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九十六、二皇子
金秋九月剛過,正是日子最好過的時候,天高氣爽,既沒有夏天的炎熱,又沒有入冬之后的寒冷,若是平常年間,就連著京城平日里最為忙碌的商賈小販都要顯得懶散幾分,只是今年。。。。。。京城里頭卻有著幾分不同尋常的熱鬧。
因為就連著京城里頭最無知的婦人們都知曉了,當今陛下有了第一個身體康健的皇子,大玄皇朝有后了。
“我說,賴大娘,您最近夠閑的啊,天天靠著門兒跟人吹牛逗趣兒。”一個穿著青色粗布衣的走貨婆子放下了后背的背簍。
“我呸!你知道個啥?”只見靠著朱紅色的一扇角門兒站著個麻衣婦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不耐煩翻著眼睛又有些得意的說道:“咱們府里頭最近可要有大造化了,夫人仁慈,讓我們下頭的人也都松快松快。”
“喲,您這府里頭能有什么大造化啊?”那走貨的是個平日里頭走街串巷賣花兒給姑娘帶的婆子,雖是京城周圍的鄉下人家,但是腦子活泛,并不沿街叫賣,而是長期穿走于這些后宅角門兒找這些服侍的婆子,丫鬟賣花。這些人手上都有些閑錢,平日里頭出門又并不方便,也不吝嗇手頭的幾個子兒,很是好賣,同時也能知曉些上頭人家的消息,多漲些見識,在村子里頭也是一份兒談資。那婆子眼睛一瞟,往門兒旁邊破敗的青磚墻看過去,心里頭一聲冷笑,還造化!瞧這墻面兒的樣兒,還不如她們村子里頭的富戶來的平整。平日里頭這府里頭的夫人叫人來買個花兒帶幾個銅板子兒還要跟她計較的,能有什么造化?
“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道我家老爺姓什么嗎?”那婦人看出了幾分婆子的不屑,有些橫肉的臉上擋不住的得色,簡直要溢出來了。
“姓什么?”那婆子滿臉的不解。
“我們家老爺可是姓邢。”
“哦。”那賣花的婆子拿看瘋子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婦人,一面又繼續說道:“賴大娘,這花兒你是要是不要,若是不要,婆子我可還有下一家兒要去,可經不起你耗。”
“哼,就說你這老婆子不識好歹!”那婦人狠狠的嘆了口氣,甩了手里頭的瓜子殼兒,拍了拍手才說道:“你可知道當今陛下最近喜得龍子?”
“這份兒消息誰還會不知道,當今陛下英明神武,登基數十年以來,我們大玄可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連我這走街串巷賣花的老婆子都知道這可是難得的圣明,不過就是子嗣上面。。。。。。您該不會要說你們府上和這大皇子殿下。。。。。。”那婆子嗤笑一聲。
“你可知曉那大皇子生母姓什么?”那婦人干脆收了瓜子一拍手,干脆的問道。
“宮里頭貴人的名諱哪里是我能知道的,難不成。。。。。你要說那皇子生母姓邢?”那走貨婆子發出一聲嗤笑。隨后卻又睜大眼睛看向那婆子,有些驚疑不定得道:“難不成真是?”
“哼,騙你我能有些什么好處拿么?我可悄悄告訴你,我們夫人為著這事兒一連幾日都高興的不著覺,如今就只是坐著等封賞罷了。”
“哎喲喂,我的親姑奶奶,這可是大皇子的生母,你家夫人可得封個一品大員夫人了,就和那戲曲兒里頭唱的那般,到時候可真是羨煞人了。”
“什么一品大員夫人,我們夫人說了那叫做誥命夫人,你這無知婆子!”那婦人說完話,腰桿兒往上一挺,用手撫了撫頭上的發髻繼續說道:“哪里才只是什么一品夫人,我們大皇子可是占了皇家長子,這以后若是真是有。。。。。。”那婦人將下巴往天上一揚,“才只是一個一品夫人?到時候我們府上可就是。。。。。。我可是小時候伺候過我們小姐的,”那婦人說完話面色潮紅,似乎是已經看到了那一天一般,就連眼睛里頭都閃著光。
“這般。。。。。。竟是這般?!”那走貨婆子有些語無倫次,以前雖是能聽到些這些上頭人家的消息,但是卻也不過是些后宅婦人的爭風吃醋的小事兒罷了,畢竟能跟她買花兒戴的的丫鬟不過都是些姨娘侍妾的粗使小丫鬟罷了,正經的大丫鬟,主子們賞賜的金的銀的都戴不完,哪里會跟她買呢?
