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完勝
就地正法。
四個字一直在所有人心中回蕩。
軒轅清平的面色瞬間變得煞白,舅舅可是聽了她的話才去考場的,所以……
陳放和陳敏兄弟的面色更是難看,他怎么也想不到,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已經是天人永隔。
“陌桑,你……”
“回長寧公主,這是容華親眼所見,可不是胡說八道。”
陌桑知道軒轅清平想說什么,她又想說是她害死了陳尚武,故意搶先一步堵住她話。
看到軒轅清平一副恨不得殺了她的模樣,陌桑繼續旁若無人道:“據說,順天府找到一份重要的新證據,找到殺人兇手的同時,也能證實陳都督不只是縱子行兇,殘害多名金華府的百姓,自己本身也犯多起重罪,抄家滅門也不足為過。”
“不可能的。”
軒轅清平努力提想自己,陌桑的話絕對不能信。
他們都很不清楚,一旦失去陳尚武這座靠山,不只金華府陳氏一族完了,而他們所有人都完了,包括瑞王府。
陌桑看著努力假裝鎮定的軒轅清平,假意問:“長寧公主,您是要繼續跟容華進行文比,還是先趕到考場外面,把令舅的遺體的領走。”
越聽陌桑的話,軒轅清平越覺得,自己舅舅的死,跟陌桑一定脫不了關系,可是她沒有證據。
、找不到指證陌桑的證據,她不能把陌桑怎么樣。
而唯一證據只能證明一點,是她自己說了假話,把自己的親舅舅送上絕路。
母親若知道真相,肯定會氣得想掐死自己,因為是她斷送了所有人的希望。
“長寧公主。”
陌桑又一次催促軒轅清平,是在不著痕跡地逼她作決定。
軒轅清平也明白她的目的,而且陳放陳敏兩兄弟,自從知道陳尚武出事后,就已經無心留下來文比。
留下來贏的勝算不是很大,軒轅清平在這仩時候大可以,以孝道為臺階下臺,拒絕跟陌桑繼續文比。
只是她卻不愿放棄眼前的機會,因為一旦她現在離開,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教訓陌桑,所以她還在考慮,到底是留下還是不留。
軒轅清平坐在鳳駕上想了又想,猶豫了再猶豫。
陌桑也卻沒有再繼續催促,而是靜靜站在旁邊。
而陌桑的安靜篤定,軒轅清平看在眼內,就仿佛是在對她進行無聲的譏諷。
譏諷她即便貴為當朝公主又如何,能把她怎樣?陌桑躬身站在那里,不是在給她行禮,而是等著看她如何狼狽出丑。
所以……
軒轅清緩緩平坐直身體,挺直胸膛道:“本宮自然是要留下來……跟容華郡主文比。”錯過此次機會,以后再也沒有機會跟陌桑文比。
“我們就在吟風樓的大堂內,當眾文比,容華郡主以為如何?”
既然要出丑,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所以最好的地點,就是在吟風樓可容納近百人大堂。
軒轅清平已經打定主意,由陳家兩兄弟協助自己,贏下今天的文比,讓所有人都看著陌桑輸掉文比后,自己給自己掌嘴的丑態。
“兩位要文比,在下來做過見證如何。”
突然一道低沉蠱惑人心的聲音傳來,聽得眾人面上一陣如癡如醉。
從人群中走出一名白發飛揚,容顏普通,看起來卻十分年輕,散發著獨特神韻的男人。
只見男人緩緩走到兩人之間,看向陌桑,笑若春陽道:“容華郡主,本殿使來給你們當文比的評判吧。”
再次看到這個男人,陌桑極其無奈地深深吸一口氣,他真是如影隨形,去哪里都不不過他陰魂的糾纏。
無奈地走上前見禮道:“見過君殿使,君殿使愿意為容華與長寧公主的文比當評判,自然最好不過,不過這還得看長寧公主的意思。”
陌桑看向鳳駕上,面帶疑惑的軒轅清平,淡然介紹道:“長寧公主,這位是中洲圣殿的君殿使,他專門為此次九國大比而來,君殿使現在愿意屈尊降紆為你我和評判,您可愿意接受他的建議。”
兩人的文比,由君千乘作評判,一會兒軒轅清平就算輸了,也無法反口不認。
軒轅清平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想要答應在,面上不禁有些猶豫。
君千乘看到后,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怎么,長寧公主信不過本殿使。”語氣很溫和,卻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脅,讓人不寒而僳。
軒轅清平一陣莫名的恐懼,連忙走下鳳駕,上前恭恭敬敬道:“長寧沒有不愿意,君殿使愿意當我們二人的評判,是長寧和容華郡主的榮幸。”
看到軒轅清平謙卑的姿態,君千乘眼眸閃過一絲不屑。
跟面對自己時,依然雍容華貴,不卑不亢的陌桑相比,不,兩人不在一個級別上,根本無法相比。
“君殿使請!”
