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兵器
“其實說起來,我是應該叫文小姐為師叔的。”
“啊?!”
“想來家師是沒跟師叔說起過吧?也是,我這個徒弟不爭氣,也沒必要到處去跟人說,不過既然見到了師叔,那自是有必要以晚輩相稱。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張文峰最后一句話,直接讓文雪柔不知該怎么接口,只能看著這個莫名出現的師侄清洗茶具上的紫砂壺,準備泡茶。
張文峰見文雪柔的表情似乎有些別扭,不禁笑道:“其實師叔不習慣也是肯定的,你我二人皆是初次見面,于陌生人無疑,一見面便被對方叫做師叔,想來也是會有些別扭。不過,我聽聞師叔的家族很大,如果以輩分排列的話,估計也有一些年老者要稱師叔為姑姑或者姨姨吧?”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很多有些歷史的家族群落,都是按字輩排資論輩的,這就少不了出現十幾歲的小孩被三十多四十多的成年人叫奶奶或者姑姑的情況出現,然而,隨著社會發展,現在也就一些老人會遵守字輩排序了,年輕一代都已經漸漸淡忘了這條規矩,而且有時候也因為輩分靠后,要喊三四歲的小屁孩為姑姑或者叔叔之類的,會感覺到害羞,于是年輕一代都盡量淡化這層在他們看來有些顛倒的關系,這也是這種輩分排序漸漸被人遺忘的原因之一。
到現在,這條規矩不管在何處,都基本上已經是名存實亡,現在卻冷不丁的在這城市里,見到個尊師重道,講究排資論輩的年輕人,這不得不讓文雪柔感到一絲稀奇。
茶幾上小小的炭爐已經燒開了水,咕嚕咕嚕的微微冒著熱氣。
“師叔來此,作為晚輩沒什么值得孝敬的,唯有這茶之一道,我卻是略通一二,現在就為師叔泡上一杯茶,便算是見面之禮,還請師叔不要嫌棄。”
說著,張文峰伸手握住紅瓷壺的把手,將沸水倒入紫砂茶壺之中,又迅速倒出,這便算是洗茶,隨后,沸水再次入壺,倒水過程中,壺嘴“點頭”三次,即所謂的“鳳凰三點頭”。
接下來,就是封壺;蓋上壺蓋,用沸水淋遍壺身……
對于茶道,文雪柔倒是略知一二,倒也不是她自己去研究過,而是在電視上,和在四爺爺那看到過,所以對于茶道的一些過程都比較熟悉,里面的一些彎彎道道,多少有些了解。她觀看張文峰演繹茶道,手法流暢,動作優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不是他口中謙虛的略知一二,應該是常浸此道,才會如此熟練。
封壺之后,接著是分杯,分壺,奉茶,聞香,品茗。一道道工序,都有特定的順序,但卻因為品茶的人不同,而又有不同的感覺。
文雪柔姿態優雅的用三指取品茗杯,分三口輕啜慢飲,溫熱的茶湯入口,先苦后甜,回味如甘,鼻腔之中滿是茶香。
真是好茶!
這可以說是文雪柔到目前為止,喝過的最好的茶,便是連四爺爺在山上采的野茶樹炒制的茶葉,也遠遠比之不上。
文雪柔放下茶杯,贊嘆了一句,說道:“好茶!”
張文峰笑道:“看的出,師叔也是一位雅人。”
文雪柔說道:“我可不是什么雅人,我就是一粗人,茶道之事,我是一竅不通。”
張文峰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又給文雪柔滿上一杯,如此三次之后,張文峰拾起桌上一只小小的銅錘,輕輕敲了下一枚小銅鐘,清脆悅耳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之中,纏繞著彌漫在周圍的茶香,久久不散,余音不覺。這如點睛之筆的一擊,讓人精神一振,似乎連品茶之人的精神,都隨之升華,沉醉其中。
待余音消散之后,張文峰才開始做收尾工作。
一件一件的器具清洗,收拾,擺放,動作麻利,顯然是經常做這種事。收拾好茶具之后,他站起身,說道:“師傅讓我轉交師叔的東西放在臥室,我去取來,請師叔稍等。”
文雪柔點點頭,說道:“好!”
張文峰轉身離開隔間,透過茶樹的縫隙,能夠看到他上了三樓。
在張文峰離開之后,文雪柔不禁松了口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說,這四師兄的徒弟可真是怪人,不僅穿著打扮像是古人,便是說話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別看剛才的一番交談似乎很隨意,氣氛也很輕松,可在她的感覺上,卻似乎有一種名叫規矩的無形力量,束縛在周圍,連帶著讓她都不敢太過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壞了什么規矩,讓對方生氣。
這或許也是四師兄不怎么喜歡這個徒弟的關系,太過循規蹈矩的人,很難在武道上有所突破,估計在生活上,也會很無趣吧?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人,怎么會變得如此呢?
