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悲劇的沈二老爺
蕭氏心疼女兒, 能按捺下心思先讓忙了一整天的沈君芫先休息，但對夫君沈濟堂就沒有那么善解人意。
聽蕭氏吩咐把茶水點心送到書房后，鳴紅又當(dāng)著幾位少爺和表少爺?shù)拿妫咽捠系脑捯蛔植宦涞膫鬟_(dá)，這才退出書房。
沈濟堂聽到鳴紅帶的話道是蕭氏讓他早些回, 只當(dāng)是今日宴會還有什么事需要商量, 也有心早些回主院, 但下面兒子和外甥們都在看著，蕭氏一句話自己就和被牽著鼻子走的牛似得跟著走, 實在有些丟自己一家之主的顏面, 勉強又指點了幾個小的幾句才讓他們各自回去。
別人不知道蕭氏找沈濟堂是要做什么，但沈俊淳和徐竹青卻是有些心知肚明的，鳴紅從書房一走沈俊淳就對著徐竹青心照不宣地擠眉弄眼。
可惜這時的徐竹青已經(jīng)從和蕭氏坦白時的忐忑心態(tài)走了出來, 再次恢復(fù)了不動如山的狀態(tài)。這狀態(tài)，用沈俊淳的話說：簡直是徐竹青這小子的千年王八殼, 砸不碎敲不動, 端的是穩(wěn)如泰山。
其實徐竹青現(xiàn)在的心思并沒有面上看上去是平靜，只是既然已經(jīng)有所決定, 也已開始行動，那就一直努力直到結(jié)果如自己所愿就好，其他的事情實在多想無益。
和大哥沈俊熙幾個分開后, 見同路的徐竹青還是那副模樣, 沈俊淳忍不住哼哼：“我怎么看著你跟平時沒什么兩樣啊, 說真的, 要不是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還算了解你，我都要懷疑你對我妹妹的真心到底有幾分。”
徐竹青聞言腳步一頓，偏頭看了沈俊淳一眼：“真心如何，又不是說出來的，日后你自會知道。”
沈俊淳嘆了口氣，“也是，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多大用，總得日久見人心的。”
看著沈俊淳把手背到腦袋后面枕著從自己身邊走過，徐竹青若有所思，“說來我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你。”
沈俊淳腳步不停，回頭應(yīng)了一句，“你說說看，什么問題？”
“俊熙大哥和你年紀(jì)都不小了，但至今沒有成親，也沒有聽到任何關(guān)于你們定親的事，表舅和舅母都……呃……沒考慮過這個事嗎？還有你們哥倆難道也從來沒考慮過？”
“這事啊！”沈俊淳一邊走一邊不回頭的答道：“你怎么知道我們沒定親？”
“那你們是都已經(jīng)定親了？”
“也不是都吧，只有大哥已經(jīng)定親，而且他的親事是來金陵之前就定好的，本來去年他就要回萊州準(zhǔn)備親事的，但是我那未來嫂子的祖母去世，她要守孝一年，親事就推到了今年，大概今年回萊州以后就會開始準(zhǔn)備。”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徐竹青和沈家二房一家人到金陵的時間算的上是前后腳，相隔不久，之前在萊州時，徐竹青出入沈家也多，卻從沒聽過這事，不免有些奇怪。
“你離開萊州后不久定下的，當(dāng)時因為大伯家的俊浩大哥親事周折沒有定論，所以定得比較低調(diào)，就關(guān)系親密的幾家姻親知道。”
沈家大房的嫡長子沈俊浩的事，徐竹青也知道，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原本挺好的親事被有心人利用意圖拖整個沈家入黨爭，最后導(dǎo)致婚事被一拖再拖。
“俊浩大哥，當(dāng)時倒是可惜。”
沈俊淳嘿嘿一笑滿不在乎地反駁，“可惜，他有什么可惜，世家子弟嘛，享受了多少榮光自然也要承擔(dān)多少風(fēng)險。再說他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婚事晚了幾年，如今不一樣抱上了大胖兒子，上次給我們來信，不還跟我們炫耀他們家那傻小子呢。”
想到上次沈俊浩的來信，徐竹青也笑了笑，“那倒是。對了，你呢，說來你也不小了吧，表舅和舅母難道沒給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俊淳不客氣的打斷了，“你今兒心倒是挺寬的，不關(guān)心你自己和芫兒的事，到想起大哥和我來了，怎么擔(dān)心我們哥仨沒定親，你和芫兒的事也沒著落？”
小心思被戳破，徐竹青到不再開口，只是笑了笑。
“還真有可能，不說我，俊睿可是芫兒的三哥，他要還沒定親，你想和芫兒定親，別說爹現(xiàn)在還沒同意，就是他同意了，你也有得等。”幸災(zāi)樂禍和補刀什么的，絕對是好兄弟專屬，在這一點上沈俊淳絕不含糊。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兩人都已經(jīng)離各自院子不遠(yuǎn)，幾乎都是抬眼就能看到院門，在才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
