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死纏苦斗
史老太太一走,宋氏,慕傾蓉,慕傾芝等人就迎了進來,讓傾顏不曾想到的是,慕傾薇也在。
老太太和傾顏之前鬧的就是不愉快,傾顏如今這個事兒,她雖不至于說痛快,卻也不曾太心疼,總的來說就是無動于衷。
場面老太太一貫是會做全的,此時也是關切地走到傾顏跟前:“有些事,強求也強求不來,五丫頭你看開點,老婆子我在這里也沒什么作用,便先回去了,你自己仔細些身體。”
傾顏正準備說話,宋氏便就接下來了:“老祖宗放心吧!媳婦兒在這里呢!”
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傾顏恭馴的低眉,輕聲道:“謝祖母關心。”
老太太這前腳方走,后腳慕傾蓉的風涼話就來了。
“喲!我原當五妹妹是個命好的,這不是命再好,也好不過皇家的金枝玉葉嘛!何家夫人再疼五妹妹,這不還是把親事給退了。”慕傾蓉笑得花枝亂顫,很是愜意的拿起手絹,微微有些晃動,何氏臉色一變,慕傾蓉也意識到自己嘲諷得太明顯,于是又道,“即便這樣,五妹妹你也莫要難過了,當心身子,二姐姐我怎么著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哦!是嗎?”傾顏嘲諷一笑,“如此,多謝二姐姐關心了,只是傾顏倒想問一句,我何時同云天表哥定親了?外界傳聞也就罷了,怎么二姐姐也跟市井長舌婦一般了,傾顏同云天表哥只有一個高中再議口頭之約罷了!”
慕傾蓉氣的狠狠瞪了傾顏一眼:“那為何外界都說五妹妹于何云天定親,你卻不曾說過什么?你不知,女子的名譽是比命還重的嗎?看來是五妹妹飽讀詩書,卻不曾識女戒和女訓了。”
傾顏挑了挑眉,看來自己今日不同慕傾蓉說個所以然,慕傾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傾顏從容一笑,盡管臉色蒼白。也絲毫不顯弱勢:“二姐姐這話就錯了,承蒙二姐姐所言,我原是視云天表哥為未來夫婿的,卻不曾想會有這么一事。可二姐姐是糊涂了嗎?即便是這樣,傾顏同云天表哥也從未正式定親,再者,流言至于智者,旁人要說便就說吧!莫非,二姐姐也同那些市井長舌之人,也喜歡議論傾顏這些不值一提的事兒?”
傾顏的話,滴水不漏,慕傾蓉自然不可能說自己喜歡議論了,這不就是說自己是市井長舌婦了嗎?
慕傾蓉高傲地揚了揚下巴:“你二姐姐我。豈會是那樣的人。”
傾顏煞有其事的點頭:“二姐姐說得是。”
慕傾蓉不甘心地瞪了傾顏一眼,啞口無言。
本想看看她慕傾顏遭此變故,今日是如何憔悴,如何落魄,可她卻依舊是那般高高在上。就好像何云天一事對她絲毫沒有影響一般。
這讓慕傾蓉更加不愉快。
見慕傾蓉敗下陣來,慕傾芝頗有些幸災樂禍,忙的斂去神色跑到傾顏跟前:“五姐姐,二姐姐豈會是長舌婦呢!二姐姐可是關心著五姐姐的事兒了,但決不是長舌婦。”
慕傾芝這番話是越描越黑,傾顏早就習慣了她的性子,只是抬眸沖慕傾芝笑了笑。什么都不曾說。
傾顏本就生的清麗,這般臥病在床,臉色就有些蒼白,這般一笑,更是稱得別樣動人,頗有黛玉西施之美韻。
慕傾芝瞧著更是不爽。更加嫉妒了。
慕傾芝生生按耐住心底的妒意,笑靨如花靠近傾顏:“五姐姐,見你一笑,芝兒的心都醉了。”
實在看不慣慕傾芝這般諂媚,慕傾蓉冷哼一聲:“心都醉了?六妹妹你何時好這一口了。”
慕傾芝被慕傾蓉這話說得是尷尬萬分。手足無措地對著傾顏解釋:“五姐姐,我……我不是……我……”
“罷了,六妹妹孩童心性,二姐姐這也要計較?”傾顏冷冷道。
雖然傾顏不喜歡慕傾芝,可是,她慕傾芝終究是她們大房的人,慕傾蓉到底是隔了一層,再說,慕傾芝無非是裝癡賣乖,自作聰明,可是真心論對她慕傾顏的傷害,還是慕傾蓉的大。
“五妹妹可真是個苦命的,像何家公子這般的如意郎君可就難尋了,只是五妹妹莫要難過了,五妹妹天人之姿,何愁尋不到好情郎。”慕傾薇開口說道,一臉凄婉,還假惺惺落了幾滴眼淚。
若說傾顏最忌諱的,還是慕傾薇,就像現在,話里話外都是聽起來在安慰傾顏,其實就是特意讓傾顏不痛快,可偏偏挑不出什么錯。
傾顏淡淡一笑,也沒有非要挑慕傾薇的錯:“謝四姐姐關心了,四姐姐無須難過。”
慕傾薇拿起手絹,輕輕啜泣了一番,這才徐徐抬眸道:“五妹妹能這樣想便好了。”
慕傾芝天真爛漫朝著傾顏眨了眨眼:“不知五姐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樣子?可是如何家公子那一般?”
