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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隱藏起來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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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間例會時,唐言連續喝了兩杯咖啡,依舊感覺人沒什么精神。她最近晚上都睡不太好,醫生說她壓力太大,建議她放松心情。可是集團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自己狀況又很糟糕,怎么樣才能放松心情?

  “唐總,今天的會議您還有補充嗎?”助理恭敬的詢問,唐言回過神來,揉揉酸脹的太陽穴,抿唇道:“沒有了,散會。”

  “好的。”

  高層們聽到她發話,依次起身離開去工作。唐言端著還沒喝完的半杯咖啡,挑眉望向中間的空空轉椅。今早爸爸為什么沒來主持會議?

  側面的椅子也同樣空著,東方沁也沒出現。

  “小妹,喝咖啡太多對身體不好。”東方露含笑走來,她步伐很慢,每走一步都虛浮著根本還看不出來的肚子。

  唐言厭惡的蹙起眉,對她這種夸張的表現力真是無語。

  “謝謝大姐關心,昨天睡太晚了。”盡管心里討厭,但表面唐言不會表現出半點異常。東方露有孕在身,在爸爸面前可是紅人。

  上次的新聞照片曝光后,她已經跟東方沁徹底撕破臉,如今對于東方露,她肯定要報以籠絡的態度。總不能同時得罪兩個姐姐,那她在東方家的地位就太危險了

  “大姐。”唐言收拾好資料夾,笑吟吟看著身后的女人,“我讓人買了很多補品,都送去你辦公室了,你要記得吃,對寶寶好。”

  輕輕拉起唐言的手握在掌心,東方露笑的分外溫柔,“小妹啊,以前大姐脾氣不好,若是有讓你傷心的地方,你都要原諒我。”

  “怎么會?”唐言同樣回握住她的手,笑容遠比她還要真摯,“我們是親姐妹,不需要說這種客套話。”

  東方露沒在多言,再次道謝后便在秘書的攙扶下離開。

  走廊中有人見到東方露這副架勢,全都低頭閃到一旁。唐言瞅著這頗為滑稽的一幕,不禁冷笑了聲。若是東方露生個外孫,還不知道要跋扈成什么模樣?

  想到此,唐言秀氣的眉頭再度緊蹙。御兆錫取消了婚約,她已經失去這座靠山,如果東方嘯知道御雍的身世,那么對她不是會更加失望嗎?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唐言只感覺心煩意亂。

  電梯門打開,唐言快步往前,不遠處有吵鬧聲傳來。

  “夫人,您現在不能進去,董事長有重要事情。”

  “讓開”

  史佩佩蠻橫跋扈的模樣,嚇得秘書連連后退。想阻攔又不敢真的上前,生怕挨打。可是不阻攔又擔心東方嘯發怒。

  “你們都給我讓開”

  史佩佩雙手叉腰,臉色陰霾的大吼。眾人面面相覷,不過失神的功夫,她已經闖進前方緊閉的辦公室大門。

  碰

  辦公室大門重重關上,大家全都識相的退避開。這種時候,沒人傻到要上前,不被殃及已是幸運,難道還要沾惹嗎?

  唐言蹙眉站在原地,也沒有上前。不過她見到史佩佩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時她為人雖然霸道,但又什么事情都會跟東方嘯在家里撒嬌,如今她這樣明目張膽跑到集團來鬧,肯定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去打聽一下。”

  唐言小聲在助理耳邊叮囑,“偷偷打聽,不要被別人發現。”

  “是,唐總。”年輕漂亮的助理算是唐言精挑細選出來的,辦事很有效率,人也精明。唐言吩咐她去辦事,比較放心。

  回到辦公室,唐言看到桌上亟待簽字的文件夾,瞬間投入到工作狀態。她的專業雖然是設計,但相比起來,她更愛管理。喜歡那種能夠掌握決策,能夠引領眾人的征服感覺。

  不多時候,前去打聽消息的助理匆匆回來,“唐言。”

  “怎么樣?”

  助理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道:“具體因為什么打聽不出來,董事長那邊的人全都把嘴巴閉的死緊,誰也不敢亂說。不過……”

  “不過什么?”唐言眼睛盯在文件中,口氣并沒在意。

  助理猶豫了下,還是直言道:“公司有人看到昨天下班,伊含坐董事長的車子離開。而且還有人說,最近這段時間,經常見到伊含坐董事長的車。”

  唐言筆尖一頓,瞇起眼睛。

  啪

  丟開手里的鋼筆,唐言挑眉盯著助理的眼睛,語氣沉下來,“確定屬實嗎?不是那些人閑著無聊八卦嗎?”

