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渾家風流名天成
心有所圖顏有所動,趙明月立刻直起身,笑得雨收云散。“公子有什么事?”
“姑娘為雨所阻,避于此屋檐下,與在下不可謂無緣。”
搭話的男子音清貌俊眉目含情,卓群身形闃然半側(cè),自然擋住不時打在趙明月發(fā)畔耳際的碎珠。
這人不是有事,像是找事呢。
趙明月勉力涵住笑意,婉轉(zhuǎn)著娥眉,眼角瞥見斜上方高古陌生的奇特紋路。
難不成躲雨躲到他家門口了?
“姑娘若不嫌棄,還請到家中一坐。”
還真是…
“公子若不嫌棄,還請借雨傘一用。”
趙小白字姑娘撲閃下翹睫,果斷工整對陣。
瞧瞧這一派風雅自擁的樣兒,八成又是位有事別找沒事別惹的主子,她還是躲遠點兒為好。
“雨勢不小,在下不忍姑娘獨自離去。”
年輕主子粲然款笑,循循款留。
“那公子自便,這兒已然很好。”
某姑娘俏臉微沉腳尖一轉(zhuǎn),儼然不打算繼續(xù)溝通交流。
笑得再好看再陽光燦爛頂個毛線用,真把陽光笑出來才算本事!
年輕主子朗逸面孔略怔,敞亮眼眸精微,和悅無聲地退了開去。
趙明月賞著雨逗著鳥兒,悠閑吃完香甜的糯米糍粑,就便接了雨水洗凈手,偏頭看向某張瞬間移開的高徹容顏。“公子不忍我獨自在此么?”
丫的看起來沒完了!
“如姑娘所說,這兒很好。有姑娘在,更是極好。”
傀然而立的身姿爽氣生態(tài),不為天氣所擾的閑適直追某躲雨姑娘。
“公子覺得老天爺寬厚,還是自己更寬厚?”
趙明月櫻唇輕啟,白眼將翻。
她不就是躲雨時恰好不識怪字么,犯不著教人看了左臉看右臉、看了局部看全面的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還需修為,該是上天寬厚些。”
靈動眼瞳圓合暈黛,微微困惑不掩懇摯。
“既然比公子更寬厚的老天都忍心見我這般,自有它的道理。”
“老天任姑娘這般,正是為了給在下效勞的機會。”
清朗喉音隱然失笑,不妨礙其主人風情不改,接洽得合理自然。
效勞你小媽!
趙明月暗哼。
連把傘都不借。
“若姑娘不愿到家中一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送姑娘一程?”
“公子美意小女子心領(lǐng)。我家么,公子的傘到即可,就不勞煩公子親自過去了。”
趙明月悄悄踢著腳下的鳥籠,面不改色心泛淺波。
無情的雨多情的某人啊,真真阻她歸程。
“既是美意--”
“公子!”
趙明月脆冽斷音,曼妙呲牙。“你我并不認識,還是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你過你的奈何橋吧!”
俊氣臉龐一愣,釅笑流轉(zhuǎn)。“姑娘此言差矣,助人為樂與人為善于我而言天經(jīng)地義。姑娘再要推辭,在下定會過意不去了。”
“公子真是善良仁厚得渾然天成啊!”
面對眼前這張自憑妖孽盡情造孽的臉蛋,自認見過不少世面的趙大小姐一時繃不住,揶揄時分竟也容歡黛笑,眼波將流。
畢竟少有人能盡顯風情又不見猥瑣吖!
“姑娘莫非天仙?竟知曉在下姓名!”
圓合眼瞳潤澈透亮,驚奇口吻刻意夸張。“在下正是姓渾名天成,姑娘好眼力!”
“公子好臉皮。”
趙明月眼瞼輕抬,似笑非笑。
隨興搭話不掩隆厚貴氣,跳脫多言無礙風姿灑然,紈绔未可知,渾球誠可謂。
“姑娘不愿在下相送,定是有難言之隱,”
早該看出來了。
趙大小姐斜眸輕哼,緩紓不滿。
“那就讓珂玏送姑娘一程。”
所以這是務必要弄到她家庭住址的節(jié)奏是吧?
順著渾球公子漸入雨簾的視線看去,趙大小姐沒好氣的俏臉猝爾一怔。
如果說渾姓某貴族青年是自擁風雅,漸行漸近的這位家丁裝某人簡直是自帶光芒了。
“公子有何吩咐?”
五官樸素嗓音板滯,偏偏眸含日月氣度崇華,顧盼之間光彩流溢。
非池中物。
“不勞煩小哥。”
趙明月客氣彎唇,靜漠轉(zhuǎn)身。
若是有天置身展臺,蕓蕓眾生能否透過他一般的長相體會到他超然的風姿呢?
輕風微雨中,兩道眸光隨著遠去的輕裾流徙,相同的若有所思,不同的幽深難測。
侯門深處,捐玉小破院內(nèi),應時應景地刮著凄風下著苦雨。詠絮托腮頻嘆,宛若來回踱步,飛甍瞅瞅這個瞟瞟那個,不由伸手去揪近旁的枝葉。
“住手!”
一只鳥籠伴著一聲嬌喝凌空砸過,趙大小姐威風凜凜地殺到。“要揪就把它的毛揪光了紅燒,別動我的葡萄。”
“呃,娘娘。”
飛甍抓抓腦袋,為難地提溜著眼疾手快接下的鳥籠。“它好像死了。”
“正好紅燒啊。”
趙明月拂捋著身上頭上的水珠,沖著憬然蹦起的鳥兒斜眸瞪眼。
裝死裝得再像有個鏟鏟用,馬后炮!
“小姐--”
小八哥見了她家小姐,終于停止了踱步,慢騰騰地挪了過來。
“王爺又來鬧了?”
趙明月立睖著眼睛,有些憤憤。
就知道在那要死不得活地扮怨婦,不知道給她拿干布!
“小姐,這下你鬧大了。”
詠絮抹著眼睛湊近,憂心忡忡。“王爺怕你閑悶,讓你出席三天后的斂芳宴。”
咩玩意?
“韶華夫人特意為小姐設辦的宴會,可小姐一次也沒參加過。”
小怨婦取了干布,邊給她家小姐擦頭發(fā)邊難得言簡意賅地解說,眼角眉間透著先前沒參加的慶幸與此次要出席的深慮。
宴無好宴,婆婆是好婆婆,好心辦壞事這茬,是人大抵都會糊涂幾回。
趙明月這么換位思考著,就見八哥兒紅潤小嘴一嘟,大描特寫的架勢呼之欲出。
“王爺不愿與小姐同行,又不想違逆夫人,回回差了蕊怡人來見后,小姐總會改變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哭得不能自拔,還要求著蕊怡人代自己出席…”
“停!”
趙大小姐斷然抻掌,想捂臉的沖動如洪波涌起。
宛若說得下去,她都聽不下去了。
這臉丟的,都不帶能找回來的!
“小姐,你要做好準備啊。”
詠絮出溜著巧致鼻翼扶住趙明月的肩,小鹿眼漸轉(zhuǎn)大白兔眼,就差一聲“節(jié)哀順變”了。
準備啥?哭嗎?
要是有人狐假虎威地來找存在感,她倒是樂意為那人小小地哭個喪。
趙明月笑得酒壑盛人,渾不覺身旁的騷年們紛紛瑟縮,飛眉舞眼。
他們家正牌兒娘娘,這是悲極生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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