慕傾芝這是句句不離何云天,都是擺明的找傾顏的不痛快,何氏自然是看出來了,極度不悅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緣分這事誰能有個準,現在說了也沒用,至于六丫頭,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云天那孩子同傾顏是個無緣的,六丫頭也無須一提再提,再說,云天怎么說還是傾顏的嫡親的姑舅表親,六丫頭是存心讓兩家日后難堪?”
被何氏這般質問,慕傾芝就可憐兮兮的低下頭,她到底是要顧忌何氏幾分的,只得唯唯諾諾道:“母親,芝兒不是有意的,母親莫要怪罪芝兒。”
何氏看不慣慕傾芝這般做戲的樣子,挑了挑眉:“不知道?莫非二姨娘不曾好好教導你這些嗎?若二姨娘真沒教,從明兒個起,你就留在我那園子里吧!不用二姨娘教導了,我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教給你。”
何氏性情孤直,本不是多話之人,又因數年在慕家,也開始隱忍了,這番說出來,無非是太生氣,一個兩個都當她不存在一般,傾顏已經在病榻之上,卻一個個的不讓傾顏省心,刻意來說各種風涼話,若她再不吭聲,如何配為人母。
宋氏皮笑肉不笑一笑:“嫂嫂何故生這么大的氣,六丫頭還是個孩子,那懂得那么多,知道的還好,說嫂嫂是個賢惠的,對庶出的子女也是視如己出的教導,不知道的,難免會說嫂嫂刻意虐待庶女了。”
慕傾芝沒想到宋氏會替自己說話,小心翼翼地看向宋氏,卻見宋氏的神色也沒有什么二樣。
宋氏與其是說幫慕傾芝,倒不如說幫自己,只要是能讓傾顏母女不痛快,即便是幫慕傾芝說話也沒什么的,慕傾芝在宋氏心中是不算什么的,可傾顏母女卻不是那般好對付的。
何氏聽了宋氏這話,也沒特意找臺階下走,只是清淡道:“我自己的家務事,又何須旁人來指手畫腳,說不是。”
宋氏聽了一笑:“話雖是這么說,可體面嫂嫂還得顧著,不是嗎?”
何氏毫不示弱道:“體面是給有臉的人的,對沒臉的人,就不需要體面了,再說,刻意指手畫腳別人家務事的,不就是顏顏口中的市井小人嗎?”
宋氏自然聽的出何氏是在暗諷自己市井小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宋氏,滿心憤怒,卻還是忍了下來,訕訕一笑便沒再做聲。
傾顏是贊成母親不再忍讓的,你再怎么忍,別人也只會是得寸進尺。
“母親,我累了。”傾顏語氣疲倦道。
何氏自然明白傾顏的意思,直接開口下了逐客令:“顏顏累了,有勞大家跑這一趟探望了,趙嬤嬤,鄭嬤嬤,送客。”
宋氏臨行前還假惺惺回眸對傾顏道:“既然五丫頭累了,那我們也便回去了,五丫頭莫要多想,養好身子才是要緊事。”
待宋氏等人走了,何氏就忍不住哭了,抱住傾顏道:“我苦命的女兒啊!只怪天意弄人,”
“女兒不苦,真的,能得母親這般愛護,何苦之說。”傾顏感動道。
何氏拿手絹擦了擦眼淚:“穎兒來信了,這事兒她也勸過皇上了,奈何皇上一意孤行啊!那十公主深得皇上寵愛,生性嬌縱只怕……和云天……婚后,難得圓滿啊!”
傾顏嘆了一口氣,輕輕握住何氏的手:“母親也莫要多想了,無論如何,女兒同表哥都沒有那個緣分,皇上是不會允許何慕兩家再次聯姻的。”
傾顏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何氏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明白,也只得深深嘆了一口氣。
一方面丈夫戰功顯赫的確是個好事,另一方面,功高蓋主,卻是讓人憂心。
“母親,您昨兒個一宿未歇息,就回去吧!傾顏已經無事了。”傾顏勸道。
何氏搖了搖頭:“你這身子還沒好呢!我如何放得下心。”
傾顏固執地板起臉來:“母親這是要傾顏在病中也不得安心嗎!”
何氏見自己不回去傾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好無奈地幫傾顏將碎發撥至耳后:“你這鬼丫頭。”
何氏走后,傾顏就疲倦的躺下了,半夢半醒的聽人稟告說三姑娘來了,傾顏這才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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