈豪華,反倒苦了百姓。在離京之前,卻發生了一件事,讓蕭明睿很是震怒。謝茗煙不見了。她從看管她的地方逃走了,這件事看起來如此匪夷所思,讓蕭明睿根本無法相信。事后調來詢問,方知這些年謝茗煙表現得都像是個普通女子,讓守衛的警惕心也大為降低,長時間的守著這個地方,難免也會感覺煩悶,謝茗煙偶爾能在守衛的看管之下出來在院子里走走。時間一長,這個女子居然用美色勾了其中一個守衛,甚至引起另外一個守衛的嫉妒,兩人居然為了她大打出手。這件事很是離奇,蕭明睿日理萬機,哪有空關注此事,留著謝茗煙的目的,也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放著這么個女人活著。誰也沒想到,一日謝茗煙居然打暈了其中一個守衛,并用簪子刺死了另外一個,扮作別院的丫鬟,帶上從守衛那搶來的錢物,逃走了。蕭明睿得知此事后大為震怒,立刻著人去抓捕謝茗煙。顯然,他們都被謝茗煙騙了,蕭明睿根本不信謝茗煙忘記了許多事情,而這個女子如果在外面胡言亂語,對蕭明睿而言,顯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蕭明睿也不懼,他是天子,想抓捕一個女人,縱然找不到,也不信謝茗煙能掀起什么風浪來。畢竟,通政司也不是吃素的。在臨行前發生這樣一個小插曲,顯然讓蕭明睿很是不快,但是眼看著出游將開始,他當然不可能為了個謝茗煙留下,便在四月中旬一家子一同下江南去了。蕭明睿離開,京城里肯定要有人監國的,楚王和秦王監國,再加上和王,也就沒什么問題了。從通州入大運河出發往南,一路過滄州等地,入山東,到了德州停下了。一路上船行速度不快,龍船頗大,又又護衛船隊隨行,每日速度慢得像蝸牛,一路行了,快到德州已過去了十來天。慕容薇站在船頭,看河岸邊的古代風景,剛開始她看得倒是挺高興的,畢竟少見此情形,前世和今生對照來看,卻也有不少的差別之處。而且這時候的河水尚清,風景優美,田園風光著實迷人,正值春天,油菜花都開了,一路行來,恰見得姹紫嫣紅總是春,鵝黃遍地,綠柳新發,黃鸝低鳴,著實讓人心中歡喜。只是這景色再美,連著看個十來天,怕也就欣賞無能了,現在慕容薇倒是想上岸看看。只不過一路上蕭明睿很少靠岸,因為怕打擾地方,勞民傷財,大多是在船上度過的,只有在有行宮的地方停了兩次。德州是大城,南北通運之地,還沒到德州時,蕭明睿便跟提前跟地方官打招呼,不讓大肆普張迎接。可是等到了德州城外,龍船停駐,還是看到無數百姓來運河邊迎駕,德州官員、地方鄉紳、百姓聚在此地迎接圣駕,遠遠看著巨大的船隊順著運河而下,中間一艘雕鏤龍鳳的的龍船讓在場的百官,鄉紳百姓不由驚呼起來。“圣駕到了!”蕭明睿從船上看到岸上的動靜,皺了皺眉。慕容薇搖頭道:“你三令五申的也是沒什么用,他們可不敢真的沒有人過來迎接。”蕭明睿有些無奈,這皇帝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宮女太監已經下去布置了,兩邊全都用黃色的帷幔遮擋起來,地上鋪著地毯,根本不給普通百姓觀看的機會。蕭明睿和慕容薇一家子從船上下來,當即就換乘了御輦,便徑直往行宮去了。蕭明睿聽得耳畔百姓三呼萬歲,卻在感慨道:“這樣子,不知道又是耽擱了百姓多少的事情。”慕容薇笑道:“馬上到端午了,正好在德州,夫君也可以與民同樂啊。”德州這邊也水陸兩重城門的,龍舟就停在德州城水門之外,蕭明睿卻在德州官員,禁軍,地方官兵的保護下,一路浩浩蕩蕩前往德州行宮。這年頭想出門一次,總是需要趕路,而趕路的速度往往又很慢,尤其是這種大型出游,帶的人太多,船又大,行船速度肯定快不了。