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一窩小貓
到了晚膳時間,陌桑又在陌三爺和幾個丫頭驚悚的目光里,把桌面上的飯菜一掃而光。
若無其事地漱過口后,抱著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帶著彌月準(zhǔn)備到花園里散步消食,打發(fā)一下多余的時間。
宮憫不在家,時間一下子空出很多,都不知道怎么打發(fā)掉。
陌桑打了一個飽嗝,當(dāng)著陌三爺?shù)拿妫翢o形象地伸伸手臂,扭扭脖子,不緊不慢地往外面走。
剛走出客廳,就一陣?yán)滹L(fēng)撲來。
風(fēng)從領(lǐng)口灌入里面,陌桑哆嗦一下馬上攏好領(lǐng)口,不緊不慢地朝花園的方向走。
陌桑的背影消失,陌三爺才回過神,看著空蕩蕩的盤子,咬牙切齒吼道:“臭丫頭,我還沒吃飽呢。你居然全吃光,小心肥到宮憫認(rèn)不出你。”
聽到背后傳來聲音,陌桑不以為然笑笑,她只是想內(nèi)力快點(diǎn)恢復(fù),好去找那樣?xùn)|西。
過了好半晌,估摸著陌桑走遠(yuǎn),陌三爺不由擔(dān)憂地問:“清風(fēng),你說桑兒是不是因?yàn)閷m憫不辭而中國,心里受到傷害,就吃東西來安慰自己。”
清風(fēng)愣了一下:“看著不像是,倒覺得郡主的心情挺好的。再說,爺不是一直擔(dān)心姑爺不在,郡主就不肯吃飯,現(xiàn)在郡主能吃能喝不是挺好的,就是吃得多了一點(diǎn),要不明年讓廚房多備一些飯菜?”
沉默……
陌三爺放下筷子道:“我還餓著,讓廚房煮碗面送到風(fēng)陵渡。”說完起身往外面走。
清風(fēng)應(yīng)了一聲是,讓人收拾東西。
自己則到廚房讓人煮面,以爺對吃食的挑剔程度,他最好親自盯著他們做面才行。
陌桑在花園里閑逛,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又來到拾月居住的書房。
望著緊閉著門窗,以及有些荒蕪的花草。
陌桑搖搖頭道:“明兒讓人打掃一下,房子沒準(zhǔn)以后還要住人的。”
經(jīng)歷過上輩子男女平等的大時代,陌桑不會執(zhí)著于一段感情,有些事情她已經(jīng)徹底放下,這種儀式性的行為要不要也罷。
拾月放不下皇太子的身份;
而她放不下家破人亡,以及三十多萬將士慘死的仇恨。
其實(shí)說白了,只有一原因——他們都愛得都不夠深。
若深愛,怎會有傷害。
若深愛,怎忍心傷害。
無論于她,還是于他,都是一樣的道理。
跟宮憫成親以后,看到宮憫對愛的詮釋,陌桑才知道原來愛也是有等級,便分出了孰深孰淺,誰真誰假。
拾月的愛充滿血腥味,先折斷她的翅膀,毀掉她的幸福,在她痛不欲生的時候,再以救世主的形象撫平她的傷口,慢慢地占據(jù)她的世界,就是為把她像寵物一樣圈養(yǎng)在身邊,然后一步步成為她的天,成為她的主宰。
而她,得討好他,才能有安逸的生活。
宮憫的愛默默無言,溫潤如水,表面上很冷淡沒有溫度。
他卻像太陽的光芒炙熱,并且無處不在,沒有傷害沒有痛苦,讓她自由得像鳥兒一樣。
雖然沒有給寵物一樣的優(yōu)渥生活,卻給了她整個天空,任她自由地飛翔,而他只需要她飛累的時候,記得回到他懷里。
彌月愣一下,輕輕應(yīng)是,面上閃過一絲惆悵。
沉吟了片刻后,彌月忍不住問:“郡主,若再遇上拾月,你還會再愛他嗎?”