  “唐總,”助理搖搖頭,道:“董事長的事誰敢隨便八卦,如果真是子虛烏有,也沒人敢隨便亂說話”

  深吸口氣后,唐言神情又恢復如常,“肯定是有的人夸大其辭,老板偶爾送個下屬也很正常。”

  助理抿起唇,不敢再多說。畢竟東方嘯是唐言的父親,人家父女間袒護難免。

  “你去工作吧。”

  助理轉身要走,又被唐言叫住,“剛剛你對我說的話,絕對不能再對第二個人說起來。而且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你也要去想辦法讓他們閉上嘴我絕對不能在公司里聽到這種謠言”

  “是,唐總。”助理點頭應了聲,急忙按照她的吩咐去辦事。

  桌上攤開的文件夾中還有簽字一半的筆跡,不過唐言并沒在繼續。她伸手拉開抽屜,拿出一盒咖啡豆后,立刻起身出去。

  前方辦公室的大門敞開,有幾名秘書正蹲在地上收拾東西。唐言笑著走進去,語氣頗為驚訝,“爸爸,這是怎么回事?”

  東方嘯閉目坐在轉椅里,聽到她的聲音也沒睜眼,“有事?”

  深藍色的地毯上到處可見摔碎的茶杯花瓶,唐言斂下眉,小心翼翼走到他的身邊,“沒什么主要的事情,我前幾天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咖啡豆,我嘗了下口感很好就給您送一些過來。”

  聞言,東方嘯緩緩睜開眼,掃了眼她手里的咖啡罐,勉強點點頭,“放下吧。”

  唐言將咖啡罐放在桌上,秘書們基本將地面打掃干凈。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些人都出去,“爸爸,我剛剛聽說,大媽過來了?”

  她的口氣小心且試探,東方嘯眼角微沉。

  “有什么話不能在家里說,一定要跑到這里來鬧。”唐言規規矩矩站在東方嘯身邊,語氣沉寂,“她平時對媽媽跋扈也就算了,可這里是集團,她都不顧及爸爸的面子嗎?”

  “哼”

  東方嘯一把狠狠拍了桌子,憤然道:“她是越來越不知分寸。”

  輕輕抬手將父親西裝衣領撫平,唐言溫柔的笑道:“爸爸,如果你有問題需要我幫助,一定要跟我開口。你放心吧,在這個家里,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

  “言言。”東方嘯驚訝的望向她,“你不生爸爸的氣?”

  “生氣?”

  唐言聳聳肩,眼底有片刻的失落,“就算我再怎么生氣,你也是我爸爸,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我身上流著你的血,我當然會跟爸爸站在一起。”

  “言言”聽到女兒的話,東方嘯只覺一陣窩心。是啊,無論他們父女間再怎么有隔閡,她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她身上流著東方家的血液。

  “好了,您不要皺眉。”唐言手指落在父親眉間輕撫,玩笑道:“我爸爸可是帥氣依舊,魅力無限呢”

  “你這孩子……”

  東方嘯忍不住彎起唇,緊緊拉住唐言的手。此時此刻,他深深感覺到,這個女兒真是懂事又貼心。

  稍后,唐言關上辦公室的門出來。背過身的瞬間,她嘴角挽起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伊含是嗎?看起來她真是小看了這人。當初她只以為伊含工作能力不錯,挖過來會是得力的助手,卻沒有想到她這個得力助手,竟然把手伸到爸爸那里去了

  不過……

  如今輪不到她出手,史佩佩既然跑到公司來大鬧,必然是知道了什么情況。唐言冷冷勾起唇,眼角的笑容陰霾。最好不要被她猜中,否則這次絕對有史佩佩好看

  難得周末不用加班,御兆錫開車把御雍從家里帶出來,并沒馬上去醫院做心理治療,而是先來連憶晨家吃飯。

  早上起來,連憶晨特別去超市選購很多食材,基本她能做出來的菜都買回家。今天御兆錫帶著御雍過來,她怎么也要露一手給他們

  “來了啊。”

  聽到敲門聲,連憶晨帶著圍裙跑過來將門打開。

  “晨晨”

  幾乎在打開門的瞬間,御雍就開始喊人。連憶晨愣了下,開心的在他臉頰親了親,“雍雍好棒,越來越厲害了。”

