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曲欣，”想通了曲家和背叛者暗通款曲，曲欣是誰就顯而易見了，“既可以代表曲家和背叛者聯系，又和曲家亭有關系，還可以在眾多旁觀者，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審視下堂而皇之隱藏蹤跡，沒有修煉過的曲欣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聽上去這個曲欣是個關鍵人物？不過現在他們不是已經達成協議了嗎？她應該沒用了吧？”

　　“林同學，你有一件事情搞錯了，”鐘魁笑著擺手，“曲欣的價值不是因為她是傳聲筒或者她的美貌決定的。無論在術界還是人類社會，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實力至上，金錢、權力、威望、拳頭都可以算作實力，長相出眾只配淪為強者的附庸。既然這個曲欣能擔此重任，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在曲家的地位不低，不太可能是庶支，很有可能是嫡脈。”

　　“庶支？嫡脈？”林昊打賭這兩個詞他聽說過很多次，卻沒有想到還能用在這里。

　　“再加上是通過測算曲家亭找到的她，十有八九她就是他的女兒或者什么比較近的親人，想想看，抓到他的親人，應該可以讓他投鼠忌器了吧？”鐘魁也知道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首先綁票這事兒他沒干過，對象還是個沒有武力的美麗少女，最關鍵的是，威脅的人是一個漠視普通人以及家族同胞生命的家伙。他會不會因為自己親戚的性命就放過他們幾個，這可說不準。

　　“現在就去想這些太早了吧？”鐘魁發現他一提出來疑問，白雨琪和林昊就去冥思苦想抓到曲欣之后曲家亭的反應，絲毫沒有想到過，這個曲欣其實還沒有找到？

　　“不是你找的嗎？我們只是負責幫你想辦法而已啊？”鐘魁無奈攤手，這活兒他認了，眼睛好也是他的錯。

　　找人不是一件靠眼睛好就可以輕松完成的任務，即便那是陰陽眼。陰陽眼可以洞破幽冥不假，對方是人的話，此時鐘魁的眼睛還無法看到。這么大的校園，混亂且沒辦法出去尋找的環境，怎么找一個大活人，還是從沒見過的大活人？

　　“需要確定她的位置，”鐘魁仔細檢查了一遍校園，把妙用無比的陰陽眼純粹拿來當一個望遠鏡用。

　　“曲欣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所以她現在肯定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林昊十分篤定。

　　“絕對安全？整個學校里絕對安全的地方可不多，”在危險面前，白雨琪很快被帶入這個世界的思維，“術者放火的時候可不會給鬼怪留下機會，廣川醫科大絕對是全部陷入火場。”

　　“但肯定也有安全的地方，”林昊反駁，“譬如校長室！”

　　“鐘魁，你看到曲家亭了嗎？”

　　“沒有，”這兩人一言一語說得挺興奮，鐘魁也不好給他們潑冷水，就讓他們多一點參與感吧。

　　“你沒有聽到我們的議論嗎？曲欣很有可能在校長室，你不是說抓到她就可以作為人質了？”白雨琪感覺到鐘魁的態度有些敷衍，注意力好像放在了其他方面上，不由得生出些怒氣。

　　“你們說得挺有道理，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現在是幾點？將近十點了，上晚自習的人都該回宿舍了，雖然今天沒什么人上晚自習，空氣中壓抑著的威脅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在潛意識里接收到，然后腦袋里面不自覺地為自己編出諸如‘困了’‘累了’‘乏了’‘明天再說’‘需要休息’等理由不出宿舍。也就是說，所有學生應該都呆在自己的宿舍里，曲欣怎么敢例外？人類的‘排他性’可是出了名的嚴酷，大家都老老實實宅在宿舍里，誰敢貿然出頭？”

　　“有沒有這么嚴重啊？”林昊詫異鐘魁為什么變得大驚小鬼起來，什么“壓抑的威脅”“排他性”的，整這么多詞兒。

　　搖了搖頭，對他們的保護卻成了導致他們遲鈍的助力，鐘魁指著窗外的世界，“如果你們沒有呆在這間屋子里，你們就會和其他學生一樣感覺到這種恐懼，就像大地震前鳥蟲的不安一樣，你們要明白，就在這個方圓四公里的學校里面，幾十萬游魂幾萬野鬼幾百惡鬼和十幾個厲鬼和擁有同等戰力的術者交戰，因為各有心思才各自約束余波不波及到普通人。”

　　外面有那么恐怖嗎？

　　透過窗戶，林昊和白雨琪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鐘魁描述的那些，幾十萬幾萬只是個數字，惡鬼厲鬼也僅僅是個字眼，它們都代表不了什么。

　　“我打個電話，”這么簡單的事情，多容易證實啊，白雨琪迅速打通了舍友的電話，“二姐，大家都在干嘛呢？”問出這句話之后，白雨琪才醒悟晚上十點和兩個不怎么熟悉——其中一個不怎么陌生，另外一個今天之前絲毫不認識——的男生待在同一個房間里，這事兒不怎么靠譜。

　　“你在哪兒啊，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來？”這話本身沒什么問題，舍友之間基本的關心，白雨琪卻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到不對勁，這說話聲音也太有些有氣無力了吧？如果沒有鐘魁之前說的話，她或許還會安慰幾句“你可能累了，早點休息”之類的話，知道了二姐為什么會這樣，她說話的興趣都減少很多。

　　就在這時候，電話里傳來一個不怎么清楚但她的確沒聽過的人的聲音，“換人換人，換下一個人替二姐，咱們打到幾？”

　　聽著像老四的一個聲音回答，“到七了。”

　　這邊二姐回應一句，“小六兒，給姐爭口氣。”

　　“二姐，剛才說話那人是誰啊？”鐘魁不是說外面威脅很大，所有人都待在自己宿舍的嗎？這不是有一個在外面飄著的？

　　“哦，是護理的曲欣同學啊，上次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倆食堂因為一個插隊的男生而認識的嗎……”之后的巴拉巴拉白雨琪沒繼續聽，她放下電話，“曲欣在我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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