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屠魂
眼前的陸峰,已經(jīng)成了一灘稀爛的肉泥,刺到無處可刺,蕭章終于停下了手。他緩緩走到方芳身邊,抱起那具冰冷的尸體。
“方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蕭章含著淚,慘笑著,“在同福客棧,你來偷我的儲物袋,呵呵,那時候,我還拉住了你的手。”
“后來,在演武場,我們那次親密的比試。不過,你那老爹卻很不招人待見,我忍不住揍了他一頓,呵呵,你不會生氣吧?”
“再后來,我在海邊修煉,等你來偷我的功法,呵呵,你真是個笨丫頭,居然上了我的當(dāng),讓我把你釣到了手。”
“再再后來,在瀚海沙漠,你給我下了迷藥,其實(shí)我根本就沒有被迷倒,我那都是裝的。我還記得,黑蝎會突襲營地時,你傻呆呆站在一群死尸當(dāng)中,真傻。”
“再再再后來……方芳……你醒醒……醒醒……”蕭章說不下去了,他盯著方芳的眼睛,期待著其中重新煥發(fā)光彩。
“方芳……方芳……嗚嗚嗚……”
蕭章大哭起來,淚水洶涌而下,他悲痛,他悔恨,他自責(zé)……
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本來應(yīng)該快樂地活在世上,然而,命運(yùn)就是如此,遇到他,為他而死,這就是她的命運(yùn)。
凄厲的哭聲回蕩在島上,聞之,令人扼腕。
不知什么時候,一個人站在了蕭章身旁,那個人面相儒雅溫和,但眼神之中,卻隱含著一絲莫名的陰險。
田吉仁緩緩開口:“蕭小兄,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吧。”
“不——你胡說——”蕭章瘋狂地哭喊著,“她沒死,她還活著,你看,她還睜著眼睛呢!”
田吉仁無奈地?fù)u了搖頭:“子時快到了,神刀屠魂即將出世,那玄武之匙……”
“去他娘的玄武之匙!”蕭章憤怒地咆哮起來,“為了那個爛龜殼子,掌門死了,方芳也……老子什么都不要啦,老子只要他們活過來……”
田吉仁長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田某就代勞了。”
說完,田吉仁緩步走進(jìn)了廳堂,來到桌案前,靜靜看著那散發(fā)著青色熒光的玄武之匙,他那溫和的神色間,漸漸浮起了狂熱的神采。
他念動了一串咒語,玄武之匙緩緩飛了起來,懸浮在他頭頂三尺之處,青色的光芒驟然亮了起來,亮到熾烈耀眼。
子時,終于到了。
田吉仁的面容已經(jīng)變得扭曲而瘋狂,神刀屠魂一旦出世,將會被他所控制,天下,必將成為他縱橫快意的樂土。
天空之中的青色炫光終于到了爆發(fā)的極點(diǎn),瘋狂地咆哮著,翻涌著,漸漸的,漫天的波濤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根部轟然降臨了下來……
蕭章的分封島外,黑壓壓的人群正快速向這里涌來,連接玄武島的填海大道幾乎不堪重負(fù),被人群踩得劇烈顫動,似乎隨時都會塌陷下去。
人群的最前面,方大隅和朱大音騰飛在空中,兩派傾巢而出,為的,只是那玄武之匙。
按照事前的約定,青龍派作為先鋒,首先攻打玄武祭壇,擁有著絕對的先機(jī)。
方大隅和朱大音雖然很不服氣,但考慮到玄武派必然會有瘋狂地反擊,所以他們沒有爭奪先鋒的機(jī)會,而是暗中等待,企圖漁翁得利。
果然,據(jù)派出的探子回報,青龍派大敗,龍無形慘死,而且玄武之匙根本不在玄武祭壇,那都是玄大成設(shè)計(jì)的騙局,玄武之匙其實(shí)在蕭章的分封島上。
二人聞訊欣喜若狂,立刻帶領(lǐng)各派所有弟子蜂擁而來,他們務(wù)必要在子時之前控制玄武之匙。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子時已到,天空中的青色炫光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傾瀉而下。
不過,那漩渦的根部落地之處,卻不是蕭章的分封島,竟然還是玄武祭壇!
一眾人停下腳步,立刻折身而回,向玄武祭壇狂奔而去……
蕭章的分封島上,居所的廳堂里,田吉仁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迎接神刀屠魂出世,懸浮在頭頂?shù)男渲自桨l(fā)耀眼起來,璀璨令人不敢直視。
然而下一刻,那迷人的光華豁然消失,玄武之匙重新變回了難看的黑色,而且,竟然失去了懸浮力,當(dāng)啷一聲砸在了田吉仁頭上。
這一砸,將田吉仁砸蒙了,他不明白怎么回事,本來已經(jīng)萬事俱備,不料結(jié)果卻……
“你上當(dāng)了。”
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正是蕭章。
不知何時,蕭章已經(jīng)站在了田吉仁身旁,懷里依然抱著方芳的尸體,一刻也不肯松開。
“什么?你說什么?”田吉仁狀若癲狂。
蕭章冷冷道:“掌門神機(jī)妙算,早料到你會趁虛而入,所以他精心設(shè)計(jì)了今夜這個大局,所有人都被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不,不可能,你胡說!”田吉仁立刻撿起那個龜殼,瘋狂地念動著咒語,但龜殼卻再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別忙活了,這個玄武之匙是假的,你費(fèi)盡心機(jī)得到的咒語也是假的。”
田吉仁猛然看向蕭章,急吼吼問道:“那真正的玄武之匙在哪里?你知道咒語嗎,快告訴我!”
