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血淋淋的警告!
87_87863月夜,蒼穹如墨。
云王府,書房。
搖曳的燭火下,少年仙姿如月,靜靜的坐在桌案前,手里,拿著一本書,良久,都沒有翻過一頁,而他,眉眼輕垂,淺色的唇角,上揚著一抹可疑的弧度,明滅的燭火之下,若有似無。
驀然,空氣中,一抹細碎的風聲劃過,少年墨玉般清雅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抬頭看向門外,而,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在少年抬頭的瞬間,湮滅在風中,化作飛雪薄冰般的清冷。
“尊主。”
一道黑影出現在書房,單膝跪地,離少年身前五步之遙。
“她可到家了?”少年淡淡開口,玉碎薄冰般的嗓音帶著飛雪般的清涼,而他,風華傾世的容顏之上,亦是如風雪般淡漠清冷。
“回尊主,九小姐現在已經回府,但,途中,九小姐跟蹤兵部尚書去了一處山谷……”
“山谷?”少年,如墨渲染的眉,幾不可察的輕蹙了一下,夜色已深,她不回去睡覺,去山谷做什么?
“是通過一條密道去的,那山谷之中,甚是詭異,具體情況,屬下還未查清。”
黑衣人簡明扼要的將山谷中所見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之后,繼續開口。
“慕容正德與山谷中人密謀,準備與三日之后對九小姐不利,他們……”說道此處,那黑衣人微微頓住,言辭之間似有遲疑。
少年,淡若玄月清風般的眼眸中,驀然乍現一抹冷意,似飛雪薄冰般冷凝,暗斂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
“說。”淡淡清冷的一個字,不鋒芒懾人,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儀。
清晰地感受著空氣之中彌漫著的涼意,黑衣人心口一窒,再無遲疑,沉聲開口。
“屬下得知,慕容正德與那奸人密謀,欲毀了九小姐的清白,再讓她……”
黑衣人話未說完,便被空氣中驀然乍然驚現的殺意驚住,毀天滅地,帶著冰封萬里的寒意,漫天罩下,讓他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尊主……”黑衣人開口輕喚了一聲,聲音中,有著無法壓抑的輕顫。
那一瞬間,自尊主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太過懾人,如有實質般侵襲著他所有的感官,讓他的身體,一陣輕顫與緊繃,額頭之上,不覺間已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依稀之間,只覺得那股威壓,將空氣都撕裂了!
尊主從來都是云淡風輕之間淡看浮世喧囂,渺若長風,冷若飛雪,何曾有過這般激烈的情緒?十丈之內,都能感受到那股從尊主身上散發的寒意與殺氣,依稀之間,隱著一股滔天的怒意!
怒氣?
當這個詞閃過腦中時,黑衣人不由得頓了頓,他一度以為,如尊主這般清貴無暇的人,是不會有喜怒哀樂的七情六欲的,如今,因為九小姐之事……
心中,正驚疑不定間,耳邊,驀然飄來少年如寒潭落雪般冷凝的嗓音,依稀之間,隱著無盡殺氣與漫天寒涼。
“一個時辰之內,查清所有參與此事的人,以及,那個山谷。”
聞言,黑衣人微微怔了怔,追誰多年,他聽得出那淺淡薄涼的嗓音背后,暗斂的無盡殺機,尊主他是想?
一陣車轍轉動的聲響從耳邊傳來,驀然驚醒黑衣人的沉思,這才驚覺,那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的少年,已經轉動著輪椅從他身邊經過,出了書房。
月影清斜,淡淡星光明滅,那一道仙姿如月的背影,孤寒夜色之下,透著一股懾人的冷意。
“轟……”一陣詭異的聲響自身后傳來,暗夜之中,分外清晰,黑衣人猛然回頭看去,看著那個完好無損的桌案,在頃刻之間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碎屑,黑衣人微微張大了雙眼,額頭之上,滑落一層冷汗。
鎮國公府,染心閣。
南宮璃,躺在屋頂上,手里拿著一個紅彤彤的蘋果,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頭頂之上那一輪明月,很是郁悶。
“哎……我的寶貝琴,難得見到了你,怎么就忘了把你抱回來呢?”
