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6章 離開
她急匆匆的往暗房跑去,推開門后眼睛初接觸黑暗,她甚至不想多花幾秒鐘適應(yīng)一下黑暗,而是直接打開了燈。
暗房的一面墻面上掛著滿滿的照片,這些照片都是愛德華工作的素材,也是他最不滿意的作品。即便是最不滿意的作品,他也沒有想多要丟棄,而是把他們都掛了起來,一張疊著一張的放在墻壁上,就這么放了厚厚的一摞。
她環(huán)顧四周,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沒有挪動過,就好像這些東西本身就已經(jīng)植根于此,無論世道如何滄桑,它們一直都會在這里,印證著歲月。
而在另一面墻上,愛德華最喜歡的幾張照片不見了,褐色的木頭夾子空蕩蕩的在繩索上,好像孤單的風(fēng)鈴。
他走了嗎?沒有和自己說一聲便走了嗎?
這種認(rèn)知讓她無所適從,讓她忽然悲從心來,再也抑制不住的苦出聲。
她哭得很大聲,毫無抑制,盡情放縱,就連從他們家窗臺偶爾經(jīng)過的肥貓也被她的哭聲嚇到,褐色的眼瞳幽幽的看著這個人類,似乎在體會著她的情緒。
閣樓上傳來聲響,然后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愛德華看到她哭了,覺得很詫異,“?”
丁依依也看到了他,卻收不住自己的眼淚和悲傷的情緒,她跑向他,緊緊的擁抱住他,聲音哽咽,“我以為你走了,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走掉,不給我一點(diǎn)訊號。”
她的話和眼淚是世界上能夠傷害他的最厲害的武器,也是世界上能夠最快治愈他的最好的藥物。
愛的哈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如果有一天我要走,我一定會告訴你,不會偷偷的走掉。”
他把她拉到沙發(fā)上,又抽出紙巾幫她擦掉眼淚,可是一擦掉眼淚,眼眶又會溢出新的悲傷。
他嘆了口氣,忽然湊身上前吻住她的眼睛,感受到她薄薄眼皮下的顫動和緊張,他笑著離開,“我又沒走,哭什么?”
丁依依看著他,她知道自己不想他走,只好再問一次,“能不能回答我?guī)讉問題。”
“好。”他允諾。
“你要走真的是因?yàn)橄胍ぷ鳎幌氡晃彝侠蹎幔俊?br />
“是。”
“其中有沒有因?yàn)槿~念墨的原因?”
愛德華有一些詫異,聽她的語氣應(yīng)該是還沒有看那本筆記本的內(nèi)容,但他還是點(diǎn)頭,“有。[看本書最新章節(jié)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ǎng)<>
“好,”丁依依站起來用袖子擦掉眼淚,白色的袖口處因?yàn)樗难蹨I而變得透明,“既然是因?yàn)楣ぷ鳎悄憧梢噪x開,我會慢慢習(xí)慣。”
她跑出門,因?yàn)樗涝俅粝氯ニ赡軙f很多氣話和進(jìn)行很多的懺悔,氣他說走就走,懺悔她不能陪伴他。
愛德華沒有追上去,他保持著微微俯身的姿勢看著她消失在視線里,良久才直起身子。
他坐在沙發(fā)上,鎮(zhèn)定的拿起座機(jī)給自己的助理撥打了一個電話,“事情跟進(jìn)得怎么樣了。”
“那邊的大部分工作已經(jīng)弄好了。”助理很不理解,“先生,這次您為什么主動提出要去埃博拉,其實(shí)沒有必要的。”
愛德華眼神里透著堅決,他答道,“不,很有必要。”
掛下電話,他開始有些煩躁,起身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一會走到窗臺邊,一會又走到樓梯口,隨后他拿著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丁依依低頭疾步走著,賣花的小童從她身邊經(jīng)過叫住了她,“小姐。”
她包著一包眼淚急忙抬頭,勉強(qiáng)擠出笑容,“恩?”
