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肉眼和直覺
余清韻出門,碰上陳杰從李仁貴出來,陳杰看了眼眾多僧人圍著的李智勇房間門口,惆悵地嘆了口氣。
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出去。
余清韻說:“我找到一個方法了,要是行得通,今晚我們就能成功擺脫死僧。”
陳杰精神一振,剛想說點什么,潘妮三人就來招呼他們:“清韻,陳杰,該吃晚飯了,李仁貴怎么樣了?”
陳杰看了他們一眼,明智地選擇閉嘴,現(xiàn)在還不是詢問的時候,待會這三人把希望全寄托在余姐身上,余姐今晚沒能搞定豈不是犯眾怒。
余清韻和陳杰跟著潘妮三人出了客房住樓領(lǐng)齋飯,拿著齋飯站在客房住樓的走廊里。
潘妮問余清韻:“李仁貴白天被小石像勾魂了?情況怎么樣?”
余清韻看向陳杰,陳杰接過潘妮話題:“余姐她剛才沒有和我們一路,所以不太懂,還是我來說吧。我原本和李叔去小道準(zhǔn)備找找等人身石像,看看白天寺廟里真的和那個小僧人說的一樣沒有等人身石像。”
陳杰繼續(xù)說:“你們也知道,小道里也有一些小石像,找著找著,李叔就在我面前直接被那個樹下的小石像給迷住了,真是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李叔要死了。”
柳南風(fēng)說:“那李仁貴怎么活下來的?”
陳杰說:“我也不太清楚,我喊了他半天,沒理我,我就去叫附近的僧人來看看,那個住持也跟著來,給李叔喝了符水,李叔自己就好了。”
“符水?這么說寺廟的符紙對這些東西有用?”柳南風(fēng)說。
幾人又聊了幾句,潘妮,柳南風(fēng)和劉思華就去李智勇房間里詢問住持符紙的事。
余清韻和陳杰幫李仁貴拿了他的齋飯,回到他房間里給他,幾人吃完飯,出門又碰見潘妮三人。
潘妮幾人不知道怎么拿到的,手上多了好幾沓符紙,然后還分了一些給余清韻和陳杰,潘妮中途問余清韻:“清韻,你今晚要和我們一起嗎?”
余清韻沉默了一下,搖搖頭:“我今晚有些事情要自己去驗證一下。”
潘妮等人了然,劉思華問:“那,那我們能逃出去嗎?”
“說不準(zhǔn)。”余清韻不敢打包票。
要是今晚她失手了,那么死的人就是她了。
夜間很快就到了。
午夜時分,余清韻再次睜眼,月色已經(jīng)捎上枝頭。
她起身,背好背包,檢查背包里的東西。
風(fēng)霽月的頭顱,肥皂,剔骨刀等的都在。
余清韻往自己的兩邊手腕,臉上全淋上水,然后拿出肥皂在兩邊手腕和臉上狂搓,直到手腕和臉都滑溜溜的。
這樣子方便她掙脫邪祟的束縛。
然后余清韻看了眼角落里的小石像,翻窗走了。
一翻窗,她就聽見自己房門被猛烈撞擊,死僧今夜目標(biāo)鎖定余清韻。
余清韻腳步不停,邊跑邊問風(fēng)霽月:“風(fēng)霽月,待會你能操控等人身石像在小道里護(hù)住陳杰幾個嗎?”
不知道是真是假,風(fēng)霽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風(fēng)聲呼嘯著占據(jù)她的耳朵,她只能隱約聽著風(fēng)霽月說的話,同時話中內(nèi)容讓她心下一沉。
“不能。”
余清韻咽了咽口水,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危機。
那個眼眶血淋淋露出白骨,舌頭沒有的死僧已經(jīng)闖進(jìn)她房間,跨過窗臺朝她奔來。
而與此同時,死掉的口罩男和李智勇也早已跑出客房住樓,竟是跑的比死僧還要快。
危機時刻,余清韻真的很想爆粗口。
好了,在四點四十四之前不用擔(dān)心其他人的安危了,現(xiàn)在三個全來追她了。
而另一邊,其他人在自己房間里透過窗戶都看見了余清韻被三個邪祟追著。
陳杰目瞪口呆的同時又很感動:“不愧是余姐,果然能力有多大責(zé)任就有多大,一個人居然拖住了三個鬼。”
李仁貴有些害怕邪祟,同時又很擔(dān)憂余清韻:“小余該怎么對付這些鬼東西?”
