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只有我會愛你
“這是怎么了。”原本打著養傷的名義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朱祁鎮竟也來了這里。他是第一次來蔡居誠這兒,倒沒想到何逸清也會在。
何逸清一時懵了竟連禮都忘了行,好在林公公咳了聲這才回神。
“皇上您怎么來了。”何逸清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他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翟天志是萬圣閣的人,什么打聽不到。他若是有心就該提醒自己瓶子的事。
“朕來看看。”他面上帶笑,可這心里高不高興就得另說了。他這枕邊人嘴上說著要蔡居誠入宮,一轉眼又在蔡居誠的住所他可不會蠢到以為兩人是交流情感的。
“朕讓林公公和蕭掌門說了,擇日就接……蔡道長入宮。”朱祁鎮的心情不錯。
“這怎么行 ! ”陳越是第一個憋不住的,他雖然不知道狗皇帝是打的什么算盤,但他大抵是聽到了風聲,此時讓師兄入宮怕是沒安好心。
被當眾反駁了,朱祁鎮倒是也不惱,“小道長你說說,可是怎么使不得了。”
陳越也不知該怎么反駁,只是悶聲道,“就是不行。”
“陳越。”蔡居誠不能再讓陳越說下去了,雖說朱祁鎮現在沒發怒,可真到他發怒就晚了。
“敢問皇上此去需要多久,是要我去祈福,去開壇,還是去做法。”蔡居誠心里惡心皇上可他還是得做足了表面功夫,他不能連累武當。
朱祁鎮笑了笑,沒回話,只是揮了揮手讓旁人退下。
何逸清急著想對策走的飛快,一旁的陳越也被林公公給拉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了兩個人,朱祁鎮彈了彈蔡居誠的發髻,被蔡居誠罵了一句滾,這么大的人了竟還這么惡趣味。
“居誠,我能這么叫你吧。只有你我兩人不必拘謹。”朱祁鎮假裝伸個懶腰,而后把手搭在蔡居誠的肩膀上。
蔡居誠僵直了身子,皇帝的狗頭靠的太近了。
“不習慣嗎。”狗皇帝又上前一步,虛虛攬住他,手撫上了他的發絲。一下一下的順著。
蔡居誠氣不打一處來,他是只狗嗎,居然還被順毛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 ”
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怒意,臉上還因著生氣而微微泛紅。
朱祁鎮輕笑一聲,“朕想你入宮啊。”
蔡居誠也顧不上失禮了,一把推開了他, 他雖然不是什么世家公子,可好歹也是武當的拔尖兒人物,從小就沒受過什么氣,狗皇帝這樣實在是讓他受到了侮辱。
“你在戲弄我,你想打架嗎!”蔡居誠也想不出其他的了,朱祁鎮一定是戲弄他,像貓抓耗子那般。
“不想,也打不過。”朱祁鎮為人不怎么樣,但笑起來還是格外好看,“我想你入宮陪著我。” 他難得放軟了語氣,像是一個真正的情人間的表白。
蔡居誠的情商低的可憐,唯一開點竅還只限于他的師父。
“皇上,你喜歡誰就有一大堆哭著喊著撲上來。何必非得是我,在說我堂堂武當弟子怎么能去做你的禁臠,傳出去我武當還有何顏面。”蔡居誠說的義正言辭,很顯然他和狗皇帝就不在一個點上。
“禁臠,你竟這般來想朕。”蔡居誠和其它人不一樣,正是他那種什么都不畏懼的直性子才會讓自己如此癡迷。可如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將自己小心翼翼奉上的比做牢籠,狗皇帝難免會生氣。
“不然呢。”蔡居誠真是煩透了去應付這種人,“我警告你,不管你是皇帝也好天王老子也罷,大不了同歸于盡。要我陪你做那些腌臜事,想都別想。”
“腌臜事”他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蔡居誠話都這份上了也算是磨光他所有耐性了,“和蕭疏寒就不腌臜了是吧,你以為朕是如何識得你,是十年前,先皇駕崩,蕭疏寒入京時隨身帶著你的畫像。世上有哪個師父終日帶著徒弟的小像,若說臟,蕭疏寒的心思恐怕更見不得人吧。”
