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吞食妖丹
第二百五十八章:吞食妖丹
但是楚清淺已經顧不得這些,那種疼能讓人瘋狂,她現在所希望的就是能讓疼痛停止!
停下來!
“還是不行。”嚴肅的聲音說道,“再加點草藥。”
楚清淺感覺自己的嘴巴被掰開,一種苦苦澀澀的液體被灌了進去。
胸口的蠱蟲似乎被刺激到了,在胸腔中暴躁的滾動,似乎都要講楚清淺的胸腔破開。
于是痛的更不能忍受。
黑暗中都似乎有一些裂縫。
楚清淺的頭痛的幾乎要炸掉,她終于忍不住的大喊一聲,猛地睜開眼睛。
“醒了!”澄莞驚喜的喚了一聲。
然而楚清淺下一秒已經捧著心口,死死的咬著嘴唇。
“快把這個喝下去。”澄莞見狀,忙給她喂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
楚清淺蒼白著臉喝了下去,隨即胸口的疼痛緩解了很多,又過了一會兒,疼痛感漸漸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澄莞正一臉喜悅的看著她,見楚清淺醒來長長的舒了口氣,而另一人是澄莞的父親,那位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的元嬰修士,也是神色一松。
“我這是怎么啦?”楚清淺捂了捂胸口,想起來昏迷前的事。
她被海蛇妖族的結丹修士偷襲,雖然逼迫的那人現出了原形,但還是差點被它勒死。
快喘不上氣的時候,她一口咬上了那妖物的皮,似乎吃下去了什么東西,關鍵的時候被澄莞的父親救了下來。
之后就是崩潰的疼痛,然后暈了過去。
“你啊……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妖修的金丹是你想吞就吞的么。”澄莞抿了抿嘴唇,“你難道不知即便是人類的元嬰道君得了妖修的金丹,都要煉化成丹藥之后才服下去,你就敢這么直接吃了,要不是我爹正好在你身邊幫你壓住了妖氣,此刻你說不定都被那妖力同化,成了一只新的海蛇了!”
妖修的金丹和人類修士的不一樣。
從一階妖獸開始便有了金丹,隨著修為的增加,體內的金丹中的妖力越來越重,并非像人類那樣通過修身來塑造丹田,在結丹之后才會金丹有成。
對于妖修來說,金丹是他們的根源,是死門。
所以一般的妖修都很注意隱藏身體,絕不會把妖丹的位置暴露在敵人面前,反之都是千方百計不讓對方接近自己靠著妖丹的位置。
當時情況特殊,海蛇妖一心想要纏死楚清淺,便用尾巴卷著她,完全沒想到她拼了命也要反擊這么一下。
即便是現在楚清淺也是萬分驚詫的。
她那會兒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才咬住的,肯本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出。
“那現在怎么辦。”想到那是妖丹,楚清淺臉色有些發白,“我會被妖力同化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覺得往日白皙的皮膚下透著一層死氣沉沉的青色,想到彼時還會有鱗片一類的東西長出來,她也會變成一條蛇的形狀,整日在陰暗的地方蠕動爬行,便覺得難以接受。
澄莞臉色復雜:“你們倆的修為相差太遠,整整一個大境界,按理說被同化是一定的,但是好在我父親正好在附近,及時壓制住了那股力量,現在……還有一絲機會。”
還有一絲機會,多么渺茫的形容啊。
楚清淺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我是因為這個原因暈過去的?”沉默良久,她開口問道。
記憶中那種難以言狀的力量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卻是陌生而躁動的,很有可能就是澄莞所說的妖力。
但為什么胸口的蠱蟲也在蠢蠢欲動,除了上次在花若離刻意的操控之下,它也沒這么疼過。
說道這個問題,澄莞的臉色一下嚴肅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蠱?”按理說這么嚴重的事楚清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在一起這么就都沒聽她提過。
“嗯。”楚清淺神色淡淡。
澄莞的父親,那位從來沒有開過口的結嬰修士說道:“那蠱是很霸道的,它盤踞在你身體中良久,早就將你的身體看做囊中之物,這妖力來勢洶洶,自然引起了蠱蟲的極力反抗。若非如此,便是我也來不及救你。”
楚清淺這下苦笑出聲。
這么說來,折磨了她那么久的蠱蟲反倒救了她一命。
都說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今天看來果真沒錯。
澄莞補充道:“你這兩天一直昏迷著,可是妖丹卻等不了了,我跟父親商量之下才決定用草藥激發你體內的蠱蟲,讓那種疼痛將你喚醒,不然就來不及了。”可是看著楚清淺疼的近乎扭曲的面容,她的心里還是頗為不忍。
看著澄莞的神情,楚清淺知道真的很嚴重,頓了一下道:“我們要怎么做?”