潘妮作為警校生,她看到的東西遠(yuǎn)遠(yuǎn)比其他人多得多,余清韻的速度是正常人的水準(zhǔn),按照這個速度來看,她很快就能被三個邪祟追上。想到這里,潘妮眼中多了一絲擔(dān)心。
柳南風(fēng)和劉思華冷眼旁觀,雖然他們也有良知,能幫就幫,但這種情況,只能聽天由命了,他們在邪祟面前不堪一擊。
不出潘妮所料,余清韻和第一晚一樣,在靠近小道時先被李智勇追上。
余清韻有經(jīng)驗的閃身躲過,李智勇的手擦到余清韻的胳膊,直接把皮給擦破。
余清韻瞅準(zhǔn)了小道三條岔路,選了一條沒有小石像的道路。
沒有了耳目,邪祟們逐漸放慢腳步徘徊不前。
還沒等余清韻松口氣,她一個拐彎又是直接看到小石像。
它就在小石卵道路的路邊上,對著余清韻直直咧開微笑,幾筆簡單刻出的眼睛包含惡意的看著余清韻。
余清韻心下一咯噔,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身后。
三道身影開始出現(xiàn),朝余清韻狂奔而來,規(guī)律不齊的奔跑跑步聲在夜間放大回蕩
余清韻頭皮發(fā)麻,撒腿就跑。
看這樣子她不可能完好無損的跑到大殿了,除非她能碰上等人身石像。
等人身石像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安全屋”的存在,余清韻要抵達(dá)“安全屋”,然后尋找邪祟離開的間隙,跑向大殿。
“你說你不能操控,那之前為什么能操控?”余清韻氣喘吁吁地問風(fēng)霽月。
“我的頭顱被埋在它的前面,能操控土地移動一部分。現(xiàn)在你把我的頭顱挖出來,我身上的怨氣在空氣中慢慢消散,沒了力量,我就操控不了人身石像的位置,”風(fēng)霽月不慌不忙,“只能靠你自己找到等人身石像了。”
草。
還不如把他頭顱重新埋進(jìn)土里。
余清韻轉(zhuǎn)頭看去,直直面對李智勇伸來的手掌。
那個手掌大張,直指余清韻的門面。
手掌抓住了余清韻的臉。
往后一扯,余清韻倒地。
余清韻倒地,另一只手拿著剔骨刀用力扎向李智勇。
剔骨刀的作用微乎其微。
余清韻把頭用力□□,整個臉骨疼痛不已,李智勇又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做爪狀,要朝余清韻兩邊眼珠子抓去。
余清韻用力甩開李智勇的鉗制,又開始跑起來。
多虧了自己機敏懂得多抹點肥皂。
余清韻一拐角,生死關(guān)頭看到了等人身石像,喜極而泣。
這下子終于安全了。
余清韻站在等人身石像旁,轉(zhuǎn)頭看去,三個邪祟就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誰也沒有上前。
雙方僵持,余清韻不動,他們也不離開。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他們一直守在這里,那今晚余清韻的計劃就泡湯了。
她今晚必須要去大殿金像里拿到匕首。
余清韻繞過等人身石像,想了想小道。
小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跑了這么久,余清韻覺得差不多能出去了。
跑出小道后拐個彎一會兒就能到大殿了。
余清韻看了看那三個邪祟,沒有一個離開的,全都堵在那里靜靜看著余清韻,似乎察覺到余清韻想拋開,三個邪祟有些蠢蠢欲動。
余清韻直接跑了,往等人身石像的背后跑去。
很快她就聽到三個邪祟繞開等人身石像朝她跑來。
余清韻這回是發(fā)了狠跑的,因為這次她沒有可以歇腳的安全屋了,一旦被抓到,不會像剛才那樣靠著肥皂的滑掙脫束縛了,肥皂制造的滑膩感在剛才和李智勇接觸時就被它抓沒了。
余清韻最后成功了,成功的在被邪祟抓住前到達(dá)大殿,
她現(xiàn)在就站在大殿門前,看著緊閉的紅色涂大門。
三個邪祟不愿意離開,就站在不遠(yuǎn)處一直看著她,虎視眈眈。
余清韻沒理它們,她看著這個大殿。
她對于潘妮和柳南風(fēng)說大殿能安全庇護(hù)人這個說法存在疑慮,或者說,半信半疑。
“一般能讓邪祟退避的,除了辟邪的靈物,還有一種,就是更強大的邪祟。”風(fēng)霽月說。
“等人身石像是沾了你的怨氣嗎?”余清韻說。
“不,相反,它是以前那位住持留下的,真正的靈物。用來鎮(zhèn)住我的靈物。”
“所以你退而求其次沾染了其他小石像,那個撞鐘死去的僧人也是你的手筆。”余清韻用的陳述句。
風(fēng)霽月不置可否。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dāng)然是為了出來。”
余清韻不再說話。
余清韻不知道這大殿里是不是也藏著靈物或者另一個邪祟,見自己沒有感知到危險,于是緩緩?fù)崎_大殿的門。
一推開門,余清韻就聽到了一聲響徹天地的鐘聲,清透,莊重,浩蕩,讓她為之一振。
大殿仿佛一個獨立的天地,三尊金像異常巨大,俯首垂眸。
整個大殿有金色,紅色的基調(diào),貢桌上香爐生紫煙,一股清香撲鼻,貢桌前排放著許多蒲團(tuán)。
余清韻眨眼之間,似乎看到了許多僧人盤坐在其中誦讀經(jīng)文。
可就是這一瞬間,幻影又如夢似幻的消散。
風(fēng)霽月不知何時消失了。
余清韻走到金像后面,一切似乎是那么的巧合,金像后面有著一個口子,正好能供一個人鉆入。
余清韻走進(jìn)去,看到了一個人。
或者說,不是人,一個和人類一樣大小體積的金色佛像,背對著余清韻,盤坐在一個蒲團(tuán)上。
余清韻的心頭涌起一絲不明不白的感覺。
肉眼告訴她,這是一尊金像,而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人。
人能成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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