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頂頭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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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兆錫開車趕回御苑時,傭人們?nèi)颊驹诳蛷d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顯然被不久前的事情嚇個半死。章節(jié)更新最快(全文字)此時見他進門,竟沒有人敢上前半步。
“少爺。”秦叔垂首過來,神色也難掩擔憂,“老太太他們在樓上。”
男人雋黑的眼眸瞇了瞇,五指不自覺攏緊。
“御兆錫!”
側(cè)面樓梯后,冉漾一溜煙跑過來,往他身后躲閃,“你總算回來了,剛剛嚇死我了!那個老妖婆帶著醫(yī)生來給御雍抽血,好可怕!”
“啊——”
樓上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冉漾猛然抬手捂住耳朵,叫道:“媽呀,來了來了,又開始叫了!”
這道聲音御兆錫自然不會陌生,他抿著唇,三步并作兩步,急忙朝著樓上趕去。
走廊最里面的臥室前,聚集著很多傭人。大家看到御兆錫出現(xiàn),急忙紛紛閃身躲開,生怕殃及到自己。
臥室中一片狼藉,很多砸壞的東西丟棄在地。御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原地,臉色極為難看,“他為什么一直叫?”
周圍所有人都低著頭,沒人敢回答。榮芝捂著耳朵走到老太太身邊,忙著出謀劃策,“這孩子脾氣太大了,不就是抽個血嗎?至于這樣?來人啊,把他嘴給我堵上!”
“不準動他!”
男人抬腳走進來,銳利的目光別過眾人,直接落向御雍。對面的墻壁前,御雍面朝墻站立,正在扯著脖子尖叫,他的聲音已有撕裂的跡象,卻豪沒有收斂的意思。
“御雍——”
御兆錫快步上前,但并不敢伸手觸碰。他慢慢蹲在御雍身邊,只見他眼睛直勾勾盯著墻壁,右手中指的指尖微微有些血跡,顯然被人抽過指血。
“御雍。”御兆錫再次喊他,孩子的尖叫聲慢慢停止。大家見他不再叫,全都松了口氣,可誰知道下一刻,卻有更驚人的一幕發(fā)生。“咚!”
御雍猛然抬起臉,額頭朝著墻壁撞上去。這一聲很重,御兆錫伸出的五指懸在半空中,卻始終沒敢阻攔。
“哥哥!”
御箏急忙跑過來,伸手就要去拉御雍,但被御兆錫攔住,“別動他。”
“咚——”
又是一聲,御雍半垂著頭,毫無痛感的將頭撞向墻壁。
“不要撞!”御箏嚇的臉色發(fā)白,其他人也都變了臉色。
御老太太終于察覺出不對勁,她瞪大雙眸,質(zhì)問道:“兆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緩緩轉(zhuǎn)過身,黑眸中凝聚起來的寒意攝人。
“你們對他做過什么?”
御兆錫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榮芝咽了咽口水,主動開口,“媽不放心這個孩子的來歷,所以讓人來給他抽點血,誰知道他就變成這樣!”
“閉上你的嘴。”
御兆錫望向?qū)γ娴呐耍〈焦雌鸬幕《葎C冽,“這個家過去沒有你的位置,以后也不會有!”
“你……”榮芝臉色一白,被他氣的唇角輕顫。
聽到他的話,御老太太神情變了變,并沒有袒護榮芝,“我今天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既然你要認兒子回家,總要驗清楚!”
“奶奶。”
御兆錫仰起臉,那張完美的臉龐此時噙著深深的戾氣,“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動我身邊的人,我一定會用你疼愛的人開刀!”
御老太太眼底一沉,瞬間繃起臉,“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御兆錫嘴角輕佻,他微微側(cè)過臉,透過窗戶望向后院的湖泊,沉聲道:“我應(yīng)該感謝你們,很早前就讓我見識到,什么叫做趕盡殺絕。”
頓了下,他彎起唇,滿眼的笑意,“我倒是很想試試,如果用在你們疼愛的人身上,到底會怎么樣?”
