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噬靈臂釧
一對兒細巧的金臂釧,滾圓璀璨,陷在黑絲絨底襯里,散發著柔亮而沉靜的光芒,教人心里沒來由的平靜安然。
趙明月拿起一只釧兒,才發現這看似輕盈的小東西竟分量十足。無意間晃了晃,忽有朗脆的鈴鐸聲響起,原本實心的一圈兒仿佛又成了空心,正有細小的珠子在里頭滾動碰撞。
趙明月對這很是費了一番心思的物件頗為歡喜,笑呵呵地把臂釧放回去,卻是朝著苗裊蘿道:“多謝蘿姨。”
凌寰帝怔了怔,朗聲朝青雋笑道:“雋兒,你輸了。”
青雋無奈地嘆氣,撫著他家媳婦的后腦勺。“你說你這般機靈作什么?咱們要輸給父皇他們百兩黃金了。”
敢情這是拿她的識別功力作賭呢。
百兩黃金啊,她都不敢問具體是幾百兩了…
趙明月正肉疼,沈描妝已是白了自家夫君與兒子幾眼,寬慰她道:“珣兒莫聽他爺倆賭約之說。此事說來也簡單,不過是雋兒與你數月未見,察覺你思緒有些遲緩,擔心你傷到了腦袋,才央了我們三個老人家試探試探罷了。”
還有這種操作?
趙明月偷擰了把將她當作智障的青某人,深覺他才是實打實的腦抽:就這高度貼身的女兒飾物,怎么可能由他爹送出呢?
下一刻苗裊蘿問到識破的原因,趙明月卻笑著道:“世人都曉得苗人以銀為貴,卻不知堇苗一族擁有更為難得的苗金。我昔時在曼羅的許多紅貨鋪子都瞧見過此種金,想來定是蘿姨的手筆了。”
苗裊蘿聽得直點頭,一雙紫眸格外瀲滟:“珣兒比往時愈加敏慧了,雋兒委實多余擔心。這苗金釧子來之不易,你既看得上眼,便時時戴一戴。”
趙明月乖巧地應了,沈描妝便又喚夢沉上來將錦盒收到一旁,招呼她吃菜。趙明月咬著鹽焗翅中,視線在若無其事的三位長輩與一臉釋然的青門美雋之間打了個來回,再落到其余兩只被遺忘的錦盒上,頗有深意地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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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兆凌伉儷便告辭出宮。行至神照街口,趙明月讓青雋停了韁,道:“你去忙你的,我去鋪子里看看。幾個月不見,不知道飛甍把它折騰成什么樣了。”
青雋卻收緊雙臂將人攏住,不讓她下馬。“先回府午憩。”
“我不困。”
“往時都是吃了午飯便要往床上撲的,今日為何這般精神?”
“馬車上睡得太多了。”
“胡說,你教輕煙那丫頭折騰了一路,哪里休息得好!”
“那我許久未見飛甍他們,高興、激動,成不成?還有居危,你竟有本事教他真心留下,我這東家自然也要表表誠意的。行了你,快放我下去罷。”
趙明月掙了半天,身后的人不但絲毫不放松鉗制,末了還陰惻惻地哼了聲。她有些著惱地轉首,不待呵斥出口,后頸便先一痛。那妖孽竟實實地咬了她一口,此刻更極其危險地盯著她:“我困。”
趙明月才要擰眉,他又湊過森森白牙來,慌得她忙抬手捂住,妥協道:“好好,我陪你。”
目光落向數米外的侍從手上的錦盒,比午膳之時越發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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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寢居落了栓,青雋便急不可耐地來脫自家媳婦的外裳。趙明月架著胳膊任他動作,一雙意味深長的美目瞧得他心里直犯虛,口中卻正經道:“我可不是急色鬼,只是想教你睡得更舒服罷了。”
等脫得只剩下小衣了,青雋撫著趙明月雪白細嫩的玉臂,取過那對金臂釧,巴巴兒道:“我還想瞧瞧你戴上的模樣,必然美得驚心動魄。”
趙明月不動,只拿眸兒乜他:“說吧,這玩意兒究竟有何古怪,值當你把幾位長輩也拖下水,一起誆我。”
往時這貨頂不愿意她被金銀珠寶占去吸引力,今日這般反常,她想不懷疑有妖都難。
青雋斂低長睫,一副磨人精的作派。“哪有什么古怪,我就是想讓你戴上…”
趙明月扯過釧子,麻溜戴好。不大不小是可以料到的,難得的是貼而不硌,竟顯出玉的質感。
趙明月沖著青小磨人精晃晃手臂:“這下滿意了吧?睡覺。”
青小磨人精抬眼望她,幽沉的眸子閃光帶火,呲著口大白牙便朝她撲來。
明霞錦帷帳披拂垂落,尚未掩住里頭的嗔斥:“青知雅,你不是不急色么?不是困么?”
“我說過這話么?你尚且不困,我何來困的道理?”
“那既然咱倆都不想睡,不如去街市--你個混蛋,疼!”
“你別亂動,否則我控制不住,會弄得你更疼…”
“你才不要動,脹…”
“小乖聽話,放松,一下就好…”
……
這一下,便下到了日沉,趙明月抱著被子緩著勁,眼皮子閉得死緊,什么看鋪子瞧賬冊的心思都沒有了。
只是一旁“睡”飽了的人還不肯安生,手指總在她那幅臂釧上游移,帶著股難以名狀的忐忑。
趙明月將被子扯過肩膀,把那人的手推遠。“我餓了,去做飯。”
青雋忙應了聲,卻又湊過來:“我覺著這釧子有些硌,你戴著它睡定然不舒服,還是取下來吧。”
“哪里硌了,你先前不還夸它溫潤如玉么?”
“可它畢竟不是玉,戴一小會還成,時間久了肯定難受。要不咱先取下來,明日再戴上?”
“不要,麻煩。”
“小懶鬼,我幫你弄,成嗎?”
趙明月霍地睜開眼,幽幽地盯著一臉哄誘意味的男人:“青知雅,你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這對釧子有何古怪么?”
青雋訝異地張嘴:“你看出來了?我以為我演得--”
“爛透了。”
青雋扯了扯唇,將滿眼鄙視他的嬌人攬進懷里,一面去褪她臂間的釧子,一面道:“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是我為求心安,請蘿姨在上面施了噬靈咒,以免有惡靈因你魄氣不足而多有滋擾。”
趙明月哦了聲:“這不挺好的么?你瞞我個什么勁?”
“不是怕你被這個名字嚇到么?上次那個魍魎場,你后來做了好幾次惡夢呢。”這會兒回想起來,青雋也沒覺得自己小題大做,雖然結果不如他意,越想掩藏餡兒漏得越快。
青雋再俯身取下她另一只手臂上的釧子,順勢親上她的額:“可是這東西不能久戴,十日里戴一個時辰便好,否則要適得其反的。”
回答他的是他家媳婦兒嬌憨憨的小小呼嚕聲。
青雋失笑:或許自己真的小題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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