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近墨者黑
“上池公子看完書后,可有收獲?”
對于不影響大局的小事,陌桑向來從善如流,她也想知道上池公子看了一段半個多月的佛經(jīng)后,到底會有什么樣的感悟。
上池又一次忍不住細細打量陌桑,聰明美麗的女子他見過不少,可是讓他感覺到危險、恐懼的,面前的女子卻是第一人。
論武功,比他高強;
經(jīng)手段,比他高明。
率心計,好時更是深不可測。
他在她面前,就是水晶一樣透明,藏不住任何秘密。
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緩緩道:“本公子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句‘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本公子最喜歡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
陌桑眸子內(nèi)閃過一絲戲謔:“可惜,你已經(jīng)沒有自我犧牲的機會,上池公子,不,風行公子!
一個沒有秘密的人質(zhì),他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用來換取情報。
上池公子面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不愧是容華郡主,這么快就查到本公子的身份!
“你既然已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就該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你就不怕我身后的人找你報仇!闭Z氣并沒有說話內(nèi)容堅定。
“你覺得本郡主會害怕嗎?”
陌桑目光利寒劍,逼視著上池,眼眸內(nèi)有著譏諷。
上池看到后,忍不住笑了,這一笑映襯著過人的容顏,魅惑風情更具風情,風流之處越見風流。
“你確實是不怕!
過了好一會兒后,上池終于肯定地回答,不是回答陌桑,而是在回答自己的心。
他可以肯定,陌桑擁有不懼怕圣殿的能力。
就說明大鴻皇朝已經(jīng)具備了毀滅圣殿的力量,忍不住問:“陌桑,你告訴本公子,你們大鴻皇朝是不是想造反?”
陌?匆谎,走到書桌邊,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
上池走過去把紙拿起來,輕聲念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看到這句話,他的心里頭狠狠地一震。
驚訝地看著陌桑,她是不是上天派來的指引者,不然怎能寫出這樣的話。
“這是古人的一句話,只是幾千年來一直被人曲解,今天本郡主也想聽聽你的解釋,看看你是否能正確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陌桑下巴微揚,神態(tài)中充滿期待,一雙幽深的眼眸深邃卻不失干凈。
這樣干凈的一雙眼睛,誰能相信她肚子滿是算計,上池忍不住道:“給出的答案,是否決定著我的生死!
“是。”
陌桑面上似笑非笑。
上池鼻子里冷哼一聲:“既然這樣,本公子為何要給你答案!
他在賭,賭陌桑只是在逗他玩,而不是真的想要他的性命。
陌桑卻開口:“夫君說,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養(yǎng)著你是浪費米糧,趁你現(xiàn)在血氣正盛,當肥料正合適!
“你……”
“你看外面這片林子,察覺到它跟別的林子有什么不同嗎?”
陌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上池在這里住了這么長時間,若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片林子有異樣,他就是該死在這里。
上池轉(zhuǎn)頭看向外面,外面種的是一種看起來很普通樹木,看不出跟別的樹木有什么不同,漠然垂下眼眸:“沒什么不同,不過這里很安靜,安靜像是沒有任何活物!
是的。
錯不了。
除了他外,這片林里子里面任何活物。
上池驚訝地抬起頭,看到陌桑眸里一絲耐人尋味的亮光,不敢相信道:“你們居然沒派人在看守我!
這個意外發(fā)現(xiàn)太讓他感到震驚,然而他卻看對面的女子依然一臉平靜。
陌桑輕嘆一聲:“上池公子,除了給你一日三餐外,我們不會派人看守,能不能活著逃出陌府,全憑你的本事。”
門外,海棠和白芷聽到陌桑的話不由打一個冷戰(zhàn)。
郡主的話就是一把無形的劍,總是殺人于無形,而她的手卻依然不染一絲鮮血。
上池抬眸,重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以他對她的了解,故意提醒自己這里沒有人看守,分明是不懷好意,可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故意放自己離開,討好他背后的家族?