軒轅清平面帶笑容,暗中給陳氏兄弟一個眼色。
陌桑看到后譏諷地一笑,軒轅清平竟然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在陳氏兄弟二人身上,強逼他們留下來繼續文比。
長寧公主再次跟容華郡主文比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以極短的時間傳遍全城,人們紛紛從四面八方趕過來觀看,看看御封長寧公主后的軒轅清,能不能再翻盤。
吟風樓大堂內,桌椅已經按文比時的要求一分為二擺放整齊。
陌桑、軒轅清平帶著各自的人各據一方陣營,君千乘則站在兩方陣營中間。
耐心地等雙方,其實是等軒轅清平準備好以后,出聲道:“你們二人此番文比,由本殿使出題,可有意見?”
他的話一出,軒轅清平和陳氏兄弟面上一愣,就聽到陌桑淡淡道:“君殿使出題一定很有意思,容華沒有意見,就看到長寧公主的意思。”
陌桑這話,看似是給軒轅清平選擇,其實軒轅清平根本沒得選擇,
軒轅清平一開始自然是想拒絕,可是她能拒絕很多人,卻沒有膽量拒絕中洲圣殿的殿使,
再者陌桑卻已經搶先答應,她自然不好再特殊,而且三對一,她勝算很大,輕聲應道:“長寧自然也沒有意見,君殿使請!”
見兩人沒意見,君千乘才不緊不慢地道:“按照以往的文比方式,皆是由易入難,本殿使今天也不例外,就從最簡單的對聯開始吧。”
君千乘稍稍想了想,淡淡道:“本殿使自從看過容華郡主留在望江樓的對聯后,就覺得尋常對聯已經難不住你,只好直接拿出本殿使的看家本領,請兩位注意聽本殿使的上聯——”
“九國大比,比琴、比棋、比書、比畫,比才華。”
陌桑一愣,想不到君千乘一開口就用上了九國大比,這可是自己那個世界沒有過的東西。
而上聯最巧妙的是,中間部分恰好把琴棋書畫,這個極普能的成語拆開,最后來一個總結性的詞語,陌桑不由覺得難。
此聯可不好對,細細思索一番后,本想說:“兩軍對壘,斗智、斗勇,斗仁、半義,半策略。”可是仔細一想馬上放棄。
九國大比的存在,就是為了減少戰爭帶來的傷亡。
自己若真說出這一聯,就正中君千乘是的下懷,立意上就輸給軒轅清平他們。
再認真想了想,陌桑想到明年開春的頭等大事,輕聲念道:“學海爭渡,渡驕,渡奢,渡淫,渡逸,渡萬惡。”
此聯一出,在場所有人面上都不由一愣,隨即大聲為陌桑喝采道:“好,太好了,容華郡主,不愧是我大鴻皇朝的第一才女,對得絕。”
陌桑對聯中所出現的學海,正是風擎大陸中心處,一個占地極其廣闊的內陸深水湖泊。
而中洲圣地,就在這一片湖泊中間,天下才子欲上中洲必得先渡學海,此下聯陌桑對得不可不謂是絕妙絕倫。
君千乘面上也不由一愣,他本以為陌桑出自將門,深諳兵法,定會以戰場上的事情來應對,沒想到卻用到了中洲的學海
九國大比對學海爭渡,琴棋書畫對驕奢淫逸,才華對萬惡。
這些都能人自身體現出來的東西,再也沒有比這更工整的下聯。
君千乘不由滿意地笑道:“不愧是容華郡主,他日有機會,本殿使定邀請你一起爭渡學海。”
“您到時想您可別忘記了。”
陌桑半開玩笑道,顯然這一回合自己贏了。
因為軒轅清平他們,至今也沒有寫出一個合適的下聯。
軒轅清平不甘地咬咬牙,回頭瞪一眼半天也想不出下聯的陳家兄弟。
旋即皮笑肉不笑道:“容華郡主不愧是第一才女,不過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容華郡主千萬別驕傲,再接再厲呀。”一副本公主輸得起的模樣。
陌桑笑笑道:“好說,長寧公主也要加把勁,不用讓著本郡主。”一句話,差點沒把正在火頭上的軒轅清平氣得跳腳。
君千乘輕輕一拍面前的桌子,笑容滿面道:“第一回合容華郡主勝出,此聯的下聯本殿使也想了很長的時間,而學海就擺在本殿使面前的學海,本殿使卻視為不見,說來真是慚愧,他日回到中洲,定把此聯奉到殿主前,為容華郡主請上一功。”
“閑話不多說,兩位請認真聽第二回文比的題目。”
君千乘認真地想了想道:“兩位就各寫詩兩首,其一預祝考生們取得好成績,其二描寫放榜后,考生們中舉的畫面和心情,限時為半柱香。”
