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腐面
“東陵煙,你怎么還活著?!!!”
杜清韻的聲音又尖又利,在這個空蕩蕩的樓閣之中顯得分外刺耳。
好在余華用的是當年長孫凌妍設(shè)計的禁陣,對于整個陣法的功能長孫凌妍的心中記得是清清楚楚,當初為了不打擾到別人,也為了保密,她特地在禁陣之中設(shè)計了隔音的功能,如今就是這繡樓之中發(fā)生了爆炸,外面的人也不見得能聽得到。
走進了一看,長孫凌妍也被現(xiàn)在的杜清韻嚇了一跳。
臉還是東陵煙的那張,可是那本該是光滑細膩的肌膚卻是布滿了黃褐色的斑點,有些還鼓出了水泡,破皮潰爛,甚至有黃?色的膿液滲出,看上去就像是恐怖電影中的喪尸一樣。
幻真訣可沒有這樣的副作用。看杜清韻的樣子,分明是用了什么歪門邪道的秘術(shù)才能將東陵煙的那張臉保存到現(xiàn)在。只是這秘術(shù)的代價也太大了些,眼看著杜清韻的臉都要爛出骨頭了。
“你以為那點兒茉莉蜜就能置我于死地?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長孫凌妍輕笑了一聲。
“你既然都知道,為什么還要……”
杜清韻恨恨的問道。她實在是想不通,眼前的女子究竟如何從那樣猛烈的□□中恢復(fù)過來的。
她一直以為正主已經(jīng)死了,這才安心得意的在陵心閣中過了一段暢快順遂的日子。原本以為等殷朗出關(guān)之后,那個桀驁衿貴的男人就會是自己的,哪怕是一輩子不能露出真容她也情愿。
為此,她甚至不惜使用禁術(shù),將東陵煙留下的血氣生生煉化進了自己的身體,每月都要忍受疼徹心扉的折磨,才換得了這張他喜愛的面容不會消退。
誰知道小汨羅鏡開啟的當日,島上忽然發(fā)生了大變故,她雖然僥幸從陵心閣的大火中逃生,可是臉和身體的灼傷卻是遲遲不能恢復(fù)。
借來的血氣畢竟不是自身的,就算是強行煉化融合進來,可畢竟不能完美的融為一體,更別說是要修復(fù)身體了。
杜清韻廢了無數(shù)的心力,四處尋醫(yī)問藥,可是臉上的傷痕卻始終不能平息。即便是在治療之下稍微有些愈合,可是不過幾日之后,敷在傷口的藥物就再也不能起到作用,剛剛回復(fù)的地方再次開始潰敗腐爛。
這樣反復(fù)的折磨之下,杜清韻的精神幾乎就要崩潰了。她甚至無數(shù)次的后悔為什么自己要貪心的將東陵煙的血氣煉化進來,現(xiàn)在想要擺脫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就在她瀕臨絕望的時候,一根救命稻草忽然伸了過來。玲瓏宗的萩音真人在偶然的機會見了她之后,竟然就將她認作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兒。
原來東陵煙的這張臉竟然和這位風姿綽約的女修像了七分!
因禍得福,身為玲瓏宗的公主,杜清韻不但有了顯赫的出身,臉上的傷也得到了精心的治療。
玲瓏宗以女修為主,各種調(diào)養(yǎng)駐顏的丹藥和法子層出不窮,杜清韻的臉雖然不能根治,可總算是延緩了一些潰爛的速度。
最完美的是,萩音真人為她找尋到了一個好歸宿,作為閎西展家的嫡長女,她將嫁給同為世家才俊的韓家大公子韓忱。
據(jù)說這門親事原本是定給展家平妻的獨女的,可是來相看的那日,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位韓家的大公子,雖然比不了殷朗那樣的耀眼惑人,可是那位風度翩翩的美青年卻是十分的鐘情于自己,只見了那一面,便時時送些費心思的小禮物來,甚至不惜和家中爭吵,只為將她取進門來。
殷朗雖好,可是他喜歡的卻是東陵煙。自己雖然頂著一張東陵煙的臉,可是性格和脾性卻騙不了人,遲早會被殷朗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與其到時候露了馬腳,倒不如實際一些。眼下她有出身有地位有財富,未來的夫君雖然比不了雪巍島主,可是也對她情有獨鐘,一心一意,在萩音真人和玲瓏宗的庇佑之下,她將來的路想必會是一帆風順的。
想到這里,她忽然又覺得自己當年做下的事簡直是再明智不過了。東陵煙死了之后,她就是這張臉的主人,那賤人的一切現(xiàn)在都是她的,也不枉她紆尊降貴的服侍了她一場。
從現(xiàn)在開始,她就是展清韻,展家的嫡出大小姐,韓家未來的當家夫人,玲瓏宗的下任宗主了。
和這樣的前程比起來,臉上的那些痛楚又算得了什么呢?!
