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晉江文學(xué)城獨發(fā)
艾施抿了下唇,又抿了下唇,似乎是不知該如何評價,斟酌了好片刻,才從牙齒縫中擠出聲來:“黍辭啊你……”
她在宮中不過寥寥五年,其實沒見黍辭幾次,對黍辭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沉默寡言,看什么新奇的傻小孩的時候。
卻從不知道,黍辭的脾氣有這么厲害。
她輕吸了口氣,思忖著該怎么處置,順口問黍辭:“為什么打他?”
黍辭很直接:“他想剝我衣服。”
艾施眸子猝然掀起:“掀你衣服做什么?”
“不知。”黍辭咬字緩慢道,“他言語辱我,說我與太子睡了一夜,便不知天高地厚,想替宮主處置我。”
艾施:“……”
她眸光閃了閃,似乎是想到哪里去,嘟囔了句:“那這和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啊,他處置你做什么,難道他吃醋?”
黍辭:“……”
黍辭聽到這話,跟著驚了:“不……會吧?他們不是兄弟嗎?”
艾施眼神復(fù)雜地瞧了他兩眼:“又沒說是喜歡太子吃你的醋,說不定……”
但見黍辭眼神輕震,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艾施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總之既然如此的話,倒能看在你受辱的份上罰得輕些……”
“但是!”艾施雙眼一瞇,語調(diào)陡轉(zhuǎn)直下,扇尖從黍辭額頭滑到了鼻尖,迫使他聚起所有的注意力。
“這可是有要求的。”
“什么?”
“我對那太子有點興趣。”艾施收了扇子,噙著唇角輕聲道,“你牽個線,叫我瞧瞧那太子。”
黍辭登時皺眉:“你這樣不怕宮主……”
“我是宮主女人不假,可我不是你們宮主夫人。”艾施一聽他提到宮主就不太高興。
她當(dāng)初花容歲月跟了宮主,可宮主待她不過消遣,并不愿給她名份。
“反正他最后也是死,死前不如讓我消遣消遣。”艾施說著眼神一掃,突然欺近黍辭,“話說,既然你們睡過了,他那里……”
黍辭突然扭過頭,語氣急躁地打斷她:“我不知道!”
“問問罷了,又不是和你搶……”艾施見他這反應(yīng),失笑著追他目光,“你這樣子,可別誤會我了,我才沒有和你搶的意思。”
黍辭換了個方向盯著:“你們都誤會了,我和他什么都沒有!”
艾施一愣,復(fù)瞧黍辭反應(yīng),還真不像是羞赧說謊,她原以為黍辭是剛開了葷不知所措,現(xiàn)在看來……
艾施唇角笑意更深了:“那不是更好?”
“?”黍辭聞聲看她。
“這沒人碰過的呀,我更喜歡。”艾施對陸馭勢在必得,聽了黍辭的話,心思更是飛了,“倘若你幫我,我自然也會幫你。”
黍辭沒來由的不高興,聞言,視線不悅地掃過去:“但宮主沒讓我?guī)湍恪!?
“你我的交情,還要經(jīng)宮主那一關(guān)嗎?”艾施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你若幫我,我今兒個就不罰你了,以后你犯錯,我多少也幫你擔(dān)著點,如何?”
換成其他人,早如以往每次那樣,被艾施各種貼近誘哄的小手段說得找不到南北。
可黍辭偏偏是個異端。
他不僅毫無心動,甚至往后退了兩步。
“那你還是罰我吧。”
艾施:“……”
她瞪大了桃花眸,難以置信:“你寧可受罰,都不愿幫我一把?黍辭,你不會對他動心了吧?”
“不是。”黍辭有些心不在焉,“我只是不愿意幫你。”
艾施:“……”
艾施難過了:“是我給出的條件不夠誘人?”
黍辭垂著眸子:“我做錯了事,自然要罰,你是宮主的人,我不能幫你。”
艾施氣笑了:“頑固!”
黍辭垂眸,聽著她罵。
艾施很生氣,她原以為自己出馬輕而易舉便能得逞,早來早回,宮里還有不少新人等著她垂青,誰知道一出來便撞上了黍辭這堵墻。
她瞇瞇眼,故意道:“黍辭,即使沒有你,我也能接觸到他,你不在的時候,我都能找到他,即使你在,我也會用盡辦法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你說的你不喜歡,既然不幫我,到時候可別阻礙我!”
黍辭兩眼一閉,當(dāng)沒聽見。
他心道,自己怎么會去阻礙,他和陸馭又不是真有那一層關(guān)系。
艾施扯下他的外套,他是這么想的。
艾施將荊鞭甩落到他后背時,他還是這么想的。
但突然聽見陸馭聲音的一剎那,他表情略有些失控地繃了下。
“住手!”陸馭聲音陡然拔高,方才過來時醞釀的情緒消失得一干二凈,只余下憤怒。
艾施聽到聲音,動作一頓,繼而抬眸,目光度量:“你是——”
陸馭懶得回她,一把將跪在地上的人撈起來,順勢藏到身后,視線先是擔(dān)憂地從他背上掃過,好在才剛鞭下一記,傷勢不重,他略微松了口氣,不善的目光旋即隨著眼皮掀起。
“你是誰?”