“妖丹已經在你體內融化,拿出來是不可能了。”澄莞說道,“為今之計,只有將妖丹的力量想辦法壓制疏導,讓它慢慢的流轉在你的經脈中,如此才可行。那力量這幾天被我父親的靈力壓制著,要疏導就必須放開對它的壓制,這一過程極為兇險的,稍有不慎,那力量沒有被控制住,可能前功盡棄了。你若是想好了,我會找一個極寒之地,我爹爹會幫你的。”
好在楚清淺的經脈比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要堅韌,否則便是這最后的補救之法都沒有。
“那就麻煩前輩了。”楚清淺低聲道,“恕晚輩失禮,不知道前輩怎么稱呼?”
澄莞的父親倒是頗為和氣:“我們鮫人族還是以皇權為第一要務,我既然是鮫人族的長老,你便稱呼我為澄長老便可。”
他也聽澄莞講了楚清淺這幾個月來的所作所為,對這個幫助他們復國的人類修士還是頗有敬意的。
“澄長老,還要多麻煩您了。”
澄莞的父親搖搖頭,示意不用客氣。
三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將日期定在了后天,在那之前楚清淺需要好好溫養經脈,為即將到來的挑戰做準備。
將一切安排好后,澄長老便離開了,留下楚清淺和澄莞說會兒話。
楚清淺本來就是看得開的人,既然做出了決定,當下便不在憂慮此事,問澄莞道:“后來戰事怎么樣了,大家都還好吧?”其實她一睜眼就發覺自己在海底深處的水晶宮中,這里因為布置了結界,所以四周沒有水,可是頭頂上的夜明珠還是昭示了這么沒有自然光。
既然自己在水晶宮里,那就說明后來是漓珠贏了,就是不曉得大家有沒有受傷。
澄莞的身體一僵。
“怎么,有什么壞消息?”莫不是澄康和漓珠出了什么問題?
澄莞卻一直沉默著,直到很久之后才開口。
“……這么久以來,都是我冤枉了澄顧。”
楚清淺嘴角動了下,沒有說話。
她當然知道,很早之前就確定了此事,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跟澄莞明說。
澄莞沒想到楚清淺是這樣的神色,愣了一下才道:“你知道?”
“嗯。”
楚清淺便將那天遇見澄顧的事說了一遍:“……就是這樣,當時我就猜到他有隱情……”
“那你怎么不跟我說!”澄莞等不及楚清淺說完就站了起來,神色激動道,“你既然已經猜到,為什么不與我說?”
