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老友拜訪
她站在廚房門口, 靜默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這次撞邪最棘手的就是不能和爺爺奶奶對著干,而且需要保護老人家。
余清韻已經多次拒絕進入廚房,可還是拗不過爺爺奶奶, 她走之前已經把所有的皮紙人放在爺爺奶奶的旁邊, 一旦有什么意外, 皮質人會預先給余清韻發送信息。
到時候也顧不上爺爺奶奶會不會收到沖擊,皮紙人會變成人形保護爺爺奶奶。
余清韻已經盡可能做到萬無一失了。
她想到過爺爺奶奶會被攻擊,或者自己在廚房被攻擊, 又或者兩邊都被攻擊,但她沒想到爺爺奶奶會這么悄無聲息地消失。
她不能對著爺爺奶奶生氣,只能把氣撒到這些邪祟身上。
那個軟皮沙發上的三個皮紙人也跟著爺爺奶奶消失了。
余清韻仔細感受了一下三個皮紙人目前的狀態。
平穩,波瀾不驚, 沒有傳遞遇到危險的信號,余清韻甚至發現三個皮紙人沒有變身。
難道爺爺奶奶沒有出事?那他們連帶著放在沙發上的皮紙人和那個有問題的老錢是怎么悄無聲息地消失的?
皮紙人并不能給余清韻傳遞準確的位置, 余清韻只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皮紙人還在這棟居民樓里。
她需要在最快的時間里找到爺爺奶奶。
余清韻走上前,把一直播放著花白畫面, “滋滋”作響的擾人電視機給關掉,走進房間區域。
這個家有三個房間,余清韻先隨意打開其中一間房,房門沒上鎖, 扭開了。
余清韻沒有貿然推開門走進去, 而是只開了一條門縫, 然后站在外面靜待幾秒鐘。
門內可能會有邪祟等待余清韻開門自投羅網。
“砰”
余清韻把門板突然推開,門板撞上墻壁, 房間里空無一人。
余清韻進入房間的廁所, 廁所洗手池和地板很干, 沒有使用過的濕漉漉痕跡, 偶然間瞥見鏡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樣的眉眼,一模一樣的室內擺設。
余清韻緩緩轉身,正式面對著鏡子里的她,兩兩相對,鏡子里的她似乎眼神吊詭,微彎,眼尾上揚。余清韻心頭的不舒服又開始上涌。
余清韻那晚還在自己家,夜間闖進爸爸媽媽房間的時候就感覺鏡子里的自己有些詭異了,但一直沒出什么事,所以不去細想。
既然這里沒有人,余清韻就打算離開廁所。
她剛轉頭要走,似乎聽到一聲輕輕的嗤笑。
這聲嗤笑清透,淫邪,小聲到在廁所里都不會回蕩起來的地步。
余清韻握緊了匕首,看向自己的右側,那道笑聲的來源,鏡子里的自己。
她的動作,位置和余清韻一模一樣,就連眼皮也是一樣的弧度,眼珠子轉動的角度也相同。
但總感覺她的眼底深處含著無盡的戲謔。
余清韻瞇了瞇眼,走進鏡子,她也朝著余清韻走去。
鏡子里的自己從來沒有什么怪異多余的動作,神態也和自己一模一樣,一切似乎都是自己嚇自己,就連剛才的詭笑都像是幻聽一樣。
但余清韻就是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不一樣的東西。
余清韻突然用匕首刺向她的臉龐,鏡子破碎的聲音突然響起,整張臉裂起蛛網般的裂痕。
她的整張臉全都碎掉,像是縫合到一起的臉再次被打爛,那雙眼睛跑到了額頭上,頭跑到了空中,與脖子割裂開來。
又來了,這熟悉的脖子和頭切割的鏡像,和那晚她爬窗時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相似。
就像是在預示著不詳的征兆。
余清韻用匕首將這些碎掉的鏡子碎片一個又一個的慢慢挑開,掉落在洗手池里,直到整個鏡子里自己整張臉部都看不見,只剩下一個身子。
她低頭,洗手池上堆疊的不規整鏡子碎片又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鏡子里的她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
回應她的是余清韻毫不停留離開廁所發出的關門聲。
余清韻又打開了衣柜,里面只有衣服,沒有活人和邪祟。
余清韻接著打開剩下兩個房間的門,廁所和衣柜。
沒有爺爺奶奶,沒有爺爺奶奶,什么都沒有。
他們沒有遇到危險,皮紙人也跟著他們消失,沒有任何危險預警。
難道他們被老錢帶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也說不通啊,她呆在廚房里幫忙,就算爺爺奶奶要離開,也會叫上她一起。
爺爺奶奶會去哪里?
