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寒穿著蔡居誠一身衣服就回了紫霄宮，本想洗干凈之后便還給他，猶豫再三還是鎖在了自己的衣櫥了，這樣就算居誠有了心儀之人自己也不至于什么都落不下，好歹是有個念想。

        蕭疏寒只把外袍給疊了起來，還穿著蔡居誠的褻衣，褻衣肥大脫了外袍之后穿著還算舒適，打開衣櫥將外袍與底層的喜服放在一起，關上衣櫥門，像失了神般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洞的。與平日里的蕭疏寒相差太多。

        這樣呆坐了有一柱香的時間他又猛地站了起來，打開衣櫥門拿出了喜服仔仔細細的穿好，坐在銅鏡前重新帶了發冠。另一件新娘子的喜服套在蔡居誠的外袍之上，衣服都穿好了他又燃了三路香，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手里抱著蔡居誠的衣服。

        “一拜帝君。”道教弟子蕭疏寒離經叛道，罔顧人倫，但此生有幸遇一人已無遺憾，無論日后如何，今日便是弟子迎娶的大日子，以衣袍代人，三跪三拜，從此結為連理。望帝君成全。

        一個頭結結實實的磕了下去。

        “二拜高堂。”爹娘在天有靈，勿怪勿念，疏寒不能替蕭家傳宗接代，若有怪罪皆有疏寒承擔。愛人之心為真，此生不變，雖不能像爹娘那般恩愛白頭，但陪在他身邊已經滿足。

        蕭疏寒又把頭重重磕下。

        “三拜……”蕭疏寒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深吸一口氣，起了身。兩手抓著衣服，舉在自己對面。眼中含淚，面上帶笑，繼續說了下去，“夫妻對拜。”

        緩緩的把腰彎下去，卻許久沒有起來。直接跪倒地上，將頭埋在蔡居誠的衣服里，哭出了聲。到底是上天垂簾還是上天降罪，本以為無心無欲卻偏偏給了他一個所愛之人，明明整日就在身邊卻終日不可得。

        若是讓別人看見肯定大吃一驚，向來處事不驚，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會哭成這樣。

        蕭疏寒淚流的越多就越覺得難受，心里空落落的。年幼時離別父母入這道觀他沒哭，以一人之力承擔起整個武當時他沒哭。這情愛果真是剜心之痛。

        一開始就明白了，這段感情是不會有結果的。可還是不肯放手，像誰都說不出口，只能憋在心里。可那天，那算命的竟一語道破，蕭疏寒心里是歡喜的，至少這世間除了他自己還是有另一個人見證過他的情愛。本想將那份情意藏起來，可那夜少年的旖旎春色令他所有的情感都迸發出來。買下這喜服，只是任性一回，給自己個念想，說不定有一日，就能穿的上，說不定，說不準呢!

        這幾日的相處該是最放縱的日子了，看也看過，抱也抱過，衣服也穿過，這禮也行過了。不管居誠日后能否知曉，在自己心里他已經是自己正兒八經拜過堂成過親的人了。足夠了，也該清醒了。

        蕭疏寒兀自平復了一會兒，將懷中抓皺的衣服撫平，放在火盆子里燒了個干凈。那一件喜服連同著蔡居誠的外袍都被燒了個干凈，蕭疏寒身著紅衣將那火給襯得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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