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殺心
“周力, ”余清韻擺了擺手,“把繃帶拿過來。”
后面走來的周力走上前,把旅行包放下。
劉思華, 羅教授, 藍向?qū)Ш颓缈账坪跻恢睕]能好好地看過余清韻一行人的裝備。
第一次對余清韻等人裝備齊全的認知是在洞窟外面遇狼過夜的那次,第二次是在眾人都匯合到一起行進的時候。
但這兩次也只是讓眾人明白余清韻等人的裝備精良, 他們從來沒能完完整整地看到旅行包里的東西。
周力拉開拉鏈,鼓鼓囊囊的黑色旅行包里的東西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許多不明用途的不同材質(zhì)的繩子,長短粗細各不一,鐵鎬子,帳篷桿, 布料, 食物和水,醫(yī)藥箱等等。
余清韻準備的東西真的很多很齊全,而且好多東西也都是劉思華等人沒想到的。
余清韻一群人到底要來這里找什么?
這個荊難洞窟里除了施暹草, 還有什么更加珍貴的東西值得這群身手不凡的神秘人過來?
余清韻在洞窟外面的時候是三個人,但是再和他們在荊難洞窟遇見的時候, 就變成了兩個人。
劉思華在想,是不是之前他被墻壁的鬼手掐住的時候, 思源被鬼手給弄死了。
他這一路不得不說,真的是有驚無險,全靠余清韻幾人庇護了。
余清韻接過周力遞來的醫(yī)藥箱,讓其他人回避一下,然后從醫(yī)藥箱里拿出酒精,棉簽和繃帶。
她要幫晴空弄好傷口。
畢竟是從那么高的洞窟口上掉下坑洞里的, 而且這些地面并不缺少碎石, 晴空就算是有法子讓自己不會摔死, 身上也多了不少傷口。
余清韻小心地掀開衣服擦傷酒精,然后用繃帶包扎好。
外傷沒什么大問題,主要還是晴空的內(nèi)臟。
她臉色蒼白,看得出內(nèi)臟被劇烈撞擊后出現(xiàn)了一定的內(nèi)傷,但好在身體里的器官沒有被肋骨刺穿,如果刺穿了,面前的晴空早就死了。
余清韻低垂著頭,長如鴉羽般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緒。
既然不能確定晴空到底是真是假,那么余清韻就傾向于把她留在身邊,省得她和張光緒一樣神出鬼沒。
掌握不到蹤跡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余清韻知道風霽月的目的和她是一樣的,都要共同去尋找他的肢體。這一點是已知的,所以余清韻對于風霽月動作的大概判定方向就能有所把握,警惕著路上遇到的所有人。
但是余清韻不在風霽月身邊,所以并不知道風霽月具體的宿主到底是誰,風霽月在尋找他肢體的過程中具體進行了什么操作,這是很可怕的一點。
已知的可怕永遠沒有未知的可怕來的恐怖和突然。
把人放在她眼皮子底下,這樣余清韻就能有時間觀察和應對,只需要注意一下到時候突然殺出的張光緒就好。
見到余清韻露出接納她的信號,晴空松了口氣。
等到身上的傷口都被包扎好,周力重新把醫(yī)藥箱放進旅行包里背起來之后,余清韻就讓周力把晴空給抱起來。
晴空現(xiàn)在內(nèi)臟不適,還是不要自己走動得好。
晴空在半空中感受著周力抱起她后腳下的平穩(wěn),終于松了口氣。
周力抱著她走到大部隊的最后面,余清韻走在大部隊的最前面。
周圍巖壁上的晶藍色熒光散發(fā)著晦澀的光芒,晴空眼睛睜著,越過前方劉思華,羅教授和藍向?qū)У纳碛埃(wěn)穩(wěn)落在最前頭的余清韻身上。
她的背影其實很瘦弱,背著一個背包,里面的東西看上去似乎也不少,行走之間仍然拿著她一直形影不離的黑色匕首。
晴空剛才攻擊她,她就是拿出了這個東西想要抵擋住晴空。
最前面的余清韻帶著他們一行人穿梭在巖壁林立的坑洞之間,似乎目標很明確,一路上朝著一個方向走,時不時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轉(zhuǎn)頭側(cè)面之間,模糊的臉頰剪影透露著主人沉重的心事。
晴空一直都知道最前面的余清韻對自己還沒有放下戒備心,自從這一次遇見以后,余清韻比之前更加的謹慎了。
她能看得出來,越靠近深處,余清韻就越是緊張,余清韻似乎除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周力以外,誰也不信。
這可能跟余清韻需要找到的東西有關(guān),但是余清韻要只是找一個東西而已,先前又為什么要找她來合作,這一次碰面之后又在懷疑她。
余清韻為什么要懷疑她?還是說,余清韻在提防著一個人,一個連余清韻自己都不知道的,藏在暗處的人。
晴空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跳。
為什么余清韻會這么想?
