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身份
一個時辰后,馬車平穩(wěn)停下……しxs。
凌云掀開車簾,看清車內(nèi)昏暗的場景,隨即頭將頭垂下,沉聲道:“主子,到了。”
低沉的男聲讓尤舞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她掙扎著起身,揉了揉眼睛,卻被眼角的雪白瞬間吸引了過去。車簾敞開,外面的冬風夾雜著冬雪飛了進來,讓她腦中逐漸清醒,俯身走到車門邊,眼睛霎時被白色填滿,“又下大雪了!”
話音剛落,只覺腰上一緊,腳已經(jīng)離地。
厚重的黑色披風罩在身上,將她遮了個嚴嚴實實。被溫南打橫抱在懷中,尤舞直視著他俊美邪異的面容,眼神一閃,自覺地伸手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裳。
注意到懷中人兒的小動作,溫南低頭一笑,緊了緊她身上的披風,抱著她大步朝溫宅內(nèi)走去。見到這一幕,門口的守衛(wèi)以及剛迎出來的凌雨都呆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行禮,等到人已經(jīng)走過后他們才回過神來。
凌云看著凌雨一副驚呆了的樣子,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方才,你沒有給主子行禮!”
凌雨瞬間變臉,呆愣不在,轉(zhuǎn)而變?yōu)樾募苯乖辏粗柙埔荒槦o措的樣子。
“不過,主子心情很好,應該不會追究。”言畢,凌云眼睛一瞇,不等凌雨回過神來,越過他快步追趕上去。
院中大雪紛飛,才被清理的地面又積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一幕幕雕刻窗畫從眼前略過,尤舞從溫南懷中抬起頭來,瞟見一旁的青枝和秀姑嘴角的笑容,神情微赧,輕輕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微聲道:“放我下來吧!”
也不知是她聲音太小,還是溫南不予理會,總之,他腳下的步子依舊飛快,而他的手也沒有絲毫要松開的意思。
見此,尤舞也不再堅持,反倒是微微抬頭瞪了一旁偷笑的青枝一眼。轉(zhuǎn)而放松下來。安靜地任由溫南抱著。
屋內(nèi)早就燃起了熱烘烘的炭火,房門一打開,熱氣迎面撲面而來。驅(qū)散了眾人身上的涼意。
進到房內(nèi),溫南將尤舞放下,取走她身上沾滿雪花的披風,隨手遞給身旁的人。
“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呢?”門口。稚嫩的男聲響起,傲嬌又略帶些委屈。
尤舞順著望去。見云煥小正太正站在門口,一臉不爽的樣子。
她尷尬地笑了笑,連忙道:“外面冷,你快進屋吧!”
云煥哼了一聲。將頭一偏,然后氣沖沖地進了屋。
“喝了!”溫南端著一杯熱茶走近,遞到尤舞面前。尤舞朝他抿嘴一笑,自然地接了過去。
低頭喝茶的她沒有發(fā)現(xiàn)溫南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赧意。而云煥卻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他眼神一閃,將眼底的好奇掩了過去。
喝完茶,溫南接過尤舞手中的空茶杯,滿上后放到軟榻上的木桌上,道:“你先休息一番,我去里間整理一下。”
這時,尤舞才注意到溫南衣服上的濕印子,似乎是被融雪沾濕的,“你快去、快去。”她推了推他,面色微急。
溫南沒有抵抗,任她推著她前行,走到里間門前時,他轉(zhuǎn)身一把抓住她,低頭湊近她耳畔邊輕聲道:“和我一同不?”
咯噔!尤舞面色瞬間爆紅,她隨即收回自己的手,轉(zhuǎn)身快步朝軟榻走去,不理會背后的悶笑聲。
等到溫南消失在房中后,云煥挪步到尤舞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你干嘛?”尤舞臉上的紅暈仍在,因為羞赧,說出的話仿佛也是軟膩膩的。
云煥心中一跳,扭開自己的視線,輕咳了一聲,道:“老實交代,你和我哥什么關系?”問完,云煥坐等尤舞反駁,卻沒想她竟反問出聲。
“你覺得呢?”尤舞眉毛一挑,露出一絲邪氣。
“我、我……”云煥反倒被她的問題給難住了,吞吐了半天,他氣息一憋,將‘我’字咽了回去,似賭氣道:“我哥可不是你一個商人之女的身份能配上的!”