“陌桑,你現(xiàn)在才討好本公子,不覺得可笑嗎!鄙铣卦囂街鴨。
“討好你?”
陌桑愣一下,想不明白自己哪一句話,讓他覺得她是在討好他,面露譏諷道:“上池公子,做人還是不要太過自信。”
上池心中一怒,像是身體里面住一;鸱N,忍不住冒火。
“本郡主是提醒你,就算沒有人把守,你也逃不出陌府!蹦吧o奈地搖搖:“你這智商,簡直在侮辱中洲這片圣地!
“陌!鄙铣伢w內(nèi)的火種暴發(fā),她竟敢這樣侮辱他,侮辱他的家族。
“本郡主有說錯你嗎?”陌桑冷笑一聲,悠悠:“你在這里住大半個月,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外面一直沒有人看守,而本郡主要要告訴你的是,林子里面不僅是沒有人!
陌桑的話依然不說盡。
上池沉默,陌桑到底要告訴他什么,“林子里不僅是沒有人”,這句話里面到底包含什么信息。
看到上池在“冥思苦想”,陌桑站起來,笑笑:“本郡主其實是特意過來提醒公子,林子里面危險到連只鳥都沒有,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別隨意離開這間房子,否則性命堪憂。”
“本公子才不會相信你的話!
上池冷笑一聲,看著快要走到門口的背影,面上露出一絲譏諷。
幾句話就想騙到他,太天真了。
“隨你!
陌桑背對著他,不以為然擺擺手,是一副愛信不信的姿勢。
見陌桑就這樣離開,上池心里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陌桑確實來向自己示好,為陌府留后路。
低低笑道:“想討好本公子,就拿出些誠意!睅拙湓捑拖胗懞盟L行,陌桑也太看得起自己。
走出林子,白芷開始八卦:“郡主,您覺得池公子會相信嗎?”
陌桑眸子里華光流傳,閃著無限的誘惑:“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也只是用來交換信息的工具!
“郡主,您是打算用上池的命跟風氏一族的人交換!焙L牟桓蚁嘈诺乜粗吧#ぶ骺峙率堑谝粋主動跟圣殿作交易的人,可是風氏一族的人會同意他們的要求嗎?
陌桑沒有回答,唇角卻勾起一抹從容自若。
太過自信就是自大,上池就是太過自大,再加上無人能及的自戀,活該他吃苦頭。
看到陌桑淡然的表情,兩丫頭就知道主子的算計一定會成功。
上池公子都栽在郡主手上了,還是不知道收斂一點,活該他吃苦頭。
陌桑知道兩個丫頭在想什么,不能怪上池太過自大、自戀,出生權力巔峰的家族想不自大都不可能。
這也說明,月氏一族的滅亡輕得就像落花飄落水面,絲毫沒有驚動他們,他們依然以為自己是風擎大陸的主宰者。
是該給他們,也是給天下人提個醒。
走到綠園外面,遠遠就看到宮白站在門口外張望。
宮憫一看到陌;貋眈R上小跑過來,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郡主,你快進去看看,大寶、二寶把它們剛生下來不久的小家伙扔下就走!
啊!
陌桑驚訝地張大嘴巴。
突然才想起,當初就是二寶又懷上了才把小寶送到宮府。
算算時間,二寶確實是生了,而且已經(jīng)生下來一個多月,難怪它們會把小家伙扔過來。
這兩個大家伙太會享受人生,把她保姆使喚。
陌桑一提裙擺飛快地走進去,就看到贏戈站在房子前面,看到她地來就抬手指了指。
贏戈指的是書房的方向。
陌桑的嘴角一抽,這么說小奶狗在書房里面。
想到宮憫在里面辦公,陌桑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步伐不由加快。
白芷和海棠一聽又有小狗,頓時一陣興奮,連忙不迭地跟在后面。
贏戈看到后,露出一個更古怪的表情。
走到書房,陌桑見書房的門沒有閉上,就輕手輕腳步走到門口,悄悄伸了一個腦袋進去,想探一下軍情。
還沒等她看清楚小狗的模樣,宮憫慢條斯理的聲音飄到她耳朵里:“桑兒,再不進來,你的畫就要被要它們撕成碎紙片。”
畫?