眾里尋琴千百度,驀然回首,那琴,就在她眼前,可惜,她卻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哎……美色害人不淺啊!”
居然,看到了美人忘了寶貝!
天哪!她怎么會犯這么二的錯?太有損她的一世英名了!
“哎……本來是想挖個坑把他給埋了的……嗚嗚……結果,把自己給埋了……嗚嗚……”
怎么腦袋一熱,就英名盡毀了呢?
“哎……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我欺呀!本姑娘,怎么就一不小心花癡了呢……”
哎!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花癡,可是,那也是一個情操高尚的花癡!花癡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秒鐘!
“你可是看了我足足半柱香的時辰。”
鬼使神差的,腦海中,又回響起少年清雅如月的嗓音,恍惚之間,她又看到了那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墨玉般清滟的眼眸,眼底那一抹恍若沉醉了漫天星河的華光,以及,那傾世無雙,美到天?怒人怨,天理不容的絕美容顏……
“哎呀!要死啦!”
一聲滿是挫敗的鬼叫,某人,扭曲著一張小臉,手中的蘋果毫不猶豫的砸上了自己的腦門,一副恨不得用蘋果砸暈自己的模樣。
“可惡!沒事生得那么美做什么?不知道這樣很禍?國?殃?民嗎?真是天理不容,天?怒人怨!哼!也不知道已經禍害了多少無辜少女了!哼!禍水!”
“長得這么好看,府中真的沒有一個美人嗎?冰雕的情報,不會有誤吧?”眨了眨眼睛,南宮璃一臉的想不明白。
如此禍?國?殃?民的美人,怎么說,也不至于沒有一個姑娘喜歡他呀?他年紀也不小了!一般的王孫公子像他這么大,早就妻妾成群,兒女成雙了!
“不會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吧?”
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回想著紫竹林中的畫面,似乎,從始自終,他都是坐在那里的……
驀然,腦中靈光一閃,南宮璃,微微瞪大了雙眼,漂亮的小臉之上,滿是震驚。
現在才想起來,他坐的是輪椅!
原來,他不僅是久病纏身,而且,還是不良于行!
心,突然間,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敲了一下,沉沉的,悶悶的,有種,說不出的壓抑,依稀之間,還隱著一絲憤怒,一絲心痛,一絲憐惜,千絲萬縷,錯綜復雜,是,語言所無法描摹的情緒。
南宮璃,緊皺著眉頭,伸手覆上了自己的心口,只覺得,心底,一陣陣的抽痛,那種痛,像是一種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痛,塵封經年,從不曾觸及,時光荏苒中,相安無事,可是,卻在這一刻,被觸動,喚醒了靈魂深處沉睡的意識,一發而不可收拾。
“奇怪!我又不認識他,為何,心會這么痛?”
只要一想到,那樣一個風華傾世的少年,要永遠困在一個小小的輪椅上,連三歲孩童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卻不能做,心,就會痛到無法呼吸。
那樣一個,如九天仙靈般清貴無暇的少年,不該是這樣的,不該,讓一個小小的輪椅,成為他一生的夢魘,困頓了他所有的自有!
那個,將他害到如斯地步的人,真的應該挫骨揚灰,永不超生!
一股滔天的怒氣,驀然自心底升起,那雙琉璃般晶亮的眼眸中,一瞬間乍現的殺氣,讓人心驚膽顫。
“老,妖,婆!”一字一頓的嗓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聲音不大,可是,那聲音之中暗斂的殺機卻是深重而懾人。
這是第一次,南宮璃恨上了一個人。
以往,對于那些討厭的人,她只是憤怒或者不屑,還從未有過憎恨,可如今,心口彌漫的那種情緒,如此強烈,竟讓她,恨不得將音夙玉抓過來,五馬分尸,千刀萬剮,抽筋剝皮,挫骨揚灰!都無法消她心頭之恨!
