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造訪
衛晴然一行人離開老君殿后,便在附近找了一處廟宇落腳。安頓妥當后,衛晴然便派了幾名較為機靈的弟子,日夜監視老君殿的動向,一旦有什么消息,就立即回來稟報。那幾名弟子派出去之后,一行人在廟宇里連續等候了數日,始終都不見有人回來傳達消息。衛晴然有些不太放心,思前想后,決定還是親自上門要人較為穩妥。臨行前,衛晴然囑咐眾人好生待在廟里,不得輕舉妄動,而自己只帶了幾名貼身的女弟子隨同前往。在此之前,老君殿眾弟子大都見過衛晴然等人,此次看到對方再度突如而至,只道是來存心搗亂,便紛紛拿起兵器,守住廟門,不教對方踏進半步。衛晴然并沒有打算和老君殿弟子動手,只是叫人前去稟報住持,說是有人來訪。老君殿弟子起初有些不允,后來見對方始終都不肯離去,無奈之下,只得將此事稟報了住持。
住持星冥道人得知此事后,心下甚是疑惑,當即詢問對方人數。屬下弟子立即回稟,說是只來了四五個人。星冥道人聽到這里,不由松了口氣,隨即命弟子將衛晴然等人帶去客堂接見。衛晴然與四名女弟子來到客堂后,星冥道人也隨之而至。衛晴然便上前作了一揖,說道:“仙長,我等冒昧拜訪,還請仙長見諒!”星冥道人打了個稽首,說道:“施主言重了,來者即是客,老朽自當歡迎才是,何來怪罪之理?施主還是快快入座吧!”衛晴然聽罷,依言坐了下來。星冥道人則是居中而坐。茶水備妥后,兩人開始正式地交談起來。首先開口的人是衛晴然。只聽得衛晴然開口說道:“仙長,本夫人此次前來,一來是為了向仙長賠罪,二來就是為了拜訪仙長!毙勤さ廊寺犃T,隨即問道:“賠罪?施主何罪之有啊?”衛晴然答道:“前幾日,本夫人與一眾弟子身穿喪服,強行闖入貴廟搜查賊人,想必此事,仙長還記得吧?”星冥道人很快變了臉色,冷然道:“老朽怎會不記得此事?施主可真是多此一問哪!”衛晴然道:“仙長既然記得此事,那本夫人就直言了。當日我蜀山派對仙長多有得罪,此番前來也是為了向仙長賠罪,還望仙長能夠寬恕我等,我等定當感激不盡!”星冥道人微微搖頭,說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莫要再提了!毖韵轮獗愕韧诓辉儆嬢^那日蜀山派搜廟一事。衛晴然是個聰明人,豈會聽不出那話中的意思?只見那衛晴然面露喜色,說道:“既是如此,那我等就多謝仙長了!”星冥道人卻否認道:“老朽好像沒有說什么寬恕之類的話語吧?施主何來“謝”字一說?施主今日前來拜訪老朽,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么一個“謝”字吧?”衛晴然道:“當然不是,仙長既然已經說到了拜訪二字,那本夫人也就不再隱瞞。素聞仙長道法高深,我等心中甚是仰慕,今日特來向仙長研習道法,懇請仙長能夠不吝賜教,我等自當不勝感激!毙勤さ廊寺劼牬搜,陡然怔住。衛晴然見星冥道人不答,便開口問道:“仙長,你為何不說話。磕潜痉蛉说恼埱罅钕砷L難堪不成?”星冥道人聽罷,搖了搖頭,說道:“施主的請求并沒有什么過分之處,老朽可以答應,只不過……”
“不過什么?”衛晴然立即問道。
星冥道人答道:“不過……老朽的廟中并沒有女弟子,幾位女施主若是要留在廟中研習道法,怕是有些不妥吧?”衛晴然不以為然地道:“有何不妥?”到時,我們幾位就住在客房,不四處走動,不打擾師父們修行就是了,如此一來,仙長總該放心了吧?”星冥道人搖了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會對幾位女施主的名聲不太好,老朽對此可擔待不起啊……”衛晴然道:“那依仙長之見,該當如何?”星冥道人道:“女施主,請恕老朽直言,驪山道廟甚多,女施主若是有意研習道法,大可去別的廟宇好生修習,為何要來我老君殿呢?我老君殿弟子雖多,卻并沒有女弟子,施主來我老君殿修行,實在不妥。不過,幾位女施主若是要小住幾日的話,老朽倒還是歡迎的!毙勤さ廊嗽捯魟偮,衛晴然身邊的一名女弟子便忍不住大聲喝道:“臭道士!別給臉不要臉!”