而京杭大運河的水道并不是高低相同的,有的地段運河水位高低不同,這時候還需要纖夫從岸上拉船。這些著實讓從沒有見過的慕容薇感到震撼。蕭明睿卻是知之甚深,一路上跟慕容薇說起德州的民俗,頭頭是道。虎頭雖然才五歲,但是已經是太子了,這段時間來,出閣讀書,也是變得懂事不少,此刻倒是小大人一樣正襟危坐,只是偶爾看向外面那歡呼不斷的百姓,眼底閃過興奮和激動。一直到德州行宮,人潮才漸漸散去。行宮在以前建武帝時也用過,所以仍然如新,帝后入住之后,除了船上帶來的宮女太監之外不用其他,外圍才是官兵侍衛,保衛森嚴,外人根本無從進入。蕭明睿不是一路過去玩的,一路上他也負責考察了一番地方政務,到了德州之后,又召見了德州知府,同知等人詢問地方事務。這些表面上的事情當然看不出什么,正趕上要到端午了,德州城要舉行龍舟賽,特地邀請蕭明睿參加,與民同樂。蕭明睿也有此意,便準許了此事。回行宮時,慕容薇正看虎頭和樂樂在讀書。沛哥兒才不到兩歲,正好奇地看著哥哥姐姐。虎頭正在背《千家詩》,這孩子十分聰明,不說是過目不忘,但也算得上是差不多,基本上背過幾遍的東西就能十分熟悉,再有人加以闡述,他記得更加明白。慕容薇喜歡讓孩子自己思考,舉一反三,這樣一來,虎頭的想法就更加的靈活多變,有時候問的一些問題,甚至能把蕭明睿這個父親給問倒了。蕭明睿進來,聽兒子背著千家詩,頷首側耳聽著。“父皇!”虎頭恭敬地給蕭明睿行禮,笑道:“兒臣聽母后說要在德州過端午,不知道父皇要怎么過?”蕭明睿沒回答這個問題,先考了考他學問上的事情,滿意了才說道:“明日德州城有龍舟賽,到時候朕會與民同樂。”虎頭眼睛一亮:“母后和兒臣還有弟妹一起去嗎?”樂樂也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幾個孩子從未出過宮,這次倒是長了見識了,聽說有賽龍舟,頓時就想去看看。慕容薇看了看沛哥兒,他還弄不明白哥哥姐姐在激動什么呢。“這樣吧,沛哥兒還小,就留在行宮,你跟樂樂一起陪你母后去。”蕭明睿說道。虎頭跟樂樂頓時開心地叫了一下,然后抱著慕容薇,嘰嘰喳喳地討論賽龍舟的事情,怎么個賽法。第二日正是端午佳節,滿城人佩戴艾草,門前懸掛菖蒲,艾葉,喝雄黃酒,吃粽子,一早就有大批的百姓前去護城河觀看賽龍舟,加上有蕭明睿這個皇帝和慕容薇這位皇后,太子,公主的駕臨,此地更是熱鬧非凡了。德州城西西府河邊早就搭建了牌樓,河中停靠了很多彩船,岸邊高臺上搭建了涼棚,是為了觀賽的貴人們準備的,此刻德州的士紳和官員來了不少,山東布政使,提刑按察使的大人也到了,一個個望眼欲穿等待蕭明睿的到來。遠遠的,忽然有人喊道:“圣駕到了!”眾人朝遠處看,果然看到天子御駕和皇后鳳駕到了,加上太子和公主的行障,就更加熱鬧了。一番朝拜過后,蕭明睿和慕容薇,虎頭樂樂在高臺上搭建的帷幔中坐下,這里四周都用竹簾遮擋開來,但可以看到河面上的情景,外面的人卻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到處都是人,也是引起了官員的警惕,安保更是嚴密,蕭明睿身邊也有大內侍衛隨時保護著,絕不可能出什么危險。西府河上已經在準備開始比賽了,從這個牌樓,誰最快到達遠處的牌樓,并且把上面的紅花摘下就為勝,勝的官府有獎勵。德州知府過來請示,蕭明睿點頭,這比賽便開始了。一聲鼓響,頓時萬船竟發,仿佛離弦的箭一般陡然而去。虎頭興奮地跟妹妹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一會還指著其中的船喊著“快點,被超過去了”,之類的話。