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談話
下課后,沈寄君沒能立刻離開,學生們紛紛將他圍了起來,向他討教問題。
“沈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大膽的女學生擠進人群,笑著說道。
“您結婚了嗎?”
她是銀行行長最喜歡的女兒,從小到大,只要看上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對于喜歡的人,她也敢主動爭取。
沈寄君并不是頭一回經歷這樣的事情,他轉頭看向嬌俏的女學生。
“結了,我與太太的感情極好。”
沈寄君沒有二心,也不會給他人希望,他這輩子都只認準了阮馥郁一人。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們也別耽誤了下節課。”
沈寄君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機械表,拿起教案從人群中離開。
“真沒想到咱們的李大小姐也會被拒絕啊。”
不知誰說了這么一句,李月真聽到了,臉色就更差了。
“誰的嘴不想要了,可以直說,別在那犯賤。”
李月真被當眾拒絕本就覺得丟了面子,如今被嘲笑,更是惱羞成怒。然而人群之中并沒有人回應她,都各自散開了。
“我不信他就真那么喜歡那個半天學沒上過的女人,為了她連家產也可以不要。”
李月真暗暗咬牙,她覺得自己的優勢很大,沈寄君遲早會后悔。
她不知道,沈寄君并不在意沈家的家產,也沒有想過從他的兄長手中搶走什么。
沈寄君離開教室后,徑直回了辦公室。
他躲在辦公室里備課,也不打算出去逛逛。
只有他自己在的辦公室靜悄悄,正適合他好好整理教學思緒。
直到蘇雅臻上課回來,辦公室里才熱鬧起來。
“博容兄這一課講的好啊,我看以后要有不少學生去聽博容兄的課了。”
蘇雅臻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他心里卻十分嫉妒。
他原以為沈寄君并沒有什么真才實學,不過是家境好,才進了榕城大學做教授,畢竟趙方京可是把無人問津的英文課給了他。
誰知這英文課竟成了他一鳴驚人的墊腳石,短短一堂課的時間,沈寄君已經成了這學校有名的老師。
學生們都知道學校來了個溫潤清和的先生,講課講的極好,生動有趣不呆板。
蘇雅臻剛進這學校時,課越講越差,學生也越來越少,每周五節的課,減到了一兩節,幾乎就要停課,若不是他漸漸尋摸到了法子,恐怕今日就沒辦法坐到這里了。
可沈寄君一來就俘獲一眾學生的心,這叫他心里如何平衡?
哪怕沈寄君與他并無矛盾,也沒有競爭關系,他心里還是止不住的酸。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絕不會表現出心中的想法。
“雅臻兄謬贊了,我也不過是盡自己所能,將所學的知識講述出來。我的經驗尚且不足,還不能很好的融會貫通,因此今天上課時,還有些緊張呢。”
沈寄君這話說的也不算錯,他走上講臺之前,的確緊張。手心里都快要沁出冷汗了。
不過他并沒有將這話說出來,他不是不知世事的書呆子,也明白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滿。
“博容兄少年英才,又如此謙虛,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學生們心中最優秀的英文教師。”
蘇雅臻勉強擠出笑意,他最嫉恨有天賦的人,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不費力,不像他,無論是讀書還是教書,都要花費很多大的時間和精力。
沈寄君的家世又這樣好,若是他不想教書,回了家還有上萬的家產給他繼承。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的時候實在太過明顯了。
蘇雅臻覺得老天爺實在不公平,他這么拼命的活著,還比不過別人漫不經心的一句盡己所能。
“雅臻兄,我并沒有謙虛,我想雅臻兄任教這些年,應該更受同學們的愛戴,我路過雅臻兄的課堂,見到雅臻兄的教室里座無虛席,想來是雅臻兄的教學能力更強。”
沈寄君不是個瞎子,哪里看不出蘇雅臻心中有怨。
他不知道這怨氣是從哪里來的,甚至有點莫名其妙,但他心里也暗暗升起防備。
蘇雅臻見沈寄君說話滴水不漏,也不好再說什么話。
“博容兄就不要夸贊了,我這是帶了個好課,學生們愿意學,這才多了些人來上我的課。”
蘇雅臻能帶這門課,也是在這學校謀劃了多年才得來的。
如今推崇白話文,新式的學問不斷涌現,學生們的接受度也越來越高。
蘇雅臻正是在這個時候,帶了這門課,一直到現在。