陌桑回頭驚訝地看一眼彌月,淺然一笑:“我已經(jīng)擁有人世間最好的,便不會再退而求次,那怕是不能天長地久,此生也無憾。”
“奴婢不明白。”彌月小臉擠滿疑惑。
“你還沒有經(jīng)歷過,等你都經(jīng)歷過了自然會明白。”陌桑抬頭看著天空上的弦月,面上帶著恬靜的笑容。
世人說愛的力量無所不能,不然怎能一眼萬年;怎會有人愿意用前世的五百次回眸,只為換一次擦肩而過;怎會有人愿意忍受千百年的孤寂歲月,只為換來愛人一次從身邊經(jīng)過機(jī)會,而那人卻是一棵不能言語的樹。
而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擁有過便功德圓滿,無須生生世世的追尋。
真愛可遇,不可遇求。
真愛一瞬,可抵萬年。
靜靜地看著陌桑美好安靜的笑容,彌月面上有疑惑、糾結(jié)、不解。
過了一會兒后,陌桑摸摸消下去不少的肚子道:“今天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邊走邊累極地打著呵欠,昨晚幾乎整晚都沒睡,今天晚上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再也不用心驚肉跳地防著宮憫的無影腿。
回到玉閣,陌桑就把自己浸在池子里面。
熱水把她的皮膚泡成粉紅色也全然不覺,因?yàn)樗谡{(diào)息剛剛恢復(fù)的內(nèi)力。
遺憾的時這一次卻沒有再度突破,還是保持昨天剛恢復(fù)時的狀態(tài),不過陌桑已經(jīng)很滿足。
調(diào)息后,陌桑緩緩睜開眼睛,有內(nèi)力的感覺真好,忽然又想起宮憫,趕了一天的路,他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歇理吧。
從池子里走出來,走到鏡子前面。
抬手抹掉鏡面上的水氣,審視著鏡子里面的自己,驀然看到一樣?xùn)|西不由皺起眉頭。
本以為經(jīng)過一輪調(diào)息,以及熱水的浸染后,宮憫留下的痕跡會消失,從鏡子里看到肩膀、胸口、背上、腿上,居然有幾個清晰到深入骨髓,鮮紅奪目的牙印。
這個男人太陰險(xiǎn),他才是不折不扣的陰謀家。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內(nèi)力會恢復(fù),故意在她身上留下這種無法的消失的印記。
陌桑一陣無語,本想用內(nèi)力烘干身上的水,驀然想到了什么,拿起布巾不緊不慢地擦干身上的水珠。
套上雪白的寢衣,拔下玉簪子披著一頭墨黑的長發(fā),拖著鞋子走出浴室。
回到房間,陌桑直接鉆進(jìn)在厚軟的大床上,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大床上沒有宮憫的體溫,真冷呀!
同時心里也微微一涼,裹緊被子對門外道:“彌月,被窩里冷得很,你給我弄一個湯婆子來,再把松果松仁叫進(jìn)來,它們在會暖和一些。”
門開了,松果松仁先沖進(jìn)來。
跳到就床上就往被窩里鉆,不過很快就又鉆出來,沖著陌桑發(fā)出不滿的聲音。
大概是抱怨被窩里太冷,連它們不愿意睡在里面。
陌桑一陣無語。
宮憫在的時候,被子經(jīng)常被他踢到一邊,也沒有感覺到寒冷。
兩個小家伙可是不懼宮憫的無影腿,也要膩在床上不走,這會子倒嫌棄起來。
彌月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笑瞇瞇道:“自郡主成親后,就沒用過湯婆子,時間長了都忘記準(zhǔn)備,還是主子說要湯婆子,大家才想起姑爺已經(jīng)出門。已經(jīng)讓人去弄湯婆子,一會兒便送到。”
陌桑看著帳頂想了想:“以前沒有夫君時房間也沒有這么冷過,是不是通道阻塞,溫泉水無法從下面流過,你趕緊找人瞧瞧去。若是阻塞了就讓人通一通,若是沒有塞就弄個火盆進(jìn)來,別冷壞了松果和松仁。”
“火盆。”
彌月驚訝地看一眼陌桑:“這才九月呀!”
