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愛人之心
一個時辰終于熬過去了，赫連城已近虛脫，那樣健碩偉岸的男子，此時卻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取而代之的，是傾頹，不知道為什么，楚向晚的腦海中只出現(xiàn)了四個字：大廈將傾。
“嫣兒”癱坐在椅子上的赫連城握住楚向晚的手，想要解釋些什么，卻被楚向晚捂住了嘴。
楚向晚放開手，看著赫連城，輕聲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話明日再說。”
赫連城點(diǎn)點(diǎn)頭，回到了寢帳，楚向晚躺在他的身側(cè)，靜靜地挽著他的手臂，赫連城太過疲累閉上了眼，可是楚向晚卻睡不著，她一瞬不瞬地望著赫連城，待到赫連城睡熟，她又披衣起身，去了瀟兒的帳子。
“姐姐，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瀟兒坐起身。
“姐姐”
“你老實(shí)說，為什么我身上的梟蠱會到了赫連城的身上，你們到底是怎么做的？”
“這是爹爹的信，姐姐你看了就會明白的。”瀟兒實(shí)在說不出口，只好把信給了楚向晚。
楚向晚顫抖著手接過那封信，打開信紙，雖輕如鴻毛，可是這內(nèi)容卻重有千斤，手抖得越發(fā)厲害了，越看下去越是驚心，手中的信紙慢悠悠地飄落在了地上。楚向晚跌坐在凳子上，半天緩不過神來。“行夫妻之禮”那幾個字一直在她的腦中盤旋，赫連城。你是抱著什么樣的情緒與我在一起，既要救我，還要瞞著我，我得救的同時卻是你死亡的開始，為什么我沒有早一點(diǎn)察覺在你笑容的背后是為我犧牲的決絕。
“姐姐，大汗對你的心我不能不成全，他功力深厚。也許我爹爹能及時找到冰蠶前來救他。”瀟兒安慰著楚向晚，她看得出來，楚向晚此時受到的打擊比知道自己獲救無望更甚。
“你們這樣騙我。即使我活下來，也一世不能心安。瀟兒，你應(yīng)該阻止他，你只看到他對我的心。可是整個匈奴的百姓呢。沒有了赫連城，這匈奴又會回到昔日兵荒馬亂的分裂日子，老百姓的日子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我一早說過，他不只是我的大汗，還是所有匈奴老百姓的大汗，匈奴不能沒有他。”
“姐姐，”瀟兒搖著頭，“這是唯一能讓你活下去的方法。大汗吸取梟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可你是絕對承受不到我爹爹趕來的那一天。至于匈奴。我顧不了那么多。”
“瀟兒，其實(shí)我不應(yīng)該怪你，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赫連城的情意我從來知道，可是我總想著要先找回過去的記憶，再決定是否要接受，我真是大錯特錯，一直在辜負(fù)他的感情，如果我能灑脫一些、多顧著他的感受，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楚向晚泣不成聲，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為什么，總是要等到失去才來珍惜。
“姐姐的心何嘗不苦呢？大汗從未逼迫姐姐，是因?yàn)樗滥愕男乃肌！?br />
“可正是因?yàn)樗捏w念，我才越發(fā)無地自容。昨晚他甚至不讓我看見他痛苦的樣子，我對不起他的情意，更是匈奴的罪人。”
瀟兒摟著楚向晚，讓她盡情地哭泣，呼延渾的愛人之心叫人盲目，赫連城的卻是生死相許，實(shí)在叫人唏噓。
好一陣子，楚向晚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她抬起頭勉強(qiáng)笑道：“我們還沒到絕境，不是嗎？起碼宇煌前輩那里還是有希望的，赫連城功力深厚，我相信，老天爺不會這么殘忍，一定會讓他撐到你爹爹來的。如果——最后你爹爹真的也沒了辦法，我會陪他一起。”
“姐姐，千萬不要，”瀟兒急了，“大汗能夠放棄匈奴選擇救你，就是為了讓你能夠活下來，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瀟兒，別再說了，一切就讓老天爺來決定吧。”
楚向晚拭去淚痕，又回到了赫連城的帳子，她走到赫連城的身邊，天色微明，赫連城還在睡夢當(dāng)中，前幾日，那樣疲累痛苦的他，還要撐起精神從議事帳回到寢帳，好讓楚向晚不能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可是今天，他卻真的已經(jīng)是累到極致，以至于楚向晚去而復(fù)返他都絲毫不能察覺。楚向晚躺回了床上，她還是挽著赫連城的手臂，比之前更緊，這樣的赫連城，讓她自責(zé)、心痛還有——愛。是的，這個字終于在心底萌芽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無論以前他們之間是何種情形，現(xiàn)在，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沒有赫連城。
“昨夜你沒睡？”赫連城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楚向晚一直望著他，他立馬生氣地說道：“怎么這樣不愛惜自己？”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楚向晚知道了所有的事。
“不，只是想多看看你。”楚向晚的眼底有一絲熱，可是她強(qiáng)壓著，在赫連城的面前，需要的不是眼淚，而是她全心全意的愛，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給赫連城無所顧忌的愛。
“嫣兒，我不是有心要騙你的，更不是強(qiáng)迫你和我做夫妻。”直到此刻，赫連城在意的還只是楚向晚的心情，怕她厭惡他的欺騙。
“傻瓜，我們一早就應(yīng)該是夫妻，是我的錯，才一直蹉跎至今，你不怪我就好。”楚向晚笑著，慢慢地貼近赫連城的身體，緊緊地抱著他。
“怎會？我死之前能夠有這樣的一段日子，我已經(jīng)無所求了。”赫連城說的是真心話，什么宏圖霸業(yè)，什么逐鹿中原，在這個女人的面前，都不足道，原來自己要的很簡單，就只是和這個女人無憂無慮地在一起生活。
“不許說這樣的話，你會沒事的，如果你丟下我，我會恨你一輩子。”楚向晚說完，狠狠地在赫連城的肩頭上咬了一口。
赫連城呵呵地笑了出聲，楚向晚的力道能有多大，不異于是撓癢，赫連城高興的是這樣的楚向晚，讓他感覺到自己真正被愛著，他回抱住楚向晚，也加了些許力氣，哪怕只是這么靜靜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他已經(jīng)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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