“該是你先報上名來吧?我罰自己人,你跳出來做什么?”
“呵,自己人。”陸馭寒著臉道,“昨晚殺他還不夠,今天還要罰他,你們枳沉宮真有意思,派人來對付我,結(jié)果先把你們自己人折磨個半死,是想靠這種辦法讓我心疼他?還是覺得他不背叛你們,你們心里不舒服?”
艾施對黍辭中毒一事并不知情,聞言一愣,看向黍辭。
黍辭解釋道:“這毒是每個人出任務(wù)前必服的,并非故意針對。”
陸馭:“……”
他快氣死了。
他捏緊了黍辭的手,低聲斥道:“別插嘴!”
黍辭:“……”
艾施擔(dān)憂的眼神從黍辭面上掃過,接著看向陸馭,卻不戳破:“我們枳沉宮的私事,有勞你費心了,想必你就是太子陸馭吧?”
陸馭面色不虞,連戲都懶得演了:“要再讓我見他受傷一次,我死都不會告訴你們東西在哪。”
他攥著人,大步往回走去。
黍辭被拉走時人還在愣神,根本沒注意到艾施視線重新落回他身上時,那一眼復(fù)雜。
待走出去老遠,黍辭回神過來,猶豫一秒,皺著眉低聲問他:“方才為什么……”
像是聽懂了黍辭沒說完的問題,陸馭似笑非笑:“他們都把你傷成這樣了,你還對他們忠心不改,你叫我怎么說你才好……算了,反正怎么說你都不聽。”
黍辭好像都能聽見他恨鐵不成鋼氣得磨牙的聲音,隨后陸馭道:“反正你只關(guān)心他,又不關(guān)心我方才去幫你報仇。”
黍辭:“……”
他聞聲一愣:“什么?”
黍辭抬起眼皮,這才有時間去觀察陸馭的臉,他見陸馭臉上有幾處輕微刮傷,眼角也有些泛紅,握著黍辭的手背虎口也裂開了。
“我方才去找陸成……”陸馭像顯擺家產(chǎn)似地一處一處指給黍辭瞧,“幫你打回來了。”
黍辭聲音微頓,有些難以置信。
他自己有本事保護自己,說實話并不需要別人替他報仇,更何況和陸成的梁子,他剛已經(jīng)當(dāng)場解決了。
所以他從沒想過,會有人幫他報仇。
更何況……
“對方身邊那么多人,你怎么打得過他的?”
陸馭:“……”
陸馭唇角抽了抽,干巴巴道:“我和他單挑了。”
黍辭:“……”
黍辭抿了下唇,目光從他虎口上的傷掃過去:“但陸成身強體壯,你又帶病,你……”
被黍辭質(zhì)疑,陸馭露出受傷的表情:“倘若我被打傷了,以后怎么替你出頭?”
這話說得完全牛頭不對馬嘴,黍辭無言以對,卻也心上一軟,不再過問他怎么打的架:“傷得不重。”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陸馭掀唇笑道,“想必我這臉上也不會破相了。”
“……”黍辭瞧他一眼,無語,“你還敢打架,我以為你不怕呢。”
“若這架是替別人打的,就無所謂破不破了,可這架是為你打的,我總得小心一點,省得到時候你不要我了。”陸馭緊了緊他手指,黍辭被說得一愣,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手還在他手里。
他照例掙了掙,沒掙動。
兩人回到屋里,黍辭去取來藥膏,準備給陸馭上藥。
他手指擦過傷處,感覺不深,其實連藥都不必上,但陸馭是個花孔雀,極在意自己外貌,黍辭剛說傷勢不重,他便捂著臉喊疼,反復(fù)詢問以后到底會不會留疤。
“若是留了疤,你可別不要我了。”
黍辭:“……”
他索性把陸馭身上能看的都看了個遍,全都上了遍藥,這才道:“有些傷我找不到,恐怕已經(jīng)愈合了,你若還擔(dān)心,今晚的藥多喝半碗。”
陸馭立馬閉嘴。
黍辭拿上藥,剛準備走,又聽陸馭問:“你去哪?”
“我回去。”黍辭身上有傷,他本是打算回去自己上藥的。
陸馭一聽卻不肯放人:“你剛剛幫我上藥,總得給我一個幫你的機會。”
黍辭:“……”
他面無表情道:“你昨晚幫我要了解藥,就當(dāng)我還你的吧。”
陸馭拒絕:“那可是救命之恩,我要留著以后用。”
黍辭:“……”
他眼角抽動了下,有點被氣得牙根發(fā)癢,正準備拒絕,卻又見陸馭道:“我方才那么做,他們想必已經(jīng)認為我認定你了,我還需再確認確認,而你配合我還能少受點罪,省得不是被喂毒,就是被抽鞭,黍辭——”
陸馭正色詢問:“你真的不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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