蕭明睿忍俊不禁,見慕容薇也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笑道:“你也是第一次看?”慕容薇遺憾道:“是啊……以前沒見過這種,瞧著真是不錯。”她以前雖然見過端午賽龍舟,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古人舉辦的,場面和競爭都出乎意料的激烈,那些船只在水面,由舵手用高超的技巧左沖右突,仿佛千萬條大白魚直沖向前,如斯情景,實在撼人心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河中的競爭給吸引了,蕭明睿也跟慕容薇在品頭論足。忽然,蕭明睿感覺到一股危險來臨,這種直覺是他在戰場上練出來了,下意識地就喊了一聲“小心”接著便把慕容薇撲倒在地,順便帶著虎頭和樂樂,跌在地上。而此刻左右的侍衛也已經反應過來,吳景最先反應過來,張手扔出一把太師椅,碰的一聲,一支巨箭就撞翻了那扔到空中的太師椅,被此力量一擋,斜刺里插在高臺上的木柱里。轟的一聲,涼棚吱呀亂晃起來,四周響起了驚叫聲。大批侍衛從外面包圍了這里,吳景竄了出去,眼尖地看到河里一艘船上伸出了一只弩弓!他臉色一變,指揮者官兵朝那艘船跑去。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蕭明睿臉色鐵青,扶著慕容薇站起來,虎頭和樂樂都被嚇壞了,一個個驚慌失措地抓著慕容薇的衣袖。蕭明睿看著那插在木樁上的巨箭,臉色難看:“弩箭!居然是弩箭!”這是戰場上使用的工具,威力巨大,民間是絕對沒有這種東西的。這巨箭雖然不是攻城弩,但也是踏腳弩,距離一百步能夠射穿敵人,而剛剛從河邊射過了,剛剛好在射程內!實際上之前官兵早就占據了所有能占據的制高點和容易攻擊的地方,但是誰也沒想到,趁著比賽的時候,居然有人藏著弩箭,在比賽的時候接著混亂朝高臺射擊!那只船是靠近河岸的,當時因為某些原因停了下來,誰曾想居然發生了這種事。而就在吳景帶人去追殺時,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圍觀的百姓中出現了很多手持利刃的歹人,沖進來想要往高臺攻擊去。慕容薇吃驚道:“夫君,這是有人預謀的,現在這里太亂了,容易被人渾水摸魚。”蕭明睿也明白這個道理,端午節來看龍舟賽的百姓太多,現在的情況十分混亂,而那些歹徒不僅從河上射箭,現在居然百姓中也冒出許多歹人。雖然他們距離高臺這邊還很遠,而且高臺這邊也是布滿了官兵和禁軍,看起來并不危險,但就怕這些人挾持百姓沖擊過來,到時候人潮洶涌,可就真的是亂套了。德州知府屁滾尿流地爬了過來:“皇上,請您和皇后,太子公主一道趕緊轉移入城,現在這外面太危險了。的確,如果從這里入了德州城,而不是在護城河這邊,的確會少了很多危險。只要城門一關,歹人也不能行兇。但蕭明睿張目一看,因為端午節這龍舟賽,四周人潮洶涌,而此刻發生的變動已經讓許多百姓驚慌失措,很多人嚇得拔腿往遠處逃,這么一來更是導致場面完全不可收拾的混亂。想要在這種情況下由官兵護送著入城,只怕比平時還要危險,而且說不準在路上就有可能藏著什么刺客。“轉移,往哪轉移?”蕭明睿冷聲道:“現在的情形,再轉移只是更加危險!”說罷也不理會德州知府和其他被嚇得膽戰心驚的文官們,直接叫了吳景過來,吩咐山東都指揮使陸炳,調附近衛所官兵過來,再把現場的防守力量全都聚集在這片高臺上,擺開了陣勢。他直接把這里當成了戰場來用,此處居高臨下,別人想仰攻是很難的,而自己這方精兵在手,器械精良,他還怕這些烏合之眾?