陌桑愣了,面色突然一黑,兔子似的飛撲進書房里面。
就看到兩只巴掌大小的小奶狗,正在她上午為了研究古文字的內(nèi)容,特意擺到榻上小幾的圖畫抱團翻滾,肉痛得心臟一抽一抽。
白芷和海棠看到小奶狗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歡叫一聲,跑過去人手一只的抱在懷里逗弄。
陌;仡^盯著坐在書桌后面的男人,怒道:“宮憫,你看到它們在我的畫上玩耍,為什么不把它們拎到書房外面,讓它們在院子里玩就行,干嘛把他們放在書房?”忍不住用力地跺跺腳步。
肉疼地看著自己畫,趕緊過去收放好。
宮憫瞟一眼兩只小家伙,不緊不慢地喝一口茶,悠悠道:“你去問問倪裳他們吧!
陌桑眼皮一跳,話里的意思是把它們放在書房,其實是另有原因,還是按捺不住火氣道:“別賣關子,是什么原因你直接告訴我,不然今晚它們睡床,你睡書房!
宮憫眼角猛地一跳,趕緊咽下茶水:“大寶、二寶把它們帶進來后,兩只小家伙像是被陌生環(huán)境嚇壞了,一下子就躥到房間里面,進房間本來這也沒什么,結果它們誤打誤撞進了衣帽間!
陌桑眼皮很不好地一跳,就聽到宮憫波瀾不驚道:“也沒損失什么,不就是幾身衣服,反正都是我的衣服,你不用肉痛。”
他嘴上說得輕松,他的語氣地出賣他,他很肉痛。
陌桑心里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就聽到宮憫繼續(xù)控訴:“好不容易把它們揪出房間,一不留神它們就沒有蹤影,直到有打碎東西的聲音從白芷房間的里……”
宮憫沒說完,就聽到白芷大叫一聲,把手上的小家伙一放,一溜煙消失在書內(nèi)。
陌桑不由想到宮白看到自己時迫不及待的迎來的畫面,還有他想哭的表情,再有贏戈站在房子前分明是在等她的事實。
原來他們也被兩只小家伙狠狠地折騰一回。
走過去把被白芷扔在一邊的小家伙抱到懷里,一臉鄙夷:“你們一群成年人,居然被兩只剛滿月的小狗弄得灰頭土臉!
“大寶、二寶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們。”宮憫無奈地說出原因。
“呃!”
陌桑被驚到了。
兩尊煞神在旁邊看著,難怪連宮憫也只有忍氣吞聲,不敢有任何怨言。
想到此,陌桑突然很想笑,而她也真的笑出聲。
舉起小黑球,看了又看道:“夫君,你說給它們?nèi)∈裁疵郑群媚??br />
宮憫看著公文,頭也不抬地冷聲道:“它們又不是我的孩子,沒興趣。”
海棠莫名地縮一下脖子,她居然感覺到了殺氣,姑爺似乎很不喜歡這兩只小家伙。
陌桑不以為然,看看自己手上的,又看看海棠手上,都是黑乎乎的一團小毛毛球。
從表面上看根本分不清它們,不由往小家伙肚子下面摸一把,又把海棠懷里的小家伙摸了一把,頓時一陣無語。
“郡主,怎么了?”海棠不解地問。
“都是公的,不好分!
陌桑無奈地放下小狗,長得跟批量生產(chǎn)似的,一不小心會搞錯。
宮憫突然幽幽道:“其實還是有區(qū)別的,看看他們的尾巴就知道!
