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9章 人行
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目光鎖定在她戴在手腕,為他提供方位的手表。
他能夠找到,別人一樣能夠通過這些電子設(shè)備找到。
“脫下手表。”他一邊掏出手機,把里面的卡芯取出來折成兩半,然后丟掉,接著把一切電子設(shè)備全部都丟掉。
丁依依照做,那些人越來越近了,眼看就要追上。
這里的地形并不寬敞平坦,對方都是適合跑山地的越野車,而葉念墨開的是轎車。
車子在崎嶇不平的地上顛簸著,險險的避開身后如影隨形的越野車隊。
這樣子一定會被抓到,而且前方就是懸崖,懸崖下恰好是一片海灣。
“下車。”葉念墨停車,看著直有一線之隔的懸崖,聲音低沉。
丁依依覺得他另有計劃,而且可能很危險,“你要做什么?”
“他們就要追上來了,給他們擺一個**陣。”葉念墨說得輕松。
“說得清楚些,是不是有危險?”她顫抖著嘴唇,才不會那么簡單呢,什么**陣,肯定有危險。
見她是絕對不會乖乖下車的,葉念墨嘆氣,“讓車子掉下懸崖,擺脫他們。”
她心頭一跳,“那你呢?”
“放心,在最后我會及時跳出來。”葉念墨見她要哭出來,便伸手摸著她的面頰,“乖,不要擔心。”
“不要做。”她反手握著他的手臂,“這樣太危險了。”
后面追兵越來越近,可以決定額時間越來越短。他抱住她的頭,逼著她看著他。
“還記得我們以前說過什么嗎?要一起到老,所以我不會死的,至少不會死在這里。”
他吻著她顫抖的唇瓣,廝磨著呢喃,“乖,現(xiàn)在下去,相信我。”
丁依依知道他不會改變主意,唇齒摩挲之間,她重重咬下,鮮血染紅兩人的唇。
“如果你死了,我就立刻跳下去。”她篤定的看著他,一定要讓他看到?jīng)Q心才行。
他一愣,無奈道:“好好好。”
看著她下車,無奈的神情變得深邃,一起死么,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帶給他是怎么樣的沖擊。
一起死這種事,不要隨隨便便掛在嘴里啊。
等丁依依下車后,他重新啟動油門,車子往前慢速行駛,車頭慢慢的超出懸崖。
丁依依差點驚叫,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場景,前方是十幾丈的懸崖,車子就這么懸空在半空中。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出聲,只怕打擾到車內(nèi)的人。
夠了,出來啊,趕快出來啊。她祈禱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車門的方向。
忽然車子的車頭失去重心,整個車頭往懸崖下翻去,帶下去許多落石。
她眼睛死死的望著懸崖的邊緣,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的,怎么還不上來,為什么還不上來?
“你說過不會死的,你說過不會死的。”她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腳上根本沒有力氣,更別提走到懸崖邊上去看看了。
跌坐在地上,耳朵已經(jīng)能夠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不過她也不在乎了。
一只手攀在懸崖上,用力一抓,一道影子順利的從懸崖上爬上來。
葉念墨手臂上,臉上都掛著一些小傷口,剛才時間抓得剛好,車子一掉下去的時候他便開門跳出來攀爬著懸崖。
見面前之人抖著身體,眼神空洞的看著地上,他急忙走過去。
“依依?”剛伸手握著她的手臂就被重重拍開。
“念墨?”丁依依那一拍完全是下意識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追兵就要到了,葉念墨把人抱起來,大步流星往旁邊小樹林跑去。
越野車在懸崖邊上停下,車上下來七八個人,他們看著地面上的痕跡,再加上車子掉在了懸崖之下,都人為兩人是在倉皇逃命的時候摔下懸崖了。
其中一個人撈出手機,“米姐,已經(jīng)掉下懸崖了,估計是開車不小心,好。”
掛下電話,其揮揮手,“這懸崖一時半會下不去,先收工回去,米姐說,就算是掉下懸崖了,也一定要把資料拿回來。”
越野車朝著原來的路行駛離開,不一會,一輛吉普車行駛而來。
冬青是順著越野車的方向跑來的,他晚了一步,跟到廢棄房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在了,又追著車軌的蹤跡一路跑到這里來。
現(xiàn)場車子的痕跡很雜亂,有一條長長拖痕直接指向懸崖之下,那是通往地獄的車痕么?
已經(jīng)不記得是怎么行走,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了,他的雙腿只是機械的前后擺動著,看到懸崖下四分五裂的車子殘骸,他猛地閉上了眼睛。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全身血液集中在腦袋,頭疼欲裂,心驚不已。
明明見過了生死,一些大的戰(zhàn)役也參加過,看到同事離去,也做好了自己離開的準備,唯獨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死。
她就在下面,和他在一起,或許沒死?正在等待救援?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懸崖底下黑壓壓的一片,汽車輪胎都已經(jīng)掉出來滾到了一遍,車頂可能因為掉下去的時候,被突出的巖石撞擊,因而凹進去大大的一塊。
從這里掉下去,生還的可能性為0?