“皇上,這里危險啊,要不皇上還是入城去吧,”山東布政使大人說道。蕭明睿揮手,凜然道:“不必說了,朕今日要在這里擒殺這些烏合之眾,好教天下知道,烏合之眾再多,也是無用,這些亂臣賊子,必當死于朕劍下!”他一揮袖,就在高臺上繼續坐下,此刻帝王威勢表露無遺,直接讓在場眾人都產生一種想伏拜的渺小感,氣定神閑,而他頭上卻還有只巨箭,箭尾還在不停搖擺。眾人俱被蕭明睿的氣度折服,見他如此冷靜,俱都從剛剛的驚慌中回過神來。當即忙著調兵的調兵,調人的調人,維持秩序,喊話的各去忙了。而山東都指揮使陸炳好歹也是一員武將,如今情形,自然知曉如何去做,在高臺四周布下了軍陣,前排盾手,之后是槍兵,最后才是射手,到了近處就是蕭明睿從京城帶來的大內高手和侍衛了。這陣勢雖然簡單,卻也威力無窮,若是真有人靠近,先用射手遠距離狙殺,近了再用槍手長槍襲擊,還有他調來的騎兵游走附近狙殺,就不信誰能突破過來。蕭明睿之所以敢坐在這里,還有這樣的信心,主要是他看出那些人雖然在百姓中間露出兇器朝這邊來闖,跟地方民壯,維持秩序的衙役打起來,但是顯然是各自為戰,沒有主心骨。這種戰法明顯是江湖草莽的行為,而不是訓練有素的軍人。看到這點,他提起的心就放下了。之前他看到弩箭,還以為今日事有人勾結了軍方謀反,但看此情形,分明是有人收買了些亡命之徒想要來刺殺他一家人!只要不是軍人,他就根本不害怕,一個江湖草莽單對一個軍人可能會殺死對方。十個也可能給對方造成很大傷害,但一百個江湖人物絕對不會是一百個訓練有素武器精良的士兵的對手。無他,軍陣配合而已。只需要一個萬箭齊發,一個合擊之術,就能讓這些烏合之眾死一半了。但是,那弩箭的出現同樣讓蕭明睿心中震怒,已經在思考回頭調查清楚,弩箭是從哪泄露出去的,這東西是軍用的,怎么會出現在此地?蕭明睿心中起伏,臉上卻是十分冷靜。慕容薇見狀也冷靜下來,拉著虎頭跟樂樂在旁邊坐下。虎頭緊張地問:“父皇,這些人真的不會沖過來嗎?”蕭明睿把兒子抱起來站在臺子上,站起來指著前方,目光決絕冷酷:“文質,今日朕就教你,什么叫殺伐決斷,什么叫大秦兵威!要記住,你是太子,不是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你需要更加冷靜,若是連你都跟著亂了,別人就更加全無章法。一亂,就會被人抓住致命之處。”虎頭似懂非懂地看著遠處殺伐之聲震天,從來在深宮長大的他沒有見過這樣殘酷血腥的一幕,心里又害怕又緊張又有些莫名的激動,他努力抿住嘴巴,蒼白的小臉上,一雙眼睛卻是倔強地直視著前方,沒有轉開或者喊叫。慕容薇有些不忍,這樣血腥的一幕,她都把樂樂摟進懷里不讓她看,可是對于大兒子來說,蕭明睿卻很是殘酷地要他親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而不顧虎頭才只是個五歲的孩子而已。這或許殘忍,可是對于虎頭這個太子來說,這樣血腥殘酷的一幕,或許才是最需要的。因為他是太子!蕭明睿有些心疼又有些贊許地看著兒子,見他倔強地沒有挪開視線,而是選擇接受這一切,心中雖然感慨這樣對個孩子太過殘忍,可是,想成為繼承人,不見血,不經歷一些鐵血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合格?實際上此刻情形確實足夠混亂。因為皇帝親臨,此地的確可以說是防守嚴密了,也調集了上千精兵在這,但是比賽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大多是分開在人群四面,河邊四周,也就是說留在高臺附近的總共不過幾百精兵,其余人都是在維持秩序。