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知錯了
朱祁鎮剛想說話,卻見原本安穩的蔡居誠,嘴角有了一絲血跡。這下他可慌了神,來不及刺激蔡居誠,只能把人喊過來看情況。
幸好張簡齋也一同跟了來,不用再去藥王谷尋人了。他替蔡居誠搭了脈,似是想起來什么,連忙讓陳越把瓶子給他。
“蔡師兄怎么了!”邱居新現下殺了狗皇帝的心都有。一定是這狗東西害的。
“大意了,真正有問題的不是藥是瓶子。”張簡齋聽說過,萬圣閣會把瓶子也淬毒,這種卑劣手段他之前壓根沒往這方面去想。
“師兄的確是碰過。可我也碰過,師兄和張先生您也碰過啊。”陳越想這不應該啊,瓶身上有毒,那他們怎么沒事。
張簡齋眼神晦暗,“那是因為缺了藥引子。”
張簡齋想這要害人的可是費了心思了,剛才進院子他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如今靠的近了,便聞到這香味是朱祁鎮身上的熏香。這瓶子淬的也算不上毒,可要是若是混上了這香可是劇毒了。
所以他才會說,他們之所以沒事是缺了藥引子。
掏出幾粒解毒丹就給自己和陳越他們服下,也不能趕皇帝走,他們要是不吃個藥怕是一會兒待久了也落得個蔡居誠的下場。
“可需要什么珍惜藥材。”皇帝把人給搬進屋里,心里滿是不安。
張簡齋不開口。
鄭居和以為張簡齋是有什么難處,便開口道,“張先生可是缺什么,我去為您尋來。”
張簡齋更是不好開口了。
“你說啊,要急死我們了。”陳越看蔡師兄這血非但止不住還有越流越猛的趨勢。
“你們可聽說童子尿。”張簡齋也不是故意吊人胃口,這毒雖是劇毒可偏生解藥最簡單。若是旁人他當然沒有顧慮,可中毒的是蔡居誠,若真是救過來了,恐怕聽到是用童子尿解毒,他也能活活嘔死自己。
陳越聽了這話臉上也有些為難,師兄最好面子,也好干凈。童子尿雖說是藥,可他光聽就很惡心,更不必說喝了。若是真讓師兄喝了,怕是出大事,“可還有別的法子。”
張簡齋搖搖頭,“萬圣閣太過陰損,中招的人就算不死,也得為了解毒而受盡屈辱。”
邱居新轉身走了出去,被鄭居和叫住。
“師弟,你去哪兒。”鄭居和感覺到師弟今天情緒不太好,生怕他再闖出禍事。
“去尋,童子尿。”邱居新也不忍心師兄受這份屈辱,可他不能讓師兄死,大不了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就好了。
沒有人再說話。
藥來的很快,陳越聞著都受不了。狗皇帝更是跑出去吐了,只有邱居新一臉鎮靜的端著碗,仿佛他拿的真是一碗普通的藥。
“就這么……灌進去吧。”張簡齋有些不忍心,蔡居誠這孩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如今竟得受此屈辱,等找出那下毒之人,他老頭兒第一個不能輕饒了那賊人。
屋里一股的尿騷味,蕭疏寒進來時進看見邱居新跪在床邊端著一碗東西要往蔡居誠嘴里灌,想都沒想,蕭疏寒就用拂塵將碗給撣碎。
邱居新死瞪著蕭疏寒,眼眶泛紅。
“你在干什么。”聽著居誠出了事他就連忙趕來,卻見居新居然要給居誠喝那種東西,蕭疏寒氣不打一出來,把拂塵反過去就抽在邱居新背上,“我問你,你在干什么!”