沈濟堂回主院的時候，蕭氏正在看今日宴會的收禮單子。
揮手讓上前行禮的鳴紅等人都退下，沈濟堂坐到蕭氏另一側(cè)空出的位置上，朝案桌上冊子看了一眼，立刻就知道她在看什么，“這個每年應(yīng)該差不多吧，哪里還需要費心思。”
沈濟堂作為金陵知州在年節(jié)后府衙開衙前辦的這個宴會和沈家的私宴不同，有點半官方的性質(zhì)，屬于官場慣例，來的人大小官吏都有，一般都只是象征性的帶些特產(chǎn)或是筆墨之類不值錢的物事不至于空手到就差不多，并沒太多不同。
“小心一些總沒錯，萬一有人送的和單子上不合，誰知會出什么事。”
沈濟堂萊州沈家的背景和金陵知州的身份從來不會少了想要巴結(jié)媚上的人湊上來，萬一讓人在送的禮里夾帶些什么被人知道，丟的可就不止名聲這么簡單。
見蕭氏說到這個，沈濟堂喝茶的手一頓，“你讓人到書房叫我早些回來，莫非是今年的禮有誤？”
蕭氏把手里的冊子收了收放到一旁，“那倒不是，我已經(jīng)查過了今兒收到禮都沒什么問題，正準(zhǔn)備讓他們照冊收入庫房呢。”
聽著不是禮物出了問題，沈濟堂笑著點點頭，“每年的宴會前前后后都要夫人操不少心，真是辛苦夫人了。”
“既嫁了你，這話也不用你年年拿來哄我，誰稀罕你這一聲‘辛苦’。”蕭氏白了沈濟堂一眼，才笑著繼續(xù)說：“倒是今年，老爺別忘了芫兒也好生辛苦了一番才是。”
“芫兒啊，哈哈，對，今年她也辛苦了。”沈濟堂捻著胡子，說道：“回頭我讓人送個寶貝 給她，保準(zhǔn)她喜歡。”
蕭氏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濟堂說：“寶貝芫兒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不為難竹青，我看芫兒想必也很歡喜啊！”
“呃……”沈濟堂一聽蕭氏這話才反應(yīng)過來，壞了，原來蕭氏是沖著這事來的。
俗話說得好，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歡。這句話別人信不信沈濟堂不知道，但他對這句話卻是深有體會的，當(dāng)年他能順利娶到蕭氏，岳母周氏在阻止當(dāng)時還是自己先生的岳父折騰自己上出了不少力。
自從知道沈君芫和徐竹青的事之后，他第一想法就是要阻止下人報告給蕭氏知道，就是琢磨著，徐竹青和女兒的情況雖說和自己當(dāng)年不完全相似，但也有不少地方是相同的，比如徐竹青和沈家眾人的熟悉程度，和當(dāng)年自己與蕭家眾人的熟悉程度差不多。
只是，沈濟堂這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一件很重的事，自他和蕭氏成親以來，兩人一直都是有商有量，從沒有什么事瞞過對方，如今……
“夫人，我錯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有時候還是遵循動物的本能反應(yīng)更靠譜，保命要緊啊！
“哦，錯哪了，我怎么不知道？”
痛心疾首，“我錯了，不該把這事瞞著夫人，不該自作主張。”
“老爺也知道自己自作主張啊？”蕭女王猝不及防上線，只差收獲膝蓋，“老爺從小對芫兒疼寵有加，如今涉及她的婚事我也相信老爺肯定會慎之又慎，但是老爺既然知道了她和竹青之間暗生情愫，為何反而讓下人瞞了我？難道我不關(guān)心芫兒不擔(dān)心她的婚事？”
說到后來蕭氏卻真有些難過了，明明前幾日還和沈濟堂討論過女兒的婚事，誰知轉(zhuǎn)眼他在知道女兒的事后反而交待下人瞞了自己，這，這，唉……
眼見蕭氏似乎真?zhèn)诵模驖貌耪嬷思保パ剑@事辦得，怎么突然就鬼迷了心竅呢，“夫人，你聽我解釋。我一開始就沒想瞞著你，也就是，就是讓你晚幾天知道，我就是預(yù)備著先試試徐竹青那小子，再，再和你商量。”
“是嗎，那你和我說說試得怎么樣了？試出結(jié)果了嗎？又打算怎么處理芫兒和他的事啊？”
“這，這，這……”沈濟堂糾結(jié)了，最近光顧著要那小子好看，一時反而忘了其他的。
“這什么呀，怎么不說下去了？”
“這一時半會的那能試出什么，還要再看看，嗯，沒錯，再看看！”
蕭氏終于忍不住爆發(fā)，“沈——濟——堂，你堂堂探花郎的才智都讓狗啃了嗎？人心，什么時候是能拿來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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