余清韻走出老錢家,特意沒有關上老錢家的門,跑了幾步路來到自己家門。
她沒有隨身拿家門鑰匙,余清韻試探性的敲了敲自家的門。
里面沒有動靜,也沒有人聲。
“扣扣扣”
余清韻再次敲了敲,然后把頭一側,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里面的聲音。
一片死寂。
余清韻重新回到了老錢的家,有些了然的看了看這個空無一人的客廳。
有沒有一種可能,爺爺奶奶包括留在沙發上的皮紙人從未離開過這里?
余清韻大步走向廚房,關上廚房的門,狹窄廚房里邪祟癱倒在地,頭被攪爛的尸體早已消失不見。
余清韻再次打開廚房門,聽到了客廳外面爺爺奶奶和老錢的閑聊聲,她探出頭,這次終于如愿以償地看到了爺爺奶奶。
兩老笑著和老錢聊的正歡,老錢坐的位置正好背對余清韻,只能看到它佝僂的身子,花白而亂糟糟的頭發。
那個早被余清韻一匕首給利落解決的錢叔叔則是正在把剛切好的西瓜片放在桌子上。
居然又給復活了?還是說她剛才殺死的是假的邪祟?
“小余,”奶奶看到余清韻,“怎么在廚房里這么久還沒出來。”
錢叔叔也跟著他們回頭看向余清韻,笑容里說不出的惡意。
余清韻把繃帶重新纏在手上,放在腰間,走出來,坐在奶奶身邊,手摸向奶奶后面的沙發上,摸到了三個嫩滑細膩的皮紙人,她將皮紙人收起來。
余清韻說:“剛才在里面洗了手。”
奶奶說:“你這孩子。”
之后他們又和老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
“老錢啊,我還記得你前陣子和我說還要再比比象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哈哈哈哈哈哈,當然記得了。”
“我們后來也比過了,我還是贏了你的。”
“這我可不認,你好幾次可都悔棋了。”
“希望下次,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下一盤棋,下一次我可不會悔棋了。”
“好。”
……
余清韻坐在爺爺奶奶身邊,吃著西瓜,靜默不語。
這個西瓜她能感受得到是正常的西瓜,爺爺奶奶吃下去也不會有事。
甘甜,汁水充足,消暑解熱。
之后他們終于說完了話,余清韻跟著爺爺奶奶離開了老錢的家。
老錢還沒來得及關門,余清韻看著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的爺爺奶奶,她把三個皮紙人扔在爺爺奶奶腳下的一個角落陰影處,讓周力三人守著爺爺奶奶。
余清韻對爺爺奶奶說:“爺爺奶奶,等我一下,我有東西落在錢爺爺家了。”
她順著老錢家還沒關上的門進入,然后一把把老錢家的門關上,沒過一兩鐘就出來了,只是手上和臉上都有水漬。
她剛從老錢家出來,就看到爺爺奶奶已經折返回來,一直守在門外,臉色焦急。
爺爺說:“你落下了什么?”