“云煥!”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警告與怒氣,溫南大步走進軟榻,擁著尤舞坐下,見她面色無異,才沒有與云煥計較。
“我、我只是實話實說!”云煥囁喏著,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接收到了溫南掃過來的刀眼,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改口道:“不過,你還是有機會的。”
“噗嗤!”尤舞在溫南懷中噴笑出聲,對于云煥的諷刺,她倒是沒有生氣,雖然不知道溫南的身份,但她知道他來自京城,而以她一介商女的身份,要想配上他還確實有些困難。若不是經(jīng)他提醒,她反倒忘了古人還是商人歧視這一茬。
見尤舞發(fā)笑,云煥面色一囧,正想發(fā)話,外面恰好響起了一尖細的聲音。
“進來!”云煥生氣地瞪了尤舞一眼,一甩衣袖,在軟榻另一端坐下。
房門被打開,一男子躬身走進,附身跪在地上行禮。
“起吧!”溫南吐出兩個字,地上的男子才站起身來。
尤舞朝他看過去,看清他的面容時,表情一愣,道:“李公?”
男子聞此,抬起眸子,等他看清軟榻上的人,眼睛一瞪,彷如看見了什么驚天駭事一般。
“有什么事情?”低沉的男聲很快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注意到溫南眼底的陰郁,李公趕忙垂下眸子,遲疑道:“是京中的事情!”
“但說無妨。”溫南輕撫著尤舞柔順地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李公的稟報。
“余大人和游大人又鬧起來了!”李公抬頭瞥了一眼溫南的神色,見他沒多大反應又繼續(xù)道:“為了爺?shù)挠H事!”
“什么?”溫南還未出聲,一直靜默著的云煥反倒開口了,“親事?那群老家伙搞什么鬼?”
“是余大人說爺也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所以就想……為爺選親。”李公停頓了兩次。斟酌了用詞,確認沒有說漏嘴的地方,呼出一口氣,抬袖擦了擦額上的熱汗。
“什么時候的事情?”溫南倒是反應不大,仿佛他已經(jīng)早已經(jīng)預測到這件事情了。
“三日前。”
溫南思索了片刻,朝李公道:“下去吧!”
“是!”李公躬身后退著離開,在走出房門的那刻。再次抬頭朝溫南懷中的人兒望了一眼。似在再次確認她的長相。若是以后遇見,定要注意了。
等到李公離開,尤舞看向一臉煩悶的云煥。疑惑道:“你今年多大?”
“十二!”云煥還未張口,答案已經(jīng)從尤舞身后傳出。
“十二!十二就要成親,那也太……太影響……發(fā)育了吧!”尤舞低笑兩聲,朝云煥一挑眉。道:“云煥,太小了不好!聽姐姐的!”
“你……”云煥對尤舞投以驚駭?shù)哪抗狻K坪醪桓蚁嘈胚@樣的話是她說出的。
只是她還沒來及偷笑,腰上一緊,便被某人拖進了懷抱。溫南微微俯頭,貼在尤舞的耳邊。低聲道:“太小了不好?你從哪兒聽來的?”
尤舞心中警鈴大作,連忙擺了擺頭,解釋道:“我、我就是猜測。對,猜測的。你別想多了。”
溫南低沉嗯了一聲,蹭了蹭她紅潤的面頰,又湊到她耳邊用只能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道:“我已經(jīng)不小了,你可以考慮考慮。”
知道他是個妖孽的,從沒想過他還可以更加妖孽。尤舞雙唇緊閉,已經(jīng)不想再解釋什么。
溫南也不在逗她,轉(zhuǎn)頭去和云煥談論,尤舞則是裝作鴕鳥窩在溫南懷中一動不動。
……
“先派李公回京。”溫南拋出一句話,云煥沒有接下去。這時,尤舞腦子中一熱,想起了李公的怪異,含糊道:“他是個太監(jiān)吧!”
房中霎時寂靜下來,尤舞面色一變,暗道糟糕,她又說錯話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云煥已經(jīng)出聲,今日,尤舞著實是給他帶來了不少驚嚇。
尤舞嘆了一聲,抬頭朝溫南看去,見他也疑惑地盯著她,只得無奈地解釋道:“太監(jiān)不都是那個樣子嗎?聲音尖細,不長胡子,還有些小怪異。”
“你曾經(jīng)見過太監(jiān)?”
尤舞傻笑一聲,她哪是見過太監(jiān)啊,只是這李公的特征也太明顯了,想讓她不知道都不行。
“太監(jiān)我倒是沒見過,不過我看了許多古書,所以知道那么一點點。”
“鬼機靈!”溫南揉了揉她的長發(fā),滿眼寵溺。
想到這里,尤舞坐起身,轉(zhuǎn)身正面對向溫南,收斂了笑容,嚴肅道:“老實交代,你的身份。”
“想知道!”
