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見無人受傷,坐在架子上的陌桑和宮憫同時長長松了一口氣,面色也同時微微有些凝重,對方可是來者不善。
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支雄赳赳,氣昂昂的騎兵,陌桑有些好奇地問:“宮大人,這是八國哪一國的騎兵代表團(tuán),以前大比的資料中好像沒有他們的記載。”
宮憫淡淡道:“托你的福,蕭月相參加今年的九國大比的消息傳開后,其余七國全部派出最精英的騎兵隊(duì)伍,看那鎧甲的顏色,應(yīng)該是北冥國定國公府的騎兵。”
“照這么說,領(lǐng)兵的人就是定國公次子琴劍將軍霍徵羽。”
陌桑淡淡說出隊(duì)伍最前面,騎在戰(zhàn)馬上著黃金色鎧甲,神情中卻透著幾分文人的清逸出塵,年齡不過二十六七歲的將軍的名號。
定國公府擁有北冥國三分之一的兵權(quán),盤踞在風(fēng)擎大陸的北方,傲視著北塹國,也一直對大鴻虎視眈眈,同時也提防著烈火國。
這次竟然參加九國大比,想必也是沖著烈火國的簫月相的大名而來。
看著渾身散著江湖劍客氣質(zhì)的霍徵羽,陌桑一邊畫畫一邊問:“據(jù)聞這位琴劍將軍,自命風(fēng)流多情,陛下這次派了那位將軍前來迎接他入城。”
“石家石沐風(fēng)。”
宮憫毫無感情地說出一名字。
石沐風(fēng),石霜霜的同胞哥哥。
想起這個人的另一外號——銀笛公子,陌桑不由流汗,陛下還真會安排,銀笛對琴劍。
陌桑正想問問宮憫這場較量雙方的勝敗比時,突然就聽到霍徵羽驚訝的聲音:“長寧公主,你就是那個跟容華郡主文比輸了,幾番賴賬不成后,不得不去和親的瑞王府的軒轅清平。”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不由一囧。
接著就聽到霍徵羽十分不滿道:“大鴻陛下也太不把我們北冥國騎兵當(dāng)回事,居然派一個蠢貨來迎接迎接本將軍。”
言語間充滿譏諷,絲毫不因?yàn)閷Ψ绞桥佣兴諗浚吧5淖旖浅榱顺椤?br />
現(xiàn)在都不用去看軒轅清平的臉,就知道她的面色一定是又紅又黑,甚至后悔今天為什么要出門。
霍徵羽似乎還欠不夠,繼續(xù)道:“不過,迎接本將軍的女子若是換成是容華郡主,本將軍就另當(dāng)別論。”
軒轅清平暗暗掐著自己的大腿,咬咬牙道:“容華郡主是我大鴻皇朝的好女兒,本宮自知不及,不知霍將軍見到容華郡主,會如何對待?”
只聞霍徵羽朗聲一笑道:“本將軍定然卸甲解劍,御琴一曲來相見,畢竟容華郡主輕輕打敗風(fēng)擎大陸才女榜第五名云汐語,敢跟云中君文比的女子,至于你……”
霍徵羽不屑地?fù)u頭不語,意思言而喻,就是你軒轅清平不佩迎接他。
軒轅清平早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沒想到陌桑的影響力這么大,不僅大鴻有無數(shù)人支持,就連九國也有不少支持,看來她得從長計(jì)議才行。
“看來郡主很受歡迎啊。”
看著城門前的畫面,宮憫忍不住調(diào)侃一句。
陌桑的嘴角抽了抽,剛想回話,就聽到軒轅清平故意提高音量的聲音:“容華郡主,霍將軍的話你也應(yīng)該聽到了,霍將軍可是專門為你而來,怎么著也應(yīng)該下來見上一面吧。”
聞言,霍徵羽馬上順著軒轅清平指的方向極目一看。
只見離地面近二十米高的城墻上,坐著兩道白色的,正在忙碌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楚他們是誰,不過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皺著眉頭道:“長寧公主的意思是,坐在那上面的女子,就是容華郡主?”