被憤怒與恨意沖昏了頭腦的某人,扭曲著一張小臉,滿心想著如何將音夙玉抽筋剝皮,卻,未曾意識到,她竟對著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少年,產生了這樣強烈的情緒。
或許,那不過是埋藏在她心底最深處的情緒,無意間,被喚醒了而已。
翌日一早,風都長街。
天剛剛亮,帝都最繁華的西市長街之上,就已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而此刻,上千名百姓圍成了一個圈,手指著地上一物,滿臉唏噓不已的高聲熱議著,一片嘩然。
“這人是誰呀?真是傷風敗俗啊!”
“哎……世風日下呀!身無寸縷也敢趴在大街上睡覺?”
“哎呀!看他那一身的傷,不會是欠了賭債被人追殺吧?”
“趕快去報官吧!”
一陣指手畫腳之后,有人去衙門報了案,很快,京城府尹南宮驚天帶著一隊皇城禁軍趕了過來。
“吵什么吵?發生了什么事?”
南宮驚天,面色郁郁,對著圍觀的百姓便是一聲斷喝。
人群紛紛退讓開,那個面朝大地趴在地上的人,也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身無寸縷,一身傷痕!樣子,狼狽不堪至極。
“去看看,死了沒?”南宮驚天的眼中劃過一抹明顯的厭惡,對著身后的官兵擺了擺手,立刻有兩人上前,將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翻轉了過來。
頓時,慕容正德那張老臉闖入了眾人的視線中。
人群,頓時傳來一陣抽氣聲,百姓們,紛紛瞪大了雙眼,表情,極度震驚,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傷風敗化的裸男,居然就是他們權傾朝野,德高望重的尚書大人!
這……
南宮驚天,也是愣在當場,看著慕容正德那張臉,半天回不過神來。
“大人,這……尚書大人好像受了重傷需及時醫治!”一名官兵對著怔愣中的南宮驚天,恭聲說道。
“還愣著做什么!快!將尚書大人抬回去!”南宮驚天一驚之下,迅速回神,一聲斷喝,揮退了四周的人群,而后,命人將慕容正德抬了起來,一路朝著尚書府急行而去。
慕容大人怎么會這個樣子倒在大街上?只怕會名譽盡毀呀!幸好發現的早,為今之計,只希望,這些百姓不要四處張揚出去!
慕容正德雖然被抬走了,可是,那狼狽不堪,有傷風化的形象已經深入了百姓們的心中,官兵離開之后,散開的人群,再次聚集到一起,交頭接耳,滿臉唏噓的議論著,只因他們,實在是太過震驚!一朝尚書,掌管著風瀾帝國將近一半的兵權,又是太子太傅出身,這般身份在風瀾,簡直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居然會這個樣子昏迷在大街上?怎能,不讓人震驚好奇?
古語有云,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到一個時辰,整個風都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百姓們,震驚之余,無不唏噓猜測著,慕容正德為何會這么慘狀出現在大街上?是遇到了仇殺?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亦或是,他是因為長子變成了傻子,所以,受了刺激,傷心過度,也神智失常了?
一時間,猜測不斷,各種各樣的版本,層出不窮。
長樂宮。
音夙玉用完早膳之后,便在院中漫步,手里拿著一把剪刀,修建著院中的花兒,紅月站在她身后。
“也不知道慕容正德那邊怎么樣了?昨晚,也不見他來向哀家匯報。”音夙玉,微微擰著眉頭,神情中,掠過一抹沉思。
以往,若是她有什么命令發下,慕容正德都會及時回稟,昨天交代的事情,怎么到現在還不見回音?
