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處置
倩兒無法，只能出了寢殿。她去了御書房，想從小太監(jiān)的嘴里打聽一下睿王的情況。
“喲，是倩兒姑娘，您怎么來了？”小太監(jiān)見是妍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很是客氣。
“哦，想來回稟皇上貴妃娘娘醒了。哎，御書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這么多大臣在里面？”倩兒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道。
“嗨，您還不知道吧？這睿王啊，倒大霉了。”小太監(jiān)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怎么回事？”
“這睿王啊，被人告發(fā)謀逆，皇上生了大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他打入大牢了。這不，皇上和眾位大人都在御書房商量這件事兒呢�！�
倩兒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她沒想到先前那個小太監(jiān)和小宮女的對話是真的，這下怎么辦？到底要不要現(xiàn)在就告訴小姐？她掩飾好神色，說：“公公，既然皇上現(xiàn)在忙著，那我就晚些再來稟報。”倩兒離開了御書房，回到了敏訓殿。
“如何？打聽得怎么樣了？”楚向晚見到倩兒進來，迫不及待地問道。
倩兒勉強笑道：“奴婢已經(jīng)打聽過了，睿王他——身體已經(jīng)無大礙了，小姐，你還是顧好自己的身子吧。”
“倩兒，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楚向晚坐了起來，盯著倩兒的眼睛。
“小姐，您先休息吧，天大的事情也沒有您的身體重要。老爺吩咐我要好好照顧您，您就不要擔心那么多了。”
“我要聽實話，他一定是出事了，你不說，我自己去問�！背蛲碚f話就要下床。
“小姐，您別激動啊，小心您的傷�！辟粌悍鲎×顺蛲恚驗槌蛲韯傉酒饋砭蛢裳郯l(fā)黑，又坐了下來。
楚向晚推開她的手，掙扎著站起來，說道：“我要聽實話�！�
倩兒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跪下說：“好，我說，只是我說了小姐千萬不要著急。睿王他，被皇上派去的御林軍抓進了天牢�！�
“怎么回事？你說清楚�；噬蠟楹螘逻@樣這樣的旨意？”楚向晚聽到倩兒的話，有些發(fā)懵。
“聽說，有人上密折，說此次的郊外行刺是睿王主使的，皇上信以為真，當即捉拿了睿王�！�
“怎么會變成這樣？皇上他······”楚向晚的臉上失了血色，她不明白，明明昨天皇甫敬垚還是有功之臣，怎么今天就變成了謀逆之人？她繼續(xù)問：“皇上現(xiàn)在在哪？”
“小姐你要做什么？”倩兒緊張起來，“皇上此刻在御書房和眾大臣商量怎么辦睿王，老爺也在，您不要沖動，不然害的可不止你和睿王啊。你忘記皇上之前疑心你和睿王的事情了嗎？”
楚向晚霎時清醒過來，是，她現(xiàn)在什么也不能做，到了皇甫敬文的面前，她又該說些什么？之前皇甫敬文的試探說明他已經(jīng)對自己和皇甫敬垚的關系有了疑心，現(xiàn)在去為皇甫敬垚求情，只會害了皇甫敬垚。五內如焚，讓楚向晚坐立不安。
御書房內，也是吵得不可開交。
“皇上，微臣以為，是否應該暫緩給睿王定罪名，等查清楚再說不遲�！背扬L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皇甫敬垚的糾葛，此時居然為皇甫敬垚求情。他一直覺得睿王是當朝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皇上和太后的想法他也知道，但是以他的氣節(jié)，為大周留住人才才是第一要務。
皇甫敬文盯著楚懷風，心里想的是，楚懷風是否因為楚向晚的關系早和皇甫敬垚有了關聯(lián)，所以，楚懷風現(xiàn)在說的話只會加重皇甫敬垚的罪名。
“左相此言差矣，事實已經(jīng)擺在這，還有什么好查的。此次祈福路線確實是睿王一手安排的，若不是他提前讓匈奴人埋伏在那里，誰能知道皇上會經(jīng)過那？睿王手握重兵，想要篡位的心恐怕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噬侠響⒖坛蚁骶簦瑒儕Z他的兵權，再發(fā)配邊疆�！狈酵欠瘩g楚懷風的話，句句要置皇甫敬垚于死地。
“皇上，睿王一直在邊關為大周守疆衛(wèi)土，正是因為他的盡心，才惹來匈奴人的仇恨，才會有此次的刺殺，皇上可否徹查此事，勿要讓忠臣受冤�！闭f這話的是驍騎參領岳林，他是由皇甫敬垚提拔上來的寒門武將，曾在邊關和皇甫敬垚共事數(shù)年，一直欽佩皇甫敬垚的能力。
“睿王一人在邊關獨大，誰知道他和匈奴人到底有沒有勾結？”恪充媛的父親劉錫會說道。
“你······”
“好了，都別說了�！痹懒謩傁朕q駁，皇甫敬文就喝止了他們的爭辯。
皇甫敬文繼續(xù)說道：“你們不用再吵，朕已經(jīng)派了大理寺少卿邱望去天牢提審皇甫敬垚，務必要他交代此次行刺的實情。