仔細算來,其實也沒有多長的時間,可他躲在這學校里,仿佛沒有了具體的時間。
沈寄君沒有再和他互相恭維下去,開始繼續準備自己的課程。他帶的英文課,每周只有四節課,其余不上課的時間,可以不必來學校。
既然不必整日在學校,沈寄君自然要規劃好時間,他并沒有把時間全部交給學校的想法。
不管要不要待在家里陪阮馥郁,他都得有點別的事情,總待在學校里,可不算什么頂好的事情。
沈寄君沒有天大的野心,但他心里也有成算,知道自己該為未來打算。
他早就想過,要和阮馥郁搬出沈家大宅,也在為此努力。可母親萬般刁難阮馥郁,如今她的腿傷了,母親才免了她的請安,等她能走動時,不知又會生出什么事端呢。
到那時,也不知道阮馥郁對自己是不是更加失望。
沈寄君垂著眸子,盤算著今日得給母親好好聊一聊。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還未備完課,他就拿著書本起身要走了。
沈太太知道兒子這兩天剛任職,正是忙的時候,怕他分心,也就放過了阮馥郁。
誰知她最疼愛的小兒子,竟然為了維護阮馥郁和她如此正式的坐下談話。
“母親,我離家多年,馥郁一直守在家中,恪守本分,從沒有做過出格之事,我不求母親如當初說的一般,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畢竟夢君從小到大都沒有跪過祠堂,更不要說跪上一上午了。”
沈寄君覺得自己的話沒有錯處,他對母親也十分恭敬。
可沈太太聽了他的話,卻止不住的抹眼淚。
“我兒大了,知道護媳婦兒了,可我也不是為了你好,你剛從海外求學回來,她就讓你睡書房,這成何體統!”
相比兒子的態度,她更恨阮馥郁。她認為是阮馥郁派遣她的兒子,來警告她。
她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尤其是她當家做主以后,這沈家上上下下都得聽她的安排。
如今她的小兒子被兒媳挑唆著來叫她安分些,這叫她心里怎么過得去?
“母親,我沒有維護誰,責怪誰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事,馥郁自從嫁到我們家,的確沒有做過錯事,若是她做錯了,不用您開口,我也會說她。”
沈寄君說的有理有據,可偏生他的母親不買賬。
沈太太拿著手帕擦眼淚,就是不接他的話。
她根本聽不進沈寄君的道理,她心里只想著她的兒子不護著她。
“母親,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而且您從前也不是輕易落淚的性格。”
沈寄君看著母親垂淚,也很無奈。
沈老先生不止他母親一個妻子,他除了沈寄清這位同母兄長,還有底下還有姨太太生的姐姐、弟弟。
若是沈太太真的好相與,他大哥恐怕也不能這么順順當當的接手商行了。
雖然姨太太生養的弟弟年紀小,也沒有放在臺面上,可到底也是沈家的孩子。
沈寄君想,若是分家,恐怕她們也要占一成。
他大哥應該是不愿意的,畢竟他這個親弟弟,都招了他的不滿。
沈太太也知道這一招徹底沒有用,也不再哭了。
“我不為難她,可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沈太太放下帕子,臉上又帶起嚴厲,仿佛剛才哭的不是她一樣。
“母親,馥郁從不會做過分之事。”
沈寄君也不再和她糾纏,起身就要告辭。
“母親,我學校里的事情還未處理完,就不在這里打擾您了。”
沈太太見他走了,心里的氣還沒有消下去。
“雅芳,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沈太太雖然問出這話,可要的卻不是雅芳的贊同。
“太太,您也是為了小少爺好。”
雅芳低了頭,她跟在老太太身邊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是啊,可惜博容不領我的情,他被阮馥郁給迷了眼了。”
沈太太嘆了口氣,她不理解為什么小兒子會這樣不聽話,不像老大,什么都依著她。
沈寄清帶著傅佩蘭來時,就看到母親長噓短嘆。
“母親這是怎么了?”
沈寄清為了這份家產,在沈太太身上可是放了大精力,也裝了好幾年的孝子。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抬何夢情進門。
何夢情雖好,可到底還是抵不過沈家這一份諾大的家業。
好在何夢情也安分,老老實實住在沈家大宅,也沒有鬧過。
“沒什么大事兒,倒是佩蘭,月份都已經大了,就好生在家歇著,小心磕著碰著了。”
沈老太太始終盼著這一胎是孫子,生怕傅佩蘭出了一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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