奶奶說:“怎么不等我們應一下,你就急著進去呢,真是的,我們可以陪著你進去啊。”
余清韻感覺他們的反應有點奇怪,但還是應下老人的話,她跟著老人繼續走,然后順便撿起地上三個皮紙人。
雖然說她剛才在廚房殺死過那個邪祟,邪祟又莫名其妙的復活了,但是這也可能是因為她通過廚房進入到了虛幻的空間里,那么她殺死的邪祟也是虛幻的。
這樣想著,余清韻還是決定折返回去殺死老錢和錢叔叔。
這兩個邪祟都不是什么厲害的邪祟,相反,怨氣小得可憐,余清韻解決掉它們之后,為了不被爺爺奶奶看出來,又去洗了洗臉頰和手臂。
余清韻看著這天色還沒晚,前方的兩位老人攜手慢走,走上前跟在他們身邊,說:“我們可以走了嗎,爺爺奶奶。”
“急什么呢,我們還有好幾個老友呢。”
“是啊,別急,慢慢來。”
余清韻感到一陣無奈:“可是再去看望一個的話,天就快黑了。”
“你這不懂事的孩子,爺爺這些年的老友原本可是有十幾個幾十個呢,可都是下棋認識的,”爺爺說,“可惜啊,他們慢慢地都走了,就剩這么幾個了。”
“就剩這么幾個了,你說說,我不得好好去道個別嗎?”
奶奶說:“我和你爺爺一樣,都希望再去看看我的老姐妹,好好道個別。”
余清韻看著兩個老人已經不再烏黑油亮的頭發,不再炯炯有神的眼神,身子佝僂,行動遲緩。
她第一次真正地意識到爺爺奶奶真的要到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余清韻從來沒有想象過爺爺奶奶老去的畫面,因為她不敢去想。
這一刻的她,好像有點能理解風霽月的想法了。
她好希望自己的爺爺奶奶能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余清韻的喉頭有些發癢,不知哪來的灰塵被風吹來,吹進了她的眼里,視線一片模糊。
這灰塵好煩。
余清韻揉了揉眼睛。
“走吧爺爺奶奶,”余清韻摸了摸自己的匕首,“我陪你們去看看老友,和它們道個別。”
“現在去看看我的一個老姐妹,”奶奶笑著握住余清韻的手,不斷地摩擦著,“估計我們要在這里呆上幾天了。”
“也可以,我沒問題。”余清韻說。
奶奶之所以選擇去看她的老姐妹是因為這個老姐妹的家就在老錢家過三間房就到了。
說話間,奶奶帶著人已經停在門口前。
奶奶上前敲門,馬上就有一個老頭來開門。
這個老頭帶著一個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我是來看看舒華的。”奶奶說。
老頭扶了扶眼睛,仔細瞧了瞧爺爺,又瞧了瞧奶奶,最后看向余清韻。
這雙混濁的眼珠和余清韻對上,余清韻感覺到它看自己的眼神和爺爺奶奶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舒華,最近不舒服,躺在床上咳嗽。”老頭讓爺爺奶奶三人進來。
“我說怎么最近不見她下樓去和我們嘮嗑了,”奶奶帶著人進去,“我去舒華房里看看她,說幾句話我就走了。”
爺爺思想傳統,要避嫌,說:“我就不進去了。”
余清韻頓時有些為難,爺爺在外面呆著,奶奶要進去,她該跟誰?