“太后娘娘稍安勿躁,尚書大人做事,向來謹慎周密,許是,昨日太晚,就沒有來打擾娘娘。”紅月,想了想,輕聲回道。
“說的倒也在理,只是哀家,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音夙玉抬手揉了揉胸口,一副心悶的模樣。
“太后娘娘,您沒事……”見狀,紅月目光一緊,下意識的開口,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轉頭看去,一群家仆在后面跟著,沖在最前面的,可不正是慕容婷。
見到她的身影,音夙玉的臉上,緩緩浮起一抹笑意。
“婷婷,今日怎么有空來看哀家?”說話間,音夙玉將手中的剪刀遞給紅月,自己,便走了過去。
“太后娘娘……”
誰知,慕容婷見到了她之后,盡是小臉一垮,哭了起來,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見此,音夙玉的臉色,微微一變,緊走幾步,接住了撲過來了慕容婷,滿臉的擔憂與緊張。
“太后娘娘……嗚嗚……你快點派王御醫去看看爹……嗚嗚……爹他……”慕容婷,整個人撲倒在音夙玉的懷中,雙手抓著她的衣袖,小臉之上,盡是淚痕,看得音夙玉,一陣心疼。
“你爹他怎么了?病了么?別著急,慢慢說!”
“嗚嗚……爹他出事了……哇啊啊……”一語落地,慕容婷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然,她的話卻讓音夙玉驀然一驚,臉色在一瞬間,變了幾變,目光,忽明忽暗,晦澀難明。
“說清楚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他,昨日不還好好的么?怎么會出事的?”
“嗚嗚……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南宮大哥抬著爹回來……他就一直昏迷不醒……嗚嗚……全身都是傷……嗚嗚……府中的醫師說,爹渾身多處骨折,五臟六腑受到嚴重創傷……若不及時醫治的話,恐有性命之憂……嗚嗚嗚……”
哭哭啼啼,總算是將大致的意思說了出來,音夙玉也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件事。
昨夜,慕容正德出事了!傷的,還不輕!
“是誰這么大膽,竟敢將他打成重傷?”一瞬間,那雙幽光明滅的丹鳳眼中,閃爍著如毒蛇般幽冷兇殘的光芒,而她渾身上下,也彌漫著一股陰冷至極的詭異氣息,就連,那一直在她懷中嚎哭的慕容婷,都被那股陰森可怖的氣息驚到,愣愣的張著嘴巴看著她,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看著慕容婷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音夙玉也不好發作,陰沉著臉轉過身去,對院中侍立的宮人低喝。
“來人!宣王御醫,張御醫,劉御醫前往尚書府!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尚書大人!否則,全部誅滅九族!”
“是……是!太后娘娘……”那股陰森幽暗的氣息,瞬間彌漫在空氣中,讓宮人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金鑾殿上,一眾官員等在那里,早朝,還未開始。風君翔,也還未到。
官員們,三五成群的聚到一起,低聲議論著。
“尚書大人,平日里是最早到的,今日,怎么還沒來呢?”
“不知道!興許是,告假了吧?”
“恩!有可能!王御史,怎么也還沒到?平日里,他不是也很積極的么?”
“奇怪!劉大人也沒到,今兒,這是怎么了?不是都踏青去了吧?”
“就胡說!踏青也得提前告個假呀!而且,這一下子少了十幾個人,像什么話呀?”
“……”
“皇上駕到……”
尖細的嗓音自殿外傳來,百官瞬間禁了聲,一個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百官們的高呼聲中,風君翔,面色微沉的坐上了金龍寶座,雙眼,在大殿中掃了一圈,臉色,愈發陰沉了幾分。
“怎么缺了這么多人?都干什么去了?”
一聲地和,滿滿的都是怒氣。
風君翔一語落,百官,瞬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樣子,看得風君翔一陣火起。
“全都啞巴了?”
“呃……回、回皇上……臣等也不知道諸位大人因何故遲遲未來……”
南宮靖宇上前一步,恭聲回答,雙眼,卻將殿中搜尋了一番,發現,竟有十五位大小官員未到!其中還包括兵部尚書慕容正德以及刑部尚書蘇青陽!上朝缺了這么多人,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不知道?”聽了眾人的回答,風君翔心中怒火更甚,對著殿中侍立的御林軍斷喝了一聲。
“來人!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都想告老還鄉了!”