對方出言不遜,星冥道人卻并沒有因此而動怒,反倒擺出了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樣。
那名女弟子話一說完,便被衛晴然狠狠地訓斥了一番。
“仙長,本夫人管教不嚴,得罪了仙長,還請仙長恕罪!”衛晴然開口賠罪道。
星冥道人瞥了那名女弟子一眼,說道:“施主,賠罪就不必了!”衛晴然聽罷,當即回道:“多謝仙長!”過了一會,衛晴然又道:“仙長,方才本夫人似乎聽到仙長說了這么一句話,若是我等在貴廟小住幾日的話,仙長是歡迎我等的,對吧?”星冥道人明顯地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答道:“不錯,老朽方才的確說了那樣一句話,只不過……這男女有別,老朽只能將幾位安排在偏遠的西廂房居住,不知幾位意下如何?”衛晴然道:“來者即是客,客隨主便,一切自當聽從仙長的安排。”星冥道人道:“既是如此,那老朽這就命人為幾位施主整理一下房間,最多一兩個時辰之后,幾位就可以入住了!毙l晴然道:“那我等就謝過仙長了!
送走了衛晴然等人后,星冥道人便將一名弟子叫到身前,小聲命令道:“快去將那位蒲施主找來見我!”那名弟子領命而去。過了一會,忽聽得一人開口說道:“仙長可是要找在下?在下已經來了!”星冥道人微微一怔,扭頭望去,客堂里已然多了一人,那人正是星冥道人所要找的那位蒲施主。此外,奉命去找蒲施主的那名弟子也沒有離開,也出現在客堂里。星冥道人皺了皺眉,說道:“蒲施主,據老朽所知,你住在廟里的這些天,老朽座下弟子至真總是找你玩耍,想必,方才客堂里所發生的事情也是至真那孩子告訴你的吧?”蒲施主還能是誰?自然是那蒲落塵了。蒲落塵聽完星冥道人的話后,便肯定地點了點頭。星冥道人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至真這孩子真是多嘴!有他在,廟里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蒲施主!”蒲落塵道:“至真至誠,乃是一個孩子的天性,仙長就不要怪罪至真小道長了!毙勤さ廊寺犃T,承認道:“蒲施主這話倒也說得沒錯……”說到這里,星冥道人有意停頓了那么一會,隨即換了種語氣說道:“既然今天這件事情,蒲施主已經知曉,那老朽便要問上一句:蒲施主打算如何應對?”蒲落塵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蒲某與蜀山派的恩怨絕不會牽連外人,仙長盡管放心便是!”星冥道人微微舒了口氣,說道:“蒲施主能夠如此明白事理,那便是最好不過了。只是……有些難為蒲施主了!”蒲落塵神色一肅,說道:“這件事本就與仙長無關,實在不該將仙長牽連在內,要說為難,應該是,蒲某為難了仙長才是!”星冥道人勉強一笑,說道:“也是,也是!笔虑檎劦搅诉@里,也算是有了結果,蒲落塵便上前請辭道:“仙長,若無其他事情的話,蒲某就先告辭了!”星冥道人微微點頭,本想再說些什么,卻又無法說出口,只好靜靜地目送著蒲落塵離去。
蒲落塵走出客堂后,本想回往自己的住處,卻見眼前突然多了一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蜀山派已故掌門商無影的遺孀衛晴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想躲是躲不掉的。蒲落塵將目光一縮,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正視著對方,開口說道:“衛師妹,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看來,你我還真的是有緣。 毙l晴然冷笑一聲,說道:“說得不錯,你我的確有緣,若不是有緣的話,又怎會成為冤家對頭呢!”蒲落塵聽罷,呵呵一笑,說道:“冤家對頭?以前的同門師兄妹,如今成了冤家對頭,聽起來,的確很諷刺啊!”衛晴然點頭道:“不錯,很諷刺。