晴空知道自己這支研究所的考察隊伍里面的張光緒出了問題,但是魏正禮幾人,劉思華,羅教授,包括藍向?qū)В恳粋都很正常,晴空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都什么問題。
除了張光緒,余清韻又在提防著他們之中的誰?
晴空的眼神一一放在在場所有人身上。
羅教授,花白著頭發(fā),佝僂著身子慢慢走著,晶藍色的熒光輝映著他的身形輪廓,看不見正臉。
劉思華也在緊緊跟著余清韻,戴著眼鏡的他時不時側(cè)頭看看四周,動作上看起來很是緊張,草木皆兵,眼睛框連同著鏡片反射著晶藍色熒光,讓晴空看不見他眼底真正的情緒。
藍向?qū)У念^發(fā)仍然是亂糟糟的,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就是埋著頭只管著跟余清韻走著。
所有人身上都背著包,所有人身上都灰頭土臉的帶著剛才地動山搖弄出的泥漬。
明明是目標不一的人,卻因為余清韻聚到了一起,而且沒有一個人說話。
晴空很想知道這群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想的。除了為了活下去,他們這一路過來的痕跡和目前的目標是什么。
雖然知道人永遠不會把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但是晴空還是能從他們透露出的信息來進行推測。
晴空首先對著劉思華說“劉思華,你還記得我們這一群人來這里的最終目的嗎?”
前方的劉思華一聽,疑惑地看向晴空,不明白她為什么找自己來問,但還是如實回答“當然記得,為了找施暹草。”
“我已經(jīng)用準備好的薄膜袋裝起一株施暹草了,我們這次的目標已經(jīng)完成了。眼下就是要離開這里。”
“不過你也看到了,”劉思華故作輕松地聳聳肩,緩解自己心中壓抑的情緒,“我們要想出去,就跟著余姐。她會有方法帶我們出去的,如果連她都不能帶我們出去,那拿到了施暹草也沒用。”
“我們都要跟著施暹草一起永遠呆在這座山里,這個洞窟深處。”
晴空很好奇他為什么會對余清韻這么抱有信心“你和余清韻之前認識,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按理來說,劉思華都是一個普通人,整個人的人生軌跡和他們玄學界都不一樣,他是怎么認識到余清韻的?
就連晴空自己之前都沒有在玄學界里聽過余清韻這號人,按理來說,余清韻和她的同伴都很優(yōu)秀,身手不凡,還有著一定的資金實力置辦這些齊全的,甚至需要一點門道人脈才能拿到的特殊材質(zhì)的裝備。
他們一定是一個組織,一個很有實力的組織。
晴空自己聞所未聞,他們究竟是什么來頭?
劉思華看了晴空一眼,周力幫著她把背包用一只胳膊拿了起來,兩手又抱著她。
懷中的女人蒼白著一張臉,杏眼小臉,她的面相無疑是具有親和力的。
她為什么會這么問?
劉思華看向余清韻。
前方的黑衣女人沒有回頭,就好像沒有聽到他們這一行人的對話一樣。
但是劉思華明白,她一定聽到了。
她不理會,這是在變相說明允許劉思華透露。
劉思華說“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個月以前我去了山上一座寺廟,就在那里碰見了余姐。”
“寺廟?她是寺廟里的人?”晴空有些納悶,“看起來并不像。”
“當然不是,”劉思華說,“她是跟我一樣去寺廟燒香的游客而已。我們就是在那里認識的。”
“哦,”晴空說,“原來是這樣。”
她沒有再多問。
劉思華先前在公交車碰到余清韻一行人就跟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他一定在寺廟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應該是跟撞邪有關(guān)的,然后被余清韻解決了,不然在秦嶺里遇見了也不會這么信任余清韻。
“對了,晴空,”劉思華說,“你是怎么會畫符箓?我和你好歹也是大學一起進的研究所,我還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厲害的一手。”
晴空說“這些都是家里面?zhèn)鞯模瑳]什么好說的。其實我以前也沒遇見過這些,就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真的有用。”
余清韻在前面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暗暗思襯。
晴空說她以前也不信這些,說明她雖然是傳家學的畫符絕技,但是以前十多年的人生里從來沒有撞邪。
余清韻以前也沒有從來沒有撞邪過,這一切也都是從前一個月開始的。
各地兇殺案,失蹤案也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
邪祟漸起,一切的開始就在一個月以前?