說完要求后,馬上點起一支線香:“開始吧。”
巾幗社的成員們聽到第回合的要求后,面上又是喜又是憂。
喜的是陌桑方才剛作了一首相同的詩,憂的也是如此,擔心陌桑難再寫出第二首詩。
陌桑心里倒不著急,細細思索,仔細地想又想后,執筆在竹簡上寫出另一首祝賀詩。
彌月就站在陌桑身后,陌桑寫一句她念一句:“元和二十八年十月初九日送考生,一舉登科目,雙親未老時;錦衣歸故里,端的是男兒。”
君千乘聽完詩后,忍不住在心里道:“這樣的一首詩,寒門的考生們看到后,估計會感動得哭出來,四句詩每一句都寫在他們的心坎上。”
陌桑沒有理會別人的討論,第二首詩她都不用怎么思索,就想到了唐代孟郊的七言絕句《登科后》,毛筆重新蘸滿墨汁,在竹簡上寫下:
登科后
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曠蕩恩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榆城花。
陌桑巧妙地把原詩“一日看盡長安花”中的長安,改成大家熟悉的帝都榆城。
這邊陌桑剛寫完,那邊彌月已經她的詩念完,圍觀的人聽后面上又是一陣欣喜,口中已經反復念頌著這首。
尤其是第三、四句詩。
這兩句詩,實在是太好了。
陌桑的兩首詩皆是朗朗上口,他們一聽就能記住。
第二首詩前兩句將考生過去失意落拓的處境,和現今考取功名得意情境進行今昔對比。
情與景相會,意到筆成,突現今朝躍入新天地時的思緒沸騰;
而后兩句說考生中舉在春風里洋洋得間地騎馬疾馳,用夸張的比喻手法,表現出極度歡快的心情。
此詩同時有著多重含義,可以是形容考生中舉后的心情,也可以形容如今天下的政治風氣,可以讓考生們中舉后大展拳腳。
這首稍后傳播后,定然會成為一首膾炙人口的作品,另一首也是如此。
陌桑的兩首詩已經寫好,還都獲得了極高的評價,而軒轅清平那邊一首都沒有完成。
軒轅清平正一個勁地催促,陳放、陳敏兩兄弟急得滿頭大汗,硬是寫不出一句詩來。
若不是這么多人在場,估計軒轅清要破口大罵。
陌桑看到后,不緊不慢道:“長寧公主何苦為難他們,陳放公子、陳敏公子,他們畢竟是武試金榜的第八、第九,而不是總成績第八、第九名。”
聞言,陳家兄弟二人面上一怔。
陳放看著陌桑,愣愣問:“郡主怎么知道,我們是武試金榜第八、第九名。”
陌桑淡淡道:“三年前事情,本郡主還記得一些。”
聞言,軒轅清平面上卻是一陣漲紅,因為她完全不記得。
原來她一心想贏過陌桑,只聽到舅舅說他們兄弟二人是金榜第八、第九名,就硬拉著他們協助自己跟陌桑文比。
陳家兄弟二人,開始也覺得陌桑的大鴻第一才女不過是虛名,縱然是有些才華,也豈能跟堂堂男子的才華相比。
怎料,陌桑會是名副其實的真有才華。
一出手就直接碾壓他們,他們現在是也是騎虎難下,急得滿頭大汗。
聞言,眾人不由放聲大笑,后來三人雖然免強湊出一首詩,卻根本不能跟陌桑那兩首相比。
尤其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榆城花”這兩句膾炙人口的詩,簡直是絕句呀,直接就把寫好的詩毀掉,大方地認輸。
君千乘看一眼氣定神閑的陌桑,再看一眼面色陰沉的軒轅清平,頓時覺得只有傻子才會跟陌桑文比。
想了想道:“既然陳家兄弟出自將門,容華郡主也出自將門,本殿使看你們就分別作一首戰詞,時限依然為一刻鐘。”
陌桑聽到要求后,并沒有急著下筆,提到戰詞,最好的莫岳飛的《滿江紅》,可是這么好地詞,豈能白白浪費這里。
經過一番思慮后,陌桑提筆寫下了辛棄疾的《破陣子》上半闕: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詞寫到一時,陌桑見軒轅清平他們還沒有動筆,不由停下來假作思索的模樣,以免讓人懷疑。
彌月卻不管那么,洋洋得意地念出上半闕詞,然后一臉委屈地看著陌桑,示意她繼續下半闕。
陌桑動擺擺手,軒轅清平看到后,趁機譏諷道:“怎么,容華郡主也有寫不出來的時候,本宮沒想到大鴻的第一才女,也有才思枯竭的時候。”