御老太太嘴角抿的很緊,她把目光從窗外的湖邊收回,下意識望向御雍,卻在無意中看到御雍竟然朝她看過來。
御雍那個眼神……
御老太太霎時變了臉色,別開視線不敢再看御雍的臉。
聽到御兆錫的話,榮芝也咻的變了臉色,伸手抓住御老太太的胳膊。
“走吧。”御老太太發(fā)話,想要的東西已經(jīng)得到,一行人急忙跟著她離開。
幾分鐘的功夫,御苑又變的空蕩蕩。
“呸——”
御箏被氣的不輕,心底紛紛難平,“這些人真不要臉,欺負一個小孩子。”
“啊——”
御箏的話音剛落,御雍歇斯底里的叫聲再次響起。
“乖,別叫了別叫了,壞人走了。”御箏急忙蹲在御雍身邊勸道,可她卻發(fā)覺這孩子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
“咚!”
御雍用頭撞墻的聲音,慘烈而清晰。
“怎么會這樣?”御箏徹底驚呆住,“哥,他怎么會這樣?”
御兆錫逆光站在窗前,那張俊臉同樣黯淡無光。
早上的例會結(jié)束,唐言便被東方嘯叫過去,“爸爸,您找我?”
“坐。”東方嘯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唐言含笑坐在他的對面。
“你過幾天生日?”
“是。”
東方嘯點點頭,嘴角的笑容燦爛,“今年你的生日,爸爸給你大辦。言言啊,這些年爸爸對你和你媽媽比較疏忽,你們不要生我的氣。”
“不會,”唐言含著笑,道:“我知道爸爸很忙。”
“乖。”
東方嘯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黑色錦盒,推到她的面前,“打開看看,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看看喜歡嗎?”
唐言一怔,轉(zhuǎn)而將盒子打開,里面竟然是一把鑰匙,“這是……”
“你們姐妹三個人,每人結(jié)婚時,爸爸都會送一套別墅,”東方嘯目光溫和,道:“這套房子是爸爸送給你的,言言啊,等你跟兆錫結(jié)婚后,就把你媽媽也接回來。”
“爸爸。”唐言動了動嘴,卻見東方嘯勾起唇,道:“咱們東方家若是能夠跟御家結(jié)為親家,那可是再好不過了,倘若你跟你二姐兩個都能嫁進御家,那咱們東方集團在安城立足,爸爸便再也沒有后顧之憂。”
唐言盯著那套別墅的鑰匙,一點點勾起唇。
“下周你的生日宴上,你帶著兆錫一起出席。”東方嘯黑眸輕瞇,似乎又想到什么,頓時笑出聲,“還要把我的外孫帶著,我還沒見過呢。”
“那個……”唐言剛要開口,口袋里的手機卻響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沉下臉。
須臾,唐言找托詞離開東方嘯的辦公室,將電話回撥過去。隨后她臉色一沉,急忙拿著車鑰匙趕往御苑。
臥室里狼藉滿地,可是無人敢進來收拾。御箏含著眼淚站在原地,怔怔望著依舊站起墻角,聲帶已經(jīng)沙啞的御雍,狠狠別開臉。
此時御箏已經(jīng)摸出規(guī)律,御雍扯著嗓子喊時,就不會撞墻。可他閉上嘴巴后,就會用腦袋狠狠撞向墻壁。
大家誰也不敢動他,因為一旦有人觸碰,御雍會有更加激烈的反應(yīng)。御箏看到他甚至會用嘴巴咬自己的舌頭,整個人徹底嚇住了。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御兆錫只能命人將軟墊固定在墻上,等他撞上去的時候,不至于直接用額頭去撞上堅硬的墻壁。
可是這孩子才多大?他怎么能經(jīng)得起這種折騰?