陌桑馬上把兩個小家伙放在一起比較一下,果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只尾巴上的毛是散開的,而另一只卻像毛筆一樣貼服。
看著到這一差異,陌桑馬上朝宮憫拋了一下媚眼,笑著道:“謝夫君提點。夫君,你說給小家伙起什么名字好呢?”
這個男人看似漠不關心,實際上早把兩個小家伙觀察得清清楚楚。
“當初給小寶起名的時候,估計是沒有預料到二寶會再生,現(xiàn)在這名倒不好順著。”陌桑有些遺憾,沒有給小寶起一個好聽的名號。
“兩只狗而已,隨便叫什么不行!
宮憫不以為然,繼續(xù)看手上的公文,他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馬上換來陌桑一記白眼。
陌桑看著兩個小家伙,想了想喃喃自語:“也不好太隨便,我再好好地、認真地想想,反正也不急,想好了再定也不遲!
見她已經(jīng)暫時放下給小狗起名字的事情,宮憫看著公文問:“你跟上池聊得怎么樣,可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這才是他們今天的要談的事情。
“他還在等風氏的人來救他。”陌桑平靜地回答。
“看來月氏一族的滅亡,并沒有給他們教訓!
宮憫向來沒有感情的語氣中多了一分輕蔑,笑道:“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叫做——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還有一句話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陌桑會心一笑:“主動跟風氏一族的人聯(lián)系,讓他們拿可以指證殿主一族,暗中干涉各國內(nèi)政的情報,來換上池的性命,你覺得如何?”
宮憫唇角邊上含一絲譏諷:“上池原本是不值這個價錢,不過能搬到正殿主,風氏一族定然是很樂意。”
沒有人會愿意一直屈居第二。
“據(jù)聞現(xiàn)任殿主接位時已經(jīng)年近七十,算算他在位的時間,足足有一百年二十年出頭,他的真有這么長命嗎?”
陌桑知道擁有眉澗宮印的人壽命通常都很長,可是這位殿主活的時間也太長了一些,都快兩百歲,依然在控制著整個風擎大陸。
他的壽命和體能,都超出這個時空可接受的范疇。
陌桑忍不住提出質(zhì)疑,有沒有可能眼下站在圣殿最高處的人,根本就不是當年的殿主。
面對陌桑突然提出來的設想,宮憫一陣深思熟慮后,淡淡:“桑兒,你提出的問題,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宮憫的認可,陌桑卻并不覺得高興:“可是,我們?nèi)鸩粌H不能隨意地上中洲,就連中洲中部也沒機會進入,更別說是進入圣殿內(nèi)部,證明殿主的真實身份!
“放心,自然會有人幫我們證明。”宮憫胸有成竹地看著陌桑。
“?”
陌桑疑惑地看著宮憫。
宮憫抬手一指,陌桑頓時恍然大悟。
他們只需要讓風氏一族的人知道、并認同這個想法即可。
風氏想坐上權利巔峰,就一定不會錯過這樣的大好機會。
他以儆效尤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想法變成現(xiàn)實,那怕最后弄一個假的出來也必須實現(xiàn)。
看著宮憫胸有成竹的神情,陌桑忍不住感嘆一番,說:“你是護國賢臣,我是將門忠良,為何跟你在一起,總有種狼狽為奸的覺悟。”
宮憫看著公文,慢悠悠說道:“近墨者黑!
陌桑想了想,點點頭,確實是如此,近墨者黑。
只是,到底是誰染黑誰?陌桑一臉不解地看向?qū)m憫,見宮憫卻又在埋頭看公文國,不好再打擾他。
陌桑注意力重新回到兩只小狗身上,命人送來一碗羊奶,把兩個小家伙放在桌子上愣是看足半天后,終于給兩個小家伙定了名。
尾巴松散的叫松果;
尾巴順貼的叫松仁。
于是,兩只小家伙就跟著他們,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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