皇上這樣說，可見是相信了密折上的內容，或者說，是皇上想要相信密折上的內容，睿王此次要逃過這一劫不易，楚懷風這樣想。邱望是什么人，那是方家一手培養(yǎng)的人，這個人辣手無情、極喜歡用酷刑將人屈打成招，被他審問過的人，即使清白被放出來也會被扒掉一層皮。太后對皇甫敬垚向來是除之而后快，可是皇上顧念著兄弟之情一直沒有對睿王下手，為何現(xiàn)在也會急不可耐地要廢了睿王，真是令人費解。楚懷風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女兒糾纏在這兩兄弟的情感漩渦里，是這次皇甫敬文發(fā)難的導火索。
天牢里，邱望已經(jīng)命人把皇甫敬垚綁在了木樁上。
“睿王，得罪了，本官也是奉命行事。”邱望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皇甫敬垚沒有說話，此時還不是他出手的時候，想必紅夏已經(jīng)通知了無邪山莊，寧彥辰會想辦法。況且他現(xiàn)在功力只有一成，需要養(yǎng)精蓄銳。
“睿王，本官接下來問什么您就答什么，若是有不盡不實的地方，別怪本官的鞭子不留情面�！鼻袢鹁娴�。
“邱大人以為，小小的鞭子，就能嚇到本王�！被矢磮惷嫔桓模潇o從容。
“好，本官問你，此次的行刺是否是你主使？”
“邱大人這話說的好笑，本王為了保護皇上胸口還挨了一刀，如果是本王主使的，本王為何會受傷？”
“這正是你的苦肉計。好擺脫行刺的嫌疑�！�
“本王并不是刀槍不入，邱大人，不如你也在自己的身上插一刀試試�！�
“哼，若不是你主使的，為何匈奴人會知道皇上的車駕會經(jīng)過郊外，還埋伏在那里行刺？睿王，行車路線可是你制定的呀！”邱望被皇甫敬垚說的滿面通紅，他繼續(xù)追問。
“雖是本王制定的，可那里是回京的必經(jīng)之路，匈奴人只要打聽到車駕的回程日期，早早埋伏在那里即可。這樣漏洞百出的故事，也想扳倒本王？”
“哼，睿王真是巧舌如簧，聽說您中了去功散的毒，本官倒是要一試究竟�！鼻裢f完就命人拿起了鞭子。
一鞭、兩鞭、三鞭，皇甫敬垚雖然解毒，可是功力尚未恢復，況且身上還有傷，區(qū)區(qū)二十鞭，若是以前，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滿頭大汗，身上的劍傷也再一次崩裂，一時間，衣服已經(jīng)染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你招是不招？”邱望以手示意手下暫停。
“本王該說的都說了，給不了你們要的答案本王也無可奈何�！被矢磮愓f完嘴角還掛著嘲諷的笑。
“好，看來是本官太客氣了。來人，把鞭子沾點鹽水，給睿王加點料。”
沾了鹽水的鞭子就好像吐著信子的小蛇，每一鞭都會讓人皮開肉綻，皇甫敬垚的頭上已經(jīng)滿頭是汗，衣服也已經(jīng)濕濕地貼在了身上，血跡像地圖一樣一片一片地涂滿了白色的內衫，叫人不忍直視�？墒�，皇甫敬垚從頭到尾沒有哼過一聲，叫邱望很是惱火。他親自拿了鞭子，又狠狠地招呼起了皇甫敬垚，皇甫敬垚終于也支撐不了暈了過去。
“大人，睿王昏過去了。咱們還是緩一緩吧，看睿王的樣子，是真的功力全失，否則不會受了這幾十鞭就昏過去。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不好交代。不如先回稟皇上再說。”
“好，今天就先到這兒。不急，日子有的是�！鼻裢犗聦僬f的有理，陰狠地笑了兩聲，急急趕往御書房向皇上稟報情況。
戌時，皇甫敬文回到了敏訓殿。看見楚向晚躺在軟榻上，抱著一本書，他走上前去，抽走了她手里拿的書，說：“你身體剛好一點，這些詩書不要看太久，傷神�！闭f完又扶著楚向晚起身坐在了軟榻上，他自己也半個身子倚在軟榻上，一手攬住了楚向晚的肩膀。
楚向晚移了移身體，她覺得這樣的姿勢有些過于曖昧，卻被皇甫敬文阻止：“再移你可就要掉下去了，朕可舍不得�！闭f著他又把楚向晚的身體拉了回來，緊緊地貼著自己。
“覺得身體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嗎？”皇甫敬文下巴抵著楚向晚的頭發(fā)，溫柔問道。
“沒事了，太醫(yī)照顧殷勤，臣妾好多了，多謝皇上關懷�！背蛲砥鋵嵪雴柣矢次臑楹晤Ｍ鯐胩炖�，可是她現(xiàn)在不能說，說了只會火上澆油，只有撇清關系，才能救皇甫敬垚。
“那朕怎么看著你還是臉色不好呢？”皇甫敬文也想問楚向晚是否知道皇甫敬垚的事，是否是為他擔心著急，但是這樣的實話一旦在兩人之間說開，恐怕接下來他與她之間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楚向晚從皇甫敬文的懷里坐起來，勉強笑道：“有可能是躺在這里久了，心口不舒服�！�
“既如此，你還是早些歇息吧。朕書房還有些事情，晚上就宿在御書房的偏殿�！�
“是�；噬弦苍缧┬�，保重龍體�！�
“你······”皇甫敬文撫了撫楚向晚的臉頰，想問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在卞祎沒有回來之前，他寧愿相信這一切只是他的誤會，皇甫敬垚和楚向晚什么事情都沒有，那么，他還會放皇甫敬垚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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