不應該。
因為她和風霽月之間的孽緣早在千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而且玄學界一看也是世代傳承,邪祟應該早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
那為什么以前都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現(xiàn)在開始顯露苗頭了?難不成是因為風霽月的蘇醒?
看來以前邪祟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沒有再出現(xiàn)過,但因為風霽月的原因,現(xiàn)在邪祟漸起,把所有人打的措手不及。
晴空又在問羅教授“教授,我們施暹草也拿到了,我還記得您曾經(jīng)說過想去深處是因為您的導師和同學,那您還要找嗎?”
“能找到那肯定是最好的,”羅教授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周圍所有人,每個人都因為荊難洞窟的危機而帶了傷,隨時都有死去的危險,“但是不能為了我一己私欲就讓你們陪著去死,我也說過要去找,你們可以不用管,加上小余他們也同路,所以我們之前才分開了。”
“現(xiàn)在施暹草已經(jīng)找到了,但是我們又聚到了一起,負了傷,不能為了我的愿望就去死,所以我們還是跟著小余尋找出路吧。”
“能來這里走上一遭,拿到了施暹草,也算是看過他們了。”
晴空點了點頭,看向藍向?qū)А八{哥,我們之前都沒有碰見過你,也不知道你這段日子都是怎么過的,你是什么時候和余清韻他們碰上的?”
“啊?我嗎?”藍向?qū)坪鯖]想到晴空會突然問他,看起來很是驚訝,“我這段時間遇見了那些恐怖的東西,好幾次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還好亂跑著就碰到你們了。”
“我是剛剛和余清韻他們碰上的。”
晴空點頭表示了解。
這三個人的回答都很中規(guī)中矩。
幾個人走了一會兒,過了一下,羅教授真的堅持不住了。
余清韻回頭看了看他們。
他們現(xiàn)在正走到一個凸起巖壁底下,這塊巖壁上攀附著晶藍色熒光的施暹草,周圍看不見其他可疑的蹤跡。
晴空的內(nèi)臟器官還不能劇烈動彈,羅教授年邁體弱,而且也不能單獨留著他們在這里修整。
余清韻必須要跟著他們。
“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余清韻率先找了個靠著巖壁的地方放下自己的背包,然后靠在一邊。
其他人也紛紛在巖壁旁邊休息整頓。
這里沒有能夠支撐燒火的枯草葉,施暹草的花瓣和枝條都含有汁液,燒不起來,眾人只能啃著自己生冷的干糧度過。
沒有人說太多話,眼下的情況每個人的心里都很沉重,沒心情說話。
一旦在這種環(huán)境氛圍下帶著這種情緒,那么整個隊伍離死也就不遠了。
余清韻察覺到了這點,但她不是一個很能夠活躍氣氛的人。
要是陳杰在這里,以他小小年紀四面玲瓏的性格,肯定能把氛圍給調(diào)動起來,可惜他不在。
劉思華跟著余清韻也靠在巖壁上,背后有著施暹草墊背,施暹草的枝干厚實,劉思華并沒有感覺到巖壁上屬于巖石坑坑洼洼的硌人的感覺。
他看著身邊的人都在吃著干糧,頭頂上是漆黑一片,好似看不到頂?shù)目佣幢凇?
整個坑洞很大,大到劉思華懷疑人生。
明明他們之前剛剛走到洞窟口上看著的時候都能看到環(huán)壁的一個個洞窟口,按理來說,這個坑洞遠遠沒有大到他們一行人走到累的地步。
劉思華站起身子想要過去跟余清韻,可剛一站起來就感覺到自己的腿部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
他低頭看像藍向?qū)А?
藍向?qū)Ь妥谒赃叄彩潜晨恐鴰r壁,藍向?qū)б姷絼⑺既A看著自己,問“怎么了?”
劉思華說“剛才不是你碰我嗎?”
藍向?qū)б苫蟆安皇前 !?
“我剛才就在吃著我手上的……”
話還沒說完劉思華就看到巖壁之中,施暹草的根莖纏繞之中深處一只漆黑無比的手,一把抓住藍向?qū)В瑢⑺麄人扯走。
一切的變故發(fā)生得非常得非常突然,所有的人都沒來得及有什么心理活動,就連離藍向?qū)ё罱膭⑺既A也是一臉茫然的狀態(tài)。
只有余清韻直接抽出匕首,腳下一轉(zhuǎn)直接追著藍向?qū)Фァ?
