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選秀
大玄九年,選秀之令昭告天下,只因當(dāng)今武帝登基之后子嗣不豐,太后憂慮,為了大玄國之根本,這次的選秀乃是武帝登記后三次中最為盛大的一次。為的不過是為皇上廣選溫柔嫻淑的女子充實(shí)后宮,綿延子嗣。
選秀對于官家的女子們來說意義重大,不禁關(guān)乎自身的得失,更是關(guān)乎自身背后家族的榮耀,因此各家女子均不是早早幾年便準(zhǔn)備著,以希望被選中,成為那人上之人。
只是后宮已經(jīng)成為內(nèi)寵們的女子心里面作何想法就不為人所知了。
華清宮側(cè)殿
“小主,剛剛玉貴人來是不是又給您氣受了,這可怎么是好,皇上都還幾個月沒來我們這兒了,小主也不知道能跟誰訴訴苦。”南溪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抹布抹著屋里的桌椅器具。宮里的奴才都是看碟下菜的,眼見小主不得寵,干活的時候從來都找不見人,只好自己來做了。
“那又能怎么樣,她是個正得寵的又有封號的貴人,我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美人罷了,又怎么能比呢?”坐著的女子模樣清雅秀麗,眼圈兒微紅,臉上看著很是蒼白,正是裴府的大小姐被封為美人的合玉。
“對了,府中可以送來什么消息?”裴美人問道,
“回稟小主,老爺派人送來消息說,已經(jīng)送人來了,只是原本定下的合纓姑娘,被換成......換成了了三姑娘合珞,說是因為合纓姑娘壞了事,不能再送進(jìn)宮。”南溪語氣有些膽怯,話語很是遲疑。
“你說什么?”裴美人站了起來,衣袖揮掉了身旁小幾上的茶盞。聲音尖利驚怒。“怎么成了合珞,父親難道不知道如今我的狀況么,找那么一個廢物進(jìn)來,有什么用,既沒有顏色,也沒有什么見識,身體也不好。這是幫我么,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南溪見裴美人發(fā)了火,趕緊跪倒在了地上,雖是她是從府里面跟著裴合玉出來的丫鬟,但卻正因為這樣,十分清楚大姑娘的性子,人前溫婉善解人意,人后對于她們這些下人卻是暴虐的緊。
于是瑟瑟發(fā)抖的回道:“老爺說府里如今沒有人,與其去外面找人培養(yǎng)趕不及,不如自家的到底是放心。況且,三姑娘雖然為人有些懦弱,但是很是乖巧聽話,小主用著也方便。”
裴美人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南溪,不由氣到:“抖什么抖,看著礙眼。”又想到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只好認(rèn)了,況且就像父親說的,這合珞能捏在手里到底也好。當(dāng)時扶植合纓無非是因為合纓伶俐,只是伶俐的人到底心眼子多,若是養(yǎng)大了心,那還要費(fèi)心思。
又向南溪道:“沒多久就選秀了,那丫頭如今可進(jìn)京了?是住在哪里,你給府里回信讓他們注意著些,別讓她太寒酸,否則就算我在里面使力,臨到頭毀在了這些小事情上,可別怪我。”
南溪自然應(yīng)是。
玄武帝九年農(nóng)歷三月初三,卿天間算出的黃道吉日。今年選秀的日子就定在了在今日。合珞坐著的青蓬馬車,排在了秀女們馬車的隊伍里面,整個隊伍很是安靜,安靜的氣氛有些肅穆。
合珞和汀蘭兩人獨(dú)自個兒在馬車?yán)锩妫膊徽f話頭靠在車壁上,心里面自然也有些緊張。
自打來了京城,自然是跟著裴老爺?shù)姆愿雷∵M(jìn)了裴家在京城本家的二房家里面。因是周嬤嬤因為要照顧著佳人坊,加上年紀(jì)大了,被留在了蘇州。合珞只帶了汀蘭一個婢女,看著很是寒磣。自然是得不到裴府本家的看顧,連基本的敷衍都做不到,只給安排了一個獨(dú)門小院住,其余的不過就是送些飯食罷了。