“嗯!”尤舞沉重地點了點頭,先前不覺,現(xiàn)在想起,心中不覺產(chǎn)生了壓力感,若是讓她提前知道他的身份,也好讓她有個準備,看能不能努力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瞧見尤舞的嚴肅,溫南低嘆一聲,將她拉近懷中,沉聲道:“不用擔心,我要娶你,相信還沒有人能站出來反對。”
聞此,尤舞嘴角一裂,心中卻甜蜜無比,“大話鬼,若是我父親反對呢?”
“啊?”溫南裝作吃驚的樣子,道:“若是這樣,那就只有麻煩夫人咯!”
“誰是你夫人!”尤舞嗲笑一聲,揚手打了他一下,卻是沒有用力。
“我受不了了!”云煥紅著臉從軟榻上站起身,怪叫一句。
溫南只是朝他淡淡掃了一眼,“功課做完了嗎?”
話音落下,云煥臉色一跨,低垂了頭,想戰(zhàn)敗的公雞,氣勢低落地走了出去。
云煥一走,房中就只剩下溫南與尤舞兩人。尤舞打掉頭上的大手,再次嚴肅道:“不許打岔,你的身份,快如實招來。”
“好!”溫南寵溺一笑,收緊手臂,低頭在她頭上印上一吻,緩緩道:“其實,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溫弛!”
尤舞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又實在是想不起在哪兒聽過,忽然,她腦中一轉(zhuǎn),眼睛瞬間睜圓,溫弛!他叫溫弛!這只是個巧合?還是?
“溫弛只有一個!”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溫南替她解決了這一問題。
溫弛,一個令人敬畏的名字。
二十多年前,長公主永親下嫁溫家,皇室喜事,全國上下免稅三年,普天同慶。
一年后,永親公主為溫家家主誕下一男嬰,當時的皇上,也是永親公主的同胞弟弟對這一侄兒更是無比喜愛,親自賜名為——弛,溫弛!
天氣入冬,梧桐葉落。
美人蕉下,佳人斜臥,此刻,睡意正酣。
遠處絲絲藥香味隨風而來,風未及,人以察。
佳人睜眼,雙目清明純凈,她緩緩支起了身子,看到端著藥碗走來的丫鬟青枝,不覺得皺眉。
看到斜榻上的人起身,遠處的青枝快步走來,“小姐,你醒了。”將手中的藥碗隨意放下,趕忙去扶她。
“嗯,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呢?”
“未時,小姐今天醒的挺早,可有感覺好些?”
尤舞朝青枝笑了笑,道:“好多了”眼睛瞟到隨意放棄在一旁的藥碗,眼睛沉了沉,問道:“這……”
青枝順著小姐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是之前自己放的藥,疑惑看著她,道:“不是小姐說這些補藥都用不著嗎,拿過來只是做做樣子?”
尤舞挑眉,做做樣子,她要做給誰看?
她移開了目光,被青枝扶著朝前走去,似不經(jīng)意間道:“青枝,等下把藥送回去吧,我也沒用,怪可惜的!”
“送回去!”青枝突然很激動,聲音忍不住高了幾個調(diào)。
“怎么?”斜睨著她,尤舞有些奇怪。
青枝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可這……
“小姐,如果、如果這藥送回去了,豈不是打老夫人的臉嗎?”小心翼翼的回到,她有些不明白了。
尤舞頓住了,不再說話,青枝也就靜靜的待著,似乎在等小姐想明白。
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又回頭看了一眼藥碗,沉靜地道:“那就留著吧!”
聽到小姐的回答,青枝松了口氣,高興道:“哎,好。”
之后兩人又慢慢走了一個時辰,才回房休息。
最近她睡得越來越多了,能這樣走走也是好的,看著青枝關門出去,尤舞虛弱的趴在了桌上。
她要來了,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她這么迫不及待!
算了,算了,人生在世,吃好喝好睡好,能睡就是福,尤舞起身,從床上走去,只是還來不及躺下,人已經(jīng)沒了意識。
青枝走到門口,剛準備推門,就聽到“砰”的一聲從房里傳來,嚇得她趕緊破門而入。
當她看到房間里的場景時,情不自禁的叫出聲,只見尤舞毫無意識的倒在地上,頭卻嗑在了床沿邊緣,血汩汩地流。(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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