“正是。”
軒轅清平再度看向陌桑,高聲命令道:“容華郡主,本宮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還不快點(diǎn)下來,見過霍將軍。”
聞言,圍觀的百姓面色一沉。
軒轅清平說是什么話,就算是要為難容華郡主,也不能讓堂堂正一品郡主來見一名將軍。
自己不要臉就算,還要拉上容華郡主,真是太可惡,恨不得上前把她轟走,簡直就是丟盡大鴻皇朝的臉面。
陌桑聽到后,頭也不回道:“長寧公主多慮了,迎接霍將軍的人選,陛下早有安排,還輪不到陌桑多管閑事。”
“容華郡主說得是,石沐風(fēng)奉我朝君主圣旨,前來迎接北冥國霍將軍,閑雜人等一律退避三舍。”她的聲音剛落,一道英氣十足的聲音就響起。
眾人猛地回過頭。
就看到石沐風(fēng)騎著白馬,一身戎裝,率一支人數(shù)相等的騎兵,緩緩自城內(nèi)開來。
隊(duì)伍將要靠近時,石沐風(fēng)瞟一眼軒轅清平道:“長寧公主,刀劍無眼,您的鳳駕最好也移到旁邊。”
這話一出,軒轅清平頓時漲紅,此時她才明白,石沐風(fēng)口中的閑雜人原來指的是她自己,因?yàn)槌酝猓腥硕荚谌嶂狻?br />
看看眼前的陣勢,再看看頭也不回的陌桑,軒轅清平咬咬唇道:“本宮謝石將軍提醒。”對隊(duì)伍前面的護(hù)衛(wèi)道:“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本宮要到城墻下面,最后一次拜祭亡母。”
聞言,在場的人紛紛皺起眉頭。
自從陳氏出事后,軒轅清平越發(fā)連禮義廉恥都不知。
陌桑聽后也不由皺起眉頭,想了想道:“彌生,通知軒轅徹,讓他把軒轅清平帶走。”
“清風(fēng),攔下她,別讓她靠近城墻,順便把小公子帶回來。”
宮憫也無奈地出動自己的護(hù)衛(wèi),眼眸深處飛快地閃過一抹神秘感。
看向陌桑道:“郡主覺得,長寧公主今日之舉,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背后有人從中挑唆,抑或是有人故意縱容。”
“都有。”
陌桑不假思索地回答。
瑞王就算再不濟(jì),也不會攔不下自己的女兒。
陳氏家教再差,也應(yīng)該教過女兒什么是禮義廉恥,剛剛喪母,又出嫁在即,軒轅清平不可能亂跑。
這不僅家法、禮法,更是國法。
國法絕不允許軒轅清平這么做,除非是她不要命了,故意作出這樣的舉動,主動引火燒身。
根以往的規(guī)矩,軒轅清平既然已經(jīng)封為公主,又定為和親的人選,宮里就該派出有經(jīng)驗(yàn)的太監(jiān)、宮女來打理軒轅清平的一切事宜,再派上一兩名上年紀(jì)的嬤嬤,教導(dǎo)軒轅清平公主的禮儀,可是這一切目前都沒有出現(xiàn)。
想到此,陌桑心里猛地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qū)m憫。
過了好半晌后才繼續(xù)動筆道:“看來是本郡主低估了柳丞相和瑞王,他們?yōu)楸W〉匚辉诒澈笳娴淖隽瞬簧偈虑椤!?br />
軒轅清平走下輦車,帶著丫環(huán)婆子,提著一籃籃元寶、蠟燭、線香和黍稷梗,以及各式供品準(zhǔn)備在陳氏被釘死地方拜祭。
剛要擺上供品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面無表情道:“長寧公主,我家大人說今天不宜行拜祭之禮,請公主回府,改日再前來拜祭。”
看著來人,軒轅清平心里一驚,黑著臉道:“本宮要是不回呢?”
清風(fēng)不以為然道:“清風(fēng)只好強(qiáng)行請公主回府,并稟報陛下,由陛下來治你的罪。”
“本宮還是要留下呢。”軒轅清平自然認(rèn)得面前的男子是誰,也知道他的主子是誰。
“大人說,公主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多為徹世子想一想,他可是公主日后唯一的依靠。”清風(fēng)不卑不亢地提醒軒轅清平。
這些話自然不是宮憫教的,清風(fēng)不過是摸準(zhǔn)軒轅清平會無所顧忌的原因,隨意那么一說,用最簡的方法解決主子交給自己的事情。
軒轅清平聽到清風(fēng)的話后,果然停下了腳步,抬起頭不甘心地看一眼陌桑:“回去告訴你家大人,本宮多謝他的提醒,改天定會登門道謝,但是這幅沾著我母親鮮血的畫,本公主一定要?dú)У簟!?br />
“回公主,此畫乃吳學(xué)政奉旨而作,公主還是回府靜心待嫁,別再多生枝節(jié)。”
清風(fēng)的話說得很明白,想要?dú)У暨@副畫,必須得到陛下的許可,不然她休想再靠近畫作一步。
軒轅清平的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在出嫁之前她都無法憑身份教訓(xùn)陌桑一回,可是她不甘啊!
