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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失魂落魄


  紫云劍已被截斷,慕冥雪的身體沒有絲毫氣力,只能任憑自己無限地墜落下去,銀發如瀑布一般四散開來,襯著慕冥雪清麗的臉龐如明月般皎潔純凈。可沒多久,她卻好像看見崖上有人跳了下來,是誰?黑衫越靠越近,是,況天涯?不,是洛宸!他竟然跳了下來。

  孫大看著洛宸縱身一跳,有那么一剎那失神,眼中似有遺憾。銀心看著慕冥雪掉下崖去,也想隨著一跳,卻被葉晚拉了回來,銀心趴在崖邊放聲大哭,不停地叫喚著慕冥雪的名字,泣不成聲。

  葉晚看著孫大,眼前的孫大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只有殺戮的瘋子,孫大停住了手中的雙刀。葉晚卻上前直面孫大,許久開口道:“孫大,你不僅害死了你的弟弟,如今唯一能和你一較高下的人也被你活活逼死了,你說,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的雙刀沒了,兄弟沒了,連對手也沒了。你何苦還活在這世上?”

  孫大通紅的雙眼木然地看著葉晚,面部的肌肉顫抖起來,“你說什么?”

  “我說你害死了兄弟,逼死了敵手,如今一無所有,一無所求。何苦活在世上。再看你為了研習武學,將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連同自己的弟弟,你也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如今他走了,便是在這人世得到了解脫,你還在執著什么?”

  “是了是了,他不愿學這傷人的玩意,是老子逼他的,逼他的......”孫大口中自語念道,隨后四處張望,“我的兄弟呢,他去哪兒了。”隨后又抓著尹少寒的衣襟,“是你,是你殺了他,對不對?”

  “不,他—被—你—逼—死—了。”尹少寒鎮靜地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幾個字。

  孫大神情一變,“我逼死了?”

  “對,你逼死了他。”

  “都怪我比他練這害人的七古刀法,他就想過閑散隱世的日子,但這刀法必須兩人一起練,我就逼著他練,一年一年,竟害得他成了那副模樣,我的弟弟啊!”

  孫大邊說邊走到了崖邊,“弟弟,哥哥沒什么給你,只能在九泉之下陪你了。”說完,孫大向懸崖下倒了下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葉晚見孫大已死,拉回了銀心,銀心回望著葉晚,發現葉晚眼角忍了許久的淚終于落了下來,方才葉晚忍者心中悲痛,在危機之時憑著鎮定機智讓孫大瘋魔自戕,這需要多么強大的內心。尹少寒收起藍影,撫了撫傷心不已的銀心,淡淡說道:“回東靖吧。”

  葉晚還想尋找蕭芷凌的蹤影,可恨那陰狠狡猾的蕭芷凌早已逃之夭夭,他回身走去,卻看見夕姸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盯著洛宸方才跳下的地方。

  “夕姸,你......”

  “阿洛他跟著跳下去了對不對?”昨日深夜,洛宸將青鏡劍交由她保管的時候,她好像猜測到了什么,問洛宸是否要去遠門,洛宸只說叫她好好照顧自己,還有照顧好青鏡。直到今日,首領府一片靜寂,她突然想了許久的問題就都知道了答案,待她匆匆趕到沖明山頂時,卻到處都瞧不見洛宸的身影,只有數不盡的尸首,和伏在崖邊痛哭的黃衫少女不停地喊著慕冥雪三個字。

  “我就知道,阿洛他跳下去了,我就知道。”夕姸從未想過她的洛哥哥會這樣離開她,她已習慣跟在洛宸的身邊,習慣洛宸哥哥一般的疼愛和照顧,如今她唯一的親人洛宸竟消失了,她懵了,她好似不知再怎么堅持活下去,她有些狼狽無措。為何是因為慕冥雪?她的出現攪亂了洛宸的一舉一動,攪亂到竟讓他的性命也賠了進去。夕姸對洛宸不是愛,而是依賴,她如此強烈的依賴感可能起初連自己也不曾察覺吧,直到她發現洛宸不在了。

  “為何是慕冥雪?”她腦中一遍一遍的問題從口中蹦出,她看著臉上淚痕猶新的葉晚,“為何都是因為她!!”她以為自己至少還能有一個洛哥哥,永遠陪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就很好了,可如今什么都沒有了。

  “夕姸,你說什么?”葉晚看著近乎癲狂的夕姸,只覺得她的臉此刻竟然如此陌生。

  “我說你們一個個地,都是為她,都是為她,可她卻把我的哥哥,我唯一哥哥給奪走了,都是因為她!!”夕姸心底的害怕在今日成了真,一點點的害怕到了今日再也關不住了,夕姸大叫了起來。

  銀心看到夕姸的瞬間,有一刻的失神,她的容貌怎與慕姐姐的如此相似?可是她怎么了,為何一直不停地責怪慕姐姐?那個況天涯竟是她的哥哥?

  “葉哥哥,她失去了她唯一的哥哥,就像我失去了慕姐姐一般,所以她才這么樣地傷心對不對?”銀心停止了抽泣,看著夕姸的癲狂,“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啊,我沒了慕姐姐,但還有你們,可是她,卻什么都沒有了,她比我可憐多了。”

  銀心說著,緩緩地一點點地走進夕姸,方才愁苦的臉龐用力露出了一絲微笑,她伸手擦了擦夕姸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姐姐,你莫要傷心了。你若是覺得沒了親人,銀心可以做你的妹妹,葉哥哥和尹哥哥也可以做你的哥哥啊,你說這樣好嗎?”

  夕姸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的話是那么地溫暖,一點點地敲打在她的心上。風卷狂沙,一陣襲來,絞得夕姸睜不開眼,她抹去臉上的淚痕,望向葉晚叫道:“葉公子,你可記得你還欠我的允諾?”

  葉晚向前一步,垂目頓道:“夕姸姑娘有何請求,我赴湯蹈火也一定幫你達成!”

  夕姸冷冷一笑,“不用赴湯蹈火,我要你做的很簡單。我要你帶我去東靖,去你們的入云閣。”

  葉晚一怔,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也罷,我既答應姑娘,便一定做到。況且如今夕姸姑娘你一人在兀侈,便是蕭芷凌的心頭刺,她狠毒凌厲,早晚于你不利,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讓你一人在此。”

  尹少寒臉上露出曖昧的表情,看了一眼夕姸,拍了拍葉晚的肩,“葉師弟,既然如此,我們便帶著這位姑娘一同啟程吧。若是族老那里有什么為難,我與銀心都會全力幫你。”

  銀心眉間藏不住地驚喜,她感到欣慰,第一次,尹哥哥與自己的想法一致,她連忙拉起夕姸,沖著她又是暖暖一笑,夕姸點頭回應,眼中沒有任何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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