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妃位

　　“娘娘,　”衛忠全從門口進來道：“稟娘娘，暗香姑姑已在外頭等候娘娘您的召見。”

　　“快讓姑姑進來。”合珞連忙說道。

　　“是,　”衛忠全低眉順眼的躬身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　合珞就見著衛忠全帶了一個身著掌事大宮女衣服的宮女走了進來。

　　“奴婢暗香見過宸貴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聲音柔婉悅耳,　聽著說不出的舒心。

　　合珞定眼一瞧，只見這叫做暗香的女子合中身材，肌膚豐潤,　整體看上去纖濃有度，一雙眼睛如點墨一般鑲嵌在鵝蛋一樣的臉上頭，卻不是神采飛揚,　活潑的模樣,　觀之只覺得其人沉穩有度，非常可親。這般長相,　合珞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聽武帝說,　這暗香既然在宮中已經是掌事女史，而且又被派過來照顧自己安胎,　想必年齡已經不小了,　看樣子換成現代的算法,　應該是二十八、九的歲數了,　在古代這個十幾歲就能當母親的年齡，的確是能當得起姑姑這般名頭了。

　　只是這般長相。。。。。。

　　“姑姑生得真好,　這渾身氣度像是從水墨畫兒上走下來的人似得。”合珞說完之后掩嘴一笑。

　　暗香聞言很是詫異。自打接著武帝的旨意之后,　暗香心里頭便極是不安,　她因著出身有些特殊的緣故，是從小長在宮里頭的，從先帝的嬪妃們看到現在武帝的后宮嬪妃，自然知道宸貴嬪這般一個背景平平進宮只是一個小常在的貴主兒，短短不到三年便爬到了貴嬪這個位置上頭，是多么的不容易。暗香雖是因著有些原因未在后宮伺候，但是這位宸貴嬪進宮后的事情還是聽過一二的，先是寧淑容，后頭是沈妃，礙了這位宸貴嬪路的，都。。。。。。這位宸貴嬪只怕不是個簡單的人。

　　只是今日一瞧，那宸貴嬪哪有什么心機深沉的陰沉模樣，也沒有因著她是武帝派來的，便故作親切的拉攏或者是立威打壓，只是睜著一雙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大量自己，夸贊自己的姿容。“娘娘過譽了，奴婢可當不得如此夸贊，和娘娘您比起來奴婢便如螢火之光一般。”暗香聞言笑著行了個半蹲禮。

　　暗香打小在宮中長大，自是知道自己這樣一張臉是后宮諸人不愿見到的，無論是宮女還是嬪妃，這是看著宸貴嬪的樣子卻是真的不介意一般。

　　只是她自己也不是奉承，之前聽得宮中之人說這宸貴嬪如何的美貌，自己聽了卻也是沒有往心里頭去的，畢竟宮里頭什么樣兒的美人兒是沒有的，只是如今一看，這般的長相，先不說姿容，就是這精致的輪廓，宮里頭便沒有幾個貴主兒是比得上的。

　　“多的本嬪也不說，姑姑既然是皇上給送過來的人兒，必定是及穩妥的，本嬪身邊原有的這兩個丫頭，雖說也是極為貼心，但正如皇上所說，到底是年紀輕了些。姑姑也不必客氣，以后有事便吩咐她們二人，本嬪不能吃的，不能做的，該注意的，姑姑只管說便是，不必有任何顧忌。”合珞正聲吩咐完，便對著岸芷二人道：“你們兩還不趕快見過暗香姑姑。”

　　“是。”二人一應聲，便上前對著暗香行了個半禮道：“奴婢岸芷（汀蘭）見過姑姑。”

　　暗香雖是受了二人的禮，卻也還是趕忙將兩人給扶了起來，只說是不用多禮。

　　“姑姑不必客氣，她們兩人中，岸芷雖是略懂一些醫術，卻是缺少幾分歷練，汀蘭又跳脫了些，若是她們能學的姑姑的一兩分本嬪便不會擔憂了。”

　　“娘娘繆贊了，奴婢定會盡心。”

　　合珞微微一笑，便讓人奉了茶。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著守在外頭的小樂子跑進來躬身道：“娘娘，外頭趙公公來了，手里頭還拿著圣旨呢！”

　　合珞心里早就有了底，也不慌，便起身領著人向院中走去。

　　“奴才給娘娘您賀喜了，”趙肅說著兩手一握，向合珞行了個禮。

　　“公公這話說的，不知喜從何來？”合珞掩嘴笑問道。

　　趙肅卻不急著作答，而是雙手一伸，把圣旨展開道：“宸貴嬪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裴氏合珞溫儉恭良。。。。。。今封為宸妃。特賜，東珠步搖一對，和田羊脂玉如意一雙，象牙骨扇四把。。。。。。”

　　“臣妾領旨，謝皇上萬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合珞起身之后連忙雙手接過圣旨。

　　“趙公公，您來一趟也是辛苦，快進來喝口茶，歇歇腳。”岸芷一邊不動神色的遞上一個荷包，一邊說道。

　　“多謝岸芷姑娘，宸妃娘娘這兒的茶奴才倒是真想喝，只是奴才還當著差，還要急著給皇上回話，不敢誤了事兒，這茶奴才只能下回再來喝了。”趙肅笑瞇瞇的說道。

　　“不敢誤了公公，公公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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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回來了。”待得暗香傍晚回屋，見得馨兒已經將東西歸置好了，便覺著松了口氣。