  御兆錫薄唇瞬間抿成一條直線。這個臭小子,越來越能巴結才是真的

  “茶幾上有水果,”連憶晨正在洗菜,盯著御兆錫吩咐道:“你帶雍雍去洗手,然后給他吃點水果,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哦。”御兆錫并不算情愿的應了聲。

  御雍仰著頭,黑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盯著御兆錫看,立刻把他看得心軟。鞋柜里有一雙兒童拖鞋,肯定是連憶晨早上去超市買回來的。御兆錫微微一笑,拿出來為御雍換上。

  “走吧,洗手去。”御兆錫牽過御雍的一只手,卻不想身邊的人竟然有回答,“嗯。”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足以讓御兆錫驚訝不已。這么久以來,御雍還沒有過這種反應,他一把扣住御雍的肩膀,彎腰蹲在他的面前,“御雍,我們去洗手。”

  “嗯。”御雍盯著他的眼睛,又回答了一次。御兆錫眼底散開巨大的驚喜。

  洗過手,回到沙發里,御兆錫拿出水果刀削果皮。御雍很聽話,規規矩矩坐在沙發里玩玩具,不吵也不鬧。

  將蘋果切好分成小塊,御兆錫用牙簽一個個插好,喂給御雍吃。廚房漸漸有香氣飄出來,御兆錫抽出張紙巾給御雍擦擦嘴,反手又把電視打開。

  御雍不見得看,但有個聲音可以遮掩掉某些尷尬。

  連憶晨掀開砂鍋蓋子,排骨湯清亮的燙底分外誘人,她用勺子舀起一些吹涼,嘗了嘗味道,“好像不夠咸。”

  她放開勺子,又加入一些鹽。身后突然貼上一具溫熱的胸膛,連憶晨驚訝的偏過臉,恰好與御兆錫的目光相撞。

  “不許鬧。”

  連憶晨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下意識抗拒。

  御兆錫伸手圈住她的腰,輕輕用力便將她拉入懷里。他火熱的薄唇順勢壓下,一下下落在她的后頸。

  “唔”連憶晨壓抑的低喘,她掙扎著想要躲開。可惜御兆錫有力的雙臂緊緊將她箍住,根本不給她躲閃的機會。

  “肉肉。”他的聲音同樣沙啞。

  連憶晨輕咬唇瓣,小聲罵道:“御兆錫,不許叫這個。”

  “為什么不許?”御兆錫薄唇依舊貼著她后頸白皙的肌膚,笑的曖昧,“我喜歡。”

  他的懷抱越來越熱,落在后頸的吻也變的纏綿。身前有沸騰的湯,身后有男人火熱的親吻,連憶晨覺得自己就要堅持不住。她用力抬腳踩下去,狠狠跺在他的腳背,“不可以,御雍就在外面,他會聽到的。”

  “我開了電視。”御兆錫無視腳上的痛楚,依舊紋絲不動。

  連憶晨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這男人真是要命,御雍就坐在外面沙發里,他都不怕教壞小孩子嗎?

  “御兆錫。”

  終于,懷里的人語氣開始有怒氣。御兆錫不得不及時打住,但心中一團火卻無法熄滅。最近忙著御雍的身世,他都好久沒有留宿在她家了。

  午飯準備好以后,御兆錫把御雍帶到桌前,將他抱進椅子里。連憶晨知道御雍吃飯需要人喂,特別給他拿了個勺子。

  御兆錫將飯菜撥好,如同往常那樣喂御雍吃飯,可平時乖乖張嘴的御雍,此刻竟然閉著嘴巴不肯吃飯。

  “張嘴。”御兆錫把飯送到御雍嘴邊,他卻不動。

  連憶晨見他不肯吃飯,立刻皺眉,“是不是我做的飯不好吃?”

  “不是。”御兆錫把飯換掉,將菜送到御雍嘴邊,他依舊不肯吃。

  “是不是剛才吃水果吃飽了?”

  “不是。”

  御兆錫皺眉,這孩子平時并不知道飽餓,都是由喂飯的人來控制。剛才吃水果還好好的,這會兒怎么不吃飯了呢?