“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狗皇帝絲毫不手軟的戳人痛處,“旁人不知,你心里最清楚,你和你師父果真清白嗎。你真當誰都看不出來嗎,若真是清清白白那平日里的謠言又是怎么傳出來的,蔡居誠你厭惡朕,可朕何錯之有。朕心悅你,就說出來了,也想做到。你的窩囊廢師父呢,他身為武當掌門可曾有當著誰的面來說句喜歡你。他不敢。”
蔡居誠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卻在看見狗皇帝那同情的目光下消失殆盡。
看著蔡居誠茫然的眼神,朱祁鎮居然有種快感,他說的話更加狠毒了,“蔡居誠,他當真愛你嗎你自己清楚的。這武當,這天下,他是放不下的。在他心里哪個不比你重!他能做什么,在你被那些不懷好意的流言蜚語攻擊時假模假意的安慰你朕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朕的心意,大不了就是被罵昏君。他敢嗎那種人,君子啊。可笑。”
不是的,蔡居誠心道不是這樣的。師父是愛他的,師父一點兒都不窩囊,師父說過了等他把掌門之位交出去一切就好了。可是他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只能發出支離破碎毫無意義的聲音。他忽然想起來,他已經等了十年了,似乎是久了些。
狗皇帝挑釁般的朝院外笑了笑。
蕭疏寒的眼睛緊盯著蔡居誠。居誠,說你相信師父,說師父是有苦衷的。
蔡居誠像是看懂了蕭疏寒的請求又像是不懂,最終還是眼睜睜看著師父失落的離去。
“難受嗎。”朱祁鎮還在繼續補刀,“你看啊,為了武當他就讓你等了十年。如今他連這院子都不敢踏進來,連出聲反駁都沒有。”
“閉嘴。”蔡居誠不想聽了。因為他沒法去反駁,這個人說的全是他心底最隱晦的,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心底浮出的最陰暗的想法。
“跟我在一起吧。”朱祁鎮在他耳邊低喃道,“蔡居誠,你要什么都可以。和我在一起,我把心給你,完完整整的。”
或許這話蔡居誠是不信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真心實意的,他踩著別人的尸骨得到這無上的榮耀,如今卻只想把自己那血淋淋的心捧給蔡居誠。
“我不需要。”他有師父就夠了,可是朱祁鎮的聲音帶了幾絲引誘的意味在里面,蔡居誠的腦子一下子亂了,一個聲音告訴他,別信,那人在騙你,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舌,那甜言蜜語就是他的蛇信子。另一個聲音卻勸道,試試吧,蕭疏寒口口聲聲說愛你,可在他心里,武當,師叔,邱居新都比你重要,試試啊,除了眼前的人沒有人再會愛你了。
蔡居誠有些心驚。他這是怎么了,怎么會有這種念頭。想要把這瘋狂的念頭給摒棄,可腦海里的一幕幕都那么清晰。被父親送上山;被同門排擠;師父收了新徒弟;吐血昏迷時師父閉關不見;這十年來每次的相處都要被武當的事務打斷。蔡居誠開始動搖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升了起來,師父是不是從來就不愛他,至少沒有那么愛。
似是察覺到了蔡居誠的動搖,朱祁鎮更加肆無忌憚了。他的手撫上蔡居誠的唇,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欲望,“蔡居誠,只有我會愛你,只有我會給你一切。也只有我們最登對,”
蔡居誠抗拒著,卻又不得不去相信他的話,沒有人愛他,不會有人愛他的。父親的話浮現在耳邊,居誠啊,別心軟,邱居新會搶走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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