　　“怎么樣，今日歸置可是順利。”暗香歪在炕上，接過了馨兒遞過的一杯茶。

　　“姑姑放心，歸置的極是順利，要奴婢說，怪不得宸妃娘娘進宮三年不到已是妃位，看這下人□□的可真沒得說。該送來的家伙什兒一樣不少，樣樣精細妥當，不該問的一樣不問不打聽，不該碰的一樣不接手。奴婢還真挑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來。”

　　“貴主兒也是你能隨意議論的？”暗香輕輕睇了馨兒一眼。

　　“是奴婢孟浪了。”馨兒連忙告罪。

　　暗香押了一口茶，半晌才道：“行了，你也是打小跟著我的。原先我們清凈日子是過慣了，可是現在你可是跟著我一起來伺候貴主兒的了，可沒有原先自在了。你若管不住自己那張嘴，趁早我給你找個法子送出宮才好。”

　　“姑姑您別生氣，”馨兒原先還有些不經心的模樣兒，聽著暗香這話，連忙跪了下來道：“你和連嬤嬤是我這輩子的大恩人，連嬤嬤的仇還未報。馨兒，馨兒誓死也是要跟著姑姑的，您別趕我走。”

　　“罷了罷了，”暗香看著她這樣擺了擺手。

　　馨兒看這樣子，知道暗香是消氣了，連忙上去幫忙伸手捶腿道：“姑姑覺著宸妃娘娘。。。。。。能否。。。。。”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暗香提起手輕輕擺了擺，“如你所說，宸妃娘娘的確是跟旁人有些不同，只是還是要再看看。如今你只做好自己的本分，謹言慎行也就是了。”

　　“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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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慶宮里頭，郭應聲悄聲走了進去，見著撐著頭歪在榻上的皇后，一時間有點不敢開口。

　　“怎么了？讓你去請良妃，人呢？”

　　聽得皇后冷淡的聲音，郭應聲才連忙開口道：“回娘娘的話，良妃娘娘說。。。說二皇子這些日子身子還是有些不好，離不得人，她不放心，讓奴才跟娘娘您告聲罪。”

　　“哼。。。。。。”皇后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這是翅膀硬了，有了二皇子，自以為有了盼頭，也不需要本宮再扶持一二了，她也不曾好好兒想想，若是沒有本宮扶持，她哪里在這時候得到一個皇子？”

　　“娘娘說的是，只是奴才覺著良妃的確是對二皇子擔憂過了些，對皇后娘娘您依舊是恭敬有加的。”

　　“本宮是皇后，她自然應該恭敬與本宮，只是這人還像不像以前那般聽話，那可就難說了。”

　　郭應聲本以為照以前皇后必定會發火，沒成想今日卻如此淡定，一時心里頭有些拿不準，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再說想必皇后心里頭早已有了成算，也不需要自己多說。

　　“宸妃那邊如何？”

　　郭應聲聽得皇后慢條斯理的話，卻絲毫不敢怠慢，連忙回道：“回娘娘，晉了妃位，皇上那頭兒又賞了好些物件兒。連著太后那頭兒，不知是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兒上，也跟著賞了東西。”

　　“這是自然，這時候誰都比不得她來的尊貴，自是應當如此。也難為她了，這樣兒的出身進了宮，竟然也到了個妃位。之前懷胎還中了寧淑容的息子，居然還能懷上孩子。”皇后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皇上讓宋太醫給宸妃也調養了一年有余了，雖說可能息子藥力尚未排完，可神師不是也說了嗎，此事說不定的。”

　　“是說不定，她可是正經的現下正三品以上的唯一懷了皇嗣的，生下來還能自己養。只是能養可不代表就能生下來。”皇后眉頭一挑，說到此處，似是有些開懷了一般。

　　“娘娘說的是，奴才聽說，除了良妃和淑儀夫人，宮里頭好些地方聽了宸妃懷子，都砸了物件兒呢！”

　　“正該如此才是。”

　　“娘娘，大皇子醒了，您可要去瞧瞧。”漣漪從外頭急匆匆走了進來，福了一禮。

　　“哦，皇兒醒了。”皇后聞言伸手壓了壓鬢角的額發，笑道。

　　“是，阿伽神師說了，大皇子情況已是一天好過一天，待得會說話能走路之時，和旁的孩童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會影響壽數。。。”漣漪說到這里聲音低了下去。

　　“這事兒本宮早就知道了，折點壽數便折點吧，”皇后在郭應聲的攙扶下起身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袖口，“這般的身子能活下來都是不易了，能像健康孩童一般活著已是慶幸之至，折點壽數又算得了什么。況且本宮只是現在需要一個皇子，待得安穩之后，便是本宮不能生，這宮里頭能生的多得是，到時候再抱一個也就是了。”

　　漣漪跟在皇后身后，想著那個虛弱的嬰孩，只覺得有些不忍和心里頭說不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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