剛說完,就聽到一聲冷哼,只聽顏惑輕笑道:“郡主,有才思枯竭時真的不算什么,有總好過無。”
這話驟然一聽,顏惑公子像是在安慰容華郡主,可仔細一想后,在場眾人不由啞然失笑。
容華郡主才思枯竭真的不算什么,最怕的是有人連枯竭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沒有才思的人,連枯竭的機會都沒有。
這里自然是暗指長寧公主他們,他們連才思的都沒有人,有什么資格取笑容華郡主。
軒轅清平想明白顏惑話中的意思后,指著顏惑道:“你你……算了,本宮才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因為她看到,陳放已經開始動筆。
陌桑才思枯竭片刻后,重新落筆寫下下闕詞: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顏惑走上前,看著陌桑的詞,用含有內力的聲音念道:“破陣子——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八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他在念到最后一句時,語氣中竟然出現一瞬的哽咽難言。
因為他莫名地就聯想到,三年多前落雁灘一戰的慘烈畫面,陌桑這是有感而發,怎能教他不哽咽難言。
由于顏惑是用內力念出陌桑這首詞,聲音傳得很遠先很遠,帝都很多人很多人都聽到了這首詞,每個人的心情都出現一瞬間的凝重。
自回來就一直忙碌的陌三爺,驀然聽到這首詞,眼眸深處泛起一抹水光,不過很快就隱下,繼續處理手頭上的事情,他身邊的人也加快工作速度。
林府書房。
老相爺聽到后,不由自主地看一眼散落在肩上的白發。
口中喃喃道:“真是可憐白發生,不然老夫還可以為陛下解決更多的事情。”
當然不只是老相爺,帝都中很多古董級的人物,都不由自主地做了跟老相爺一樣的動作——看看肩膀上的白發,然后發出同樣的感慨。
他們把畢生都奉獻給了大鴻皇朝,尤覺得時間太短暫。
恨不得再幾天借五十年、五百年,繼續為陛下、為大鴻分憂解難。
御書房內,元和帝親自寫下首詞,頓時萬千感慨,淡淡道:“吩咐人去查查,這首詞是何人所作,報到孤這里。”
陌桑現在壓根不知道,她的一首詞已經給帝都帶來極大的影響,寫完后就靜靜坐在位置上,靜靜等待一刻鐘時間結束。
此時如果認真看她的眼睛,就會驚訝地發現她的眼睛里面一片空洞。
就是那種不把萬事萬物放在眼內的空洞,而她這種目光空洞的表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另一個人——宮憫。
軒轅清平好不容易寫出一首戰詞,自知自己寫的不能跟陌桑相比,隨手掉棄到一邊道:“容華郡主三連勝,本宮輸了,本宮說話算話,不會再追究你以下犯上的事情,望你日后不再重犯。”
陌桑笑道:“容華謝長寧公主大人大量,不罪之恩。”
兩人的對話,讓不少趕來看熱鬧的人感到疑惑不解。
有些人意猶未盡道:“這么快就結束了,人家還沒看夠呢。”
“廢話,再不走,就是笑話。”
“聽說,長寧公主去和親,就是因為在登高文會輸給了容華郡主。”
“就那水平,還跟容華郡主文比,是嫌登高文會上輸得不過癮吧。”
“噓,你們小聲點。”
“……”
軒轅清平聽著眾人的議論,心里面更是窩著一團火。
面上假裝不理會別人的討論,看向陳氏兩兄弟道:“兩位陳公子,隨本宮走一趟考場,把舅舅的遺體領走吧。”
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君千乘大聲道:“差點忘記了另一樁重要的事情,容華郡主,本殿使偶爾聽聞,你曾經說過,如果你參加科舉,國首之上必定是你的名字,恰好今年的考卷有余一份,本殿使把它帶來了,你何不試著爭一爭這國首。”
“君殿使,自古至今,可從無女子涉足科舉,此事容華須向陛下稟明,陛下若允許,容華定然不會推辭。”
陌桑沒有否認說過的話,但是委婉地拒絕他的要求。