以前重情重義的大師兄,如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蒲云陽,這樣的變化對于相信他的人而言,是不是也很諷刺啊?”蒲落塵長嘆了口氣,說道:“衛師妹說得沒錯,的確很諷刺,諷刺,諷刺,今日你我師兄妹在這里見面,也是一種諷刺,大大的諷刺……”衛晴然冷冷一笑,說道:“蒲云陽,既然你已經知道這是一種諷刺,何必要讓這種諷刺存在世上呢?只要你死了,這種諷刺也就不存在了,一切就會變得像往常一樣,我蜀山派的弟子也會像悼念親人那樣,每年給你的墳上上柱香的,怎么樣?聽起來是不是很好?”蒲落塵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聽起來的確不錯。只是……我蒲落塵現在還不想死,就算是死,也不能這樣稀里糊涂地去死……”衛晴然怒哼一聲,說道:“稀里糊涂?看來,你是不甘心?害死了那么多條人命,你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對吧?”蒲落塵自知有口難辯,只得用無奈的口吻說道:“就算是我不甘心又如何?遲早也是一死。死,沒什么好怕的!”衛晴然聞聽此言,微微點頭,說道:“好,說得好!蒲云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衛晴然,就送你去向師父老人家叩頭謝罪!”話一說完,只覺寒光一閃,一把晶瑩通透的長劍已然對準了蒲落塵的胸膛。
“玉玦劍?”蒲落塵吃驚不已。
“不錯,的確是玉玦劍!”衛晴然開口答道。
蒲落塵聽到這里,面色突然變得異常蕭瑟,說話的語氣也開始變得低沉起來。
“玦者,古玉也,玉中有孔,一端有缺口,總是指代一些不完美的事情。當年成烈子大師少年得志,上門求大師鑄造兵器者絡繹不絕。其中也包括師父他老人家在內。也不知道是何緣故,成烈子大師只為師父鑄造了一把玉玦劍,便沒有了下文。后來,師父他老人家又命鐵匠鑄造了一把和田玉劍,其意便是想將那把和田玉劍與那玉玦劍配成一對……”
“別說了!”衛晴然突然大聲說道。
蒲落塵用詫異的目光望著衛晴然,說道:“衛師妹,你為什么不讓我說?那把和田玉劍,我已經弄丟了,兩把玉劍已經無法湊到一起,你還擔心什么?我之所以說這些事情,只是想知道,你為何一直留著這把玉玦劍?莫非?你還念及舊情嗎?”
“別說了!”衛晴然再次大聲喝道。只不過,這次與第一次有所不同,那三個字剛一出口,衛晴然便揮動寶劍,朝蒲落塵一劍刺去。蒲落塵毫無防備,登時被那玉玦劍刺入左胸數寸!
蒲落塵悶哼一聲,隨即用手緊緊地抓住了玉玦劍,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真的要殺我?”
衛晴然本欲開口作答,忽聽得一人連聲叫道:“蒲大哥……蒲大哥……”隨即,便見一人跑將過來,扶著蒲落塵,連聲問道:“蒲大哥,你怎么樣了?你沒事吧……”衛晴然很快認出,此人便是那日在同?蜅iT前和蒲落塵在一起的那位姑娘。記得當日,那姑娘曾自報名諱,似乎是叫什么柳雯曦。衛晴然不覺有些意外,朝著那位柳姑娘說道:“姑娘,你姓柳,對吧?想不到你居然從靈寶縣一路追到了新豐縣,看來,你對蒲云陽的感情很深哪!”那位柳姑娘還能是誰?自然是柳雯曦了。
只聽得柳雯曦大聲應道:“是又怎樣?姓衛的,我告訴你,蒲落塵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你若是再敢傷害他,我柳雯曦就跟你拼命!”此言一出,不只是衛晴然,就連一旁的蒲落塵也感到吃驚不已。衛晴然愣了一愣,隨即便朝著蒲落塵說道:“蒲云陽,你果然好福氣啊,居然連風柳山莊的大小姐都這般庇護于你,看來,本夫人一時還殺不了你了!”那個“了”字一說完,衛晴然便將那玉玦劍從蒲落塵手中拔了出來,扭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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