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故意,突然之間地面開始劇烈搖晃,所有人都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藍向?qū)Ш陀嗲屙嵰婚W而過。
“余姐!”劉思華感覺到一絲驚慌,朝著余清韻伸出手,晴空支起身子想要起來,被周力連著羅教授一起護在身下。
頭上轟隆隆發(fā)出聲響,劉思華抬頭一看,巖壁上的石塊全部掉落下來。
“砰”
石塊將他們四人全部埋藏。
地面仍在搖晃,整個坑洞包括洞窟隧道全都發(fā)出了振動。
不知過了多久才回復了平靜,整個坑洞里開始寂靜無聲。
“咳咳咳”
一道咳嗽聲打破死寂。
劉思華睜開眼睛,鼻腔呼吸道之間干澀不已,他擺擺手想要揮掉周圍的灰塵。
周圍只有零星一點點的晶藍色熒光映照著,整個狹小的空間晦澀不已。
“有人嗎?”劉思華看向四周。
他好像被石塊埋在了里面。
“我們還在。”角落里傳來聲音。
劉思華看過去,看不太清輪廓,不知道是誰。
這個狹小的空間根本不足以讓人站起來,整個面積可能也就十幾個人所占的面積。
“是我們。”
陰影之中有三個人半蹲著身子走出來,是周力,晴空和羅教授。
“原來是你們,還在就好,”劉思華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我們要被碎石塊砸死了。”
“我也以為。”晴空看著四周,他們身邊有著最大的一個石塊立在一旁,正是這個石塊,還有一些特殊角度的原因,讓其他的巖石堆在一旁,沒有直接將他們幾個人砸死。
現(xiàn)在他們幾個人還能自由的呼吸,并沒有感覺到空間里的呼吸不暢,說明這些石塊雖然將他們給堵在了這里,但是還留有縫隙,讓空氣流通。
也不知道余清韻和藍向?qū)チ四睦铩?
“我們現(xiàn)在先四處看看,看有沒有辦法將石塊弄走,”晴空說,“不過我們要是發(fā)現(xiàn)一些縫隙能弄走石塊的時候先別去動,先通知大家,我們一起來看,然后再做決定要不要弄走石塊。”
“畢竟我們不小心弄錯了,石塊反而會直接塌進來,然后引起連鎖反應,我們可能真的會被直接壓死在這里面了。”
“你們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晴空的想法和說辭都非常委婉。
劉思華和羅教授都答應了,周力則是從來沒有過多的想法。
倒是劉思華想起周力是可以變成皮紙人的,然后看了它一眼,周力沖他搖了搖頭。
劉思華顧忌著身邊的晴空和羅教授,到底沒有把一些話說出口。
劉思華走到一處有著晶藍色熒光的地方,他整個人頭底下來,看到了一處縫隙。
他又用手指伸了伸,能探到外面。
他擔心石塊會疊著石塊一起,又用眼睛伸了過去,看到了外面遍地的碎石和施暹草的熒光。
真的只有這一個石塊是堵在外面的。
“這里有個石塊有縫隙,”劉思華喊,“你們快過來看看!”
“來了。”晴空說。
聽到了劉思華的話,三人很迅速地圍上來,都看到了這個縫隙。
晴空又用手摸了摸這塊石頭。
這個石頭挺大的,他們四個人能推得動嗎?
而且被石塊壓在下面,騰出一點空間,這樣的石塊倚靠著,一旦有一點石塊被動了,這就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可能周圍相互依靠著的石塊都會倒下。
他們還需要再好好想想該怎么推,哪個角度推,能不能推得動。
晴空能想得到,在座的其他人當然也能想得到,所以并沒有因為找到了縫隙而感到高興。
“你們聽。”周力突然說。
晴空見到一直不曾出聲的它突然說話,心下緊張。
所有人安靜下來,一時間整個場面似乎沒了生機。
他們聽到了外面的一點動靜。
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像是人能發(fā)出的腳步聲,反而像是某種東西經(jīng)過草林之間,把植物壓在身下發(fā)出的脆響。
周力把三人護在身后,從旅行包里拿出了余清韻一早為它準備好的國外軍工刀。
晴空幾人也很緊張。
羅教授和劉思華探出頭觀察著那個縫隙,晴空則是在包里拿出一個桃木小劍,體積很小就像掛飾一般。
她雙指在劍身前點播幾下,又念了幾句誰也記不住的咒,手上的小劍漸漸變大,直至她能剛好握住劍柄為止。
做好準備以后,她也跟著劉思華幾人探出頭,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縫隙外的東西。
石塊很大,縫隙卻比較小,大概就是一個盆面積,縫隙位置處較低,有點靠近地面,石塊和地面之間也有著幾株施暹草發(fā)出晶藍色熒光。
原本的縫隙因為外面遍地的施暹草而發(fā)出淡藍色的光,現(xiàn)在淡藍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色的東西。
晴空仔細一看,這個東西不是白色的,而是肉色的。
軟趴趴的,蠕動著的,往縫隙里面的他們靠近著的不明物體。
周力上前,用軍工刀將這個東西切割,流出許多黑色的液體,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之中。
周力并不嫌臟,又用軍工刀將這些肉塊全部推回外面去。
這個邪祟甚至都沒有寺廟里的邪祟厲害,軍工刀就能夠傷害到它,不過昨晚這一系列的動作,周力手上的軍工刀也被腐蝕得不成樣子了。
晴空則是丟出一張符箓,將還在縫隙外面堆疊流動的東西給焚燒干凈。
火焰焚燒弄出的焰火也有不少鉆進了他們所寄身的小型洞穴之中。
洞口里的所有人都開始咳嗽起來。
等到外面的火勢漸漸變小,幾人也沒有再上前查看外面的情況。
“周力,劉思華,羅教授,晴空,你們還在嗎?”