手機響了很多遍,他機械的接起來,根本沒注意聽對方在說什么。
“子遇是不是跟著念墨去了,你有看到她嗎?”
葉念墨?他往下方看了一眼,心就跳一下,他張開口,居然沒有聲音發(fā)出來,喉嚨干得要命。
“我暫時不回去。”
聲音沙啞得讓對方都不得不重視,“你怎么了?”
電話被掛斷,李逸軒奇怪的皺著眉頭,海子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葉念墨和丁依依還沒有回來,冬青情緒有變,這些都是什么事啊!
司文冰有條不紊的開車,這輛車子的定位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他根除了,安全得很。
十分鐘前,以前和他很要好的下屬給他打電話,責問他為什么要和丁依依一起把組織最重要的機密盜走。
那是盛德亞賴以生存的最后希望,來人告訴他,現(xiàn)在組織里所有的人都在找他,讓他暫時不要回組織。
“太爺已經(jīng)把這件事交給米姐負責,她心狠手辣,你千萬不要出現(xiàn)。”
司文冰掛下電話,他似乎卷進了巨大的陰謀里。那份資料,他確實不知道遺落在哪里,只有他知道這是一個謊言,但是組織里的人不知道。
車子拐了一個彎道,避開馬路邊的一家餐館,那是盛德亞組織長期盤踞的根據(jù)地,里面的老板也是盛德亞的人。
索性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路上的行人更少了,沒有多少人愿意在夜晚的烏魯克多加行走,除非軍人以及流氓。
車子拐進一條小巷,小巷無人,墻壁上到處都是涂鴉以及**的話。
將車子停在小巷口,司文冰下車,朝著其中一間低矮的房子走去。
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只開著一盞燈,燈罩還是破的,到處都彌漫著一股食物發(fā)霉發(fā)臭的味道。
他直徑往里面走,恰好也有人挑開簾子走出來,他認出了那個男人。
國際警方正在追查的一個販賣的小領(lǐng)頭。雙方對視了一眼,隨后各自離開,在這個地方,誰都有要求的事情而來。
不多管閑事,是這里的宗旨。循著剛才男人走過的路,越往里面,終于看到了他想找的人。
每一個城市都都有人販賣信息,在中國,自古以來就有百曉生之說,作用在于出賣情報,而在歐美各國也有各自的叫法。
沒有人看過這個人的面貌,很多人都叫他阿斯,聽聲音像是有四五十歲,蒼老中帶著滄桑。
“我要知道九年前,失蹤的間諜司文冰被誰救了,后來又發(fā)生什么?”
幕布后面的人動了動,衣料摩挲著椅子,“五十萬,現(xiàn)金。”
“好。”司文冰點頭,抽出一直帶著的行李箱,將箱子橫放在桌子上,打開,從里面抽出幾疊美金。
阿斯只收美元現(xiàn)金,無論是十萬,二十萬,三十萬,他只收現(xiàn)金,這是行業(yè)規(guī)則。
幕布動了動,一雙蒼老得不像樣子的手伸了出來,手上有很嚴重的白斑,是白癜風患者。
“等一下。”收了錢之后,幕布后面又有一陣西索聲音,那人應(yīng)該是離開了。
幾分鐘后,西索聲音又重新出現(xiàn),“救下那個間諜的人是一個科學家,來自中國,在國際上很有名,不過幾年前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司文冰記得自己是被人販子帶到中國的,但是當時自己身上衣服完好,而且頭發(fā)明顯理過了,那些人販子顯然不會這么做。
如果最先救下自己的是那個科學家,那么一切就說得通了。既然不是圈內(nèi)人,那么那科學家不會拿著那份資料,因為那份資料對他完全沒用。
也就是說,那份資料可能是在他受傷昏迷的時候不見了。
從阿斯那里出來,司文冰走向車子的速度越來越慢,眼睛冷冷的看著車子的后備箱。
掏出手槍毫不猶豫的指著后備箱,“數(shù)三聲,從車廂里出來。”
后備箱慢慢的被推開,一只雪白的手露了出來。
海子遇不知道自己在后備箱里呆了多久,只知道躲在舅舅車子的后座里,舅舅到了那棟廢棄的屋子后,她看到了司文冰,就爬到了汽車的后備箱里。
之后司文冰一直在開車,她也沒有機會出來,等到司文冰下車去找人以后,她想出來,發(fā)現(xiàn)身體蜷縮得太久,麻了。
跌跌撞撞的下車,一只手及時攙扶她,她不敢抬頭,“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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