“哥哥,御雍他是不是生病了?”御箏咬著唇,蹲在御兆錫身邊問。
男人坐在對面的沙發(fā)里,深邃的目光深不見底。他掌心落在御箏肩頭輕拍,緩緩點了點頭。對,御雍生病了,而且是很嚴重的病。
不久,唐言趕到御苑,她把車停好后,一路提著包跑上樓。
“雍雍。”唐言看到墻角那一幕,整個人也傻了。她偏過頭看向御兆錫,只見他蹙起的眉頭,還有黯然的神情。
“你終于來了,”御箏拉起唐言的手腕,將她拽到御雍面前,“御雍,你快看,你媽媽來了。”
話落,御雍眼睛依舊盯著墻壁,毫無反應(yīng)。
對面沙發(fā)里,御兆錫聽到御箏的話,黑沉的眼眸一陣波動。
“雍雍。”唐言緩緩抬起手伸過去,就在她要把掌心落在御雍肩頭的那刻,原本呆滯的御雍突然爆發(fā)出更加激烈的叫聲,“啊,啊……”
唐言嚇得手一抖,急忙縮回來。
“不是吧!”
御箏蹙眉看向唐言,狐疑道:“他不是你兒子嗎?怎么你都沒有辦法?”
唐言霎時垂下頭,緊咬唇瓣。
臥室里再度一片死寂,只有御雍咚咚傳來的撞墻聲。御箏聽的心尖發(fā)抖,坐在沙發(fā)里哭的好像個淚人。
兩個小時后,庭院中有汽車聲響起,隨后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風風火火跑上來,“,我來了。”
跑上來的男人年紀不大,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他手里攥著一個絲絨盒子進來,急忙走到御兆錫身邊,“御少,東西我取來了。”
御兆錫站起身,將盒子握在手里,“你們都出去。”
“是。”傭人們一個個往外走,御箏想要留下,但也被御兆錫趕走。
“你也出去。”御兆錫掃了眼站在邊上的唐言,聲音很沉。
唐言抿唇,無奈的站起身。那個進來的年輕男人看到她,急忙打了聲招呼,“唐姐。”
“我在外面等。”唐言轉(zhuǎn)身離開。
“莫閑,把門關(guān)上。”
“是。”年輕男人急忙將門關(guān)上,御兆錫打開手里的盒子,從里面取出一條米分色鉆石項鏈。
隨后,御兆錫走到御雍身邊,慢慢將項鏈套進他的脖子里。
說來也神奇,當這個項鏈掛在御雍脖子里后,他呆滯的眼球動了動,然后慢慢閉上嘴,不在尖叫,慢慢也不在用頭撞墻。
“我的媽呀!”
莫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整個人也是驚魂未定,“boss啊,你可把我嚇壞了。”
見他不在喊叫,御兆錫謹慎的抬起手,先嘗試著握住御雍的手腕。御雍沒有激烈的動作反抗,他心中一喜,急忙拿起身邊的衣服把孩子裹住,轉(zhuǎn)而將他抱起來,奪門而出。
“吩咐司機,馬上去醫(yī)院。”御兆錫抱著御雍下樓,御箏小跑想要跟上去,但被唐言拉住,“你在家等消息,我去看著。”
“討厭!”御箏原地跺腳,她也很擔心御雍啊!
御兆錫抱著御雍坐進車里,唐言后面就要跟上來,卻聽車里的男人開口,“你不用跟去了,等消息吧。”
“錫,”唐言蹙起眉,掃了眼他懷里的御雍,不得不點頭,“好吧,那我等你電話。”
“嗯。”御兆錫應(yīng)了聲,莫閑急忙跑到副駕駛坐好,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開出御苑,唐言怔怔站在原地,臉上的神情漸漸有些難堪。
大概四十分鐘后,車子停在市郊一家私立醫(yī)院。御兆錫抱著御雍進去,莫閑快步跟在后面。
不久,二樓的vip病房中,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站在病床前,面色沉重,“怎么又發(fā)生這么嚴重的事情?”
