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兩面的人性。
陌蘭和索夫聞言之后,同時面面相覷起來,氣氛忽然變得很微妙。
就在這時,陌蘭忽然感到手臂一松。原來是方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恢復過來,用力掙脫開了自己的手。
陌蘭覺察得到,那動作里帶著濃烈的不滿。
“方晴,方晴——”陌蘭試圖去叫住方晴。
可方晴的背影依舊絕決,頭也不會地離她越來越遠......
“誒——算了,隨她吧。”女生就是這樣,奇怪又復雜。就在陌蘭打算去追方晴的時候,站在一旁一直沉默著的索夫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額啊——”
陌蘭被拉得整個身子都向索夫傾去,視線在他的臉上定格。
“你..你干什么?”陌蘭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眸子,眸中含著幾絲嬌羞和驚詫。
“為什么一定要追出去呢?”索夫開口道。他是真的搞不懂女生的奇怪心理。
“你..你不明白。”笨,還不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方晴也不會誤解了自己,更不會生氣地離開。但是在現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陌蘭沒空和索夫解釋那么多。
方晴現在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傷心著呢,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想到這里,陌蘭便用力掙脫開了索夫的手臂,向方晴方才離去的方向追去。
索夫看著陌蘭匆忙離去的背影,將那只剛被陌蘭掙脫開,還有些微微發疼的手臂插進了褲袋里,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明白,說清楚,說明白,說清楚..一定是要說明白,說清楚的!
一路上,陌蘭都在這樣默念著,她的腦袋里昏天黑地的,一股腦的裝的就全是這個。
她不想就此失去一個要好的朋友。她知道方晴是真心和她相處的,她們才剛剛認識兩天就已經很熟絡了,那種親切的感覺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方晴甚至把喜歡的人是誰都告訴了自己,而且自己也是用心和她相處的,她不想被方晴誤解。
陌蘭沿著方晴離開的那條小道向前追去,一直到了小道的盡頭處才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片靜謐的樹林,靜到陌蘭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由于劇烈的奔跑而顯得略微有些粗重的喘息聲,并且強烈地感覺到從自己胸口處傳來的那“砰砰”的心跳。
想起了上小學的時候被用到爛的那一句話:靜得仿佛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得見。那種情境大概便是如此罷。
陌蘭呆立在那里。一陣風起,觸感微涼,帶動起了周圍樹木葉片相互摩擦的“挲挲”聲。空氣中漫溢著草木略微刺鼻的清香氣息。
這里已經是這條路的盡頭,方晴又沒回頭,所以說應該她是,也只能是在這里了。但陌蘭環顧四下,卻發現空無一人。
“方晴,方晴..你..在這里嗎?”陌蘭的聲音不大也不小,靈動的聲音聽起來就仿佛那在空谷里流淌的幽泉聲一般。
沒有回應。
“方晴,方晴!如果你聽到的話請回答我,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誤會了,你出來,我們說清楚...好嗎?”陌蘭咽了咽口水后,又繼續說道。
還是沒有回應。
半晌,一道空幽幽的女聲從一旁傳來,里頭滲滿了寒意。
“說清楚?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特別可笑?”