“你們家小姐是何時被選入宮的?怎的以前聽都沒聽過?”那婆子又有些猶疑的問道。
“這個么?”那婦人臉上似是有些掛不住,之后才板了臉說道:“既然你問了,我也就告訴你,你可別跟其他人說!”
“曉得的,曉得的,賴大娘您只管說給婆子聽,婆子我啊保證不再傳第二人的耳朵。”那婆子有些討好的遞上了一朵紅色的杜鵑花兒,并且口里不住的說道。
“唉,你也知道,我們這府上之前的狀況,說好聽些稱個邢府,說難聽些不過就是個宅子罷了,之前府里頭加上我不過就是兩個幫工的婦道人家罷了。我是家里頭實在是不好過,這里給的工錢也算是過得去,所以后頭辭了其他地方便也安心在這里做事了。”
聽得這些話,那走貨婆子有些不耐煩的翻了翻眼睛。
那婦人看到了,生怕那婆子把花要回去,連忙說道:“你別急,后頭不就說了么。有一年老爺因著好運氣剛剛升了個小吏,聽夫人說好像是因著人情世故府里頭便手頭有些緊張,只是正值老爺需要,可也不能沒有。得寧夫人賞識,我家小姐便給寧府嫡出的大姑娘當了貼身丫鬟,后頭寧家大姑娘進了宮,我家小姐也就進去了。。。。。。雖是這般說,可誰知道如今竟然有這樣潑天的富貴!”
“可不是嗎?這可真是人的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那婆子滿臉的震撼又夾雜著些羨慕,緊接著連忙對著那婦人說:“這可是你們府上的大造化,若是賴大娘以后你發達了,可別忘了老婆子,老婆子也不貪心,若是老婆子這些花兒能賣到上面貴人那兒去,老婆子也就不枉費這輩子了。可不瞞賴大娘你說,十里八鄉的都知道,我榮婆子的花可是最新鮮最好的。”
“到時候自然忘不了你。”賴大娘說著臉上的肉擠出了一個有些假意的笑容。
那榮婆子也不管,只像是得了天上掉下的餡餅一般,又笑著往賴大娘手里塞了朵花兒,便背上竹筐子喜哄哄的走了。
那賴大娘望著走貨婆子的背景,手帕一甩,丟了手里頭剩余的瓜子皮,然后哼道:“就這樣的花兒,只怕是丟門口都沒人要,還給貴人。。。。。。哼!”想到之前榮婆子的輕視,賴大娘終于覺得揚眉吐氣了一回,腰一扭關上了側門,只覺得走路都帶上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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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岸芷走進來的時候,汀蘭正在給躺在榻上的合珞剝葡萄皮,岸芷只見旁邊堆了一小堆的葡萄皮便連忙說道:“娘娘可不能再吃了,娘娘沒聽過嗎?這懷孕的時候,不能吃葡萄,會生出葡萄胎的!”
合珞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連著嘴里頭的半顆葡萄都差點掉出來了,葡萄里面的維生素和花青素對孕婦都很好,加之這是她空間里頭的葡萄,對人更是滋補,真不知道這古人有時候迷信起來,理由真是哭笑不得。
“行了,不吃就不吃了,汀蘭你收拾了罷,”合珞擺了擺手,反正她也吃夠了。“說說,你那頭兒什么情況,咱們的邢娘子好是不好?”
