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思念
第二百六十章:思念(清止番外)
玄靈。
無雙客棧內(nèi)。
掌柜的小女兒小蓉正在柜臺后面發(fā)呆,清亮的眸子不時的小心翼翼看向樓上的一個角落,手中的帕子捏了捏。
“阿福,別愣著了,快去給三號間的客人送茶啊。”掌柜的在算賬,頭也不抬起的對小二說了一句。
“好嘞。”阿福笑呵呵的應了一聲,就準備上樓。
小蓉眼前一亮,快步出來從阿福手中接過托盤。
“阿福哥,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會兒吧,樓上的茶水我去送。”小蓉笑的甜甜的。
說完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蹬蹬蹬”的往樓上跑去。
三號房正好是拐角,小蓉看樓下的人已經(jīng)看不見自己了,便伸出一只手帶上自己最喜歡的一只珠花,拿出菱花鏡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下容貌。
鏡子里的女孩正是如花的年紀,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是干凈清澈,面頰上有一絲緋紅,平添了幾分動人。
小蓉收起鏡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們家是開客棧的,前些天來了一位客人,自從見了他之后,小蓉的心就不在平靜。
小蓉還記得那天下午,陽光正好,她正幫父親算賬,就聽見頭頂一個如碎玉般的聲音響起。
“一間上房。”
“好。”小蓉本能的笑著抬頭,然后抬起的頭就僵在了那里。
那是個極為清俊的男子,容貌俊美的恍若九天神祗,清冷疏離的神色如夜空下的皎月一般,陽光逆著他的背影照進來,有一瞬間的恍惚。
小蓉一時間看的呆住,久久沒有說話,那人的眉頭微微皺起。
“客官里邊請,上房有的是。”掌柜的連忙在下面推了推女兒,面上笑呵呵的說道,“阿福,快帶客人去樓上啊。”
他沉默的上樓,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看向她的雙眼,目光中多了些別的色彩,讓小蓉心如鹿撞。
小蓉的目光追尋著那個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你個臭丫頭。”掌柜的敲了敲他女兒的頭,“什么人都敢盯著看,的虧是人家脾氣好,不然一生氣發(fā)落了你,爹可保不住你。”口中說著責怪的話,語氣卻是十分的寵溺。
這掌柜的比小蓉多很多閱歷,自然能看出方才那人的修為之高絕對不是自己能得罪,好在女兒雖然失禮了,對方卻沒有怪罪。
小蓉回過神來,壓下了撲通撲通的心跳,驚喜的拉著她父親的袖口:“爹爹,方才那位公子好漂亮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人。”
掌柜的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個丫頭,這種話敢說,也不覺得臊得慌,看起來真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上次爹跟你說的城東那個藥材鋪李掌柜的兒子就挺好的,你要是愿意——”
“爹!”小蓉跺了跺腳,嘴巴也撅起了來。
“好好好,你不樂意爹就不說了,不說了。”掌柜的趕緊住嘴。
他巴不得女兒多陪自己幾年,要是有那不懷好意的小子敢騙自家閨女……哼。
掌柜的逗了女兒一會兒就打算繼續(xù)算賬,口中卻不忘多囑咐了一句:“爹跟你說,方才那男子可是金丹真人,你可千萬別去惹人家不開心,那種高階修士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看你不順眼就抬手殺了你,這些天離他遠些。”
金丹真人啊。
小蓉愣住。
她這些年也見過一些金丹真人,可都是一大把年紀,臉上看起來也都四五十歲,那人如此年輕,就已經(jīng)是金丹真人了?
耳邊是噼里啪啦的算盤聲,小蓉的心越發(fā)的不平靜。
回過神來。
此刻她站在門前,想要敲門卻不敢,正在猶豫間,門忽然從里面打開,一個淡淡的聲音道:“進來。”
小蓉咬了咬唇,有些忐忑的走了進去。
他正臨窗站在,連背影都是那么好看。
“前輩,這是茶水。”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聲如蚊蠅道。
說完就在心里罵自己。
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嘛,怎么到了人家面前這么不會表現(xiàn)?