外面突然響起余清韻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劉思華一直慌亂的心終于定了下來。
他想出聲回應,剛一張嘴就被周力給捂住嘴巴。
劉思華的眼珠子轉(zhuǎn)向周力,周圍瑩藍色的光映著他因為睜大眼睛而水潤的眼珠子,這雙眼珠子充滿了不解。
周哥怎么不讓他出聲?
劉思華又看向羅教授和晴空。
羅教授也有些不明白,但聰明地沒有發(fā)出聲音,就連晴空也是看到周力的動作之后,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你們還在嗎?”
縫隙外面的余清韻還在叫著。
“看來是死了。”
緊接著就響起了腳步聲。
劉思華一聽到腳步聲,心底里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慌亂。
這個腳步聲離他們很近,劉思華敢打賭,這個腳步聲的主人就和他們隔著一塊石頭的距離。
但是余清韻剛才的聲音回響,明明就是在遠處吶喊才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外面的人是誰?他她肯定是知道他們一群人被困在巖石堆疊的洞穴里,可為什么又要模仿著余清韻的聲音,想要引誘他們回應?
那個腳步聲在周邊徘徊,能讓洞穴里的所有人都能聽到腳步聲主人的運動軌跡。
那個人走到了他們身后的那塊石頭后面,然后繞著石塊,又走到了他們面前的石頭,也就是縫隙處。
但是所有人都沒能透過這一小小縫隙看到這個人的腿部。
明明他她的腳步聲就正正停在了縫隙處。
晴空握緊了桃木劍,劍穗微晃,明明是一把木劍,刀鋒卻隱隱有著銳利之勢,一點鋒芒初露。
石塊外面徘徊著的不是人。
至于它為什么出聲引誘不成以后,明目張膽地在外面徘徊,估計是因為他們一群人沒有出聲,它不死心,想要把他們?nèi)坷涝诶锩妗?
周力看了看縫隙,皺著眉頭還沒有動作。
晴空直接越過所有人,“唰”的一聲直接將那把桃木劍插在縫隙口旁邊的泥土之中,大部分劍身裸露在外,直接擋在縫隙口處。
這把桃木劍身上似乎發(fā)出了微光,周圍隱隱圍繞著的陰冷氛圍不見了。
晴空說“它暫時進不來,別擔心。”
眾人的心還沒放下來,因為他們被困在了這里,要是出不去,只有死路一條,現(xiàn)在余清韻追著藍向?qū)Р灰姡膊恢廊チ四睦铩?
他們呆在小洞穴里繼續(xù)休息,找了找其他地方,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縫隙。
“你們還在嗎?”外面又傳來一道聲音。
這一次的聲音不是余清韻,而是一個男聲,是藍向?qū)А?
劉思華和羅教授都已經(jīng)極有經(jīng)驗地沒有回應,而是看向周力和晴空。
地上的晶藍色熒光映照著周力和晴空的臉龐。
前者的表情和余清韻給他們帶來的感覺一樣,似乎永遠都是那么的淡定,沒有太多情緒波動的表情,可靠無比。
后者則是嚴肅沉重,不知道外面的藍向?qū)У降资钦媸羌伲貌欢ㄖ饕狻?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外面原來假扮余清韻的邪祟走了沒有,又或者它裝作藍向?qū)У臉幼佑謥眚_他們。
下一秒,縫隙里露出一張人臉。
頹廢下拉的眼皮,拉碴的面龐。
是藍向?qū)А?