“瞧娘娘您說的,哪里能不好呢?大皇子身體先天虧損,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再加上沈妃那樣一個娘,皇上又不待見,現下宮里頭和宮外頭都只知邢娘子生的二皇子不知大皇子,若不是因為大皇子養在皇后那里還不知道要怎么樣的對待呢!”
“難不成她還以為這孩子能養在她那兒不成?”合珞一臉的好笑。
“她倒是也沒那么傻,這宮里頭,正三品以上方能撫養皇嗣,更何況,這是宮里頭的頭一個康健的皇子,哪里能給她養呢?不過好歹她也是二皇子生母,先不說晉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就說以后就算是二皇子抱給了宮里頭的高位妃嬪,她也算是平白得了個靠山。”
“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合珞微微一笑,臉上一臉的悠閑。
“何止是不錯呢!聽說前幾日的時候,這邢娘子家里頭還來人了,求見二皇子的生母邢娘子呢!”
“她也太張狂了些,”真巧汀蘭收拾完了之后走了進來,聽了岸芷的話便驚叫道:“要知道,這宮里頭有頭有臉的貴主兒們要得見家人一次得有多難,就連育有二公主的淑儀夫人都是公主滿周歲的時候,陛下恩賜才得見府中一面。”
“可不是么?宮里頭皇嗣稀少,皇子她這里能算的上頭一份兒了,可不就把自己當成事兒了么?也不想想,若不是娘娘您和瑩昭儀加以看顧,她活不活著都說不得,哪里還能有這樣的運道,可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岸芷有些氣不過。
“行了,宮務現在在瑩姐姐手頭,瑩姐姐可準了?”
“瑩昭儀說是因著邢娘子孕育皇嗣有功,是準了的,又稟了皇后娘娘,不知道怎的,皇后娘娘也準了!”
“她自然是要準的。”想著皇后為著沈清如肚子里頭的孩子,千般算計,結果得了個養不養得活的不說,還不得皇上待見,如今,看著個以前的宮婢卻生了個健健康康的孩子,還不知道如何氣不過呢!如今這般身份卻能得見家人,不過是小小的點了頭,就能把宮里頭眾人的妒火燃的更大,何樂而不為呢?
“原本想著她若是個聰明的,本嬪將二皇子送與瑩姐姐做個伴以免姐姐寂寞,順便看她有功,保她一保也未嘗不可,可是如今看來,咱們這位邢娘子竟是翅膀硬了,既然這般,就讓她好好在前頭擋著罷。”合珞輕輕一哼接著對岸芷道,“你去跟瑩姐姐說一聲,咱們安在她宮里頭的防線和釘子可以慢慢撤回來了,不過不要一下子全部撤了,慢慢兒來!”
岸芷聞言促狹一笑道:“我省的娘娘的意思了,娘娘放心。”
“宮里頭多少世家貴女期盼有孕,如今竟被個小小的宮女占了先,已是不知道有多不滿,如今。。。。。。”汀蘭也在一旁笑道。
“恩,再一個,明日請安,我有孕之事也可以。。。。。。”合珞用手輕輕比了一個打開的手勢。
“可是娘娘如今身孕不過才兩月出頭,胎還未穩,會不會還早了些”汀蘭有些不安。
“不用再瞞了,這段日子,皇上不知道因何事公務繁忙,才不過來了后宮兩次,一次是去了皇后那兒,一次就是我這兒,上次我拿身子不適的借口掩飾過去了,若是下次再是這般,一旦爆出我有孕之事,只怕皇上我認為我不信任與他,只怕到時候會傷了情分。”
“娘娘高瞻遠矚。”岸芷、汀蘭均是一頭冷汗,兩人都只想到了要保住合珞腹中胎兒,卻不曾想到,若是娘娘因此到時候失了圣意,以娘娘的家世背景,沒了皇上庇護,會怎樣的艱難。 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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