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重聚
蕭疏寒一愣,走的是相當(dāng)突然了,上一秒還在吃飯,下一秒放下碗就要走了。
他隨著蔡居誠站起來。
梁媽媽送到門口,“這么晚了,不如住一宿吧。天黑也不好趕路。”
蔡居誠沒有絲毫猶豫,“不了,正午太陽熱,如今正好趕路。”
梁媽媽一時愣住了,好不容易才反應(yīng)過來蔡居誠能這么被自己留下是因為天熱不想趕路,原本那點子不舍的情緒頓時消散。
大門一關(guān),蔡居誠差點兒被夾了鼻子,梁媽媽氣呼呼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澳銈儍蓚抓緊給我滾。”
蔡居誠聳聳肩,“那我走了,別想我啊。”
說完就翻身上了馬,蕭疏寒敲了敲門,恭敬道,“這些時日多謝梁媽媽照撫了。”
梁媽媽在門內(nèi)嘆了口氣,“蕭道長我這話兒可能不中聽,居誠性子要強,您比他年齡大,日后有些什么事兒您拿大主意,也要多讓著他點兒。”
蕭疏寒表示明了,也不再多言縱馬去追走在前面的蔡居誠。
客棧的門悄悄打開一條縫,梁媽媽望著那遠(yuǎn)去的身影嘆了一口氣,“小二,明兒個給我漲價。”
何以解憂,唯有金錢。
蕭疏寒原本想飛鴿傳書給蕭居棠事先說一聲可卻被制止了,蔡居誠說想要出其不備,親自去惡心一下那個小混蛋。
蕭疏寒也就任他去了,回武當(dāng)?shù)穆愤h(yuǎn),蔡居誠變回原樣是在破廟中一覺醒來。醒過來,手腳變長了,小兄弟也斗志昂揚。
之前的中衣短了一截,好在蕭疏寒早有準(zhǔn)備,蔡居誠心粗自然想不到這么周全。
從包裹里找出一身新衣服遞給蔡居誠,而后說了聲好久不見。自從金陵一別,蕭疏寒看見的蔡居誠都是女孩模樣,這么一想仿佛真的好久沒有看見蔡居誠了。
蔡居誠也不避諱,自顧自的換了衣服,“衣服選的還不錯,正合身。”
蕭疏寒一本正經(jīng)的點點頭,畢竟也是親手丈量過的,多大尺寸心中了然。
蔡居誠肚子餓了,可這荒郊野外的除了這座破廟沒有別的建筑,更不必說飯館了。蕭疏寒說要去獵些野味,回來果然手中抓了只兔子。
邀功似的遞到蔡居誠面前,得了句“不錯”的夸贊。
雜草堆起來用火折子點燃,蕭疏寒的佩劍成了做飯的刀具,先是給兔子放了雪而后扒皮,樹枝子削尖頭插進兔子里,石塊壘在兩邊,樹枝子架上去就開烤。
蔡居誠覺得有意思自告奮勇攬了烤肉的活,“話說我們這大早上吃肉是不是不太好。”
蕭疏寒搖搖頭,“我們還要趕路,這是補充體力。”
這么一想果然好了很多,蔡居誠再也不覺得醒來就吃肉是一種罪惡了。
沒什么佐料,兔子肉吃在嘴里也算不得美味,有些地方烤得焦了吃在嘴里還有一股苦味,蔡居誠吃了一口那黑漆漆的地方就呸呸的吐了出來。
蕭疏寒不在乎口腹之欲,能填飽肚子就行,于是分了分,一人半,他把糊了的地方也給吃了,換給蔡居誠一只兔子腿。
蔡居誠啃著兔子腿哼哼道,“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蕭疏寒被說的多了,漸漸也會開起了玩笑,“那我選前者好了,記賬。來日我們好好算算。”
沒想到會把自己給繞進去,蔡居誠佩服的不行,往日話都懶得說的蕭掌門如今居然也會如此了。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兔子吃完了,蔡居誠為了紀(jì)念他吃的第一頓野味,決定攜身帶著一根兔子腿骨,最后還是在蕭疏寒苦口婆心的勸誡下放下這個念頭。
他將兔子遺骨埋在廟外墻角處,沒有香插了三根樹枝意思意思。
“兔子兄啊,冤有頭債有主,打死你的是那個白頭發(fā)的。你若是下去了,想不開,就去找那個白頭發(fā)的。為了懲罰他,我建議你把他頭發(fā)變黑。”
兔子兄顯然沒有這么大的能力,等蔡居誠絮叨完,蕭疏寒已經(jīng)把里面的火堆給撲滅了,確保不會在他們走后再燃起來。
“安葬好你兔子兄了嗎?”蕭疏寒湊過來,“我們該接著上路了。”
馬兒打著響鼻似乎在應(yīng)和著蕭疏寒說的話,蔡居誠嘆了口氣,“堂堂武當(dāng)前掌門蕭疏寒,濫殺無辜。”
“……”
居誠性子當(dāng)真活潑了不少,戲是越來越多了。
昨日路過小鎮(zhèn)上,蔡居誠買了對鈴鐺剛好掛在馬脖子上,賣鈴鐺的老者說鈴鐺有公母。蔡居誠聽著稀奇就買了一對鈴鐺夫妻。
“我們把這鈴鐺掛上去吧。”
蕭疏寒為了趕路買了兩匹馬,一匹叫大黃,一匹叫麻花。看著那栓鈴鐺的艷俗大紅繩,蕭疏寒為大黃和麻花掬了把辛酸淚。
“這鈴鐺怎么分公母。”蔡居誠似乎被洗了腦,完全相信那老者說得萬物有靈,鈴鐺夫妻。
蕭疏寒接過來搖了搖,“大概低沉的那個是公,清脆的那個是母吧。”
聽聞如此,蔡居誠搶先一步把公鈴鐺戴到愛騎麻花身上,蕭疏寒無奈只能順著他把母鈴鐺給了大黃。
不過是在鈴鐺上占這一次便宜,蕭疏寒想了想,床上也不是按照這鈴鐺來分的,自己就算給馬兒戴上了舊鈴鐺也不能改變什么。
馬兒一路上脖梗子上發(fā)出響聲來,好不容易是到了武當(dāng),蔡居誠一下子慫了起來,平日里有多霸道,如今就有多可憐,不肯牽著馬兒往山上走。
蕭疏寒趁蔡居誠不注意在馬屁股上抽了一把,麻花馱著蔡居誠就跑了進去。
原本蕭居棠正在和邱師兄?jǐn)⑴f,一匹馬就沖了進來,直奔兩人面前,蕭居棠還沒看清,邱師兄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喊了句師兄。
蔡居誠有些頭大,誰能成想邱居新也在呢!