百官聞言,不由得將頭低了幾分,免得,觸了皇帝的眉頭。
御林軍領命,剛欲離去,卻見一名金刀侍衛快步而來,神情凝重。
“回稟皇上,大事不好,京城共有十三位官員昨夜于家中死于非命,并且,每個案發現場還發現了一本詳細記錄該位官員貪贓枉法的各種罪行!現,刑部尚書蘇大人已經著手徹查此案!”
那侍衛一番話說下來,頓時,驚了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眾人,紛紛變色,臉上的神情,震驚而惶恐。
“你、你說什么?十三位官員被、被殺?這、這都是真的?”風君翔,竟是一下子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滿臉震驚的看著那個侍衛,顫抖著聲音開口。
“回皇上,此事千真萬確!仵作已經趕赴現場查證,十三位官員俱是一劍封喉,死不瞑目!”
“嘶——”侍衛一語落地,大殿之上瞬間傳來一陣抽氣聲,百官,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冒起,讓他們,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這是何人所為?竟敢如此大膽!反了!真是反了!”風君翔的臉色,忽明忽暗,變幻不定,眼底的神色,憤怒之中,又帶著一絲深深的恐懼。
一夜之間,屠戮十三位朝廷官員,并且,神不知鬼不覺!直到今日早上,才被人發現!而且,都是一劍封喉!還有一本記錄官員貪贓枉法的小冊子!這……
驀然,腦中靈光一閃,風君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聲開口。
“尚書大人何在?他可有事?”
聞言,百官瞬間將視線轉向了那名侍衛,神情緊張。
今日早朝,共計缺席了十五位官員,蘇大人在審案,其余十三位,死于非命,那尚書大人會不會也兇多吉少了?
接收到百官詢問的視線,那侍衛的表情,忽然間變得有些奇怪,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回皇上,尚書大人被發現重傷昏迷在大街上,形容狼狽……”想了好一會,那侍衛,還是沒有說出實情,宮里當差的人,自然深知,謹言慎行,禍從口出的道理。
“重傷?昏迷?”殿中,又是一片嘩然,百官于心中,猜疑不定,看那侍衛支支吾吾的神色,事實的真相,肯定沒有這么簡單!
恩!下了朝之后,定要去打探打探!
朝中,發生了這等大事,風君翔哪里還有心思早朝?當即,揮退了百官,直奔長樂宮而去。
長樂宮中,音夙玉已經得知了慕容正德的丑事,知道了他身無寸縷的昏睡的帝都長街之上,被百姓圍觀,此刻,正在宮中,大發雷霆。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如此羞辱朝廷命官!簡直不把朝廷放在眼中!”怒吼聲中,音夙玉隨手抓起了桌上的花瓶,狠狠的丟了出去。
“太后娘娘息怒!鳳體要緊!”紅月在一旁,面色沉重,慕容大人,昨夜奉太后娘娘之命,去了拜月山,今早,就被人發現衣衫不整的昏迷在大街上,難道,是他們的計劃敗露了么?
“息怒?哀家如何息怒?賊人如此猖狂,天子腳下竟敢做出這等事來,根本就是目無王法!”
一想到,方才打探來的,那些賤民們爭相傳說的版本,她就怒不可遏!
有人說,他是因為慕容飛變成了傻子,一時間,打擊過大,心智失常,故而,有半夜裸奔的習慣,誰知,昨夜陰氣比較重,遇見了兇煞不干凈的東西,就變成了這幅慘樣!
也有版本說,他是夜半去青?樓,結果,可能是夢游,衣服都沒穿就跑了出來……
眾說紛紜,而且,一種比一種離譜,一種比一種難聽。
音夙玉正怒火中燒著,便見風君翔從遠處而來,當即陰沉著連,怒斥了一聲。
“你怎么沒上早朝?”