鄭居和一時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看著邱師弟挨了那一下。
邱居新沒有解釋什么,只是起了身,朝陳越道,“你照料著,我再去……取藥。”
最后兩個字似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夾雜著恨意。
邱居新出去時像是沒看見一般撞了蕭疏寒一下,這倒是他頭一次把情緒表現的如此明顯。
“蕭掌門,不怪他。那是解藥。”張簡齋替邱居新解釋道。
“蕭疏寒,你有什么資格在這兒發火。”朱祁鎮樂得落井下石,“你連個人都護不住,你能給他什么。”
“皇上,如果我還沒記錯。這毒恐怕還是因為您中的吧。”張簡齋絲毫不留情面,“這下毒之人也是廢了心思,他怎么就知道皇上會來,還在您的熏香上動了手腳。”
“既然剛才皇上一直和居誠在一起,可曾發現異常。”蕭疏寒臉色冷的嚇人,他的確是沒用,竟讓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居誠下手。
“沒……”想起剛才蔡居誠的模樣他又有些猶豫,是有些不對,依蔡居誠的倔驢脾氣,怎么可能被自己三言兩語給挑撥了。
張簡齋心下了然,“這毒初時會令人心智失常。”
朱祁鎮有些難過,他本以為蔡居誠終于動搖了,結果還是他想太美。
就當眾人沉默是,原本安安靜靜的蔡居誠忽然嘔了一口血,蕭疏寒看著張簡齋上前診治,他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之前,他去閉關,沒能陪在居誠身邊時也是這樣嗎
虧欠的太多了,蕭疏寒心想,他可以無愧的說對得起所有人,可唯獨是對不起居誠的。
邱居新在這時趕了回來,張簡齋二話沒說接過碗來就給蔡居誠灌了進去,蕭疏寒看著,卻無能為力。
“一定是何逸清那個王八蛋,我絕不輕饒他。”陳越看的不忍心,提著劍就要去砍人。
朱祁鎮雖也懷疑,卻攔住了陳越,“你敢。”
陳越嗤道,“皇上,您不是喜歡我師兄嗎,怎么又攔著我了,身邊人舍不得了是吧。”
萬萬沒想到陳越會將這般隱晦的事提到明面上來說。
“讓開!”陳越又要往外走,蕭疏寒一掌打暈了他。
“您不給個解釋嗎”蕭疏寒扶著陳越,眼睛看向朱祁鎮。
朱祁鎮與蕭疏寒對視一會兒忽的就笑了,“蕭疏寒,你可真可憐。”
他指著陳越道,“這小子都能為了他師兄去殺人了。你呢窩囊廢,武當的好掌門,只能唯唯諾諾的要個解釋,居誠什么都好就是瞎了眼。”
蕭疏寒心里火氣越來越大,可他還是得壓著,他不是個毛頭小子了。他是掌門,他的一舉一動關系著武當的生死。
“ 要個解釋是吧。”皇帝把林公公給喚了進來,“把何逸清給朕關起來,查 ! ”
林公公忙不迭的去了。
朱祁鎮皮笑肉不笑的,“等查出了結果,定給蕭掌門一個交代。”
何逸清沒想到自己會露馬腳露的那么快,他求著想再見皇上一面,卻被拒絕了。他徹底絕望了,他早就該明白的,他抵不過蔡居誠,就不該打那些心思。安安分分的說不定還能待下去,現在皇上怕是容不得他了。越想心里越難受,他怎的就比不過蔡居誠了。容貌身世,哪樣不是頂尖的。到頭來還比不過個山野匹夫。
“何公子,您在這呆兩天,等著皇上氣消了……”
林公公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打斷了。
何逸清茫然的抬頭看著他,“你說,皇上還會讓我出去嗎。”
“……”這還真說不準,若皇上還顧及著這些年的情分,就不會在事情沒查清時就把他關起來。
“林公公。”何逸清爬過去抱住他的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林公公后退了一步,甩開了他,看這反應怕是不必查了,“何公子,你糊涂啊。”
“有人陷害我,我是被陷害的。”何逸清想明白了,翟天志根本就是沖他來的。
“公子,您這話皇上會信嗎。”林公公覺得何逸清大概是急糊涂了,才會編出這種話來,誰會去陷害他呢。
“是真的,是翟……”他生生頓住,不能說,若是皇上知道他家中與萬圣閣有牽連,恐怕這一家子就都毀了。
“林公公,你去找我父親,去給他傳信,讓他來救我。”皇上還用的著父親,父親一定救的了他。
林公公這廂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給這個人情,那廂就傳來一個聲音,“朕看不必了。”
看來人,不是皇上又是哪個。何逸清一看皇上來了,連行禮都忘了,急急忙忙到那人身前,卻又被毫不留情的踹開。
朱祁鎮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心里的火壓不住,先前他不想見何逸清,冷靜下來又有些放不下,覺得自己太過絕情,說服自己來看一眼,就聽見這不知悔改的話。
“朕這皇帝是不是有名無實了,這天下怕不是要姓了何了。”
“不。”何逸清慌了神,他知道剛才的話被聽見了,皇上忌憚父親,可他也厭惡別人來壓迫他,“皇上,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蔡居誠不是沒有事嗎,我去伺候他,我去伺候他好不好,我一定會盡心的。”
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何逸清,狗皇帝一陣反胃,“何逸清,朕做的最錯的事就是把你留在身邊。”
何逸清搖著頭,一個勁的認錯。
狗皇帝嘆了口氣,“朕當初真是鬼迷了心竅了,怎么就因著這有兩分相似的臉,就把你給留下了呢。”
他的手指在何逸清臉上摩挲,這張臉看了這些年,倒是越來越陌生了。
“我真的,知錯了。”何逸清閉著眼不敢去看眼前人,任由眼淚滑下去,錯不該癡心一片付你,錯不該心心念念是你。
林公公就那么看著,何逸清癱軟在地上,心里不是個滋味,往日里飛揚跋扈的小少爺就落得這么個頹廢樣,這帝王家果真是無情。
“是誰指使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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