余清韻說:“奶奶,舒華奶奶最近不舒服生病了,房間里有病氣,傳染到你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別進去了,你就在房間外面隔空和你的老姐妹聊天吧。”
奶奶說:“這怎么行,現在不見,以后就見不著了。”
余清韻沒轍,對爺爺說:“爺爺,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進去吧,我們陪陪奶奶,一起進去。”
爺爺猶豫了一下,旁邊的老頭說:“老余,平時見你下棋可沒那么猶豫的,我正好也要進屋看看舒華,沒人在外面招待你,你也跟著進去吧。”
爺爺說:“走吧走吧。”
余清韻跟著他們進入房間。
房間里的床上有一個大大的白色床罩罩住,整個室內因為房間的朝向和臨近傍晚的時間,已經變得昏暗。
那白色的床罩遮住床上的人,看不清床上的人具體是什么樣子,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形輪廓。
散發出異樣的怪味。
余清韻注意到那個給他們開門的老人也跟著進來,進來以后不知道站在哪個角落里窺伺,她找不見老頭,只能感受到那股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余清韻仗著爺爺奶奶老人家眼睛不好,早已經把匕首拿出來,握在手上,匕首上纏著的繃帶被解下,纏在手上。
爺爺奶奶一無所知地走近白色床罩上的人,余清韻跟在他們身邊注意四周和床上人。
“秀珍,你來了,”床上突然發出一道嘶啞的老人聲,像含了痰一樣難受,“咳咳咳,沒想到你能過來看我。”
奶奶姓李,名秀珍。
奶奶上前,想要撩開床簾的一角,上去握住床上人的手。
余清韻的手拉住奶奶,對奶奶搖了搖頭。
床上的人至今沒能看見長什么樣,就算看見了也不能輕易伸手觸碰。
奶奶想要掙開余清韻的手:“你這是干什么。”
余清韻皺著眉頭:“奶奶,不能和病人隨意接觸,我們還是隔著床簾聊天就好了。”
“秀珍,我怕是要不行了,”余清韻感覺床上的人影似乎動了動朝她這邊抬起了一點身子,“再跟我最后握握手好嗎?”
奶奶想要上前:“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余清韻還是不給奶奶的手伸進去,情急之下,她捂住床簾的口子,碰到了床簾里面想要伸出來的東西。
那個東西也不知道是床上人的什么部位,隔著網格狀的紗網,軟肉凸起,冰冷粘膩。
奶奶看著余清韻這個樣子,嘆了口氣:“你不會有事的,我就先不握手了。”
“真的不握手嗎?”床上的人幽幽,“我很想念我們從前的時光。”
里面的東西不知道做了什么,余清韻扣住床簾的手感到一陣疼痛。
忽然有什么東西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包裹著她的手一樣。
床上的東西撕開床簾一角,已經把手伸了出來。
那雙手冰冷,濕軟,黏膩的液體站在余清韻的手上,灼燒著她。
余清韻的左手疼痛不已,手上鬼面圖紋浮現,發出微光,反手握住那不知名的軟肉。
余清韻左手狠狠發力,“咯吱”軟肉里的東西似乎斷了,那支手縮了回去。
“小余,你那里是有什么東西嗎?”爺爺好像看見了余清韻手上鬼面圖紋發出來的光。
沒。”鬼面圖紋消失,余清韻把血肉模糊的左手藏于身后,同時抖著手把右手的繃帶解下來,纏在左手上。
床上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估計這一下,左手上的皮全掉了。
奶奶又和床上的人聊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這一次離開,余清韻走在最后面,走到房門的時候也沒見那名老頭跟著他們出來。
爺爺說可能是他在房里繼續照顧奶奶的老友。
余清韻心想怕不是照顧被她掰斷的鬼手。
他們三人自己出了奶奶老友的家,余清韻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家,隨手幫忙關上了門。
“咯吱”門被關上,余光中瞧見左側走廊上有門打開了一點。
余清韻心里一個打跳,看過去,看到了老錢家的門被打開了一點,露出一雙腫眼泡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見余清韻看過來,又快速關上了房門。
看來老錢一家殺死了還能復活。
余清韻把左手插兜,匕首卡著刀鋒藏在腰間,繃帶已經纏在左手上,為了不被匕首割傷,余清韻行走之間的動作格外小心。
她對爺爺奶奶說:“走吧,還要去看望哪個老友嗎?”