杜清韻這樣自我安慰著。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
眼看著六禮已經(jīng)過了五個,一切都進行的如同她預(yù)想的一樣順利。可是杜清韻的心情卻日漸沉重了起來。
她的臉,衰敗的愈加迅速了。無論她吃下多少珍貴的駐顏丹藥,肌膚還是一點點的發(fā)黃變黑,然后潰爛。
唯有用到玲瓏宗的迷?藥才能延緩一些,可是這藥有虎狼之力,卻是不能日日都服用的。
這樣的臉,如何能出得了門,見得了人,她總是要被那些人恥笑一輩子的!
不管她怎么想韓忱,這畢竟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日子,她決計不能丟臉!
正憂心之中,萬萬沒想到這個早該死了女人竟然出現(xiàn)在眼前,還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簡直在她原本的火燒火燎的心中又潑了一勺滾油。
“你來做什么?!想要搶奪我的身份么?!!”
“別妄想了。萩音真人已經(jīng)認下了我,展家的大小姐也是我展清韻,你休想再生什么波瀾!”
杜清韻的聲音尖利刺耳,眼中像是有淬了毒的刀子一樣,惡狠狠的瞪視著長孫凌妍。
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她雖然掛的是東陵煙的臉,可若是這賤人真的現(xiàn)身人前,那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就都要化作泡影了。
決計不能讓這個賤人再活著走出去!!
杜清韻心中暗暗的發(fā)狠,發(fā)紅的眼珠骨碌碌的四下亂轉(zhuǎn),就想找到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將這個禍端解決掉。
“多年不見,你養(yǎng)氣的功夫退步了許多。”
長孫凌妍看著眼前滿面創(chuàng)痕的女人猙獰的表情,輕輕的笑了一聲,不緊不慢的說道。
她可還記得當年那個不露聲色的丫頭,若不是她嗅出了茉莉蜜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味道,說不定就真會著了她的道了。
“你放心,我對你這個大小姐的身份還有什么韓公子都沒什么興趣。”
“當年在雪巍島的情形你也見過,你現(xiàn)在這點東西,我還真是不怎么能看的上眼。”
聽聞此話,杜清韻的神色微微有些松動。可是她性子多疑的很,即便是覺得對方說的有些道理,也不肯輕易的放松警惕。
“那你想要什么?”
長孫凌妍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她臉色雖然蒼白沒有血色,可是這一笑之下卻如同春花綻放,無限的美好,端端是刺痛了杜清韻的眼睛。
“那就看你是想要生路,還是明路了。”
她輕聲說道。
杜清韻心中就是一痛。
這句話,在三年前的雪巍島,她匍匐在東陵煙腳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問的。當時她被情勢所逼,一個堂堂世家的大小姐竟然成了伺候她的仆役,端的是她一生的污點。
時隔多年往事重現(xiàn),這份恥辱只會變本加厲的刺激著她原本就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杜清韻被氣的眼睛都紅了。
還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只聽長孫凌妍有繼續(xù)開口說道。
“原本我還想不明白,今日見了你的樣子才知道,你倒是對自己舍得下手,竟然將我的血氣煉化到了身子里面。”
“只是那血可有些年頭了,效力也維持不了多久,若是血開始腐壞,那你的身體怕也要受些拖累了。”
“哦,看樣子是已經(jīng)受拖累了。”
長孫凌妍看著由憤恨轉(zhuǎn)為驚慌的女人,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你又待如何?!!”
杜清韻恨恨的說道,若是目光能吃人,長孫凌妍一早就被她生吞活剝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敢造次。就憑眼前這人周身的威勢,就不是剛剛筑基的她能夠招惹的。
“不是問你了,要生路還是明路。”
“生路怎樣,明路又怎樣?”
長孫凌妍輕笑了一聲。
“你倒是有些長進,知道討價還價了。”
“若是要明路,我就教你個法子,讓你能脫了我的血氣,回歸本來的樣子。”
“若是要生路,你便只能頂著這張臉過一輩子。除非有朝一日你成了元嬰修士才能解脫,否則每過五年,便須得找我來換血氣。”
“個中的優(yōu)劣,你大可自己計算清楚,不過無論是生路還是明路,你都要先幫我做件事。”
兩條路,哪條生哪條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至少在杜清韻看來,頂著展清韻的出身和名頭才能算得上是明路。
杜清韻有什么?!
雖然在下界也算是大家出身,可是到了上界卻連個得寵的侍女都比不上,若是真恢復(fù)了自己原本的樣子,那說是一無所有也不為過了。
她不愿意,不愿意回歸之前那樣被人恣意踐踏欺凌的生活,她也不愿想那些庶民出身的修士一樣,日日都在為給養(yǎng)和功法掙扎,時間都浪費在生存上面了。
展清韻身為玲瓏宗宗主的獨女,展家的大小姐,韓忱鐘情的未婚妻,鋪在她眼前的就是一條康莊大道,有了捷徑,為什么不走呢?
想到這里,她定了定神,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是展清韻,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 妖女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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