“你怎么了?”賣花的小童沒有看過她這樣子,有些手足無措的花籃里抽出一支向日葵遞給她,“送你。”
“謝謝。”丁依依迅速低頭接過,將向日葵舉在胸口處,抑郁的心情才算好了一點(diǎn)。
“謝謝!”她又重復(fù)的說了一遍,想要拿錢,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帶皮夾子,只好說,“下次你來我家吧,我給你做餅干吃。”
小童很高興,“好,對了,姐姐,你要小心。”孩子認(rèn)真說道:“最近總有人在你家門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是個很兇的男人。”
丁依依一愣,“是嗎?”對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騎上車子開心的離開。
待小童離開以后她也沒有多想,拿著向日葵繼續(xù)走著,內(nèi)心的悲傷又重新席卷而來。
倫敦的早晨實(shí)在是像極任性的頑童,沒有過多久晴空萬里就變成了陰雨綿綿,英國人喜歡隨手帶傘,最喜歡的是黑色的傘,不一會街頭上就亮起了一盞盞黑色的燈,像極了移動的水母。
丁依依跑得匆忙,哪里還想得到帶傘,索性周邊是一連串的商店,她跑進(jìn)一家裝飾成粉紅色的蛋糕店門口,借著店門口延伸出來的帆布遮風(fēng)擋雨。
雨下得不大,砸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水花把她的小白鞋打出深深的印記,她的腳趾頭扭了扭,感受著濕意。
忽然砸在肩膀上的雨珠消失了,砸在臉上的雨珠也消失了,她抬頭看著舉過自己頭頂?shù)膫阋约吧砼該跞チ孙L(fēng)雨的男人。
葉念墨還沒有開口說話,手上的傘已經(jīng)被毫不留情的推開。
丁依依疾步走進(jìn)雨里,任由冰涼的雨重新的,更密集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初接觸雨水的身體先是感覺冷得徹骨,而當(dāng)身體與雨水完全融合的時候,一股特殊的酣暢淋漓之感又油然而生。
她走得很快,筆直的雙腿快速的交錯進(jìn)行,路上行人很少,偶爾有一些避雨的,也會好奇的看著在雨中行走以及在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夠了,再下去你會感冒。”葉念墨在她走了一段路后才上前拉住她,他的身體也全部都被淋濕了。黑色的西裝貼在他堅實(shí)的身體上。
丁依依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甩不掉,只能低低的重復(fù)讀著,“放手。”
雨聲阻隔了她的聲音,而葉念墨卻看懂了她的嘴型,他皺眉,“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忽然加大了音量,“為什么你要出現(xiàn)來攪亂我的生活,過去是怎么樣的難道有那么重要嗎?”
他先是皺眉看她,然后逼近了一筆,兩人面對面而站,鞋面對著鞋面,“如果是丁依依,她不會放掉那些回憶。”
雨聲漸大,他拿出手機(jī),調(diào)出一張照片,硬生生要她看,“這個人叫葉初云,她愛你勝過愛自己,他死了。”
然后他又轉(zhuǎn)到下一張圖片,“這叫秋白,她是你很好的朋友,她死了。”
丁依依眼睛因?yàn)闇I水和雨水的刺激而變得火辣辣而通紅,她內(nèi)心的震撼的,以前的她究竟接觸了什么?
葉念墨看見她的樣子,不忍心再刺激她,將手機(jī)收起來后道:“逃避永遠(yuǎn)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看她看得深刻而認(rèn)真,“就算你怎么否定掉過去,你還是你。”
雨簾里他的背影蕭索而孤寂,她靜靜的站在原地,任憑雨水將自己整個包圍,仰面接受雨水的洗禮,讓整個人的心跌得更深。
酒店里,葉博看著手表,“愛德華先生,葉總沒有那么快回來,如果您有事的話,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dá)。”
愛德華神情嚴(yán)肅,從坐在酒店大廳后眉頭就一直沒有松開過,聽見他這么說也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葉念墨后腳就從酒店大堂里走近,葉博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門口,他給了侍者一些小費(fèi),然后才跟著葉念墨進(jìn)了房間。
房間內(nèi),浴室里已經(jīng)響起了水聲,不一會,葉念墨西裝革履的走了出來。
他一邊戴著手表一邊問,“國內(nèi)的情況怎么樣了?”
“海先生正在處理,”葉博頓了頓,“剛才愛德華先生來找過您,但是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走了。”
葉念墨戴表的動作頓了頓,隨后只道:“知道了。”
葉博知道少爺這次回國需要一個多月,今天肯定是去和丁依依說了,但是他沒有想到卻會弄得如此狼狽,隱約覺得有些事情會發(fā)生,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走吧。”葉念墨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當(dāng)視線落在房內(nèi)一角時才放柔了。
夜晚對很多人來說注定是失眠夜,愛德華站在丁依依的房門口,此時他的情緒是悲哀的。
他愛她,他當(dāng)然愛她,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就是一直在找一個對的人,丁依依于他來說是對的人,但是他對丁依依卻不是。
盡管他已經(jīng)做了很多努力,盡管丁依依已經(jīng)完全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命運(yùn)的力量讓她和葉念墨逐漸靠近,他斗得過人,但是他不想違背上帝的意思。
屋內(nèi),丁依依坐在桌子前面,橙黃色的燈光照著她暗諱不明的臉,她的手輕輕撥弄著抽屜上的鎖,心中一片清明。
沒有錯,愛德華和葉念墨都看得很清楚,她掙扎,她不想做丁依依,只因?yàn)樾闹泻ε拢春ε伦霾涣艘郧暗亩∫酪溃肿霾缓矛F(xiàn)在的。
“愛德華?”輕聲念著,嘴角立刻揚(yáng)起笑臉,這個外國男人于她來說是家人一般的重要。
家人?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原來習(xí)慣與依賴不一定催生出愛情,也可能催生出親情一般的情感?
她忽然想要驗(yàn)證,于是走出門來到愛德華的房間,房內(nèi)靜悄悄的,對睡眠質(zhì)量追求很高的愛德華此時一定在沉睡吧。
放在門把上的手輕輕的旋動著,門開了,走廊里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并隨著她走進(jìn)房間里而越變越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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