黃昏傍山,夕陽無限,在朝向相反的這棟居民樓里,爺爺奶奶臉部皺紋下的陰影極為明顯。
兩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今天被余清韻陪了一整天,開心得不得了:“現在天也黑了,我們還是回家睡吧。”
“估計還要個一兩天才能搬家。”
余清韻見晚上不用去,松了口氣:“也行。”
她跟著爺爺奶奶回到家,在家門口丟下三個皮紙人,這才進門。
剛關門不到幾分鐘,門外傳來敲門聲。
余清韻說:“估計是朋友玩夠了回來了。”
她去開門,周力三人進來。
這一晚,余清韻跟著他們學做飯,把自己弄的肉粥給爺爺奶奶端上桌。
三菜一湯,人多熱鬧,把兩位老人家弄的心歡喜。
奶奶說:“都長這么大了。希望你以后過的越來越好,你好好的,奶奶這輩子就知足了。”
余清韻:“奶奶,你吃點菜。”
“扣扣扣”
“有人來了。”爺爺說。
“我去開門,”得到余清韻眼神的周力說,“我坐的地方比較靠近門,我去開。”
“扣扣扣”
門那邊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余清韻目前在居民樓里看到的人里面只有爺爺奶奶是活人。
現在晚飯時間,能上門來的就只有居民樓里的那幾個邪祟了。
搞不好還是爺爺奶奶的某個“老友”。
“扣扣扣”
門還在瞧著看上去有些急切。
“馬上就來了。”爺爺坐在飯桌上招呼。
周力打開門,沒有立刻讓開,身子堵在門口:“有什么事嗎?”
誰知,門外的人伸長了脖子,探出了一個頭,看到了飯桌上的余清韻幾人。
是一個陌生的老頭,頭發都掉光了,锃亮的光頭在燈光的照映下無比明顯。
下垂的眼皮里,那雙眼珠子看到了余清韻,鎖定。
“老余,我聽老錢說你孫女回來要接你出去了,”光頭老人說,“我過來看看你,順便看看你的孫女。”
“老羅!”爺爺看起來很驚喜,“快進來快進來。”
周力看了一眼余清韻,沒有移動身子。
余清韻說:“爺爺,這么晚了,還是各自先回家吃飯吧,明早我們再去看看羅爺爺。”
“你這孩子怎么一點事都不懂?”爺爺說,“你羅爺爺過來當然要招待人家吃飯,這點待客的道理都不懂嗎?”
“你羅爺爺不會害你的。”
爺爺說著起身,走到周力身邊,想要讓周力讓開。
余清韻見狀,趕緊起身跟緊爺爺,留著思源和初夏守著奶奶。
余清韻讓周力讓羅老頭進來。
爺爺帶著羅老頭入座。
羅老頭把一個黑色袋子放在桌上。
“這是什么?”爺爺說。
“這是一點水果,過來看看你,總要帶點東西吧?”羅老頭笑呵呵的。
爺爺今天見了一群老友,面色紅潤,精氣神十足。
周力關上家門,上桌吃飯。
余清韻在一旁看著爺爺,心里不是滋味。
她這些年在外讀書,確實沒有好好回來陪陪爺爺奶奶了,爺爺奶奶和他們的老友們一起呆在這里,一直生活著。
“你家的兒子現在聽說在外面過的很好,有房有車的呢,”爺爺說,“恭喜恭喜啊。”
“哼,這有什么用,”羅老頭說,“一年到頭都在外面忙生意,也沒見他回來幾次看我。”
“那你為什么不跟著他出去住。”
“還是鄉下好,空氣新鮮,城市那兒我可住不慣,有你們在這里陪著我,舒服得很。”
“是啊,”爺爺說,“不過,我也要走了。”
羅老頭這個時候看了余清韻一眼,眼皮被燈光照亮,眼下一片陰影,眼神木愣。
它說出的話在余清韻看來意有所指:“就不能不走嗎?”
室內掀起一陣莫名的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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