合珞因是一個人獨(dú)居,也沒人管她,再加上選秀將近,也索性不扮丑了,天天進(jìn)空間照顧花草果樹。
倒是一開始驚住了汀蘭,因是年齡漸長雖說到底還小,卻是五官有些張開了。膚色如玉,眼睛是大大的貓瞳,木棉花瓣樣子的嘴唇。加上五官中因為天蘭人的那抹異域風(fēng)情,眼波流轉(zhuǎn)間,就讓同為少女的天蘭驚住了,加上沒人看顧,合珞也不需要偽裝了,時常有些古靈精怪的樣子。到讓汀蘭覺得自己姑娘像裴家本家老夫人養(yǎng)的那只白貓,說是叫什么波斯貓來著,好像很是稀奇。只是自然不敢跟姑娘說,只是覺得越看越像,特別是姑娘懶懶的時候,在躺椅上蹭著。
因是來了京城之后,汀蘭也見過其余官家的小姐來裴府做客,只是的都沒見過像自家姑娘這樣長相的,自然也明白自家姑娘生得好。只是見姑娘對事事也不上心,以為是不愿意被選上。
誰知道合珞知道她的想法之后對其說道:“我不但要選上,還是必須被選上。”自打知道了裴老爺對自己真正的態(tài)度之后,合珞就知道選秀真的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請各位姑娘下車,在宣武門外安靜等待,不可喧嘩。”馬車外傳來了一位有些年老的嬤嬤聲音,合珞聞言趕緊理了理衣裙下了車。
看了看周圍,都是穿著著各式衣裙環(huán)肥燕瘦的秀女,合珞不禁心里面嘆了一口氣。這個時代只要是官家女子,凡是滿了年齡低于十七歲的,都是要必須參加每三年一次的選秀的。平民女子想要參選,難如登天。而被戶部已經(jīng)記錄在案的女子想逃,也是不可能的,否則會累及家人。
本來在殿選之前還有一個流程,通俗來說,就是所謂的裸檢。這樣的檢查很是讓人尷尬,連合珞這般穿來的都有些接受不了。只是皇權(quán)至上,誰還管你的臉面問題。這裸檢雖是尷尬,但卻是極為嚴(yán)格。體檢時,每一道程序都十分仔細(xì)。秀女們需得容貌嬌好,身材秀長,生理上更容不得有半點(diǎn)瑕疵,即便皮膚上長了一顆小黑痣,都會被淘汰掉。
檢查時,執(zhí)行嬤嬤先讓秀女們裸體搖步走,再讓她們掀起自己的秀發(fā),露出耳根。接下來,嬤嬤會摸了每個秀女的身子,檢查□□對稱情況。接著要檢視了秀女們的肚臍眼、□□、□□,證實(shí)是處女,未生痔瘡。最后還要檢查秀女們的嗓子,讓她喊“皇帝萬年”,以檢查聲帶。
當(dāng)然檢查的時候讓合珞覺得很是難堪,只是小幅度的避讓都會讓嬤嬤嚴(yán)厲何止,只好作罷。當(dāng)然合珞那身讓空間泉水養(yǎng)出的皮膚別說是瑕疵,就連毛孔都沒有。觸之吸手,加上身上的那股冷香,連看了這么多秀女的嬤嬤都是贊不絕口。
回過了神合珞往宮道上面看了看,因是還有馬車在陸續(xù)進(jìn)入,宮里的嬤嬤并沒有讓她們列隊。門外的秀女們都只是散散的站著,有相熟的也開始小聲的相互交談。也有一些不停檢查著臉上的妝容和衣裙首飾。
合珞自然是認(rèn)不得這些名門貴女,只好一個人孤單的站在一旁,好奇的左右張望。正因為年齡小,她給自己設(shè)定的是嬌俏略帶些天真的路線,只是自己在家中本是庶女,深沉有心計可能,懦弱矯情也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嬌俏中帶些天真,只好先懦弱中帶些自卑了。
只是自己年齡小不是么?又在寺廟中長過兩年,還是姑娘年齡最重要的兩年。若是在宮里面沒人壓制的話,本性慢慢露出來也是說的通的罷,況且年齡小,若是按照那位皇帝大人的要求養(yǎng)成的話,到時候怎么說自己在他心里面必定會是不同的。
合珞自己現(xiàn)下想得很是美好,可是她不知道再過一會兒的殿選,她的所有打算都會付之東流。
今日合珞著了一身鵝黃的束腰裙,外面罩了一件輕紗,料子都只能說是一般,只是樣式還算是新。臉上只是略微施了脂粉,又抹了些深色眼影加深輪廓,再勾勒了眼線將一雙貓瞳更是襯得深邃如深潭。頭上卻只簡單地插了一支水晶簪子,旁邊有些透明的流蘇,襯著少女如玉的皮膚有些透明。乳白的腰帶系于肋間,顯示出少女有些波濤洶涌的胸部,可是又配上了一張美麗卻有些稚嫩的臉龐,到有了些現(xiàn)代所說的童顏□□的感覺。又在腰間系了幾個銀熏球,叮叮當(dāng)當(dāng)很是可愛。這已經(jīng)是她這幾年來好生打扮自己的一次了,因是以前在府中為了避過麻煩,都是布衣布裙罷了。