陌蘭聞言后渾身不禁一顫,環顧四周,除了隨風浮動的草木以外再無他物。她甚至都分不清楚方晴的聲音到底是從哪個方位傳來的。
“方..方晴,方晴你別嚇我,你出來..你出來我保證一切都會跟你說明白的!”陌蘭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她仍舊極力地想征得方晴的出現和原諒。她是真的很想化解這場誤會。
又是久久的沉默。
“呵——”在極度的安靜中,這道輕笑聲顯得極為輕蔑,甚至還有些凄涼,“陌蘭..我是真沒想到,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方晴,方晴你出來,你聽我解釋,請你聽我解釋!”聞言后,陌蘭的心臟好像被某種銳利的東西一下子戳中了一般,渾身鈍痛不堪。她覺得自己已經瀕臨絕望了,她在用最后的一絲絲力氣叫喊著。
“那你倒是說啊,我聽你解釋,就現在,想說什么,想解釋什么通通說出來吧,我聽著。”
終于等來了方晴的一步退讓。雖然這步退讓十分的牽強。
“好..我說。”陌蘭抬起手,將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一把拭干。
“我之前沒有欺騙你,我是真的和索夫不是很熟。我們之間絕對沒有任何關系,請你相信我。”
“好,那我問你,既然你們不熟,他今天為什么會來找你?”方晴幽幽的聲音緊接著問道。
“因為..”陌蘭咬了咬唇,她是真的不忍心對方晴這樣一個如此迷戀于索夫的女孩說出他對自己有情這個事實。雖然陌蘭無法設身體會到那樣的感覺,但她知道,如果自己說了,方晴一定會傷心,很傷心。她不想傷害這樣一個好女孩。不想破壞了她對索夫的那份美好的情感。
所以她選擇了說謊,白色的謊言。。
“因為班上的一些事。”
陌蘭低著頭,秀眉緊擰,美眸里水波流轉,看起來十分惹人愛憐。
“呵,這高考都過去多久了?班上還有事?退一萬步,就算他作為班長真的比較事兒多,可他為什么偏偏要找你呢?”
此時的方晴仿若是變了個人一般,由原本的和藹溫良竟變得像現在這般咄咄逼人......
看來,人的確都是有兩面的。世界上最復雜而可怕的動物不是毒蛇也不是蝎子,而是人類。
陌蘭倒吸了一口涼氣,平復了一下心緒后,接著說道:“他今天來,是問我要轉校生記錄手冊的,因為馬上就要上大學了,這個東西得上交給學校。前段時間他忙著考試,沒有想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光琢磨這話中的意思,方晴似乎是相信了,但話音中流露出的卻是濃濃的不以為然的意味。
陌蘭沉默了,隱約有一道厭惡劃過她的心頭。
“那我剛剛看你們兩個深情相望的樣子怎么覺得那么般配呢?兩個不熟的人,恐怕..做不到那樣吧?”
“......”
陌蘭忽然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她又沒有做錯什么,何必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站在這里,等待著一份如同施舍般的原諒?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挽回這份友情,但是她現在覺得已經沒有了意義。
有些東西,一旦變質,就再也回不到原初了。這樣的友情,不要,也罷......
陌蘭剛要轉身離開,手臂卻忽然被拉住了。她回頭一看,正是不知突然又從何處出現的方晴。
方晴微微發紅的眼眶顯然是剛哭過,但眼眸中此刻卻溢滿了笑意,“好啦,其實我已經原諒你了。我剛剛是在逗你玩呢!你..不會生氣了吧?”
方晴拉過了陌蘭的另一只手,睜著那雙含笑的清透大眼,稍帶著試探性地看著陌蘭,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陌蘭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方晴,由于沒太反應過來,一時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方晴的這些舉動,顯然讓陌蘭打算將這份友情通通丟棄掉的決心重又癱軟下來。原諒她就是這樣心腸柔軟而極其脆弱的一個人,正如那嬌美柔弱的蘭花一般。
和解之后,氣氛很快緩和起來。兩個人就這樣相攜著離開了,一路上誰也沒再提起那件令人憂傷的事。而是各自尋找起話題,打開心情,像之前那樣隨意地聊起天來。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還沒到餐廳門口,遠遠地就聽到從前方的樹下傳來男人哀求的聲音。
“哼,我這氣一時半會兒消不了的,你快給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女子的嗓音里滲透著怒意,但耳朵明快的人一定能聽得出來,她其實是在逞強。
陌蘭知道,此刻她不便多舌,因為身旁有方晴。這對小情侶之間的關系之所以能有這樣的緩和,就是因為誤解了索夫和自己的關系。但自己也想他們好好的,所以也就選擇暫時不說破。這樣想著,她便攜著方晴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速進入餐廳。
卻不想——
“陌姐,方姐...你們快來幫我勸勸她吧!算是我求你們了......”幾乎已經是半跪在地上的男子忽然對著她們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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