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吸收綠水的時候鐘魁就嘗試過痛不欲生的感覺，如果非要形象生動地描述那種感覺，那一刻鐘魁以為自己是一個氣球，被人不住打氣的氣球，快要炸開了。直到吸收了很多天很多次之后，他才慢慢適應了這種疼痛。誰會想到過了兩個月又來了這么一次，而且更疼更想死。

　　鐘魁也是這才醒悟過來，原來綠水變成白水不是因為被蛋吸收了什么，而是它在消化蛋。這個由背叛者制作出來的東西，參照鬼怪也的確和鬼怪是一個性質的東西，自然被綠水輕易吸收。

　　“大勝利啊！”一連畫了六百張火符的鐘魁有氣無力地為自己歡呼一聲。一個差點被吹炸的氣球還能有什么精神頭，白水為他帶來的靈氣暴漲比之前他第一次使用綠水時還要明顯，他甚至感覺自己只要再堅持吸收幾個星期就可以成功到二品了。

　　“二品道長啊，”和一品不同，二品已經可以算是戰斗力了，要知道整個術界有五成的人都只是一品，兩成的人是二品，修煉兩個多月的鐘魁即將超越一半術者，“只是換成白水，我就不能再吸收一滴以上了。”那是一種絕對會應驗的征兆，鐘魁能感覺到，如果自己在滴的時候手一抖多個半滴，他這個差點被吹炸的氣球絕對會爆。

　　剛才畫符的時候因為壓力太大，腦袋里面什么也沒想，現在氣魄中的靈氣不再那么鼓鼓囊囊，他終于能放松下來。據他的保守估計，每一滴白水吸收的靈氣可以轉化至少能畫出兩千張火符的靈力，而且這些火符遠比之前的火符強。至于強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也就感覺這股火夠“陰”——這就是吸收鬼蛋的結果嗎？

　　那個蛋到底是什么，鐘魁還不敢十分確定，只是大致猜測可能是背叛者和鬼怪聯手制造出來的蛋，稱之為“鬼蛋”也是他的個人行為，一直叫“那個蛋”總像是隨便喊一個雞蛋一樣。

　　早有準備的鐘魁在從女生宿舍跳出來之后，就把和校園里所有小鬼的聯系全部切斷。果不其然，女生宿舍這邊毫不起眼的小事很快引起術者的注意，他們其中還有兩個符師和六個挑山工——就是搬運師的稱呼，因為這名字太遜，所以換了個意思差不多的叫法——鐘魁的小鬼很容易就被一個一個找了出來，任由它們一個一個自毀。

　　鐘魁也終于知道這些挑山工為什么沒有派出小鬼了，這六個挑山工的修為起碼有三品，但最多的一個也只能同時控制十個小鬼。當然，他們的操控遠比鐘魁的細膩，鐘魁非常粗獷地放養自己的小鬼，絕大部分都靠它們自由活動。

　　“看來豆丁兒教給我的搬運術比他們的高級啊，”鐘魁這回的想法就錯了，因為操控多少個小鬼和搬運術的門類傳承關系不大，真正是由個人的天賦決定的——其實喬泊天也嫉妒鐘魁的天分，因為他控制小鬼的時候從來沒有達到過極限數量。

　　沒有了小不等于失去對校園里情況的掌握，陰陽眼在這個時候使用剛剛好。校園里的術者像沒頭蒼蠅一樣胡亂翻騰，鐘魁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別人家術者是個什么情況。

　　第一印象是亂，雖然自家仆從戰斗時候的樣子他沒見過，人數參與最多的卻是黑蛇帶人去救他的時候。但以小見大可窺一斑，黑蛇的家族人手進退之間悄然無聲而默契無間，鬼怪們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大量破掉。

　　而面前這些術者呢？不知道是不是曲家的人，明顯是一起的，眼望東嘴往西，分隊搜索的時候幾個術者一起走，其他的也是亂糟糟的分配。和黑蛇聊天的時候，談到過這一點，哪怕再藐視對手，而對手也的的確確就是弱小，也絕不能放松自己，這才是一流家族最基本的素質。

　　很快鐘魁就確定了這些人的身份，還真是曲家的人，因為其中一隊人遇到校長了，他們聊天的時候態度很平靜，也很平等，這種平等就意味著他們就是曲家的人，“在現在的廣川，可以和曲家人平等的人，只會是另一個曲家的人。”

　　“曲家的人這么弱啊？那我放心了，”鐘魁收回目光，手里無意識畫出的火符已經積累到一千五百張了，“估算失誤，應該能畫到小三千張，”有了白水，鐘魁瞬間感覺一年之內升到四品不再是一件困難至極的事了。只是偶爾也會想到白水之后會不會還有新的提升，“之前吸收游魂和野鬼都可以讓綠水提升一點點，這個蛋也是鬼氣的另一種存在方式，如果以后再狩獵鬼界生物，能不能讓白水進一步提升呢？”

　　雖然從顏色角度分析，從綠色升到白色應該是升到頭的表現——難不成還有從綠到白再到綠的來回往復——因為按照鐘魁事后諸葛亮式的分析，綠水把蛋吃掉之后將鬼氣轉化為靈氣，整個過程可以看做是兩種物質反應產生大量熱和氣體——好吧，這又是化學反應亂入了——氣體就是蛋和綠水的雜質，雜質一去，水也就變透明了。

　　他還是期待著白水可以進一步提升，“現在這個修煉已經不錯了，要是能再快一點就更好了，”這就是鐘魁最真實的想法。又畫了一陣子火符，鐘魁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我那兩個蠢萌舍友呢？”那兩個真的是他這次行動成功的關鍵，如果不是及時引走了宿管，再耽擱一分鐘，正牌的學生會代表就過去了，他好不容易想到的理由就廢掉了。

　　“人呢？”陰陽眼可以穿透一切介質，更何況現在校園里的結界偵查性質比防止進出的能力要大些，鐘魁搜尋兩圈才在一個非常接近小南門的地方找到了他們三個。何杰和趙文成腳步踉蹌，宿管也是一步一挪，顯然吃力，不然他們兩個死胖子可沒有那么容易還可以堅持。

　　只是鐘魁奇怪的是，明明宿管追的是何杰，怎么趙文成也牽扯到里面去了？不過就算是他們兩個的速度用加法加在一起也不夠宿管一只腿玩的啊，怎么可能一撐就是三個小時？鐘魁在這期間偷了鬼蛋，綠水消化鬼蛋變成了白水，他又吸收了一滴白水，畫了兩千張火符，他們就這么跑了三個小時？他們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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