所以事情一發生,有些士兵就完全是被洶涌的人潮擋住了,根本沒法過來,只能在遠處干著急。但是這時間也不會持續很久,因為城里很快會調兵出來,而這些歹徒想行刺的人就算有數百人,也耽誤不起,所以他們只能鋌而走險,趁亂沖向高臺。只是片刻功夫,趁著百姓驚慌地沖過高臺前的一片空曠地,人潮洶洶,場面混亂至極,這時其中便是有些人趁亂從人群中冒了出來,先殺了些維持秩序的普通地方民壯,接著就挾著兇器直朝高臺沖了過來。陸炳剛擺好陣,布置開來,這些人便立刻朝這邊沖了過來。周圍的騎兵只有二十多人,本來這些都是跟著陸炳來的親兵,但絕對是精銳了,只是現在面對五六百人沖來,對方沒有任何的顧忌,而自己這一方卻是要保護帝后,壓力不可謂不大。陸炳不由得額頭冷汗直冒。蕭明睿沉聲道:“陸炳,不必顧忌,擊殺這些烏合之眾!”“微臣遵旨。”陸炳提起精神,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了,他現在只能死死守住,等待援軍的到來,要是皇帝出了事情,他就真的可以死了。那數百人朝這邊沖擊而來,頓時形成了一道洪流,這些人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看起來有人像是書生,有人像是屠夫,有人像是士紳,但是誰都沒想到,這一刻他們全都表情一變,兇神惡煞一般沖了過來。在沖擊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隊列,直接就像一群完全跑野了的羊群,混亂地沖過來。有些人扔出了自己的武器,陸炳連忙高喊:“舉盾。”頓時盾牌兵把盾牌舉了起來,那些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的暗器頓時朝這邊襲擊過來,但是沒有弓箭這種利器,大部分都被擋住了,很難造成什么傷害。這些人手里拿的武器也不同,有人是之前藏著兵器在身上,刀劍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人拿著類似雙節棍的小盤龍棍的,一個個嗷嗷叫氣勢沖天地沖來,嘴里還喊著:“殺掉狗皇帝,替天行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蕭明睿臉色難看起來,看著這些人沖來,腦子里想起一個名字來……白蓮教。這個邪門的教派并不是大一統的阻止,實際上他們很是分散,分支很多,分支的名字各有不同。平常他們躲在民間,各做各的,但是一旦朝廷發生點動蕩就是他們活動的時候了。哪個朝代起了他們就反哪個朝代,反哪個天下,總之是朝廷眼中的恐怖分子,不安定分子。沒想到這次,居然有白蓮教的人來刺殺他?誰給他們的膽子,給他們提供的弩箭?他可不認為白蓮教有這種本事能得到這些東西!而此刻,這些烏合之眾也是距離越來越近了!眼瞅著從五十步,到了四十步,到了三十步,眾人幾乎能看到他們張揚的臉,殺氣騰騰的表情,看到看到蜂擁而至,人人眼紅的模樣。文官有不少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已經雙腿哆嗦了,質疑陸炳,催促他趕緊射箭,趕緊讓騎兵上去掩殺。陸炳卻是不理會,實在是弓箭的有效射程還沒到,狼牙箭雖然厲害,五十米內殺傷力才能最大化,他必須要等這些人靠近些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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