  “我來試試。”連憶晨放下筷子過來接手,她把飯菜合在一起,吹溫后送到御雍嘴邊,“來,我們吃飯。”

  她的話音剛落,御雍就張開嘴巴,一口將飯菜吃進嘴里。

  御兆錫瞇了瞇眼,臉色瞬間沉下來。他伸手把碗接過來,打發連憶晨過去吃飯。可惜他一接手,御雍馬上又不肯吃飯。

  一來二去,連憶晨終于看明白。御雍是要她喂飯吧。

  “還是我來吧。”

  拉過椅子坐在御雍身邊,連憶晨再度把飯碗接過去。御雍立刻抬起頭,竟然主動張開小嘴巴等著。

  噗

  連憶晨忍俊不禁,瞧見御雍那副可愛的模樣,又看看一臉怒火的御兆錫,心中滿滿都是溫暖。嗯,這樣的感覺真好。

  吃過午飯,連憶晨將餐桌收拾干凈。御兆錫帶著御雍坐在沙發里玩游戲,兩個人都不說話,卻能奇跡般用動作溝通。

  大概相處多年的默契,連憶晨坐在御雍身邊,好奇的問,“你們在玩什么?”

  “小游戲。”御兆錫掌心攥著一枚錢幣,雙手交換后御雍去猜那枚錢幣在哪只手里。很簡單的游戲,小時候經常玩。

  御雍反應很快,每次抬起的手指幾乎都能猜中。

  “這么厲害?”連憶晨有些吃驚,御兆錫撇撇嘴,心想這就厲害了嗎?切難道他弟弟是傻子嗎?他家御雍可是很聰明的

  連憶晨試著猜測幾次,可看到結果后都黯然搖頭。看起來她玩游戲是沒天分,不禁把目光落在御雍脖子里的項鏈上面。

  “兆錫。”

  連憶晨勾出那條粉鉆項鏈,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對。

  “怎么?”御兆錫換好錢幣,等著御雍猜。

  “你把這條項鏈贖回來的時候,鏈子還有嗎?”

  “沒有。”

  御雍再一次猜對,御兆錫贊許的摸摸他的頭,“只有粉鉆吊墜,鏈子是我后來配的。”

  這就對了

  連憶晨伸手把他拉到面前,好幾天盤旋的疑問終于得到回答,“我記得那次在家里看到的鏈子不是這個,那條鏈子有個特別的花紋。”

  “你是說鏈子?”

  “對。”連憶晨點頭,努力回憶著當年的印象,“這個吊墜很名貴,我看得時候就分外留心。還記得,我當時還在想,果然吊墜貴鏈子也別致。”

  輕輕翻開粉鉆的吊墜,連憶晨反復又看了看,道:“你說,如果這條項鏈是那個男人送給你媽媽的,那我覺得肯定有很重要的含義。粉鉆固然名貴,但你媽媽性格這么清高淡然,我想那個男人應該知道她不會對鉆石有什么特別喜愛,反倒是一條別致特殊的鏈子更能吸引人。”

  “你的意思是……一個昂貴的粉鉆吊墜只為搭配一條別致的鏈子?”

  “呃……”

  連憶晨也不能肯定猜測的對錯,但她憑借某種只覺,還有記憶中對那條別致鏈子的印象來判斷,那條與粉鉆項鏈原配的鏈子,應該大有文章。

  “鏈子在哪里?”御兆錫沉下臉,道:“你爸賣掉的只有項墜,沒有鏈子。”

  連憶晨黑眸動了動,秀氣的眉頭微蹙。按照她對爸爸的了解,他如果將項墜賣掉卻留下鏈子,那只有一種可能性。

  那條鏈子應該隱藏著某種信息,而那個信息必然是爸爸不敢輕易道破,卻又為以防萬一隱藏起來的自保。這個項墜當年被爸爸賣掉,那么藏起來的鏈子是不是還在連家?

  “晨晨,”御兆錫見她愣愣的不說話,蹙眉問她:“你想到什么?”

  “沒有。”連憶晨低著頭,沒有說實話。

  不久,莫閑趕過來接御雍。御兆錫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陪同御雍進行心理治療。

  出門時,連憶晨彎腰蹲在御雍面前,在他臉頰親了下,“乖乖聽話。”

  “唔”

  御雍突然捂住臉,口中發生一聲低喃,似歡愉又似痛苦。

  這聲低喃,竟然跟連憶晨被強吻時發生的聲音極為相似。她瞬間紅了臉,惡狠狠瞪著御兆錫,惱怒道:“御兆錫,都是你”

  汗

  御兆錫一把抱起御雍,盯著他問,“誰教你的?”

  御雍此時變身沉默不語,半點聲音都沒了。

  這孩子真是……

  莫閑帶著御雍坐進車里,先行離開。隨后御兆錫也駕車離去,當然在他離開前,連憶晨又把壓在墻上壁咚。

  唇邊還沾染他的氣息,連憶晨臉頰微紅,望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機響,她接了陌生號碼,掛斷電話后很快便出門。

  開車來到醫院,連憶晨直奔二樓的醫生辦公室,急聲道:“醫生,裴厲淵有什么問題?”

