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計(jì)
“安知蘭是你的女兒,你竟然還忍得下心來......”
下面的話,長孫凌妍也說不出口了。
都知道修真乃逆天之道,必然要付出些代價。
這三界之中,修為越是高深的修士,獲得子嗣的幾率便越是渺茫。
據(jù)傳有魔修老祖飛升無望,索性便廣納后宮,奮力的播種,只是到了壽元將盡的那一日也沒得個一兒半女的只得含恨而終。
好生養(yǎng)的女修,那便只剩下太陰了。
除了正陽之外,太陰和任何男人交合都等于采補(bǔ),因果計(jì)算之下的業(yè)債數(shù)不勝數(shù)。只是天道也是公平的,并未絕了太陰的生路,許她繁育子嗣還債。
只是若違了太陰女修的意愿,那便是再怎么折騰也沒什么用的。只有讓她心甘情愿的付出精血,才能孕育孩子出來。這樣得來的后代,個個都是資質(zhì)絕佳的好苗子,也是讓人艷羨的不得了。
這長清真人安圖雖然只是個金丹修為,能有個子嗣卻是撞了大運(yùn),怎么就舍得把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做了人皮?
“老朽也知這孩子得來不易。可是她小小年紀(jì)就身染重疾,眼看著在病榻掙扎殘喘,老朽自然是不忍心的。”
“與其這樣痛苦,不若早登極樂,輪回中選個好胎。”
灰影安圖低下頭,一雙渾濁的眼中竟然還流下了兩行清淚。
這番表演可謂是唱作俱佳,可是卻絲毫沒有打動長孫凌妍的心。
她不是無知少女,這樣的演技可真算不上是精湛。
要是真心疼女兒,為何不讓已故之人入土為安?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惡心的要命。這樣一個陰險狠毒的妖怪,要不是還要從他口里問出些消息,她一早便干掉他了。
“這么說,我之前在華嚴(yán)派見到的那個芝蘭,一直就是你?!”
一想到這老妖怪曾經(jīng)貼身服侍過自己更衣,凈面,長孫凌妍的胃就一陣陣的抽搐。這樣的行為和島國愛情動作片中的那些變︶態(tài)癡漢有什么分別。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就想扣動千機(jī)括的扳機(jī),將這個灰影怪物立時斃在當(dāng)場了。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
長孫凌妍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來這世界的時日尚短,能多探聽一些便是賺了。
好在安圖很快就給她揭開了謎底。
“當(dāng)然不是。小女......小女發(fā)病,是在仙子離山之時......老朽便自作主張了。”
聽他這么說,長孫凌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你那朵紅蓮是什么寶貝?”
她雙目緊盯著安圖,冷聲問道。
她自是知道紅蓮黑蓮的底細(xì)的。之所以這樣問,也是想看看安圖的態(tài)度。若是他信口雌黃,謊話連篇,那他也就沒什么探聽的價值了。
果然,安圖猶豫了半響,還是開口說道。
“這是煉丹的材料。老朽是個丹修,有了這個寶貝,老朽就能煉制出添壽丹了。”聽他這么說,長孫凌妍在心底一陣陣的冷笑。
這怪物果真狡猾的很,一句話說的模棱兩可,倒是讓人沒辦法挑出毛病。
六陽真焰是天地間的靈火,火自然是煉丹必備的東西。只要有材料,用不用六陽真焰都是能煉丹的,只不過用靈火的效果更好。
他這么對答,即使長孫凌妍硬逼他發(fā)心魔誓,怕是也淘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消息。
與其和他浪費(fèi)時間,倒不如早早動手,替闕辛真人清理門戶。
作為勞動報酬,那六陽真焰自然也就收得心安理得了。
她越想越有道理,握著千機(jī)括的手指蠢蠢欲動,就想要立刻收拾了這個假道人。她有這樣的盤算,殺機(jī)也免不了的外露了出來。
安圖此時便是那驚弓之鳥,稍有風(fēng)吹草動都能覺察的出來。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要是再不拿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來,怕是要橫死當(dāng)場了。
他眼珠一轉(zhuǎn),臉上立時換了一副諂媚的表情。
“仙子,老朽這里有些有意思的事兒,不知道仙子有沒有興趣聽啊?”
除了那六陽真焰,長孫凌妍什么興趣都沒有。
融入精血中的那朵黑蓮像是隱隱在召喚,讓她渾身上下的血脈靈氣的涌動都異常的活躍。
必須拿到那靈火。
她的腦中只有這樣一個念頭,安圖的那些小把戲自然是不看在眼里的。
“你有話快說。”
長孫凌妍不耐煩的說道。她精致清冷的面頰上絲毫不掩飾對安圖的憎惡和惡意,似乎聽他說一句話都覺得厭煩。
怎么會是這樣?!!
見她這幅模樣,長清真人也傻了。
他原準(zhǔn)備故弄玄虛一番,勾其她的興趣,再找機(jī)會尋些好處。可是萬萬沒想到,他話雖然說出來了,可是長孫凌妍竟然一點(diǎn)兒都沒上套。
自己起了話頭,聽眾卻不合作,安圖頓時覺得騎虎難下。
他早就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少女的手指可是一直在千機(jī)括的扳機(jī)上來回滑動,想來是準(zhǔn)備拿拿自己試一試刀了。原想著拖延一陣,等到天亮之后,陵心閣里活動的人多了,這賤人也便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話一出口,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走下去了。
“今日卯時,仙子平日所居住的小筑會遭人劫殺縱火,仙子不想知道這背后之人究竟是誰么?”