楚清淺看著她道:“我與你說了,你會相信嗎?”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將澄莞本來慢慢的怒火澆滅下去。
是的,不會相信的。
其實楚清淺不算完全瞞著自己。
有很多次,楚清淺很隱晦的勸自己從另一個角度想想澄顧,說不定他并不是那么壞,但是自己那時候只要聽見這個名字,情緒都會變得很激動,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
澄莞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是我冤枉他了。”
很久之后,她沉重的閉了下眼。
“那天你昏迷之后,外面的情況漸漸被我們控制住,我和父親安排好之后下去接應太女。”
“那一路他告訴了我很多事,原來當時澄顧并不是真的背叛了家族,只是無奈之下想要保全更多的人,所以他向漓惠投誠,又將抄家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也是這個原因,他私下保全了很多人,我幸存的族人幾乎都是被他救了下來,這幾個月他假裝在漓惠身邊,卻一直在和父親偷偷聯絡,只不過念及時機未到便沒有行動。”
“那天太女雖然打破了水晶宮的結界,但是漓惠決定魚死網破,竟然弄出了一個陣法,打算將整個水晶宮連根拔起吸入虛空。父親也沒有猜到這一點,當時所有人都怔住了,一旦漓惠成功,水晶宮內所有人都要死,最后還是澄顧撲上去打碎了陣眼,但他自己和漓惠都被吸了進去……”
澄莞說道這里聲音透著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楚清淺默然。
那個少年,雖然只見過寥寥數面,但他燦爛到睜不開眼的笑容還是讓她印象深刻。
可惜到底還是沒能得償所愿。
不對,他從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成全澄莞和澄康的準備了吧,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她能平安啊。
楚清淺拍了拍澄莞的肩膀,什么都沒有說。
澄莞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停下哽咽。
“他最后的愿望是讓你好好活下去,別辜負了他。”楚清淺安靜的聲音在臥室中響起,“說起來也是我的錯,要是我早一點與你說明,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只是當時我跟漓珠都考慮到兩軍對壘,怕你掩飾不好……”
“太女也知道?”澄莞震驚的看著楚清淺。
楚清淺被打斷,沒想到她這么問:“對啊,這件事情這么大,我怎么可能自己做決定,漓珠當然是知道的。”
澄莞徹底呆住。
“不……我不信……”澄莞說著就跑了出去。
“哎。”楚清淺在后面叫她,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想到自己醒來之后還沒有見過漓珠,楚清淺也是聽掛心她的安危,尤其是擔憂她與漓惠漓沐之間的感情糾葛,不過現在她不能走動,想來只能等漓珠過來看她了。
沒想到到她打算閉關那天,都沒見到漓珠的面,不僅是她,連澄莞都沒有再出現。
閉關那日只有澄康來送她,神色上掩飾不住憂慮:“這次如此危險,你千萬保重,阿莞和太女都有事,只能讓我代她們來了。”
這幾日接連變化,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滄桑。
“我知道了,代我謝謝她們。”
楚清淺笑笑,不愿多說。
怎么會不心寒呢,那么久的共進退,本以為大家應該算是朋友,可臨了連個面都不露。
她這一去生死堪憂,有很大幾率是出不來了,便是這樣她們都在“忙”,忙的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修士到底是將感情看得淡薄,楚清淺難受了一下便也釋然了。
這世上過河拆橋的人何其多,當初她跟漓珠本來就是一筆交易,她助漓珠一臂之力,后者給她想要的東西……后來一路隨行也是楚清淺心甘情愿,人家又沒有逼過她。
或許在漓珠心里,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筆交易,說到底現在借用人家的地盤和長老幫忙化解妖氣,倒成了自己欠人情了。
既然不愿誠心相待,那放開便是,又何苦為難了自己。
當下跟澄康道別,與澄長老走進傳送陣中。
那傳送陣光線一閃就將他們帶到了目的地,楚清淺眼前已經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呼嘯而過的狂風割得人臉生疼,四周的溫度讓楚清淺都感覺到冷意,而且隨著時間越來越嚴重,到最后都不得已開始運轉靈力回暖。
這倒是稀奇。
且不說她筑基期的修為對這世間的寒冷已經免疫,便是她火靈根都能抵御大部分極寒的寶物,今次這地方到不知有何玄妙。
“這里是早年,我們一族先祖用陣法所創,是專門用來懲罰犯人的所在。”澄長老對楚清淺解釋道。
楚清淺瞬間了然。
那就難怪了,這種地方在布置的時候就是人為的,自然怎么變態怎么來,就如同琉光的思過崖那般。
可饒是如此依舊是讓楚清淺佩服的。
就算是陣法,能設定出如此嚴酷的環境,一定也是極為厲害的陣法師。
“小丫頭,你別怪澄莞。”楚清淺正在感嘆間,忽然聽到澄長老如是道。
他這種活了大幾千年的妖,自然能猜到楚清淺心思的變化。
“澄莞她不是不想來,而是來不了。”澄長老有些無奈道,“前天她去和太女打了一架,重傷在床不說,還被太女責令面壁思過,不能踏出房門半步,否則以叛族罪處理。”
楚清淺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可是澄莞很尊重漓珠的,她怎么會和漓珠打起來?”