“母后!大事不好!天大的事情啊!兒臣哪還有心思早朝?”對音夙玉陰沉的臉色視而不見,風君翔,一邊大步朝院中走來,一邊,滿臉唏噓的說著。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都已經是一國之君了!有什么話,慢慢說!”
許是音夙玉的心情實在是差到了極點,看到風君翔這樣大驚失色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又甚了幾分。
“母后!十萬火急的大事啊!兒臣哪里鎮定的了?”說話間,風君翔已經走到了音夙玉的面前,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快速的說了一遍。
“你說什么?這、這些都是真的?”聽到了那個震驚的消息之后,音夙玉也是轟然變色,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風君翔,急聲問道。
“千真萬確!案發現場還有貪污受賄,徇私枉法的小冊子!”
風君翔,眉頭緊鎖,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膽,敢對朝廷命官動手?而且,連那么詳盡的犯罪名冊都拿得出!這些,到底是什么人?若是,他們有意對朝廷不利的話,那可真是大事不妙啊!
“被殺的,都是哪些官員?”音夙玉,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邪心底的震驚,陰沉著嗓音問道。
慕容正德被奸人所害,重傷昏迷,且名譽掃地,是在昨夜,京城,大小十三名官員被屠,亦是昨夜,這兩者之間,會有什么聯系嗎?
“母后,他們分別是王御史,劉大人……”
風君翔,憑著記憶,一口氣說出了那些官員的名字,卻將音夙玉驚得連退了數步。
“母后,你沒事吧?”風君翔,滿臉緊張的看著她,擔憂的開口。
剛剛還說他是大呼小叫,成何體統。現在,連母后自己不都是大驚失色么?
“你、你說什么?這些、這些官員……全部都……”音夙玉,一手扶著胸口,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心口發悸,就連聲音之中,都帶著一絲明顯的的顫抖。
看著她反常的樣子,風君翔,微微皺了皺眉,為何感覺,母后比他還要震驚?母后向來,不都是鎮定的讓人痛恨的么?
“共計十三位官員,全部死于一劍封喉!蘇青陽正在全力徹查此事,相信,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過了好一會兒,音夙玉才稍稍平息了內心的波濤洶涌,看向風君翔,沉聲問道。
“可知道兇手是誰?作案現場,可曾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面色,雖然依舊恢復了平靜,可是,音夙玉的心底,正翻涌著驚濤駭浪。
那些官員,全部是她的心腹之臣!絕對忠心于她!這,也是一件極為隱秘的事情,朝中,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
若說一人遇害,還可算作巧合,可如今,十三人一起遇害,這,絕非巧合!這,并不是針對那十三位官員,而是,針對她的!這,根本就是一個警告!一個,血淋淋的警告!
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控著這一切?與她作對的人,倒也不少,可是,能在一夜之間,盡屠十三位朝廷命官的人,絕不多!況且,連罪證,都準備的如此天衣無縫!
一股寒意,自心底蔓開,竟讓她,下意識的籠緊了衣領。
不管幕后之人是誰,都不容小覷!
“方才侍衛稟報,在案發現場,都留下了一片黑色的雪花……”風君翔,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方開口道,心想,這兇手還真是奇怪,生怕別人查不到他是誰么?還故意留下些線索,真是蠢死了!
“什么?黑色的雪花?”音夙玉聞言,卻是微微變色,猛地抬頭看向風君翔,驚問出聲。
“對啊!就是黑色的雪花。母后,有什么不妥之處嗎?”看著音夙玉再次變色的臉,風君翔,不由得一陣好奇,今日,一定是母后變臉最多的一天了!
“那雪花是不是少了一瓣,只有七瓣?”沒有理會他的問題,音夙玉再次開口,急聲追問。
“好像是的,是比正常的雪花少了一瓣!”
風君翔一語落地,音夙玉的臉色,再次陰沉了幾分。
“母后,這雪花,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么?”
只不過是比正常的雪花少了一瓣而已,母后,至于如此,大驚失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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