“誒喲,”他看到擋在縫隙面前的桃木劍,嚇了一跳,把頭縮了縮,“這什么東西,嚇我一跳。”
接著又伸進一個胳膊碰了碰劍身,以便讓小洞穴里的大家能完全看到他,說“這是誰的東西?剛才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來過嗎?”
見到他碰了桃木劍卻沒有事,大家松了口氣,晴空上前把桃木劍收回,看向周力。
周力上前,問藍向?qū)А皠偛拍悴皇潜还硎肿プ吡藛幔坑嗲屙嵞兀俊?
藍向?qū)дf“被抓走后,余清韻沒追上我,接著這里又開始搖晃起來,那個鬼手就把我給丟了,我差點被石塊砸死,沒找到余清韻,就過來找你們。”
“那你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啊,就看到這里有好多石頭堆著,”藍向?qū)дf,“我就來碰碰運氣,找找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們一定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看到有個縫隙,而且還有很明顯的燒焦東西,我就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你們了。”藍向?qū)o奈。
藍向?qū)锩婵戳丝矗罂纯矗铱纯础?
周力站在最前面,晴空蹲在它的右后方,收納桃木劍,持劍背手,半邊臉藏在陰影之中,劉思華和羅教授在左后方,拿著包里的小鐵鏟防身。
藍向?qū)У哪橂x開縫隙,緊接著聽到他的腳步聲繞著眾人所在的小洞穴一圈,似乎在查看情況。
外面?zhèn)鱽硭{向?qū)У穆曇簟艾F(xiàn)在你們被困在里面,也不知道要弄哪個石頭才能安全出來,你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
“你幫我們在外面看看,”羅教授思考著,“你看看哪一塊石頭是在最外面的,看看我們能不能跟你一起往外推。”
“行,”藍向?qū)дf,“我看看。”
他的腳步在外面不停地徘徊著,時而停頓,時而快步疾走,最后停在了晴空身后的石頭處。
他在外面喊著“這里的石頭是最外面的。”
“不過這里的石頭有兩三塊一起疊著,你們在里面推,是推不到外面的石頭,只能推里面的石頭。”
羅教授說“那你能自己一個人推嗎?”
藍向?qū)Э嘈Α拔乙粋人怎么能推得動啊?”
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劉思華看了看四周,說“既然外面的人不能幫忙把最外面的石頭推開,我們只能選擇一個沒有好幾塊石頭疊在一起的位置推了,這樣里面和外面的人還能一起發(fā)力,推得動石頭。”
“可是這樣的話,”晴空說,“我們并不能保證我們可能會被其他石頭壓死。”
周力說“你們盡管放心推,要是石頭砸下來了,我會護住你們不被壓下來。”
晴空和羅教授都不贊成,雖然它看起來魁梧有力,但終究是肉血之軀。
只有知情的劉思華贊成周力的說法。
羅教授說“我們并不能這么對小周。”
晴空后來則是想了想,周力是余清韻的同伴,這一路還沒有顯露過它的真正實力,或許它真的能護住他們也說不定。
于是晴空也同意了。
幾個人在四周看了看,最后選擇了之前那處縫隙的左邊一塊巨石,讓外面的藍向?qū)ё叩骄奘竺妫退麄円黄鸢l(fā)力。
里面的人往外推,外面的人用力扒著縫隙拉。
藍向?qū)О侵p隙的雙手,指甲微長,有了不少稀碎的傷口,指甲蓋之中黑乎乎的,還有不少污垢。
石頭有了點挪動,隨后晴空幾個人就感覺到頭頂上的石頭開始搖晃起來,用力往下壓,幾個人紛紛蹲下來,石頭堪堪在他們的頭頂上停住了。
晴空這回抬頭往上看。
頭頂上的石頭映入眼簾,距離他們近極了,現(xiàn)在只要稍稍站起來一點就能夠碰到頂。
他們連俯下身子都做不到了,只能蹲著了。
好在縫隙被拉大,幾個人可以鉆出去。
晴空一直忍著腹部的不適,把桃木劍拿在手上,說“我先出去。”
其他人都明白她的用意,但是周力還是說“先讓我出去,相信我。”
晴空猶豫了一下。
“你們快出來吧,”外面?zhèn)鱽硭{向?qū)Т叽俚穆曇簦翱p隙可以鉆出來了。”
晴空拿著桃木劍想要塞給周力,卻被周力躲開“不用,你拿著。”
晴空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有點尷尬“你還是拿著出去安全一些。”
“沒事沒事,”一旁見狀不對的劉思華連忙替周力撥開晴空的桃木劍,“相信周哥。”
“它肯定不會死的。”
晴空看著這兩個人,壓下心頭的奇怪,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周力身材魁梧,想要出去,還是有點困難的,它鉆出去的時候卡住了,最后還是用了點力氣才出去的,周圍的石頭堆還因此又發(fā)生了一點震動,好在有驚無險,還沒有徹底倒塌。
出來以后,其他人連忙把周力的旅行包弄出去給周力。
旅行包很肥大,這已經(jīng)不是擠出去的問題了,周力讓他們拿出部分裝備,把瘦一點的旅行包拿出來,然后再把裝備一個一個拿出來。
周力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有心思讓他們弄出旅行包,外面的藍向?qū)摏]有什么大問題。
他們?nèi)思娂娬兆觯阎芰Φ穆眯邪樌克土顺鋈ィ缓笫橇_教授,劉思華,最后是晴空。
所有人都順利出了小洞穴。
一出來,沒有被困在岌岌可危的狹窄空間里,所有人都感覺到心頭上一直揮之不去的惶恐感減少了許多。
現(xiàn)在他們安全了,余清韻卻不在身邊,群龍無首。
藍向?qū)Э粗麄儐枴澳銈円彩且恢睕]遇到她嗎?”