劫殺?縱火?
“所以你便想著趁此良機(jī)混下島去么?”
長孫凌妍微微冷笑一聲。
她才不關(guān)心到底是誰在她背后下黑手呢。左右就是后院那幾個女人,能有這樣的大手筆,總不會和三傻脫了干系。
“別想的太容易,下島的通道是要天亮才能開通的,即使陵心閣亂起來了,護(hù)島大陣也會開啟的。”
“相反,若是島上真的發(fā)生了禍?zhǔn)拢潜厥且鈲u搜兇的,到時候,你更沒機(jī)會了。”
安圖見她接了話茬,頓覺有了希望。他急忙搖了搖頭,諂笑著說道。
“仙子有所不知。這小汨羅境乃是一法寶所化,每每現(xiàn)身只是,便會天降異象那背后之人雖有殺心,膽子卻小的很,生怕被島主覺察,便想借著這異象動些手腳。”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今夜卯時會天降玄雷,陵心閣的火就是這異象的緣故,所以即使有些傷亡,島上的管事們也只會認(rèn)為是場天災(zāi)。”
若是遇到有心人,那邊可推說是天道報應(yīng)不爽,因果清算了。
長孫凌妍默默的在心中補(bǔ)了一句。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后院三傻那假裝矜貴清高實(shí)則暗爽不已的臉孔了。
東陵煙這個身份是一定要死的。可是現(xiàn)在想想,要是真就這樣順勢默默遁走,簡直就是順了那群女人的心意,也太便宜她們了。
回憶起之前的那些恩怨,長孫凌妍頓時覺得自己一定要死的有價值,最好能順便狠坑那三傻一把,不能就這么讓她們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想到這里,她的心中頓時有了決斷。只是想歸想,長孫凌妍的臉上卻沒露出一丁點(diǎn)兒的痕跡。
“那玄雷從哪里來?”
她冷聲問道。
見她上鉤,安圖頓時在心中松了一口氣。他退后一步,整個人瞬間沉淀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急不緩了。
“仙子要想知曉,老朽自是不敢隱瞞的......”
他賣了個關(guān)子,卻沒得到響應(yīng),只得悻悻的自己接了下去。
“老朽年事已高,也不指望著修為有大進(jìn)益了,只想著頤養(yǎng)天年,安度余壽。只是這千機(jī)括著實(shí)厲害的很,若仙子肯與老朽立個肉身契,那老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他倒是乖覺,知道東陵煙是個爐鼎,沒什么修為,尋常道修魔修的天魔誓心魔誓對她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立了肉身契就不一樣了。這肉身契以血肉為基礎(chǔ),若是立誓之人違背了契約,便會遭受裂身碎骨之苦。對東陵煙這樣修為不高的人來說,正是用得上的。
長孫凌妍思索了片刻,還是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她不是不知道肉身契的厲害之處。只是事到如今,想要讓事情順著她的想法進(jìn)行下去,免不了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雖然很舍不得,可這木傀儡這回怕是留不住了。
安圖在地上畫了一些七扭八歪的符文,又圈了兩個大大的圓圈,和長孫凌妍一人一個的占了進(jìn)去。
很快,那些字符便一閃一閃的起了紅光,慢慢的漂浮在空中,繞著兩人不停的轉(zhuǎn)動。
“我,東陵煙,在此起誓:一月之內(nèi),若安圖沒有害我之心,我便絕不傷他性命。若違此誓,粉身碎骨。”
長孫凌妍的話音剛落,那閃著光的紅字便瞬間沒入了她的身體,在手腕處彎出了一道紅印。
這邊是肉身契成了。
這話說的附帶了條件,倒是讓安圖有些不太滿意。可是長孫凌妍手中握有師門的至寶,他即使再眼饞,也萬萬不敢起了殺心,自然是滅了坑害長孫凌妍的念頭的。
這么一想,那誓言倒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我應(yīng)了你的話,你也該履行承諾了。”
她也不正眼看安圖一眼,依舊淡漠的冷聲說道。
安圖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放到了長孫凌妍的面前。
“這里面是五只八荒玄雷幡,原是林瑯要我放在陵心閣的隱蔽處。今日卯時小汨羅境開啟,她便會順勢引雷落地,姚芊芊也會吩咐死士動手,趁亂擊殺陵心閣眾人。”
“若五幡齊動,便會天降玄雷,旁人便罷了,仙子身體嬌貴,怕是承受不住,避無可避的。”
“只是這寶貝只能用一次,玄雷降下之后,這幡也就燒毀了。”
“如此,仙子可滿意了?”
他頗有些得意看著眼前的少女,
下一刻,他便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殺機(jī),再想逃跑已是來不及了。
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口的鮮血,雙目圓睜的倒在了地上,很快就化成了一灘灰燼。
“賤人......你違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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