科舉考試不只是各國的大事,也是風擎大陸上的大事,是各國在挑選人才,更是中洲在挑選人才。
因此九國科舉考試,用的都是同一份試卷,圣殿從九國挑出學問最好的人,把他們匯聚到中洲,歷經數月才研究出一套考題。
放榜之前,除了考生,也只有出題人以及印制考卷的人才知道考卷內容。
數千年來,風擎大陸一直保持著這種制度,科舉考試雖說是各國在挑選人才,其實也是九國一場無聲的,不見血的較量。
大鴻皇朝科舉考試,前十名能上金榜,但是這個金榜不算什么,還有一個榜比各國的金榜更重要,就是風擎大陸風云榜。
風云榜共有五十席,能擠進風云榜人,定能成為風擎大陸上數一、數二的人物。
若是能進風云榜中榜,即風云榜上的前十名,那就絕對是入主中洲的不二人選。
國首的好處,只能舉個例。
若一個人能成為國首,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中洲圣殿也會想盡辦法,把月亮從天上弄下來給他。
搜索來的資料有記錄,大前年的國首娶了圣殿殿主的女兒為妻,前年的國首舉族都遷往中洲,去年的國首雖然沒有去中洲,卻直接出任一國丞相,成為風擎大陸史上最年輕的丞相。
總之一句話,當上國首后,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現在君千乘突然給她一份考卷,要她做出來,她可以做,不過需得經過大眾的認可才行。
君千乘很精明,陌桑也不遇蠢,若聽了君千乘的話,私下做了這份科舉考卷,第二天這份考卷就能成為定她死罪的鐵證。
陌桑深知其中的可怕之處,才要求君千乘先把此事向元和帝稟明,只要元和帝出面代她拒絕,君千乘自然不能把她怎樣。
“容華郡主,這是在找借口推托,莫非是怕了。”
君千乘似笑非笑地看著陌桑。
陌桑鼻子冷哼一聲:“君殿使難道看不出來,本郡主在懷疑您的人品有問題嗎?”
君千乘不由一愣,在場的人也不由一怔,容華郡主居然當眾譏諷圣殿殿使的人口有問題。
陌桑不以為然地冷冷道:“君殿使明明知道此事有違律法、禮法,卻依然慫恿陌桑違法,您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陌桑的語氣十分嚴厲,聽起來像是在斥責君千乘。
此言一出,眾人才明白面前這位,看似公正公平的中洲殿使,其實是用心險惡。
自古至今,從無女孩子參加科舉考試,不是女子才學夠不夠的問題,而是因為禮法不允許,凡逾禮法者死。
君千乘沒料到陌桑敢跟他當眾撕破臉,堆起笑容道:“容華郡主誤會了,本殿使只是一時興奮,失言了,還請容華郡主見諒。”
陌桑卻是得理不饒人,十分果斷地道:“是失言,還是另有意圖,陌桑自會稟明我朝君主,由我朝君主向圣殿的殿主問清楚,君殿使方才話,到底是失言,還是用心險惡,還是君殿使的德行有問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陌桑這是**裸地威脅、質疑,來自中洲圣殿的使者,不過這名使者的所作所為著實可惡。
君千乘眼底下卻隱著一抹恨色,一抹恨不得陌桑消失的恨意,面上卻保持著一慣的淡泊優雅神情,以及清逸出塵的風質。
看著陌桑,面上露出淺淡的笑容,用他能蠱惑人心的聲音道:“既然郡主這么說,本殿也無話可說,你現在就可以入宮向貴國君主告狀。”
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信息,圣殿是不會相信他們的話。
陌桑卻抬頭看看天空,淺然一笑道:“本郡主覺得今兒的天氣不錯,秋高氣爽,天青云淡,是個入宮給太皇太后請安的好日子,順便跟她討要巾幗社這個月例錢,太上長老可不是白當的。”
“彌生,你去準備一下。”
彌生應一是,轉身往后面走。
君千乘聽到后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大步離開吟風樓。
顏惑馬上走到陌桑身邊,迷人地一笑道:“走,我陪你入宮。”
他看得出,君千乘對陌桑起了殺機,此事一定要向陛下稟明。
陌桑卻不以為然地笑笑,反過來安慰他道:“放心,大鴻帝都內,還沒有人敢動我,也沒有人能動得我。”