越想越氣,軒轅清平本能地想找一個出氣對象,目光不停地尋找,突然看到陌桑的馬車旁邊坐著一名,從沒有見過的年輕男子,心中一動。
再看一眼他身下的輪椅,原來是個殘廢的,見他一直仰頭看著陌桑的目光,想都沒想就提著裙擺,以最快的速度飛快地朝拾月沖過去,一邊跑一邊拔下頭上的發(fā)簪。
“軒轅清平,你敢。”
察覺到軒轅清平的意圖,陌桑馬上怒喝一聲。
陌桑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軒轅清平更加確認(rèn),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對陌桑很重要,更是不顧一切地飛奔過去,速度竟不是一般的快。
清風(fēng)愣住了。
彌月愣住了。
宮銳愣住了。
彌生此刻不在場,根本沒有人來得及制止軒轅清平。
拾月依然微微抬頭,面帶微笑看著陌桑,渾然不覺危險正在靠近自己。
陌桑想都沒想就真氣一提,從架子以最快的速度身而下,在發(fā)簪落之前,毫不猶豫地抬起手臂攔在拾月前面。
軒轅清平一陣發(fā)狠,發(fā)簪無不遲疑地插在陌桑的手臂上,再猛一下拔出發(fā)簪,鮮血瞬間染紅陌桑雪白的衣袖。
突然如其來的一幕把所有人都驚住,陌桑卻顧不了那么多,忍著強(qiáng)用內(nèi)力帶來的噬骨之痛,抬起沒有受傷的手,一掌重重拍在軒轅清平胸口上。
軒轅清平的身體砰一直飛出一邊,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當(dāng)她看到陌桑的手臂在流血,卻放聲大笑道:“陌桑,你終于也有今天,你終于有今天,我終于贏你一回,死也值得,哈哈……”
宮憫一躍來到陌桑面前,只見陌桑看著自捂著受傷的手臂一言不發(fā),面色蒼白如雪,額頭上直冒冷汗,鮮血正慢慢滲出嘴角。
看到這一幕,宮憫也顧不了那么多,伸手想抱過陌桑。
陌桑卻微微一閃往后倒,拾月本能地抬起雙手抱著她,面色同樣蒼白,輕輕喚著:“桑兒,桑兒……”
拾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輕輕喚了一聲彌月。
彌月早就從架子下面撲過來,聽到拾月喚她馬上抬起一雙淚眼看著他。
“快,快把上官公子的藥拿出來,給桑兒服下,快。”拾月不停地催促著彌月。
“藥……”
彌月愣了一下,馬上把手伸入陌桑的領(lǐng)口內(nèi),從里衣內(nèi)取出一個枚小小的荷包。
宮憫面上露出一絲訝然,就看到彌月從里面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蜜蠟,捏破外面的蠟層后,把一枚鮮紅的丸藥喂到陌桑口里面。
完成這一切后,彌月回過頭道:“宮大人,上官公子說過這藥能護(hù)住郡主的心臟,請你像上回一樣用內(nèi)力,引導(dǎo)郡主體內(nèi)的凌亂的內(nèi)力,再把藥力引導(dǎo)到郡主的經(jīng)脈內(nèi)。”
“我知道了。”
宮憫上前一步,從拾月懷里抱起陌桑。
剛走出兩步,就聽到陌桑極小聲道:“宮大人,讓清風(fēng)看著拾月,看著拾月。”沒有受傷的手緊緊抓住宮憫的衣領(lǐng)。
宮憫?yīng)q豫了一下,看一眼坐在輪椅中,神情十分復(fù)雜的拾月,淡淡道:“清風(fēng),你留下,跟彌月一起照顧拾月先生。”
聞言,陌桑崩緊的身體終于放松,緊抓住衣領(lǐng)的手也松開,口中飄出一聲極其虛弱的,小得幾乎聽不到的謝謝,盡管聲音很小卻是費(fèi)盡陌桑全部力氣,說完后便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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