邱居新與蔡居誠一樣,也是不忍武當(dāng)被外人欺凌特意回來參加比武的。
得知如此蔡居誠冷哼了一聲,“說不定我們還能對上。”
面對蔡居誠的挑釁,邱居新一言不發(fā),只是吃過飯就回了自己原本的屋里呆著去了。邱居新走后,蔡居誠仿佛一只獲勝的大白鵝,去院子里練劍了。
蕭居棠一臉的興奮掩不住,“師父,您的大殿我每日都派人收拾。”
此話蕭疏寒聽來并不高興,“我都把掌門之位交出來了,在武當(dāng)給我留著房間也不合適,不如另作他用,至少不要閑著。”
蕭居棠嘴上應(yīng)著,心里十分不舍,打算陽奉陰違先把師父糊弄過去。
“改成弟子屋舍或是雜物間!”蕭疏寒到底還是年長,沒有白活,知道蕭居棠不肯乖乖去照辦尋索性自己提出了要求。
蕭居棠無法,卻還是掙扎道,“師父,留著吧。萬一您要是回來了沒有地方住可怎么辦。”
蕭居棠做了掌門按說要搬到蕭疏寒原先的地盤。可他卻是不肯,堅持要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待著,如此蕭疏寒舊住所就空了下來。
兩人各執(zhí)己見,蕭疏寒一心想要把房子利用好,不要讓它空閑,蕭居棠說來說去還是那一通,房子給師父留著。
蕭疏寒無奈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小徒弟當(dāng)真是太念情誼了,“居棠,為師多說兩句。當(dāng)初交給你掌門之位,我便打算徹底和武當(dāng)不再有任何瓜葛的。”
蕭居棠孩子氣的捂著耳朵,“我不聽,你不要再說了。”
“你說我鐵石心腸也好,不念舊情也罷,這次我當(dāng)真是不想回來的。可這次比試是居誠心心念念的。他想要在比試中證明自己,所以我回來了。”
此話有些傷人心,武當(dāng)這么多人,這么深的感情。如今倒還沒有一個蔡居誠重了。
蕭居棠仿佛看到了希望,“那正好,日后若是蔡師兄住在……”
“居棠。”蕭疏寒直視著他的雙眼,“這次比試過后,我們就不會回來了。”
“我也有自己的小日子要過。”
蕭居棠一時怔愣在原地,良久才搞清楚話里的含義,他總想著師父將掌門之位交給他不過是一時累了,等休息好了,武當(dāng)師父還會再扛起來的。
可如今師父明明白白告訴他了,這武當(dāng)師父日后就不會再回了。
蕭居棠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邱師兄也是這樣說的,他說自己參加完比試,幫武當(dāng)掙回顏面就回離開。歸期不定。
蕭居棠明白這一句不定就是委婉的告訴自己,邱師兄再也不會回來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一下子變得成熟,日后他當(dāng)真就是要靠自己了。從此以后他不再是那個犯了錯大師兄兜著,武藝不好二師兄喂招,課業(yè)完不成師父教導(dǎo),被大家寵著的小師弟了。
鄭師兄走了,邱師兄也走了,蔡師兄和師父離開也成定局。一晃眼,這偌大的武當(dāng)仿佛就剩了他孤零零一人。
蕭居棠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聚,雖然鄭師兄不在,邱師兄和蔡師兄從不肯同時出現(xiàn)。可蕭居棠這一年來頭一次覺得,武當(dāng)?shù)娜司鄣倪@般齊。
待到比試之日,樸師叔也會回來,雖然明白比試結(jié)束大家就要各走各路了,但也因此蕭居棠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聚。
為了比試,蔡居誠絲毫不肯放松,每日與蕭疏寒過招。
他隱約覺得這次比賽,或許會對上那個人,他的好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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