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醫(yī)者仁心
不多時,門外的和尚抬來一個大木桶放在了床榻邊,夕姸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們不要讓外人前來打擾,門窗緊閉后,夕姸吐出一口氣,道:“開始吧。”
夕姸從針袋中取出小刀在柴玉的手腕上輕輕一劃,手腕上的血頓時流入了木桶中,夕姸仔細(xì)觀察著血的顏色,嘆道:“他全身的毒血四散,我原想一會兒便給你們換血,但現(xiàn)在看他的傷勢,恐怕要多放出一些毒血了。”
因為血液流失,柴玉的嘴唇上的暗紫漸漸淡了一些,但他原本就微弱的氣息此時也僅存無幾,眼看著毒血流出,已經(jīng)覆蓋了整個木桶的底部,夕姸看了一眼柴玉,道:“可以了。”
蕭芷凌聞聲走近,大致明白了夕姸的意思,她露出手腕坐到床榻之上,夕姸托起柴玉的腦袋,將手中的參丸放入他的嘴中,然后將蕭芷凌的手腕與柴玉的另一只手腕放在一起。
“等會我會隔開你們二人的手腕交錯在一起,你是習(xí)武之人,應(yīng)該會懂得運(yùn)氣吧。你們手腕一旦相交,你便提起注于手腕之中,這樣你們才能成功換血。”夕姸說完又思索了一會兒,從腰間拿出一顆比參丸稍大一些的黑色丸子,說道:“這顆藥丸有解毒的功效,你先服下,我擔(dān)心你內(nèi)里運(yùn)氣不足,血液反流,自己倒中毒了。”
蕭芷凌接過藥丸,起先有些訝異,夕姸見狀,道:“怎么,你還擔(dān)心我拿顆毒丸子給你,想要毒死你?若是我想害你,方才用銀針就可以扎死你。”
“你...”蕭芷凌被嗆得說不出話,“我知道你現(xiàn)在沒這個心思害我......”原本蕭芷凌想說,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你可不能害我,但蕭芷凌轉(zhuǎn)念一想,又怕這話說出去,多半夕姸會一氣之下跑走,那么柴玉便沒救了,于是蕭芷凌露出釋然的神情,仰頭將藥丸吞了下去。
夕姸見蕭芷凌服下藥丸,立即從針袋中取出最里處的針,那根針較其它的都要粗一些,兩頭較尖且兩端相通,與其說是針,靠近一看,不如說是一根極細(xì)的銀針管。
夕姸將針的一頭扎破蕭芷凌手腕血管處,手腕垂直朝下,而針的另一頭則扎進(jìn)了柴玉的手腕里,夕姸一個眼神示意,蕭芷凌立即運(yùn)氣于手腕處,夕姸做這些的時候,動作極其迅速且利索嫻熟,床褥之上未見半滴多余的血跡。蕭芷凌眼看著,頓時對夕姸暗暗有些欽佩。
銀針管扎入柴玉手腕處的那一頭立刻變黑,且黑色還在慢慢地往蕭芷凌這邊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夕姸屏息著,緊緊盯著銀管,三指捏住了銀管的一頭,一旦黑色快要延伸到了蕭芷凌手腕處,她便要立即拔下銀管,以免蕭芷凌遭到毒血的反噬。
蕭芷凌凝神運(yùn)氣,說不出話,她對著夕姸搖了搖頭,夕姸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說道:“倘若毒血一旦回流,你們兩個都會死,我作為醫(yī)者,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見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緊急之下,我還是會拔掉。”
“柴玉。”夕姸開始試著叫醒昏迷中的柴玉,“柴玉,如果你聽得見,就請再堅持一下,不然你和蕭芷凌今日就會死在這長生廟中,柴玉,你可就想這樣死在這里了?你的哥哥你還沒有尋到,如果你死了,你今生都再也見不到他了。你聽到了嗎?柴玉!”
夕姸在柴玉的耳邊叫喊著,然而柴玉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眼看銀管黑色上升,夕姸捏著銀管的手更緊了一些,蕭芷凌兩眼水汪,拼命地?fù)u著頭,就在夕姸準(zhǔn)備拔管的那一刻,銀管上的黑跡卻奇跡般地往下退去,夕姸驚喜地往另一邊看去,只見柴玉空懸在木桶上方的手流出的血的顏色正在慢慢變淡。
“有救了!”夕姸叫道,她望向蕭芷凌,蕭芷凌露出淡淡的笑意,面色卻在漸漸變得慘白,夕姸為柴玉一把脈,點(diǎn)點(diǎn)了頭,她迅速將連接著柴玉和蕭芷凌手腕的銀管一拔,將早早備好的紗布綁住兩人的手腕。
看著木桶里的毒血盛了不少,夕姸終于呼了一口去,蕭芷凌湊上前望著柴玉,急忙問道:“他可是會醒過來了?”
“毒血已經(jīng)出了許多,我只能說他暫時保住了性命,可以為我爭取一點(diǎn)時間為他制藥。”
夕姸說完,大步走向不遠(yuǎn)處的桌案,提筆寫了兩張藥方交到蕭芷凌手上,“這里的方子一張是給柴玉的,一張是給你的,你失血過多,需要休息。而柴玉的方子,我雖然不知除了孔雀膽之外,他還中了什么毒,但是這個方子足以叫他體內(nèi)的余毒清除大半,至于剩下的,就全靠他自己了。還有,若是換了從前,我絕不會寫方子給別人,所有的藥都是我親自抓,親自熬制的,但是今日,我不想在此地久留,便將這方子給你了。”
“你......”蕭芷凌虛弱地吐出一個字。
“莫非你這個樣子還想攔著我不成?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問的那些,待你和柴玉都好了些再說吧。”
“不,我是想求你一件事,今日的事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府內(nèi)我的那個假大哥,這是柴玉對我的囑托......”
夕姸轉(zhuǎn)頭一笑,道:“我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答應(yīng)你?不妨告訴你,比起你們,我與你的那個假大哥還更要親近些,你讓我不要告訴他,我憑什么聽你的?”
“也罷。”蕭芷凌無力地靠在床塌的角落,輕聲道:“我早知你不會答應(yīng)。你要說便說吧,逃過今日,總逃不過明日,我們從你這里活了下來,明日又要死在他的手上。你走罷,這方子我拿著多半也是用不著了。”
夕姸停住腳步,沉默了一會兒,待她走到門口時,輕輕撂下一句“我答應(yīng)你便是。”然后便離開了長生廟。
回去首領(lǐng)府的路上,夕姸心中一直不安,她暗自想著,若是到了府上,尹少寒定是要詢問她今晨發(fā)生的事,那個尹少寒就像一只狐貍一樣,自己在他面前還能藏得住什么嗎?她只怕自己只要一張口便叫尹少寒給識破了謊言。
因此夕姸到達(dá)首領(lǐng)府的時候,步履一直飛快,生怕給尹少寒逮個正著,誰知越怕什么來什么,夕姸剛過璟鳶閣,抬頭便撞見尹少寒從閣中出來,尹少寒見她從府外回來,叫道:“思琴,你可算回來了。”
夕姸低下頭,停在原地,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道:“夫君......”(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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