趁著張文峰離開的這一會兒,文雪柔胡思亂想放松了一下。
等了沒多久,張文峰就回來了。他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坐下,手里卻并沒有刀劍之類的兵器,反而是拿著一條首尾相接,連成圈的腰帶。
這腰帶看起來不到巴掌寬,也就比男人用的皮帶寬上一點,上面有一些細密花紋,但看著卻比較樸素,不是很華麗,扣子很長,粗一看像是裝飾品,可仔細看,就可以發現,這扣子其實是有些像劍柄似的把手——或許說是鞭子的把手比較恰當。
觀察到此時,文雪柔已經做好了接受這條腰帶就是四師兄所說的兵器的心理,但是當她看到張文峰扣住腰帶的扣子,似乎沒用什么勁,就是微微一抽,一柄軟綿綿的劍從腰帶之中抽出來時,還是感覺十分驚奇。
“師叔請看。”
抽出軟劍之后,張文峰將還扣成圈的腰帶,放在茶幾上,向文雪柔展示他手中握著的軟劍——真的是軟劍;這劍也不知是何種材質所制,軟綿綿的,看著卻很有金屬質感。
張文峰不知從何處抽出一張白紙,就這樣一手舉著軟劍,讓劍身下垂,然后將白紙在劍刃上輕輕一放,紙張飄然落下,遇到劍刃,隨即分成了兩半。見此一幕,文雪柔不禁倒吸一口氣,這劍刃好鋒利!吹毛斷發也不過如此罷了。
展示過軟劍的鋒利之后,張文峰將劍柄橫置,可劍身卻如同薄鋼片一般,彎下去,然而,隨著張文峰灌入真氣,劍身立即一下就變得筆直,挽了幾個劍花,劍刃割破空氣,發出尖嘯,絲毫不像剛才軟綿的樣子。
只是這地方太小,張文峰拿著這三尺劍鋒也施展不開,挽過劍花之后就收了手,可在他看來,如此簡單的展示,顯然沒充分顯露出這柄軟劍的優勢,于是他離開了座位,來到空間較大的地方,又舞起劍來,這一次,他將手中軟劍的特性完全展露了出來,時剛時柔,剛時筆直如鋼,柔時軟如綢緞,纏繞柱子和扶手不在話下,令文雪柔直看得眼睛冒星星。
張文峰舞了一會兒,收手持劍而立,說道:“剛柔并濟,是軟劍最大的特點,而這柄劍既然是師傅精心為師叔定制的,自然不可能僅是如此。”說著,他一手捏著劍訣,在劍身上拂過,說道:“此劍劍身雖看似一體成型,實則是由無數根如發絲般粗細的合金材料編織而成。換句話說,這柄軟劍,不僅可剛可柔,而且還能這樣!”
話音剛落,就只見張文峰隔著三米多遠,朝著樓內一根柱子一劍刺出,也就在他刺出去的一剎那,文雪柔吃驚的看到原本只有三尺長的軟劍,竟然瞬間變長了,硬是觸及到了三米外的那根柱子上,并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小點。
待她吃驚過后,仔細看才發現,原本兩指多寬的軟劍劍身,此時因為被拉長,變得比一根筷子還要細,這讓她不禁嘖嘖稱奇,不知四師兄到底是用什么黑科技,才做成這樣一柄軟劍的。
張文峰甩了幾下變得像是軟鞭一樣的軟劍,說道:“此劍什么都好,唯獨的缺點,就是在變成軟鞭之后,無法立即恢復劍身狀態,而需要五分鐘左右,才會逐漸回縮,重新組成軟劍模樣。這個過程是材料自動而為。換句話說,這劍,只有五分鐘的軟鞭狀態,在應敵時倒是少了不少變化。”說著,他將軟劍交給文雪柔,說道:“不過高手過招,本就花不了太長時間,有五分鐘,也就足夠了。”
文雪柔接過劍柄,甩了幾下拖在地板上的鞭身,雖說不應該,可她還是覺得變成鞭身之后,太細太長了,按照她的習慣,有兩米左右,也就可以了。
似乎是看出了文雪柔的心思,張文峰說道:“軟劍鞭身形態最長只有三米,長度是根據使用者所灌輸的真氣多寡來決定的。灌輸的真氣越多,鞭身也就越長,越細,如果只有一米多或者兩米的話,應該比食指要粗上一點。這些變化,就需要師叔自己去摸索了。”
文雪柔連連點頭,拿著劍柄愛不釋手。
張文峰見此,笑道:“師叔想好給這柄軟劍取什么名字了嗎?”
話音剛落,文雪柔就抬起了頭,雙目閃著亮光,說道:“就叫青竹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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