人家結(jié)丹修士是肯定不會喜歡畏畏縮縮的女孩子的。
小蓉給自己打氣,開口準備再說一遍。
“嗯。”
他沒有回頭,卻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蓉張了張嘴,卻最終還是失望的離開。
————————
夜晚。
小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人生中第一次的失眠了。
她的父親雖然是修士,卻是五靈根,打小修煉刻苦卻依然沒有門派肯收他,堅持了幾年之后看清了前路渺茫,自己這么個五靈根的修士是絕不會有作為的,便早早放下了修煉的心思出來開了家客棧娶妻生子,過的也算順遂。
小蓉自身也是有靈根的,也是五靈根,她父親知道女兒將來會走自己的老路,就沒有讓她修煉的心思,從小權(quán)當凡人來養(yǎng)。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修煉著,只當成強身健體了,也在修煉上從沒有*迫過她,所以到現(xiàn)在只是剛剛步入練氣二層。
小蓉本來覺得這樣挺開心的,但今天第一次生了后悔的心思。
她要是好好修煉該多好,這樣說不定也能變得很厲害,就能和那個公子有共同的話題,現(xiàn)在她連個和他說話的借口都沒有。
她今年十五歲,父親已經(jīng)給她相看了婆家,打算過幾年就嫁過去。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問題,光是想想都不能忍。
她想跟他在一起。
小蓉想了半天,覺得心里更煩。
最后還是坐了起來穿著鞋子下床,準備去花園里走一圈散散心,雖然大晚上的,但畢竟是自己家開的客棧,不會有什么危險。
夜涼如水。
小蓉慢悠悠的走到了后院的花園中。
客棧的花園里,有個小小的瑤臺造的很漂亮,是個散心的好去處,她不知不覺就往那里走去,臨近了才發(fā)現(xiàn)瑤臺之上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還是自己日思夜想暗戀的人,便本能的躲到了柱子后面,偷偷的看向他。
他坐在瑤臺的幾案邊,背影清冷如竹,手里細細撫摸著一把劍,目光中有些許難以言明的情愫。
似痛苦,又似思想。
小蓉的心忽然有些堵得慌。
“笨死了。”她低頭看見自己隨便套了個外衣就走出來,氣的打了自己一拳,“穿成這樣怎么出去嘛。”
就在小蓉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換一件衣服的時候,只見一道光亮越來越近,一個女子竟然從天而降落在那男子旁邊。
小蓉瞪大了眼睛。
那女子一襲粉衣,卻穿出幾分冷色,左耳一個玉石的耳墜隨著她的步履叮咚作響,很是好聽。
真美……
小蓉心酸的想,美得不像是凡人,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和那公子絕配。
“若離,你為何來此?”他開口問道,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
被喚作“若離”的女子直直的盯著他,也不回話,許久之后才冷笑一聲:“我來看看清止真人現(xiàn)在落魄成了什么樣子,連修煉都放下,自甘墮落的滿世界的找一個女人找了十多年,可有什么結(jié)果?”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
原來他叫清止啊,真好聽。
小蓉想著,眼睛中冒出泡泡,卻在看到花若離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這女人說話好刻薄,自己一點兒都不喜歡她。
清止沒有說話。
花若離見他這般,心頭的無名之火越燒越烈,忍不住的想要說些話刺傷她。
“她要是對你有一點點信任,當年就不會一走了之,十多年都沒有音信傳來,你在這里踏遍萬水千山的找她都不露面,你又何必這么自甘下賤的將心扔那兒讓她踐踏?”花若離不屑一笑,“再說修仙界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危,以你的身份,這么多年用盡手段都找不到她,只能說明她……”
“若離!”清止打斷她,語氣中多了些嚴肅。
花若離眼角掃過他握著的浮影劍,想到自從那女人走了后,這浮影劍十多年都被清止待在身邊,便恨恨的咬牙:“當年你說過,你虧欠我很多,所以只要我開口,任何事情你都會答應。這句話你可記得?”天下間的女人,任何人在他身邊自己都能接受,唯有楚清淺不可以。
自己不能觸碰的東西被她輕而易舉的得到,絕不能忍受她在清止身邊,哪怕一刻、
清止沉默一下,直接拒絕道:“不行。”
他知道她要說什么,只要事情涉及楚清淺,他不會再有半分讓步。
“你、還、沒、有、聽。”花若離一個字一個字緩緩道,語氣中的怒火誰都聽得出來。
“我不需要。”清止直視她的眼睛,“若離,我當年做錯了,這一錯便與她分離十多年。不管她是不是躲著我,我都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她的那一天為止。”
“我已經(jīng)錯過一次了,絕不會在錯第二次,她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為了她,這一世修為也罷,性命也罷,我統(tǒng)統(tǒng)可以放下,什么都不重要。”
“我只要她回來。”
他語氣平靜,卻聽的花若離的心如同要裂開。
她認識他這么多年,知道他寡言少語,何時聽過他這么動情的話語,可惜說的是另一個女人。
“好好好。”
花若離一連說了三個好,氣的顫抖,眼睛中殺意大起,手一抬一道綢帶就沖著小蓉藏身的地方打去。
“鬼鬼祟祟偷聽那么久,便給我去死吧!”她這一擊純粹是發(fā)泄怒火,沒有半分留手。
結(jié)丹真人全力一擊,要是打在小蓉身上,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小蓉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睛一花就看見清止擋在自己身前,沒見他動作,那綢帶就落在了地上。
“哼,你何時變得這般憐香惜玉。”花若離目光如刀的看向小蓉。
小蓉一下覺得汗毛孔都豎了起來,一股殺意撲面而來。
“你我之間的事,不要牽連無辜。”清止淡淡道。
“無辜?”花若離嗤笑一聲,“你當我是瞎的么?這女娃娃的眼睛和楚清淺的那般像,你是睹物思人才會救她,若非如此也不會由著她在那里偷聽這么久!只要是跟楚清淺有關(guān)的一切,你都不容別人損傷半分,哪怕只是個替代品!”
她說完一眨不眨的看著清止,等著他反駁。
可清止只是點了點頭:“是。”
花若離指甲都要陷入R中,身子猛地化作琉光消失在夜空。
轉(zhuǎn)眼間,花園中就剩小蓉和清止。
“你……”小蓉正要說話,就暈了過去。
等她明天醒來,會忘記今夜看見聽見的一切。
清止看著熟睡中的少女。
花若離說的沒錯,這女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跟楚清淺有幾分相似,透過她似乎又能看見當年那個目光狡黠的丫頭,用那雙杏眸瞅著他淺淺而笑。
清止的嘴角漾起苦澀,摸了摸身邊的浮影劍。
“淺淺,你究竟在哪兒啊……”
一聲嘆息融化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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