而后壓低聲音小聲道:“你就別再往外面跑了,晚些時候,本郡主差人再送一些書過來,或許會對你有好處。”目光假裝不經意地掠過他的眉心。
他眉心上的宮印,紅得越來越明顯。
若不是大紅色的衣服掩飾著,只怕很多人都能看出他的眉澗宮印快要開啟。
聞言,顏惑面上愣了一下,馬上點點頭道:“本公子就在此謝過容華郡主!”
陌桑卻一甩衣袖,對彌月懷里的小家伙道:“小寶,過來,我們一起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
眾人面上一愣,就聽汪的一聲,一團黑乎乎東西跳到地上,迅速地跳入陌桑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她懷里。
跟眾人辭別后,陌桑坐上馬車,悠然往皇宮的方向走。
離開吟風樓后,君千乘臉上的淡泊優雅頓時消失,眼眸中布滿陰鷙。
陰沉闃臉對跟在身邊的人道:“你去告訴他們,九國大比前除掉陌桑,不能讓這個丫頭壞了我們的計劃,壞中烈火國的大事。”
隨行的人應一聲是,迅速離開,君千乘站在原地一會兒后,迅速前往另一個地方。
他走的都是十分僻靜,幾乎沒什么人走動的小巷子,似乎有意避開某些人的視線。
經過七拐八拐之后,君千乘突然憑空消失了一刻鐘,再出現已經換上一身普通的布衣,繼續往前行走。
走到一座民居前,看看四周無人后才敲門。
敲門后,過了好一會兒有人過來開門,君千乘迅速閃身入內。
門就一直緊閉著,而且四周也安置了不少暗哨,這里面應該藏身著什么重要的人物。
君千乘大約待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出來,剛出來時面色有些凝重,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照著原路返回。
回到之前換裝的小屋,君千乘沒有急著入內,而是仔細聆聽過,再三確認沒有人跟蹤后,才猛地推開門走入小屋內。
剛走小屋兩步,就驀然發現,小屋的窗口前,竟站著一道白色的身影,回身想退出外面,門口上卻站著另一道身影,從體型來看是一名男性。
君千乘猛地回過身,待看著白色身影的長相,抬手指著她:“你,你們……”
而對方卻沒有耐性等他把話說完,上前一步,長臂一揮,寒光閃過,君千乘的頭骨碌碌地滾到地上,鮮血從切口噴出,還賤到了白色人影身上。
門口上男子走進來,合上門。
把君千乘之前換下來衣服,抱括所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全部扔到尸體上面。
白色身影嫌棄地把身上帶血的衣服脫下,當帕子拭掉臉上的血后,扔到尸體上面,隨即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瓶子,把里面的液體傾倒在尸體上面。
沾上液體后,地面上的東西,不管是衣物,還是尸體,或者別的東西,都嗞嗞地融化掉。
整個過程就像是初春時節,大地上的冰雪融化時一樣,尸體衣物化成一灘水,迅速滲入腳下干燥的泥地板內,幾分鐘的時間就完全消失不見。
白色身影和男子處理好所有痕跡后,迅速離開小屋,幾個起落后,就消失在僻靜的小巷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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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今天又遲了,居然修改近三個小時。
靈琲會盡量早更新的,最好是能恢復以前的時間。
關于今天的字數,靈琲還是跟以前一樣多還少補,不會多要大家的幣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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