澄長老嘆了一口氣:“說起來還是因為澄顧的事。”
原來那天在最后關頭漓珠是來得及拉住澄顧的,但是她卻眼睜睜的看著澄顧也被吸了進去,絲毫沒有救援的意思。
澄莞本來以為她是不知道澄顧的身份,只把他當做敵人對待,所以悲傷之余自然不會怪漓珠,但是那天聽了楚清淺的話,才曉得漓珠一直知道此事,盛怒之下便跑去質問她。
不成想漓珠大怒,說她對女皇不敬,讓她從大殿中滾出去。
澄莞氣不過,一定要漓珠給個說法,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動起手來,澄莞的修為雖然比漓珠高,但總算有所顧忌,可漓珠卻將澄莞打成重傷,左臂都砍斷了。
“這……”楚清淺已經不知道要說什么好,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漓珠么?
“太女心里也是苦。”澄長老道,“那天水晶宮的結界破了,她走到宮殿外不顧眾人的反對自己走了進去,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反正沒多久三公主就用了這么個極端的法子想讓水晶宮整個湮滅,而太女從那以后便什么都不說了……”
楚清淺不知道說什么好。
反正她是對這種“愚忠”沒什么好感,尤其是那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
即便到了現在,澄長老話里話外的意思還在幫漓珠開脫,就算他的兒子因此斃命。
于是楚清淺也不好再說什么,感覺說什么都是錯的。
澄長老到底是元嬰修士,到了一會兒便也將情緒調整過來,帶著楚清淺到了此陣法的陣眼處,盤膝坐下。
這里的溫度已經不是楚清淺能忍受的了,她的睫毛上染上了一層厚厚的霜,手腳也完全僵住。
“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妖力的蔓延才會收到限制,也有可能被我的靈力壓制住,所以你必須堅持住這寒冷,可明白?”
其實他一開始還在擔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尤其是楚清淺一個筑基期的女娃娃能不能在這種酷寒中堅持下來,也只有這樣的溫度才能多少遏制住她體內亂竄的妖力,所以他不能出手給楚清淺御寒,否則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好在這丫頭所修的法術是以火系為主,她的火靈根又格外好,這才勉強支撐住,不然就以這里的溫度,讓一個結丹期的修士來帶上一會兒都是受不了的。
“明白。”楚清淺雖然冷得牙關打顫,卻還是回答道。
“那好,你調用全身的靈力守住丹田,我這就將壓制的力量放出來了。”澄長老如是道。
楚清淺點了點頭,忽然對澄長老說:“長老,我想擺脫您一件事情。若是不幸沒有成功,那妖力徹底控制住了我的身體,還請您一定要殺了我。”
這些天來,她周圍的人都沒有說到這個問題,但是楚清淺明白,這是必須要面對的。
一旦等下她沒有遏制住妖力的蔓延,這具身體必將被控制,她會一點點的變成海蛇和人類的混合體,這對楚清淺來說是生不如死的。
澄長老頓了一下,還是鄭重的答應下來。
楚清淺這才安心,用所有的靈力將丹田牢牢護住,在丹田周圍形成了一個壁壘,確保等下攔截住那妖力,可是這樣一來她更是寒冷。
澄長老看著差不多了,按住楚清淺的手腕,將自己早先放在她體內壓抑妖力的靈力慢慢的抽了出來。
而楚清淺在同一時刻都能感覺道,身體中那股陌生力量再次涌動了起來,還有一股嗜血和極度興奮的感覺也一起沖上了她的腦海中。
殺!
殺了所有人!
她要品嘗鮮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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