  “你是連憶晨?”醫生瞪著她,神情不悅。

  連憶晨點點頭,醫生不高興的把病人登記表拍過來,道:“你是病人唯一的家屬,是不是應該多關心一下家人?怎么能把人丟在醫院不管不問?”

  連憶晨:“……”

  病人登記表家屬那一欄,裴厲淵只填寫了連憶晨一個人的名字。

  “醫生,我……”連憶晨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哎,現在的人啊,”醫生嘆息著搖搖頭,“病人腿傷恢復的還不錯,下周就能出院了,你們家屬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連憶晨垂眸坐在椅子里,認真聽著醫生的叮囑。

  醫院花園的空地上,有三個小女孩正在玩跳房子。其中一個女孩梳著馬尾辮,跳起來發絲飛卷的弧度莫名好看。

  樹蔭的輪椅中,裴厲淵靜靜矚目,嘴角不禁泛起笑來。

  “醫生說,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連憶晨提著包,站在裴厲淵的身后,“你是想要回自己家,還是要回家里?如果你要回家,我會通知她們來接你。”

  她的語氣只是簡單的詢問,裴厲淵黑眸動了動,含笑抬手指向前方,“你看她們玩的多開心。”

  午后的陽光旭暖,三五成群的孩子們圍在一起跳房子,這曾是連憶晨的夢想。可惜她小時候沒人陪伴,只能形單影只。

  這些畫面,總會帶起曾經的回憶。連憶晨深吸口氣,輕嘆道:“裴厲淵,不要再犯錯了御箏什么都不知道,她很單純。”

  錯?

  裴厲淵不由冷笑,如果這是一場錯誤,那么又是由誰開始的?

  提著保溫飯盒,御箏快步走向住院部。她煮了粥,心血來潮拿到醫院跟厲淵一起吃。只是好像有點晚了,希望他還沒吃晚飯。

  前方花園里有道身影熟悉,御箏剛要喊大嫂,意外發現她身邊坐在輪椅里的裴厲淵。她怔了怔,繼而慢慢走過去。

  “如果爸爸能夠平安,我也許可以原諒你。”連憶晨目光平視,直勾勾盯著裴厲淵的眼睛。

  “呵呵……”

  男人淡淡笑起來,“可以回到我身邊嗎?”

  “不可以。”連憶晨驀然沉下臉,后悔跟他開啟這個話題。她提著包轉身欲走,裴厲淵側過臉,銳利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

  “云朵。”

  裴厲淵沉寂的黑眸不自覺瞇起,開口的聲音呢喃,“有件事我騙了你,其實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連憶晨定住身影,心底某處狠狠揪了下。曾經她苦苦等待這句話,一直等到絕望也得不到回應。如今物是人非,再談愛或者不愛,還有什么必要?

  背對他的身影依舊,連憶晨深吸口氣,一言不發的離去。再多的言語,都已經沒有意義。

  樹蔭一側,御箏臉頰漸漸泛白,握著保溫飯盒的五指用力收緊。厲淵說,他愛的人是大嫂,他愛的人竟然是連憶晨?

  心理治療區,莫閑坐在椅子里等。不久有護士拿著藥單過來,笑道:“莫先生,御雍的治療費用需要繳了。”

  “好的。”莫閑伸手把單子接過去,因為這期治療御雍進步很大,醫生特別又增加幾項治療。平時御雍的治療費,御兆錫全權都交給莫閑負責。

  “什么時候繳?”

  “最好是現在。”

  莫閑扭頭看了看,御雍還在里面沒有出來。他拿起單子,直接下樓去一樓交費。

  幾分鐘后,御雍完成今天的治療。護士將他帶到走廊坐下,語氣溫柔道:“御雍,你坐在這里不許亂跑,跟你的人去交費很快就回來了。”

  御雍沒有回答,坐在椅子里玩他的玩具。護士見他情緒穩定才放心離開,將下一位病人帶進醫生辦公室。

  須臾,一雙蹭亮的黑色皮鞋走進御雍的視野,男人慢慢蹲在他的身邊,輕喚:“御雍。”

  最近御雍進步挺大,聽到有人喊名字都會抬起頭。不過對于不熟悉的人,他臉上總是什么表情也沒有。

  淡漠的掃了眼面前的男人,御雍繼續低頭玩玩具。

  匡玉眉頭緊鎖,看到御雍胸前還沒來得及取下的治療名牌上,寫著自閉癥患者幾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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