莫閑動了動嘴,不太敢說話,“賈醫(yī)生,我們boss這次肯定被嚇壞了。”
“御少,御雍上次病發(fā)后我就告訴過你們,不要再發(fā)生這種深切刺激他的事情,要不然他的自殘情況會越來越嚴重!”賈醫(yī)生查看過御雍額頭的傷,皮外傷倒是不嚴重,有沒有傷到腦組織還要等片子結(jié)果。
“這次的事情,不怨我們御少,是……”
“你出去。”
御兆錫冷冷開口,莫閑撇撇嘴,不放心的掃了眼御雍,才轉(zhuǎn)身出去。
“御少啊,”賈醫(yī)生嘆了口氣,眉心緊蹙,“我知道要照顧一個從小就患有自閉癥的孩子很困難,但御雍的情況很特殊,在我以前醫(yī)治的所有病人中,他是年齡最小的,也是情況最嚴重的。之前在美國那些年的治療始終不見起色,所以我才會建議你們要把孩子帶在身邊,要有家人和父母的關(guān)愛才能更好的配合我治療,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我明白。”御兆錫斂下眉,“御雍的情況,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
賈醫(yī)生伸手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道:“本來前段時間他情況很穩(wěn)定,可自從上個月突然犯病以后,情況一直都不夠穩(wěn)定。這個療程的進展很不順利!”
“這樣吧,先讓御雍在醫(yī)院住幾天,他的片子結(jié)果明天才能出來,頭上的外傷并不嚴重,只要沒有其他問題就好。”賈醫(yī)生看著御雍呼吸平穩(wěn)下來,才確定他此時真正入睡。
“好。”御兆錫點頭,一切聽從醫(yī)生安排。
賈醫(yī)生叮囑一些注意事項后,便去吩咐護士,要特別關(guān)注這個病人。
御兆錫坐在病床前,盯著御雍發(fā)白的小臉,眼神不自覺沉下去。
傍晚,夕陽落盡,黑暗逐漸籠罩大地。
病房墻角的沙發(fā)里,男人雙腿交疊,上半身靠在沙發(fā)里,頭往后仰著,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一室昏暗,只有醫(yī)院樓下亮起的路燈,順著窗口照射進來。
半靠在沙發(fā)里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驚坐而起,“媽!”
周圍空蕩蕩的,只有他稍顯激烈的心跳聲回蕩在耳邊。
御兆錫低下頭,握在掌心中的米分色鉆石項鏈熠熠生輝。
眼前殘存的畫面還很清醒,女人海藻般的長發(fā)漂浮在水面……
其實這不僅僅是御箏的噩夢,也是他的夢魘。
扣扣——
莫閑敲門進來,小聲道:“御少,您醒了?”
“幾點了?”
“已經(jīng)快八點了。”
莫閑手里提著買來的晚飯,“您吃點東西就回去吧,我留下來照顧boss。”
御兆錫抬手揉了揉酸脹的眉心,道:“今晚我留下,你可以走了。”
莫閑猶豫了下,“好,那我明早來接班。”
御兆錫點點頭,莫閑將病房的門關(guān)上,徑直離開。
病房里很靜,御雍因為藥效的關(guān)系還沒醒。御兆錫起身走到病床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此時,御雍額頭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厚厚的紗布纏繞在額前,令他原本就清瘦的小臉更加憔悴。
因為他的病,御雍自小就比同齡的孩子發(fā)育緩慢。瘦巴巴的臉上,只有那一雙大大的黑眼睛還算有精神。
除去他的身體能夠顯示出他還是一個兒童外,御兆錫從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孩童應(yīng)該擁有的任何特質(zhì)。
天真快樂,或是無憂無慮,他都沒有。
他不會笑,不會哭,不懂餓,不知冷暖,喪失掉所有生存的本能。甚至發(fā)病時,他會對自己采用極端的自殘,而并不知道疼!