“嗯,”周力說,“我們應該是走散了。”
藍向?qū)дf“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們并不知道要怎么出去,也只能靠余清韻了。”
周力說“所以當務之急應該是要找到她。”
藍向?qū)дf“行,那你知道她可能要去哪里嗎?我們總得要一個方向吧。”
周力定定地看著藍向?qū)Вf“我也不知道。”
藍向?qū)дf“你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這話一出,周圍的氣氛好像變了。
“你什么意思?”周力說。
晴空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
藍向?qū)е笆怯|碰過她的桃木劍的,按理來說是人類,但是他又在石堆周圍徘徊,幫他們查看外面情況,誰也不清楚在這個離開他們視線范圍的時間段里,藍向?qū)в袥]有被邪祟殺死。
“你難道不是她的同伴嗎?”藍向?qū)蝗恍α诵Γ澳阍趺磿恢浪谀睦铮俊?
他的身后是一個凸起的巖壁,這塊巖壁上的巖石已經(jīng)斷開,身后走出了一個人。
那是張光緒。
張光緒走到了藍向?qū)磉叄⒅芰Φ热耍徽f話。
他手上的刀鋒閃著陰冷的白光,鋒尖芒一點褐色。
那是捅過魏正禮幾人的刀。
“既然你們不知道她在哪里,”藍向?qū)дf,“那我也不介意拿你們喂施暹草。”
張光緒抽刀而上,直指最弱的羅教授。
晴空劍身一擋,也不知道這把桃木劍的木頭究竟是怎么制成的,居然穩(wěn)穩(wěn)擋開了張光緒的刀,沒有絲毫破損。
對面的張光緒雖然不是真正的張光緒了,但是晴空也是聽說過易容的,所以并不能確定這是張光緒假扮的人還是邪祟。
她剛才出手明明可以用桃木劍刺中張光緒的命門,但她還是猶豫了。
她可沒有特權(quán),要是在這里殺了人,回去交代任務是需要報備的,上面也會對同行的其他人展開側(cè)面調(diào)查,晴空在這里的所作所為是隱藏不掉的。
即使任務保密,身份特殊,她也沒有什么特權(quán),她并不想吃牢飯。
張光緒的眼睛瞇了瞇,沒有再把注意力放在羅教授身上,而是對準了晴空。
他看出了晴空的猶豫,既然晴空并不想對他下死手,那就讓他下死手好了。
晴空和張光緒在打斗,藍向?qū)t是拿出了一張白底紅字的符箓。
他晃了晃指尖夾著的符箓,看著周力,眼神意味深長,似有所指“你真的覺得你打的過我嗎?”
周力握著殘破軍工刀的手緊了緊。
劉思華在一邊看到藍向?qū)贸龇傊螅拙o縮。
他怎么會知道周力是皮紙人變成的?難不成他之前一直偷偷跟在他們周圍?
藍向?qū)伋龇偅瑫r咬破指尖的皮,凌空畫符,虛空之中,一道道神秘字符在他指尖之下顯現(xiàn),扭曲。
周力躲開那道符箓,拿著軍工刀欺身上前,想要打斷藍向?qū)М嫹?
藍向?qū)s在最后一秒落手符成,往前一推,將虛空符箓點入周力面前,沒入身體之中。
劉思華抓好時機,拿著小鐵鏟繞后想要偷襲藍向?qū)А?