蕭章冷冷一笑:“你自己出去看看吧,現(xiàn)在,即便我告訴你,也已經(jīng)晚了。”
田吉仁扔掉龜殼,急匆匆跑到院外,抬頭看向天空,只見天空中那巨大的漩渦正在瘋狂地注入一個地方,正是玄武祭壇。
“原來如此,玄大成,好心機(jī)啊!”
說完,田吉仁猛然回頭看向蕭章,他的臉已經(jīng)變得猙獰無比,眼前這個新人弟子竟然兩次都將他戲耍得體無完膚!他,要?dú)⒘怂?br />
蕭章當(dāng)然能看出田吉仁的殺意,但他卻淡然說道:“動手吧,反正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你……好!”
田吉仁豁然運(yùn)起功力,龐大的氣勢竟然將整座居所掀翻開來,如此巨大的氣勢,已經(jīng)不再屬于蕭章的認(rèn)知范圍。
第十重境界?十一重?甚至更高?呵呵,無所謂了。
田吉仁緩緩抬起手臂,正要發(fā)出滿含羞怒的一擊,卻聽一個聲音響起:“田吉仁,我看你是賊心不死啊!”
隨著話音,一位老者走進(jìn)了院子,正是醫(yī)祖海青。
“又是你!”田吉仁惱恨無比,“怎么到處都有你?”
海青淡淡笑道:“應(yīng)該說,到處都有你才對。好了,你走吧,這里沒你的事了。”
田吉仁牙齒咬得咯咯想,卻是毫無辦法,海青雖然只是九重境界,但作為醫(yī)祖,有著數(shù)不盡的殺人手段,即便他擁有更高的魂修境界,卻也斷然不是海青的對手。
罷了,罷了。田吉仁無奈地?fù)u了搖頭,頹然走出了居所,此刻的他,哪里還有平日里的儒雅、從容、淡定?
此刻的他,垂頭喪氣,仿佛一只斗敗的雞。
玄武祭壇。
方大隅和朱大音帶領(lǐng)著黑壓壓的弟子,終于趕到了玄武祭壇,然而,一切都晚了。
因?yàn)樘炜罩械那嗌鰷u已經(jīng)完全注入了大殿之內(nèi),那里應(yīng)該有玄武之匙,而且,神刀屠魂已經(jīng)安全出世。
那么,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呢?
一眾人傻愣愣站在廣場上,一時間不知該做些什么。
忽然,只見整個大殿驟然亮起了耀眼的青光,繼而,一把巨大無比的刀,緩緩騰空而起,懸浮在極高的天穹之上。
這把巨刀,長達(dá)百丈,通體由青色炫光凝聚而成,宛若天神一般,惶惶耀世,俯視眾生。
此時此刻,即便再桀驁不馴之人,也不由得對其肅然起敬,頓生頂禮膜拜之意。
它,就是神!它,就是天!它,就是主宰一切的無上力量!
任何對它抱有一絲褻瀆之意者,都將受到它最嚴(yán)厲的懲罰。
果然,只見那聚到周圍,緩緩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細(xì)小的刀鋒,密密麻麻,鋪滿了整個玄武派的天空。
它,要降下懲罰了。
誰,會受到懲罰呢?
“嗖,嗖,嗖……”
忽然,漫天的細(xì)小刀鋒轟然降落下來,無數(shù)尖銳的破空之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轟鳴,震耳欲聾!
蒼天為之變色,大地為之顫抖!
那轟然降下的刀鋒,終于砍向了對它存有褻瀆之心的人,祭壇廣場上,頓時響起白虎派和朱雀派弟子們的慘叫聲,無數(shù)生命在天威般的刀鋒下痛苦哀嚎。
殘值斷臂漫天飛舞,鮮血碎肉四射飛濺,刀刀致命,刀刀奪魂!屠魂,果然不負(fù)其盛名,盡情展示著它那無與倫比的威力!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卻仿佛過了百年之久,所有生命,在這一刻,永墮輪回。
場面漸漸平息下來,屠魂靜靜懸浮在高高的天穹之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等待著什么,又或許是因?yàn)橹貧w這個世界,而沉默。
蕭章居所之中。
海青接過蕭章手里方芳的尸體,說道:“把她交給我吧,我保證會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小丫頭。”
蕭章欣喜若狂,激動地對著海青跪地叩拜:“多謝前輩!”
海青抱著方芳緩緩走道小院門口,回頭說道:“玄大成那個家伙也沒死,被我弄活了,有時間去看看他。”
聞言,蕭章再次叩拜:“多謝前輩!”
他已經(jīng)想不到更好的感謝之辭,心中的千言萬語,全都匯聚成了那蒼白無力的四個字。
海青走后,老屠的聲音立刻響起:“小子,快做好準(zhǔn)備,迎接神刀之靈!”
“什么?”蕭章大驚,“不是玄武之匙才能引下神刀之靈嗎?”
老屠笑罵道:“你也被騙啦,都是玄大成那老小子老謀深算,那個爛龜殼子已經(jīng)引發(fā)了神刀之靈出世,現(xiàn)在卻只是個幌子,引開了所有人的注意。你是大器之子,當(dāng)然要引神刀之靈入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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