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讓任何人進去,也不允許自己出來。
“答應(yīng)你的事,我會做到。”御兆錫狹長的雙眸瞇了瞇,他垂眸盯著掌心中那條米分色鉆石項鏈,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了下。
晚上八點鐘,連憶晨加班后回到家。雖說剛?cè)肼毑]什么工作,可為了盡快趕上大家的進度,她每天都很努力。應(yīng)該一周才消化的往期設(shè)計圖紙,她三天就全部看完。
下班到家,連憶晨洗過手就開始準備晚餐。最近她學會煮方便面,加一些蔬菜和雞蛋,遠比直接用熱水沖泡要好吃很多。
動作熟練的煮好面,連憶晨端到茶幾上,邊看電視邊吃。她租的是一套一居室的房子,面積不大,也就不需要那么講究了。
“唔。”
連憶晨嘗了口面條,默默為自己點贊,“我真是天才啊!”
打開電視機,這個時段基本都是娛樂新聞。連憶晨低頭吃面,只把耳朵留給電視。
“今天最后一個問題,請問御少,您先前取消與云深集團千金的婚約,下一步準備什么時候迎娶愛人呢?”
咳咳!
連憶晨抽出一張紙捂住嘴巴,望向電視屏幕。
對面的男人,俊美的面容依舊,那雙雋黑眼眸噙著笑意。他微微彎起的唇角那么熟悉,可惜卻不是為她。
“如果有好消息,我會及時跟大家分享。”無論怎么刁鉆的問題,到他嘴里,總是如此云淡風輕。
連憶晨眨了眨眼,沒有眼淚。她又低頭吃了一口面,也沒有反胃的感覺。
很好!
她驀然一笑,揚起的視線劃過屏幕中御兆錫那張完美的臉龐,不住輕笑。
以前常聽人說,漂亮的女人最愛騙人。可是她現(xiàn)在才知道,這話不對。因為漂亮的男人才更能說謊,還他媽的專門騙死人不償命!
啪!
連憶晨關(guān)掉電視,悶頭把面吃完。隨后她動作麻利的洗漱上床,不留給自己任何胡思亂想的時間。
翌日早上,連憶晨準時到公司上班。她提著包走進電梯,就在電梯門關(guān)上之前,又閃身進來一個男人。
那男人個頭很高,連憶晨起先并沒注意。她提著包往邊上站了站,眼角余光隨意掃了眼,只覺得好像有些眼熟。
男人穿著合體的黑色西裝,五官輪廓分明。他兩鬢的短發(fā)修剪利落,單手插兜,銳利的雙眸望向前方。
嘶!
連憶晨皺起眉,這張臉她到底在哪里見過?肯定見過,她努力回想,但是一時又想不到。
透過電梯的鏡面門,匡穆朝也注意到站在他身邊的人。因為之前行醫(yī)的關(guān)系,他對人臉的辨識度很高。
尤其是偷聽,還偷偷罵他的人,他更會記憶猶新。
叮——
電梯門打開,連憶晨突然間茅塞頓開,“你,你——”
她支支吾吾開口,匡穆朝咻的轉(zhuǎn)過身,那雙猶如x光射線的眼睛自她臉上掃過。
變態(tài)!
連憶晨幡然醒悟,這男人不就是那天咖啡廳里相親的變態(tài)男人嗎?
匡穆朝瞇了瞇眼,掃過她掛在胸前的實名牌后,轉(zhuǎn)身走進辦公區(qū)。
“喂!”連憶晨不自覺出聲,但是那個男人腳步很快,頎長身影很快沒入辦公區(qū)內(nèi)。
連憶晨抬腳往前追,周圍陸續(xù)有同事站起身,恭恭敬敬對走過的男人打招呼,“匡總,早。”
“早。”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劃過耳畔,連憶晨怔怔瞅見他推開前面那間玻璃辦公室的大門,然后坐在那張黑色轉(zhuǎn)椅里。
匡總?!
連憶晨心尖一抖。不是吧,原來他不是變態(tài),而是自己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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