陌桑小嘴一噘:“人家冷嘛。”
看到陌桑不高興的小臉,彌月馬上小跑出去,讓人準(zhǔn)備火盆。
望著重新合上的門,陌桑收起臉上任性的表情,把松果、松仁緊緊抱在懷里,望著帳頂發(fā)呆。
“宮憫,你才剛走,人家就想你了。”
陌桑心里暗道,不過絕不能讓宮憫知道,免得他太過得意。
正想得入迷時,門外就響起幾個丫頭的聲音,不一會兒就看到他們魚貫而入,手里都拿著東西。
彌月手上拿著兩個湯婆子,一個放到陌桑腳邊,一個放到陌桑懷里。
掖好被子后笑道:“郡主往年可沒這么快要湯婆子和火盆。”
倪裳和海棠放下火盆后,笑瞇瞇接話道:“肯定是郡主習(xí)慣了姑爺在身邊,他出門了就覺得冷,而且還是特別冷,所以早早的要湯婆子和火盆。”
“這回可真不能賴郡主。”
白芷的聲音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臉神秘地道:“才剛?cè)タ催^泉水的入口,還真是堵上了,不過你們肯定想不到是什么東西堵上的。”
“什么東西?”海棠好奇地問。
“給你們個提示,這東西是活的。”似乎算準(zhǔn)他們猜不著,白芷臉上充滿自信。
“活的。”
倪裳面色一變:“不會是老鼠吧。”
彌月馬上大聲道:“胡說,陌府哪來的老鼠,怎么可能會有老鼠。”
陌桑馬上贊同彌月的說法,有吸血樹在,除了大寶、二寶和松果、松仁,沒有活物敢靠近陌府。
“好了,別賣關(guān)子,趕緊說吧。”
陌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在陌府存活。
白芷得意洋洋道:“是一窩還沒有開眼的小貓,可惜母貓不見了,正餓得熬熬叫,看樣子才生出沒幾天,估計(jì)是養(yǎng)不活。”
“怎么就養(yǎng)活了,趕緊抱進(jìn)來,再去要一碗羊奶來。”
陌桑上輩子養(yǎng)的就是貓,從街上撿回來的流浪貓,還是一只尚未滿月的小奶貓,卷起來能放到她喝水的杯子里。
后來寵物群里的人說,養(yǎng)貓是會上癮,養(yǎng)了第一只就會想養(yǎng)第二只。
陌桑正是如此,尤其是在遇上小奶貓后,更是捧在手心里,日夜細(xì)心地呵護(hù)。
通常把小奶貓養(yǎng)壯后,就會找身邊朋友領(lǐng)養(yǎng),或者是送到收容所,等待愛貓人士來領(lǐng)養(yǎng)它們,天生的貓奴命。
雖然父母一直很反對她養(yǎng)貓,無奈陌桑一個人在外面工作。
正所謂山高皇帝遠(yuǎn),就任性地把貓往自己租住的小房子帶。
每月還花不少錢供養(yǎng)這些流浪貓,把它們寵得跟孩子一樣幸福。
現(xiàn)在一聽到有小奶貓,貓奴本性就發(fā)作,馬上坐起來,要去把小奶貓抱進(jìn)來照顧。
白芷看到陌桑一副心急肉痛的模樣,噗嗤一聲笑道:“主子快別起來,奴婢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嗎?已經(jīng)抱回來了,交給何媽他們打理干凈,就抱進(jìn)來給主子瞧瞧。奴婢還讓人去拿羊奶,一起送進(jìn)來,主子不用心急。”
海棠也不由笑道:“姑爺不在,郡主一個人無聊,有幾只小奶貓給你解悶,正合適。”
陌桑一想也是理,想了想道:“哦,回頭記得把你們的東西都收拾好,小貓?jiān)俅簏c(diǎn)兒,比小狗更調(diào)皮,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后,看向海棠:“若初有回話嗎?”
海棠怔一下道:“已經(jīng)傳信過來,時間定在明天,地點(diǎn)吟風(fēng)樓。”
陌桑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然后一臉心急地看向門外,等著何媽抱小奶貓進(jìn)來,若得白芷、海棠、倪裳暗暗偷笑。
彌月卻有些不開心,一臉不高興道:“郡主,你有小貓,松果和松仁怎么辦,你不要它們嗎?”不甘地看著正窩在陌桑懷里的兩團(tuán)毛球。
“當(dāng)然要呀。”
陌桑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不以為然道:“這又不矛盾,一起長大的小貓小狗,它們會相處得很好。”
兩手嫻熟地逗弄著松果和松仁。
兩只小家伙開心地不停蹬著小腿,不停地往陌桑身上蹭。