藍向?qū)У纳砗缶拖耖L了一雙眼睛,頭也不回,直接躲了過去。
“轟隆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坑洞再度發(fā)出搖晃,旁邊林立著的巖壁開始往下掉落一個個巨大的石塊。
周利趕緊拉住撲空了的劉思華和羅教授,對著晴空喊“跑!”
然后趕緊帶自己拉上的兩個人跑了。
晴空一看,拿出背包里的符箓往張光緒身上一丟,等到張光緒閃身躲避的時候,晴空扭頭就跑,跟上周力幾個人。
周圍搖晃不堪,他們一群人踩著搖晃的地面,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悠,讓人看得頭暈目眩的。
頭頂上不斷有石塊落下,四個人期間都被或大或小的石塊砸中,渾身疼痛,劉思華還被一個比他軀干還大一點的石塊砸中肩膀直接倒地,還是周力把他拉起來繼續(xù)跑的。
晴空也是要被一個巨大石塊直接砸中的時候,劉思華一把把她拉了過來,躲避石塊。
等到他們跑累了,坑洞也不再搖晃,四個人躲藏在一個石頭堆里,背靠著巖壁,各個都想吐。
太暈了,真的太暈了,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跑了哪個方向,現(xiàn)在又是在哪里。
不過好在他們甩掉了藍向?qū)Ш蛷埞饩w。
他們兩個人到底是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是一開始就是一伙的,還是說臨時談好的?
他們的目標都是余清韻,他們想找到余清韻,他們要找的東西和余清韻要找的東西會不會是一樣的?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余清韻一群人要找到,假扮張光緒的人和藍向?qū)б惨业健?
這些人在玄學界里名聲不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人,他們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些神秘的群體組織全都因為最近的邪祟漸起而冒出來了,他們該不會就是小說里面那些比他們玄學界還要神秘隱世的什么家族組織之類的吧?
為什么坑洞又開始頻繁地搖晃,消失了的余清韻又在這幾次變故之中充當什么樣的角色?
余清韻現(xiàn)在在做什么?藍向?qū)Ш蛷埞饩w明顯就是找不到她的蹤跡,開始急眼了。
晴空現(xiàn)在才有心思想這些,她捂著自己疼痛不已的肚子,好似這樣就能解決內(nèi)臟器官上的疼痛。
“你知道余清韻現(xiàn)在應該在干什么嗎?她現(xiàn)在究竟是在尋找那個東西,還是在尋找我們,要和我們匯合?”晴空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余清韻的同伴身上。
她把眼睛放在周力身上,才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在場的劉思華和羅教授一直陷入一種奇怪的沉默之中。
剛才的晴空一直在疼痛之中思考著這些問題,竟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氛圍不對勁。
而這個氛圍弄出的源頭也來源于周力。
當晴空的視線放在周力身上的時候,她忍不住把桃木劍握緊,擋在胸前,劍鋒直指周力。
背靠著巖壁上的魁梧男子,胳膊健壯有力,身軀高大威武,但是胸脯往上,鎖骨,臉全部被不知名的東西給腐蝕掉。
這個時候晴空才發(fā)現(xiàn),周力的外殼只有薄薄一層不知名東西的皮裹著,它的里面是一團團皺在一起,有著黑色細條縫隙的黃色符紙。
它是由一個被皮包裹著的符紙做出的皮紙人。
它一直都不是人。
晴空腦子有一瞬間是空白的,緊接著就是警惕。
她想起了余清韻之前被分尸之后,肢體組裝的場面。
當時她因為余清韻的血肉和平時表現(xiàn)出來的中立偏友善立場,說服自己,說余清韻可能是有什么保命的秘術(shù),所以才能這樣。
但是周力這個樣子,明顯就是被制作出來的邪物。
外面的那一層皮,紋路細膩,晴空真是越看越像一層人皮。
羅教授的嘴巴一直不停地哆嗦著,看著周力此時的模樣,說不出一句話。
劉思華則是坐在周力的旁邊,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晴空心情沉重復雜,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周力和余清韻了。
面前的邪物一直在幫著他們,可是晴空自始至終都沒能知道它和余清韻來的目的是什么,他們一直對晴空有所隱瞞,晴空也無法對他們交付足夠多的信任。
更別提周力身上的那層皮,那是晴空心里真正膈應的原因。
這樣的邪物,一直偽裝在其中,她能夠信任他們嗎?
該不會余清韻就躲在暗處一直觀察著他們吧?
晴空看著靠在巖壁上的周力,看著它僅剩下的完好的胳膊,腿部,漸漸起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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