不想引人注意,合珞盡量站于樹下的陰影里。不料,卻還是有人撞上了她。
“哎呀,”撞上合珞的少女一聲驚呼,連聲說著道歉。合珞觀這少女五官清秀中卻帶些艷麗,比自己的年齡大些的樣子。臉上卻是一副純良天真的樣子,略微有些矛盾的組合,卻讓這少女別有吸引力。身上穿戴不俗,那衣服流光浮動,時而有花紋時而又沒有。頭上更是簪的八寶琉璃簪和幾粒拇指大的東珠,尋常人家見都是見不到的。
“姐姐沒事吧,”合珞忙伸出手扶住了她,
“沒事沒事,都怪我,不經(jīng)意撞著了你,倒是我該說對不住。”這少女聲音很是悅耳,正不停低著頭檢查著衣衫,待抬起頭,看到了合珞,一驚。自己的容貌在這京城里面已經(jīng)數(shù)得著的了,沒成想面前這位卻是更勝數(shù)籌。只是身上衣衫雖是新衣,卻是一般衣料鋪?zhàn)佣加械牧献樱粗苁瞧椒病R谎蹝呷ナ罪椫皇菭枲枺B自家的一等丫頭都有些不如。只是這容貌。
少女思緒飛快,只是一瞬的呆愣,就立馬盈盈福身,說道:“妹妹看著眼生,不知道妹妹貴姓,是哪家的秀女。”
合珞呆了呆,這女子倒真不客氣,一上來就探她背景,想必是極有底氣之人。于是做出一副有些猶豫,怯懦的模樣,聲音很小的回道:“我......我姓裴,家父是蘇州刺史裴世忠。”頓了頓,又福了福身:“姐姐安好。”
“裴世忠?宮中裴美人就是這么個姓,怎么又來個裴家女兒。”言語間很是懷疑。
“回姐姐的話,我是家里的三女,身份比不上大姐姐......裴美人貴重。”聲如蚊吟,卻能聽得出自卑之意。
“哦,原是這樣,是我錯怪妹妹了,還以為妹妹是報了錯的來歷。”少女言語很是爽利,又有些嬌蠻,到?jīng)]有輕視,不會惹得人厭煩。只是不知道是真嬌蠻還是假爽利,合珞并不敢掉以輕心,只好一味示弱,不過自家的這個是身份確實(shí)也不是很好罷了。
合珞雖是言語少,可這少女卻是極為自來熟,交談中,合珞才知道這少女是當(dāng)朝中書令的嫡次女,閨名沈清如。中書令本就是當(dāng)朝二品,不是當(dāng)今器重之人根本無可能。如此貴重身份自然有底氣,裴老爺雖是個三品,卻不是京官,自然不能比。
“清如姐姐,你也在這里。”只聽得一聲驚喜的叫聲,一個粉衣少女快步朝他們走來,看了一眼眼合珞掃過她的穿戴,也是在她臉上流連了一會兒,就不再搭理,只顧著和沈清如說話。
這位姑娘十分健談,消息又多。合珞靜靜地聽著,才知道這次選秀水竟是如此深。就連武帝表妹,大長公主的嫡長女明樂郡主都是來了的,當(dāng)然人是內(nèi)定的,跟一般人不一樣。雖說自古表妹多炮灰,只是這么貴重的身份,合珞表示不能比。就連這有狗仔潛質(zhì)的粉衣女子,都是齊國公府的二姑娘季玉蓮。
“清如姐姐快看,那人怎么也來了。憑的讓人不快活。”季玉蓮眼睛瞟向人群的一角,“怪不得要死要活的退了我二哥哥的親事,原是人看不上我齊國公府,要來這里享的天家富貴,不就是時不時掉一掉淚珠么,竟是讓我二哥哥現(xiàn)在都忘不掉。”季玉蓮惡狠狠的說道。
“蓮兒不可妄語,她叔叔現(xiàn)在正被皇上重用著,你只做沒看見便是了。”沈清如忙勸道。
合珞隨著視線望去,不禁感慨一聲。尼瑪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白蓮花了,那姑娘一身白裙,只在衣角上繡了一些百合。眉眼眉清目秀卻只能說是一般,但是眉目之前一抹病弱之態(tài),卻讓其顯得楚楚可憐。真是“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只是比林妹妹少了幾分顏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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