白芷忍不住好奇道:“真是奇怪,彌月你天天喂它們,也沒見它們對你這么親熱過。”
聞言,彌月馬上不高興地冷哼一聲,別過臉不去看白芷的笑臉道:“兩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明天起不喂你們。”
陌桑聽到后笑笑道:“這喂養(yǎng)是一回事,還要了解它們的天性,狗身上有些地方摸起來會讓它們覺得很舒服,可是有些地方是絕對不碰的。不小心碰到跑掉是好事,萬一咬一口才叫慘。”
正說完,就聽到小貓極為微弱的叫聲。
只見何媽媽捧著一個鋪著干凈棉布的竹籃進(jìn)來,不時看一眼籃子里面,也是一臉愛心泛濫的模樣。
陌桑馬上心急地伸出雙手催道:“快過來,快過來,我瞧瞧,我瞧瞧。”
看到陌桑心急的模樣,何媽走上前,把籃子放到她手上,笑瞇瞇道:“四個小家伙,大概有半個月大。知道郡主急著要見,只用熱布巾擦干凈,就送過來,您瞧瞧,多可愛呀。”
陌桑一看到籃子里面幾只小小的,連眼睛都沒有的,十分瘦弱的小奶貓,頓時愛心泛濫。
幾個丫頭看到后也躍躍欲試,卻又擔(dān)心一不小心會弄傷小奶貓,只能在旁邊看著流口水。
陌桑伸手進(jìn)去,想安撫一下幾只小奶貓。
何媽看到后阻止道:“郡主,小貓指甲還沒剪,小心傷到。”
陌桑不以為然地笑笑:“放心,它們眼睛都還沒睜開,估計(jì)不到十天大,爪子還傷不到我。”
兩手熟練地?fù)崦∧特垈儭?br />
四只小奶貓?jiān)谒陌矒嵯拢瑵u漸安靜下來,還張嘴吸吮著她的指頭。
何媽看到后面上不由一陣驚訝,就聽到陌桑道:“它們餓了,把羊奶端進(jìn)來。彌月,把那邊的盒子拿過來給我。”
而松果、松仁聽到小貓的聲音后,也好奇地爬過來趴在籃子邊上,瞪大眼睛看著幾著小貓,不時湊到籃子里面,在小貓身上嗅了嗅。
松仁突然伸出爪子,何媽和幾個丫頭心里一緊。
正想出手?jǐn)r下時,就看到胖乎乎的爪子輕輕地碰了碰小貓的頭,像是在撫摸它們,繃緊的心弦才松開。
陌桑看到他們的緊張的神情,不以為然地笑笑:“松果、松仁是家養(yǎng)的,向來不愁溫飽的問題,還不知道什么是生存競爭,我也沒打算讓它們懂,它們一直這樣挺好的。”
殺戮不是它們天性,而是生存的手段。
松果、松仁現(xiàn)在還每天早上喝一碗奶,所以羊奶很快就送到。
四只小奶貓大概是餓壞了,一聞著奶味兒就急得使勁地叫喊,看著好不可憐見的。
幾個丫頭和何媽正不知道怎么辦時,就看到陌桑從彌月拿來的盒子里取出一樣透明的,前端很小后面卻有手指大小的筒裝東西。
陌桑最小的一端放到羊奶碗里,另一只手輕輕一拉,就把羊奶吸到里面。
眾人面上一陣驚訝,想來是郡主又發(fā)明了什么新東西。
其實(shí)這是陌桑讓人用無色琉璃做的注射器,準(zhǔn)備送給上官尺素的禮物,不過現(xiàn)在只好先給小家伙用。
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陌桑熟練地給其中一只小奶貓喂奶。
大概是餓極了,小奶貓沒有抗拒就開始吸食。
估摸著喂了差不多二十毫升,陌桑便換另一只小貓來喂。
還一邊喂一邊對他們道:“最近五天,我不在府里時,你們每次喂到這里就行了,隔一個時辰或者一個半時辰喂一次。吃飽后一刻鐘左右,找地方給它們拉便便,或者是拉尿尿,給它們墊一層干凈的棉布,或者是紙就行。”
“它們?nèi)f一不拉呢?”何媽到底是做過娘的人,雖然沒養(yǎng)過貓,也知道一樣共同的事情。
“就用人工幫忙,一會兒我做你們看到,就知道怎么做。”
陌桑重新吸滿羊奶,給另一只小貓喂,很快便喂完四只小奶貓。
四個小家伙吃飽后,滿足地趴在籃子里面睡覺。
松果、松仁一直趴在旁邊看,不時用它們的腦袋蹭蹭小奶貓們,絲毫沒有要傷害的意思。
看著幾個小家伙,陌桑完全沒有睡意。
整個晚上都在照顧四只小奶貓,連自己反而沒怎么睡。
于是……
翌日,吟風(fēng)樓上雅間。
望著打著呵欠走進(jìn)來的陌桑,雅間里擁有著吸血鬼般俊美容顏的男子,露出性感的笑容:“容華郡主,大上午的就呵欠連連,該不是宮大人不在,你連覺得都睡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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